《不归的复仇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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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归的复仇者-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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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死亡者姓名:北条正夫,五十五岁。十分恶劣的是,

肇事者逃跑了。

“北条正夫……”

原田紧张地念着,背脊沁出一股寒流,一直穿透背心。他立即惶恐地环顾叩周——旁边有一个小小的教会附属幼儿园,并不时闪现孩子的身影,附近有一个中年男子,一直在守护着孩子们。寒流迅速袭击了全身。原田将咖啡杯扔在助手席上,慌忙地发动引擎,车扑、扑、扑地向后猛地一倒,轮子碾在一块小石头上,小石头立刻溅起来,蹦进一家院墙,大概碰在了狗的身上了吧?狗奔命狂吠着。在倒车镜中,映出了那个男子目送着车的惊愕神态。

有好几个乘客在招手,可原田只顾朝前飞驰,哪还能看见这些。原田奋力拼搏着,有一种令人无法承受的重压感。实际上,要这种把戏——开英雄车,决不是原田的性格。他用手指刮着额上的粘汗,车飞快地奔驰着。

车进了车库。一回到家,原田就把门紧紧地锁上,然后立即给在帝大医院上班的儿子义之挂电话。

“义之吗?是我。”

“怎么啦,这么急?”

义之不解地问道。父亲极少挂电话来。

“我到北海道去一趟,大约需要三、四天吧。代我转告季美一声。”

“好的。嗯,是去旅行?”

“不对,这个,不是。纹别的朋友死了。从这儿去……坐飞机吧?”

“病死的?”

“好象是被车碾死的。”

“哦。那么,您多加注意呀!”

“好。”

原田放下了电话。

他在航空公司买到了飞机票,很幸运,还有空位,又预定了从千岁至女满别的支线飞机票。从女满别去纹别就只有乘车了。

原田匆忙准备了一下,就离开了家。刚走出门,他突然收住了脚,与义之商量商量如何?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原田觉得儿子比自己强。自己的脑子不行,不,是与知识没有缘,仅仅读了小学——姑且认为自己还有点本事吧,但至少还不具备读大学的能力。不仅是学习,义之还擅长体育运动,在高中时代柔道就达到了二段。进大学后,靠课余劳动挣钱又加入了航空俱乐部,取得了驾驶小型飞机的执照;同时还加入了射击俱乐部,因成绩优异曾被推荐为国手,仅是费用过高而辞退了。性格热烈、急躁,这一切都与父亲自己恰恰相反。

与义之商量,那无异于求救了吗?原田放弃了这一想法——不能商量,而且必须弄清北条正夫的死是否还含有其它因素。肇事者会不会是蓄意撞死而后逃走?倘若仅是普通车祸,原田也可以祛除因武川惠吉之死而笼罩的阴影。

原田沉思着向东京羽田机场走去。

“大佐……”

这是武川留下的话。说这句话时,他明显地表现出惧骇的神色,数日后北条又死了——这一切仅是偶然的巧合吗?

偶然的巧合?原田简直不敢想象。一想到可能是昔日的亡灵复苏,原田不寒而栗。如果真是亡灵复苏——原田已意识到,伸向北条和武川的这只死神的魔掌,迟早要来攫取自己。

到达纹别已是翌日午后了。

北条正夫的家在纹别港附近。多年以前。原田曾来拜访过。

这是个大港,停泊着十几艘即将出海的渔船。船身如同货船一样,究竟是渔船还是货船,原田分辨不出。海鸥在空中狂舞,街道上到处渗透着鱼腥味。

北条家就在眼前,在一扇横贯南北的街道靠海一侧。家人在进行葬仪准备。人们正在烧香,原田夹杂在香客中依次等待。烧完香,原田告诉一位帮忙接待的年轻人,说希望会见死者家属、一会儿,出来一个青年,是北条的长子辰夫。北条正夫从事渔业,长子似乎继承父业,在被太阳晒黑的容貌上,散发着海和鱼的气息。

“看了报纸,特意从东京……”辰夫的脸上露出惊诧的神色,“真对不起!”

“我们见面的时候不太多,不过是很要好的朋友,从过去……”

“家父也这么说过。”

“为了给你父亲祈祷冥福,我想参加葬仪。打搅了!唉,当时,是遇到了什么事故……”

两人正站着交谈,北条家的狗——一条长毛狗,从旁边走过来嗅着原田。

“前天晚上,家父从合作社聚会后在归途中,没走多远就被车撞了。这个,多少也是因为醉了的缘故吧……”

辰夫想极力压住愤慨,中断了谈话。

“内脏破裂而濒临死亡,被送进医院,立刻动手术抢救,但四小时之后就停止了呼吸。从最初时刻起就处于昏迷状态,连一句话也没留下……”

他的声音哽咽了。

“真遗憾!”原田深深地低下了头,“那罪犯抓住了吗?”

