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琊瞅了眼苏澄脸色，见其脸颊下的些许斑驳红晕尚未消失，便道：“你没有成亲把。”
“没有，不过我父亲正在给我选夫婿，估计过不了多久我都会成亲，公子，我不管你什么目的，别招惹我，我对长得越美的人越发憷。”
白琊默默地看着苏澄‘嚣张’地走近院子，对他的容颜视若无睹，心里顿时憋屈起来，生平头一次，有那么一个人对他说‘别招惹我’……
感觉有点屈辱。
容颜，武功，地位，资质，这些曾经对女子无往不利的东西，却似乎完全不被这个女子看在眼里。
莫非她知道自己另外半边脸是毁了的，虽然有些不可能，但是白琊对这件事还真的特别敏感。
于是当天夜里，苏澄刚洗浴完准备睡觉，就见白琊坐在她床上。
苏澄一下冷了脸，怒视白琊。“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从你把水打好。”
也就是苏澄脱衣服、洗浴、到穿戴好站在这里，白琊都可能看了个干净。“你看了多少？”
“看见你的胸比较平，不过腰挺瘦的。”白琊客观地评价。
苏澄顿时涨红了小脸，眼里怒火喷薄，三步做两步走近床边，拿下床头挂着的武器。
白琊直接无视掉苏澄的动作，只是施施然地拿掉自己的银色面具，道。“我也让你看嘛！”
“魂淡！”苏澄出剑刺出，直逼白琊的要害，被白琊轻飘飘地闪过。
白琊伸手抓住苏澄的白剑，气场大开，血色的光芒从眼里一闪而过。
苏澄只觉得被压制得厉害，便是半步也轻易挪动不得。
“喂，你看看我的脸。”
闻声，苏澄下意识地看过去，只见白琊本美极的另外半张脸赫然被毁，一块掌心大小的伤口，此时仍旧有种血迹斑斑的感觉，不少地方是赤黑的颜色，跟鬼脸差不多，甚至可能足以吓坏胆子小的人。
但对于连对穿越这种事情都能好好地克服心理障碍、滋滋润润地活了个十几年，还被人敬仰无限的人来说，这点疤痕不过有些让人遗憾而已，并不吓人。
甚至以苏澄这些年特地培养出的特殊的大条神经，这些疤痕连碍眼都算不上。“不过有了点疤痕，有什么了不起的，你不会告诉我，你就因为这么点大的事情才闯我房间的吧！”
若真是这样，苏澄便是拼个内伤也绝不会让白琊好过。
修魔者，注重心魔，对人心的了解远在灵门、道门之上，便是佛门比起魔门，也差了一筹，白琊是其中的佼佼者，从出生至今，不知道面对了多少或好意或恶意或者真诚或虚伪的脸面，便是隐藏得极深的眼神，他都能轻易发觉。
凭借着天鬼血瞳，他甚至能够运用秘法得知一般人的灵魂里的波动，这世上如今所知的最真实的波动。
眼里红光闪过，越闪越多，不过一两个呼吸，白琊的眼眸就完全变成了赤红之色，暴虐、神秘，又似血腥。
苏澄怔了怔，道：“你的眼睛怎么能弄成这个颜色啊？”眼里有疑惑，却毫无惧怕，也没有丝毫嫌弃、恶心等。
便是白琊感受到的波动，也没有半点恶意的成分。
一时间，白琊比苏澄更无语，甚至眼里都不自觉出现了奇异之色。
想当年，他母亲就因为他生了一双被修魔者誉为天鬼血瞳的眼眸三番几次要置他于死地，便是他父亲，虽然保护了他、也很看重他，但却从来不去看他的眼睛，偶尔看他一眼也是一扫而过，灵魂里还会散发出阵阵微弱的恶意，那代表着嫌弃。
这是第一次，有人直视他的眼睛，没有嫌弃，没有恶心，没有躲闪。
皱了皱眉头，苏澄感觉到来自白琊身上的压力莫名地消退时，当即抽出利剑，再次咬咬切齿地刺向苏澄。
白琊闪身慢了半拍，没躲过去，白剑毫无障碍地穿透了他的胳膊，又抽出。
低低地叹了口气，白琊没反攻苏澄，只是略有些落寞地问道：“你知道我这双眼睛代表什么吗？”
“少想吓唬我，不过是一双异色的眼睛而已。”没有同情、没有怜悯，仍旧愤怒异常，苏澄继续朝着白琊的要害刺去，蓝色的、褐色的、黑色的眼睛在地球上是常见眸色，便是更奇异的瞳色，只要带上有色的隐形眼镜，一样能出现异样的颜色，有什么了不起的。
低低地笑了笑，白琊闪身躲过，缩地成寸，到房间的窗户旁，转头又看了眼满脸只有愤怒的苏澄，不知为何又想叹气，打开窗户，眨眼消失在窗外。
苏澄见着白琊的身影消失得这么快，倒是没再追，方才白琊所使出的轻功根本不是她现在的轻功能够比拟的。
而白琊身上散发的气势也让她想起了一个人，曾经在洛城城外被柳毓和一个和尚联手重伤，又被自己用震天雷灭杀的血冥子，那个超越顶尖武者存在先天武者。
这个白琊，难道也是先天武者吗？
想到白琊能够徒手抓住她的白剑，苏澄又是一阵紧皱眉头，仔细回想了会，想起白琊手上当时带着一双黑色露指手套。
应该是那手套的关系，否则没道理自己能穿透他的胳膊，却被他的手给捉住白剑。
