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可怜我那还没出世的孩儿,他招惹了谁呀!就这样狠心地夺去了生命!王爷,你可要为他做主呀!”
一阵哭诉接着一阵哭诉,让听到的人也无不为之动容,就是菊苑的人听了也心里乍呼呼地觉得难受。
消息立即被皇甫孝知道,他咬着后牙命令黎家驹到:“把侧妃抬回去,令太医诊治免得落下病根儿!把她身边服侍的丫鬟婆子每人各打十棍,看谁还纵着主子闹事!”
肖华听见了嗤笑一声虚弱地说道:“主子要做的事岂是奴才能够劝得住的?”
皇甫孝知道自己的命令又让肖华想起了王妈,于是再次命令道:“算了,把赵侧妃抬回去就诊就是!”
肖华的眼泪流了出来,如果当初皇甫孝能够像对待赵侧妃的下人一样对待王妈,王妈是不是就不会死呢?
皇甫孝见又勾起了肖华的辛酸事,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只是紧紧地抱住肖华,用自己的脸在肖华的脸上摩挲着,像赎罪似的,任由肖华捶打。
肖华打也打了,骂也骂了,见皇甫孝还是死皮赖脸地赖在自己的床上不走,不觉有些气结,于是一挺身坐了起来说道:“好吧!你不走是吧!你不走我走!”
说完,肖华就准备翻身下床,皇甫孝慌忙起身拦住肖华说道:“好好,我走我走,只要华儿好好养病,我走就是了!”
皇甫孝知道肖华还在气头上,就算自己现在低三下气也难解肖华的心头之狠。皇甫孝站定后,看着肖华略微好转的脸色,不情不愿地离开了。
出了内室的门,皇甫孝立马拉下脸来,他吩咐着肖华屋里所有的丫鬟婆子:“给本王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伺候着,王妃要有个三长两短,小心全把你们发买了!”
丫鬟婆子们都小心地应付着,生怕一个不小心惹怒了这尊瘟神,让自己吃不了兜着走。
皇甫孝分派完毕,又看了一眼内室的门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说实话,自从第一次赵侧妃中毒以后皇甫孝就觉得很蹊跷,通过调查,虽然每次赵侧妃出事都和菊苑有关,但是每次赵侧妃出事都与肖华没有直接的接触,也就是说肖华没有害赵侧妃的机会,更没有害她的动机。那么这个人是谁呢?难道是赵侧妃自己?她会狠心到用自己的孩子来做赌注?
想到如果肖华出事收益最多的就是赵侧妃,皇甫孝心里有些发寒。
这个背后的人的确好像也是事事都针对肖华,并有置肖华于死地的趋势。目前看来,好像还就是赵侧妃有这个动机。还有那次在肖华的院里看见的人影,又与肖华有什么牵连呢?看来想要肖华命的人还很多呢!哼,就看看他们有不有这个本事呢!
回到竹苑,皇甫孝把自己的想法和黎家驹分析了一番,黎家驹也觉得有理。他二人均有些气馁,没想到打了一辈子的鹰,最后还被鹰啄了眼睛。黎家驹摩拳擦掌,势必要把这个背后的黑手抓出来,一洗雪耻。
于是没等皇甫孝吩咐黎家驹就加强了菊苑和梅苑的暗卫,只等着那个黑手再次出手。
皇甫诚在煎熬中度过了三天后,得到了确切的消息,肖华醒来了,而皇甫孝有可能与肖华和好如初。皇甫诚又喜又忧,心里没着没落地好一阵子,最后还是在马华的劝解下才得以缓解。
为了保住自己这么多年的心血,保住肖家在这繁华的京城谋得的一席富贵之地,肖健翔决定舍弃肖华这枚棋子,肖华能用自己的生命为肖家的荣华锦上添花也算是一种荣光吧!她也该感到高兴的!肖健翔安慰着自己,同时也做出了安排部署,只等机会。
陈海自然又是这次任务的主要负责人。可是当他知道自己要药杀的人物是肖华时简直呆住了。一直以来,陈管家为了报肖健翔的知遇之恩,无论肖健翔下什么样的命令,虽然有时候他觉得有些不妥,但从来不认为是丧尽天良的事,也从来不会多问一句,只是领了任务就离去。
这一次,他真的认为自己的主子有些人性泯灭,有些疯狂了。
试问天下的父母那一个不是盼着自己的儿女一生平安,福泽绵延!哪有父亲亲手杀害自己女儿的呢?于是在不确定的情况下又问了一句:“杀谁?”
肖健翔抬起他那有些浑浊地,布满血丝的眼睛,阴狠地再次说道:“福王妃肖华!”
陈管家吓得往后连退数步,好像不认识肖健翔一样,随即在肖健翔阴厉的眼神中得到了答案,眼神一暗,低头离去。
自从上次暗杀张祥峰未成以后,肖健翔几乎很少叫他做事,虽然为自己的失宠而气馁了一段时间,同时他还是很高兴的,一则为自己再也不需要刀口舔血提心吊胆,二则也为老爷洗心革面而开心。
有多年的情分使他从内心里他不愿意自家老爷将来有什么事,他希望主子能够从此金盆洗手,平安地度过晚年。
可是,事与愿违,这一次主子却灭绝人性地要杀他自己的亲生闺女,这究竟是为什么?陈管家不能问也不敢问。可是他能下这个手吗?不说自己是看着肖华长大的,对她有一份真情在,就是看在死去的夫人对自家好的份上,自己也下不了手啊!
