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家路窄 作者:尘似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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冤家路窄 作者:尘似镜-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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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一人道,“哼,《虚影劲》自面世以来就被商家占着,谁能拿来练?谁还敢去抢?武林盟主都不过问,能轮到我们一介草莽?”
后一人哂笑一声,“兄台说得极是,我确实是痴心妄想了。不提这些也罢,说些闲话吧!你可听闻景家退婚一事?说来也有趣,当年一听说苏三娘的事情是个误会,景家就忙不迭地跑去求亲,苏盟主也有趣,景家一提亲,他就答应了,这会儿子该悔不当初了。”
前一人道,“怎么就悔不当初了?这事儿某不曾听闻啊。”
后一人道,“也不是什么大事,江湖儿女之间的恩怨情仇,哪个不比他们俩精彩?”
前一人见他卖关子,笑道,“这世上最精彩的事,莫过于当说不说,吊人胃口。”
后一人大笑道,“得,实话跟兄台说了吧!这事起因是景家大少爷近来又和贾首辅攀了亲,再看不上原来的旧姻缘,还传什么珠胎暗结,总之是没法子跟苏三娘成亲了。前一段日子景老爷去我镖局作客,漏了些口风,是有意要同苏家退婚呐!”
前一人付之一笑,不再搭话,大抵是对这道听途说的桃色新闻没什么兴趣。
桌旁的姬小明愤愤然揣着热馒头起身,一把将铜钱拍在桌面上,怒气冲冲地走离了铺子。留下闲话的两人目瞪口呆地瞧着他的背影,不知他大中午的哪里来这么大火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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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人越知道苏濯早晚要去扈言官府邸送金笔朱砂册,因而在拜别心急如焚的苏洵之后只身前往扈府作守株待兔。
不晓得他这一等,就等到了日上三竿。
姬小明早他一步来,知道会扈言官要从侧门入,并没有见到门口呆坐着的闻人越,两人生生错开,各不相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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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濯由肖月半陪着进入京城内,此地人潮汹涌,街市之繁华自是普通城镇无法比拟的。肖月半大致是头回见到这么热闹的集市,一时半刻转不开眼,在各色小铺内流连忘返。
苏濯不愿意在胭脂水粉上耽搁时间,便同她商议道,“反正我也要在城里先找一个人,不若我们约个见面的时间地点,过会儿再汇合罢。”
肖月半想了片刻,“也好,我在这里好好逛一逛,城门闭前还在这里等你。”
苏濯点头道好,随后独自一人前往扈言官府邸。
真正的金笔朱砂册在姬小明身上,她纵是去了扈府也无用,然而目前最能确保相会的地方又无疑是扈府,她明白,姬小明更不应当不知道。
哪料在扈府门口,当先遇到了闻人越。他一脸颓然地坐在石阶上,全没有世家公子的气概。见她来了,颇有些惊喜地笑了笑,他表情里没有一丝一毫的担心,只是非常自然地打招呼似的说了一句,“来啦?”
苏濯走上前去,“你怎么坐在这里?小明呢?”
闻人越拍拍衣角站起来,莫名的理直气壮,“不知道。”
苏濯拿他没法,“在这儿等多久了?一直没看到他?”
闻人越揉了揉肚子,“一大早就在这儿等了,他没来啊。”说完又露出十分的委屈,“说起来我钱囊被你拿走了,现在还没吃上饭呢……”
苏濯一乐,“一会儿进扈府蹭一顿吧!我先问问门房姬小明来过了没有。”
闻人越无奈地点点头,“行,我与你同去。”
两人敲开扈府朱红描金的大门,问过门房和管家,才知姬小明早已来过并很快告辞离去,现在不知去向。管家按照扈言官的嘱咐请他们进了门,送到客厢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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扈言官命下人给两位贵客奉了茶,之后屏退了堂上所有人,小心翼翼地从怀中掏出金笔朱砂册。
“这一路有劳苏三娘子啦!沈大人同鄙人皆是感激不尽!”
闻人越坐在苏濯旁侧,定睛看着他手里的金笔朱砂册。
苏濯抿了抿手中上好的雨后龙井,客气道,“能为民出力,帮上沈大人一点忙,我也是很高兴的,算不得功劳。扈大人不检查一下册子真伪么?”
扈言官又将册子十二万分谨慎地塞回怀中,“拿到手时便查过了,自然是真的。可惜姬大侠走得匆忙,不然留他一会儿,你们也不至于错过。”
苏濯点点头,“是啊!不知他有什么事要急着走呢?他可曾留下话来?”
扈言官思索了一会儿,“这个……你们不妨去问问管家,最后是管家送他出门的,或许留了什么话给你们也不一定。”他说完这句,抚须一笑,“两位跋涉千里,想来也累了,不如先去西厢用些点心休息休息?”
闻人越面色赤红地按住不管场合作鸣的肚子,羞涩地跟着了然于胸的苏濯出了万古堂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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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人越吃饱睡好,时已近晚。管家来问他们是否留宿,苏濯否决了,另问了管家姬小明的去向,管家道他是去往江东城了,说是有要紧事,来不及同他二人留话,只留了一封信笺。
苏濯接过手一看,确确是姬小明手笔,便放心下来,携闻人越从扈府告别而去。
在快到胭脂店时,闻人越踢起路边的一颗小石子,有意无意地问道,“这官大人怎么能确信姬小明是个可靠的送信人呢?他不担心是个套?”