白剑可是上古传承下来的异宝，不仅材质特殊，足够坚硬，还能够疏导真气，本身也锋利得无法想象。
还有那双眼睛，苏澄皱了皱眉头，似乎在哪里听过，干脆去找了颜煜，特殊的东西还是在好特殊的人了解比较好。
颜煜也刚沐浴完，听完苏澄的解释，很快给了答案。“……天鬼血瞳，能够……你问这个做什么？”难道遇到了？
“不是，就是在一本志怪小说上看到了，我又有些印象，又闲着没事就来问问是不是真的有……”
得到了答案，苏澄很快从颜煜那里回到自己房间，脑子里思考着白琊的身法、武功，同时把她的挂包翻了一遍，从里面翻出了一个檀木盒子，四四方方的，其中一面有着无数空隙，上面有个拇指大小的按钮，只要按下去就有剧毒的彩色雾气出现，而这种武器若是喷洒到酒水之中，则无色无味。
这正是苏澄当初在洛城吴旭山斩杀高静清时，从高静清身上得到的战利品之一。
另外从高静清身上还搜出了一个刻着上古文字的令牌，她一直没见到其他相同的东西，因此也就没怎么记在心上。
这时从挂包里将令牌拿出，她左看看右看看还是看不出什么，徒然觉得这令牌八成是什么无用之物。
若是这样，那有空查查上古文字，看几个字是什么意思，若是真的没用，只是普通的令牌，便扔掉吧，她的挂包空间也很有限呐。
正想着把东西放回挂包里，令牌表面忽然亮起一抹金光，割破了苏澄的手指。
诡异的是，正常的伤口，血液都是从高往低流，而苏澄的手指的伤口处的血液却只闪出了一滴，没入了令牌之中，其伤口便无药痊愈了。
苏澄惊得目瞪口呆，这也太吓人了吧？
半响才深呼吸几次把脑子里的惊骇赶走，她再次拿起令牌，却是不敢当其是普通的东西了，而眨眼间，那令牌的边缘就浮现出一圈金色，刚好是令牌的一道纹路。
除此之外苏澄等了半个时辰，令牌再无其他变化，苏澄的手指也丝毫看不出被伤过。
苏澄把东西收回到挂包里，决定明天就去城主府的藏书阁好好查一查。
只是让苏澄怎么也不会想到的是，她已经定位为半个敌人、并在心心念念研究对方武力、 招数、武器的白琊，此时正躺在他客栈里的床上，手里拿着两把灵魔剑，开始很认真地考虑和苏澄的婚事。
对于白琊来说，找一个成亲很容易，便是魔门想要嫁给他的魔女们也多得数不胜数，但找一个对自己半张脸喜爱非凡，对另外半张脸能够不以为奇的却少之又少。
那两个口口声声说可以为自己出生入死的魔门重量级魔女，也没有见过他另外半张脸和一双奇异的瞳色。
若是见到了，想起有个魔女曾经因为魔门中一个弟子相貌不讨喜就直接将其灭杀，后来甚至以‘污了眼睛’为由将那个已经死亡的弟子的家族也给抹了干净，白琊不难想象那个魔女在见到自己另外半张脸后会怎么的厌恶？
至于另一个魔女，跟那个魔女半斤八两。
便是有女子对自己的容貌不那么在意，可如果见到自己这一双奇异的眼眸又该如何？
、54第 54 章
天鬼血瞳可以帮助拥有者看到凡人不该看到的东西；比如特殊的能量，比如没有散去的灵魂，也就是异鬼，不需要拥有者达到神仙境；便是凡人也可以有这些异能。
但同时，天鬼血瞳又代表了不详、灵异甚至传说中的鬼道。
因为天鬼血瞳在一定程度上能够吸引有灵性的异鬼前来，而天鬼血瞳甚至将自身的能量传递给异鬼，帮助那些异鬼修炼，这些在天鬼血瞳帮忙下修炼的异鬼从此以后只要不死不散则不用再坠入轮回，只听命于天鬼血瞳的拥有者。
在远古之际，天鬼血瞳的拥有者是魔门最顶尖的资质之一；可在现在，天地能量溃散；鬼气稀薄，魔气也比较稀薄的时代，异鬼不多，天鬼血瞳的应用自然也不多，却又能吸引异鬼。
本身就很不详，哪怕对修魔者来说，也不再喜欢拥有天鬼血瞳的人。
白琊起初对自己的天鬼血瞳也十分的厌恶，以至于自厌之下修炼了哪怕在魔门也被称为邪恶的暗血**，一种能够吸收其他人血液中的能量据为己用，但付出的代价，一是身体某一个地方永远都有污血疤痕，随着功力的身后，污血疤痕会越来越大，二则是在先天境界前不能毁了处子之身，否则一身阴力会驳杂不纯，再难寸进。
不过知道他修炼这个功法的只有父亲和重火门的几个太上长老。
他修炼的公诸于众的功法是云魔**，一种诡异又对精神修炼有着特殊增强效果的顶尖功法。
因此知道他毁容的人不多，很多修魔者只知道他容貌美极、浪荡无端、鼎炉数多，却不知道他这将近29年来却是一个人都没碰过。
能够成亲的人很多，但能够让他心里舒服、想要相守的人却极少。
便是不嫌他容貌、不惧他眼瞳的人，也只有那么一个，隔壁害羞的小姑娘。
看着小剑，白琊也是不得不承认，冥冥自有天命，否则为什么他一来找姻缘，竟然能碰到人生中第一个这么合拍又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