“没有。”辰夫摇了摇头,“警察立刻封锁了公路,但……”

出事后,在场的目击者当即报告了,十分钟后,警察就封锁了南面的涌别街和北面的兴部街的人口。肇祸车是沿着238号公路向北驶去的,当然也封锁了这条路。在十分钟以内,连周围的砂砾也逃不掉,完全是瓮中之鳖。这里与都市不同,没有岔道,只有一条灰色的道路,沿着海岸线一直伸向远方。

但是,逃亡车竟漏网了。

第二天清晨,在纹别市街道的外侧,发现了这部小型车栽进了田里。车的主人是本地人。很快真象就清楚了,车被盗了。

据警察准断:罪犯盗车来杀害了北条正夫,然后从街道外侧的公路上将车驶进了田里,又若无其事地步行回到街上。是的,可能不是单纯的事故,从远方来,盗车撞人,再弃车逃走,这种推测难道不能成立吗?因而从一开始,警察就将调查的重点摆在杀人的原因上。

“警察在调查是否存在怨恨等这方面的情况。”

“你的父亲,在这方面……”

“可能有吧?因为家父有一支枪。”

“是这样。”

原田不知该怎样才好,没有必要再询问了。

“真是欺人太甚!家父刚咽气,遗体还没运回家中,家里又遭到了疯狂的洗劫。在纹别市,杀人和偷盗的事都是十分罕见的。”

辰夫的语气显得有点儿自暴自弃。

“真不幸!”

原田低下了头。

就这样,与辰夫告别了。

在出葬期间,原田来到了港口。一走出来,就过来一条狗,夹看尾巴,摇着头。他领时想起了“丧家之犬”这一形容。自己目前的处境,不正是如此吗?

原田在海边壁岸坐了下来,北条是被杀害的——对此他确信不疑。不可能是事故,与武川的情况如出一辙,两家也是家属在医院守护期间家中被盗。倘若仅是武川,那姑且不论,北条也是这样则决不可能再属偶然了。

原田将他那阴郁的目光投向了深深的大海。在黑云和大海交融的地平线附近,死神好象在飘荡,这死神,如同扩散的黑云覆盖着天空,不久也将访问自己,连大阪的关根也……

罪犯在寻找什么呢?大概是书信。明信片或通讯录之类的东西。罪犯杀了武川,并抄了家,然后发现了北条的地址。从北条家又会发现谁的地址呢?原田在追忆自己是否曾给北条发过信。近两、三年来,除贺年片之外,没有其它的书信。有人习惯保存贺年片,也有人不保存,原田就是在正月以后便烧了。若是北条家有保存贺年片的习惯,那自己也已进入了罪犯的射程之内。不,可能与贺年片没有直接关系,地址到处都有,从书信、贺年片等等邮件物上都可以找到。

倘若这样,罪犯从武川家得到的通讯地址中,当然应有自己的地址了。

为什么还不来杀呢——罪犯可能有点什参事情,先找到了北条。

狗来到了身旁,蹲下来。原田抚摸着它的头。

3

没有进入东京市区,在羽田机场,原田直接换乘了去大阪的飞机。

在舒适的飞机坐舱里,原田回想起关根广一那爽朗的声音。在纹别旅馆给关根挂了个电话,电话中不可能细说,他仅告诉关根,武川和北条被杀害了,并想商议一下如何对付这件事、关根在四人当中性格最为开朗。“开玩笑吧?”他说罢就大笑起来了。“哪能拿这种事开玩笑呢?”经原田这么一说,关根稍许沉默了一会儿。“但是,那个昔日的亡灵复生,不可能吧?这是偶然的事。嗯,是的。要不我到伊丹机场来接你?好好商量一下吧。哦,什么地方?大阪?哪儿?好,就在那儿。”在爽快的笑声中,关根放下了电话。

那笑声至今犹在原田的耳际清晰地回荡,惶恐的心灵在某种程度上似乎得到了安慰。

关根在大阪生野区汽车运输业工作。他性格开朗豁达,这给予原田一种安全感,与关根商量总觉得会有办法的——纵然是昔日的亡灵复苏而杀害了武川和北条,与关根协力,就不会束手无策了。在最后的关头,总算是得到了关根的帮助,与关根联合,就不容易遭到对手的袭击了。原田想到这里,感到勇气倍增。

绝不能坐而待毙!一定霎进行反击,伺机杀死亡灵的原形。虽然不能公开,但只要知道了原形是谁,置对手于死地的剑,原田一方也是有的,从某种意义上说,这是一把双刃剑,现在说哪方会死于剑下还为时尚早。但他心里非常明白,自己确实是迫于走投无路,才将恐惧转为愤怒。

到达大阪伊丹机场时,已是午后了。在候机厅中不见关根的身影,原田也没有进去,因为与关根约定的地点是在茶馆,如果那里的人太多,就在走廊上等。可是两个地点都不见关根。原田决定在走廊上等待。大阪的交通情况不清楚,大概与东京大体相同吧,倘若遇到交通阻塞,晚到几十分钟也是可能的。

十分钟过去了。二十分又过去了。

原田开始坐立不安了。关根不来了吗?在四人当中,只有关根是所谓买卖人。武川是中等企业的公司经理,北条是渔师,自己是出租汽车司机,只有关根不同,他是大阪的商人。到目前为止,昔日的亡灵会发现,它频频访问的对手都是穷人。一个正常考虑问题的男子,尤其是象关根这种处于优裕生活环境中的男子,也许不会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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