陈管家一夜辗转反侧,不能入眠。
六十五 闹心
在春雨他们精心的呵护下,肖华终于慢慢地康复了。
肖华在病中就问过春雨王妈的后事是怎么样安排的,春雨伤心地回答到:“王爷大概也觉得王妈是个衷心的,有些后悔自己的做法,选了个风水宝地把王妈厚葬了。”
想到自己重生以来王妈像疼自己的孩子一样疼着自己,最后却是为了自己在王府的地位而牺牲了自己的生命,不觉潸然泪下,揪心地疼痛铺天盖地的袭来。
也许自己就是个倒霉的根源,无论是前生还是今生,好像只要是和自己沾了边的就不得善终,自己的走到哪里,那里就矛盾不断,祸事不断。要不是自己连累了王妈,也许王妈一定可以在肖府里安度晚年。
想到自己的命运是这样的不济,身边的人又这样的衷心,而这些衷心的奴仆最后也许连个安身立命之地就没有,不觉更加悲哀,她紧紧抱着双肩,把头埋在臂弯里抽泣着,呜咽着,任谁劝也劝不住。
春雨和几个丫鬟都无能为力,只得跟着肖华一起痛哭流涕。
肖华只哭得气结,才有气无力地歪在榻上昏昏地睡去了。
肖华在梦中看见了自己前世的妈妈拿着漂亮的风筝在喊着自己:“华儿,来抢呀!抢着就给你玩儿!”一会儿今生的妈妈提着裙摆,踮着脚尖笑靥如花地轻轻叫道:“花儿,花儿,娘亲来找你了!你躲在哪呀?”
一会儿又见王妈满脸是血地抓着自己的手说道:“小姐,一定要坚持呀,不要让夫人地下不安了!”静缘大师也唱着佛号道:“阿弥陀佛,施主还要辅佐王爷成事,切莫太过执着!情随心动,武随心生!阿弥陀佛!”
肖华猛地惊醒过来。梦中的情景是那样的真实,仿佛还在眼前,肖华的眼中蓄满了泪水,无论爱与不爱,亲与不亲,自己还是这么的思念她们,心里的眷念如同水草般缠绕着自己,怎么也找不到头绪。
肖华决定去看看她们,虽然相隔时空,相隔生死,但只要能让自己心安,就是走走过场也是邻人欣慰的。
肖华站起来,和春雨几个小丫鬟稍作说明,春雨有些不放心肖华的身体,劝说道:“小姐,还是等你好利索了再去吧!你现在的状况,奴婢怕……”
肖华强挤了个笑容安慰道:“春雨别为我担心,我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不碍事的!”
春雨知道自己小姐的脾气,没再劝说,只得吩咐管事万妈妈去外院联系马车,准备到广恩寺去祭拜几位亲人。
肖华也没禀明皇甫孝,在丫鬟婆子的簇拥下出了王府大门,向广恩寺而去。
负责传递消息的长松连忙向皇甫孝报告肖华的去向,询问该如何应对。皇甫孝惊得站起身来准备去追,想了想复又坐下,他沉吟片刻吩咐道:“派队人马远远地跟着负责安全即可,千万不要惊动她们。”
长松领命而去。
皇甫孝虽然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但是,黎家驹知道自家的主子心里已经不在这里了,早就跟着肖华而去。他叹了口气,对这两个冤家闹得心力交瘁,不知所以。
黎家驹还没哀叹结束,只见皇甫孝旋风般地拿起马鞭,直向马棚奔去,似乎连吩咐下人也会耽误他多少时间似的。
黎家驹才出竹苑就见皇甫孝骑着马匹绝尘而去。黎家驹来不及细想,也只好叫了几个随从骑马紧随在后,亦向广恩寺方向奔去。
皇甫诚听了马华的建议,只是侧面打听着肖华的动静,知道肖华的病况已好,心下大安。
这一日,他只觉得府中郁闷,便与马华二人到街上随意逛逛,散散心,解解闷,也好排遣心中的不快。
二人行行走走,不知不觉来到东大街广恩寺下的街道,突然看见福王府的马车停在广恩寺的门口,心中没来由地一阵狂跳,潜意识地觉得肖华就在广恩寺里。于是,带着马华走了进去。
本来只是一种感觉,可是当皇甫诚真的看见肖华时,心里的甜蜜自是无法用言语能表达的。
自从皇宫相见以后,皇甫诚就再也没有看见过肖华,此时的肖华比起那时清减了很多,本就高挑的个子显得越发风姿卓越。
皇甫诚见她清新如荷花般的面容,弱不禁风的身躯没来由地心里一疼。他明白,自己这一生不可能和她有什么交集,但是就是想去安慰安慰她,让她不会显得那样的无助和孤单。他不由自主地走上前去,和她肩并着肩站在了肖华刚刚请立的牌位前。
肖华看着面前的两个牌位,眼中的泪水无声地奔涌而出。静缘大师曾给她说过,神灵面前不得大声喧哗,不得失声痛哭,虽然肖华来自现代不相信这些神鬼之说,但是目前她能做得到就是这些了,也许这样才能使自己的心理稍稍得以安宁,得以慰藉。
她虔诚地合拢十指,祈祷着,希望所有和自己相关的人都能得到好报,都有一个好的归宿。
就在她准备再上一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