作者有话要说:过渡章总是卡……


☆、十九折

苏濯皱起眉头,左手不动声色地扶上腰间伤口,“他自有他的办法,究竟是个言官,想来还不须你我担心。”
闻人越张口要再说些什么,见她神色不霁,便散漫问道,“你怎么了?”
苏濯勉力笑笑,“饿了。”
闻人越放下心去,大笑道,“之前在扈言官府里不是吃过了么?好一个吃货。”边说边四下一看,正见了不远处就有家食肆,“还是先去铺里坐一坐吧!事情结了,也该是时候好好算一算你我之间的账了。”
苏濯感觉到额头上渗出了汗珠,她身心皆是又疲又累,实在没办法静下心来同闻人越细说,更没力气同他斗嘴逞能,直接推道,“还能忍,我有要事办,不去食肆了。正如你所说,事情了结,你大可以回你未婚夫人府邸去,不过……”
闻人越哂笑道,“不过什么?”
苏濯直起身子,“你要同我去一次胭脂铺。”
闻人越待要再说,见她面色郑重,便也认真道,“好。只是我也有个‘不过’——敢问姑娘,去过胭脂铺后,是不是就有空一起算一算旧账了呢?”
苏濯许诺道,“悉听尊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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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月半坐在胭脂铺前的台阶上,百无聊赖地拨弄着手里新买的一只玉钗。她远远瞧见苏濯来了,便站起身来,“来了?”
苏濯慢腾腾走到近前,“来了。”
肖月半拍拍衣服后摆,“事情都办妥了?可以走了吧?”
苏濯漫不经心地瞥住她手里的玉钗,见上面雕的是只仙鹤的模样,形状憨厚可爱,没一分仙气,“怎么买了这么一支?玉质也不是上乘……”
肖月半将玉钗别进腰带里,淡淡道,“我喜欢罢了。”
苏濯搭住她的手,“下次要买什么,我陪你去,帮你看看成色辨辨真伪也好。”
肖月半不答这句话,反而错眼看向她身后的闻人越,“他要和我们一起去?”
苏濯不置可否,仅仅一笑,“此去藏泽路途遥远,我们不如立即出发。”
肖月半偏过头,直视着她的眼睛重复了一遍地名,“藏泽?”
苏濯不躲不避,“怎么?先生不住在老地方了?”
肖月半容色严谨,“先生从没住过藏泽,何来老地方一说?姑娘是记错了吧?”
苏濯松了口气,“是了,是我记错了,该当是……”她侧头低声道,“桐山。”
肖月半不瞬不瞬地看着她,缓缓地点了点头。
闻人越看她们商议已毕,打算提醒一下苏濯该是秋后算账的时候了,即伸手去拍了她一下,不想苏濯居然身子一歪,栽在了肖月半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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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当真是走不脱了,闻人越成日里守在苏濯床边,盼着她快快醒。
说来有些意思,她醒着的时候,他盼她快以死赎罪;她醒不过来了,他却又比谁都急,恨不能她下一刻就睁开眼来。
归结到底,大抵还是他心里气不过,想要亲手杀了她,不如此,不足以解恨。
想当初他刚流落到海外乌兰岛,认识的第一个同龄人就是苏濯;此后数年,陪伴在侧,形影不离的还是苏濯;再之后叫伤透了恨极了,又是她苏濯。
他这一辈子就像是被她在上打了个结,左右也是绕不过她,真是孽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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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去两日时间,苏濯才悠悠醒转。肖月半正从旁收拾汗巾脸盆,听到她发出响动,便转头看她,“终于醒了?”
苏濯按住额头,觉得还有些昏沉沉的难受,“我……睡了多久?”
肖月半放下手里的家伙,坐到床沿,“才两天。来诊的大夫说你伤势拖得太久,虽然敷过药,但始终没有好好处理过,所以伤口有些溃烂了,加之有些尸气侵体,需要调理调理。”
两人说话间,闻人越推门进来,端了一碗薄粥,笑眯眯道,“我就知道今天该醒了。”
苏濯看着他心里就烦得慌,“你还没走?”
闻人越不高兴了,“着急赶我走?解药拿来我马上走!”
他边说着,边小心翼翼地把碗放到她床头,手指拂过碗沿,感觉不太烫了,才又道,“快吃,吃完了解药拿出来,咱们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苏濯一愣,一时半会儿想不起什么时候给他下过毒,“什么解药?”
闻人越更不乐意了,“蛊毒!”
苏濯闻言一笑,“原来如此,这么多天未曾催动过,我都给忘了。你担心什么,且回去就是,你只消好好的,这蛊毒不会发作。再说了,要解药,自然也得用解药来换。”
闻人越沉下脸,道,“你先给我。”
苏濯跟着说,“不,你先给我!”
肖月半看着他们俩个小孩儿一样你一言我一语地僵持不下,便从中调和道,“你们都给我。”
哪料这两人一个也拿不出个所以然来,再好的主意也是瞎忙活。两个人四目相对了半天,蹦不出其他话来。
肖月半看他们大眼瞪小眼,半天都没什么新词,又道,“精神这么好,自己去熬药。”
闻人越转开眼,急道,“她哪能自己熬药?!”
肖月半冷笑一声,“皇帝不急太监急。”
闻人越被她堵了,又转向苏濯,“总之,你欠我良多,临到事情结束,都还要用我一用,这可不是一份解药就能解决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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