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纪事- 第87部分

“还是算了吧，我却是怕死的。”韩子康却是猛摇头：“我还是更喜欢抱着美人死去，而不是血腥得身首异处。”

“人各有志。”赵玄熙倒也不会看不起韩子康的这种想法：“一百个人，便有一百种活法与死法。我也只能说说，我的人生怕也是终将结束在平淡的生活中。”

“唉呀呀，世子您何时变得这样低落了？我还是喜欢看到您那张肃穆的脸，虽有些不近人情，但看着便能心生激动。”韩子康抗议道。

“怕是师傅的事让我有了些感触，他出城那日里我去相送了，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眼前，心里顿生伤感。”

纪正安道：“我们能做的，便是坐等杨将军的捷报吧。”

“你们倒是相谈甚欢啊。”谢氏在这时，却是走近了屋子里，满脸的和气笑意：“谈论了许久，想你们也饿了，便就拿了些糕点来给你们果腹。”说完，便朝世子行了一礼：“世子多吃些，可不得嫌弃才是，这里面大部份糕点还是我们家灵秀亲手做的呢。”

听了这话，韩子康睁大眼睛惊叫了一声：“唉呀呀，不得了，灵秀什么时候会做糕点了？我竟然还不知，若不是世子来，我却是不可能尝到的。”

“说的什么话，灵秀平日里自制的花茶，难道你还少喝了去？”谢氏佯装训责：“贵人在此，说话做事还没有点分寸。”

“不碍事的，夫人。我与子康乃是好友，若是不能随意，倒是生分了。”赵玄熙忙替韩子康解释道：“我会好好品尝的。”

谢氏听了，便笑得越发温和：“那世子慢慢享用，我也不打扰你们说话。”说完，便吩咐侍女把糕点摆好后，就出去了。

“说实话，这糕点定是为你特意做的。”谢氏出去后，韩子康附在赵玄熙耳边，挤眉弄眼的说道。

“等等，我去去就来。”赵玄熙听了这话，却是也转身出了屋子。他在院子外边的廊上追上谢氏：“夫人，请留步。”

谢氏有些意外：“世子有什么吩咐？”

“夫人。”赵玄熙神色肃穆的说道：“因我的原因，让你们受累了。但我想说，我定不会亏待灵秀的。她是第一个喜欢的女子，我定当好好对待她。”

谢氏心里一乐，看吧，就算有人约束，可该发生的感情还是会发生：“我明白世子的心意，也感动。只是这样的事情，哪有那么容易。我们便还罢了，可王爷王妃呢，他们可看得上我们家？”

赵玄熙想起父亲虽没有明说，但显然皱起的眉头，心里也有些不好受：“他们若是见了灵秀，也会喜欢的。”

“若是不喜欢呢，我想问世子到时又该如何？世子还得想清楚明白，若是没有一定的把握，要再娶小女之话便不要再提，免得到时小女名声受了损害。”

“灵秀，她还好吧？”

“她能怎么样，但今日里听到世子来，便亲手做了糕点，还让我送过来。她对世子的一片痴心，却是显而易见。唉，我只是希望世子也不要辜负了她。”

“我倒是想见见她，可她不愿意。”

“自是不能再见的，你们如今要做得便是更加避讳而已。”

看着世子转身离开的身影消失在了眼前，谢氏这才抿嘴一笑：”倒是个痴情的人儿，若是灵秀嫁给他，倒真是不错呢。”只是转念想到王妃的态度，她却还是有些担忧。

纪正安一回到府中，便有下人前来对他说道：“姨娘想要见少爷，已差人来问过好几回了。”

纪正安自记事起，他更多的时间是在韩氏的身边。韩氏虽有自己的儿女，但因老夫人爱护他的原因，虽说不上有多亲切，但至少也没有亏待他。到了懂事后，他更是与生母刘氏离得远了。不是因他的不孝，只是因他明白，若是与她走得近，对两人并无好处。

刘氏也明白分寸，甚少会让人来请他过去。如今这样急燥，怕还是因他的婚事吧。虽与刘氏见得少，但他却是明白，她希望他能娶得一门高门媳妇，将来对他的帮助才大。可他明白，就因他庶出的身份，就算再有才华，却也不可能娶个名门淑女。但他从来没有跟刘氏说过，只是不想让她失望。

跟着下人进了内院，往刘氏的院子里走去。刘氏寻了个身子抱恙的理由来见他，于情于理倒也说得过去。

刚走近内院，便看到廊下院子中站身穿粉色窄袖短衣的少女正在踮脚采摘枝头的桂花，身边还站着位丫环正捧着一个篮子，把少女采下来的桂花往里面装着。

“姑娘，看你一头的汗水，还是让奴婢来摘吧。”

“不，我成日里一下都不动的话，身子就要生锈了。只有多运动，我这身子才会长得更高呢。”

“人家淑女小姐，都是要求端庄娴静，轻易不得随意走动，哪像姑娘这般无拘无束。若是被外人看了去，却又该说姑娘是私宅里长大，少了教养呢。”

“管那么多闲言做什么呢，只要自已活得快意便就行了。”

听到这话，纪正安顿住了脚步。朝院中的少女细看去，只见她发丝微乱，鼻间有细细的汗珠溢出。

他认她是他的妹妹，那个他生母以前的主子所出，一直在私宅长大的三姑娘纪慧娴。

116含苞欲放好期待

纪正安对眼前这个妹妹不熟悉，所以并不了解。只是听过几次关于她的传闻，觉得她能从私宅回到府里，她的气运是不错的。至于其他的他并没有过多的打听，因为他知道管闲事之类的对他都没有用，想要改变命运却，要有颗努力的心才是正经。

他本以为纪慧娴跟许多的名门闺秀一般，只是端庄娴静，又或温柔和气。她们在家顺从父母，出嫁后顺从夫家，相夫教子，平淡过这一辈子。

听了纪慧娴的话，他才明白过来，原来女子也是有气度的，不会输给一个男子。做自己的事，不管别人怎么说，这样的话却是比他认识的所有女子都要来得有见识。

纪正安震惊万分，细细的打量着纪慧娴，见她容貌只能称得上秀丽，却是没有太过引人注目的美貌。但她小小的身体却似乎充斥着不一般的力量，让人看了一眼便会被吸引。如一朵正慢慢绽放的莲花，虽还没有太多芬芳，可却也让人充满了期待。

纪正安正要收回目光，却看到那采花的少女朝他看了过来，她看到他的一瞬间，双眸有些迷茫，但很快便清亮起来，然后朝他抿嘴一笑：“阿兄。”她的声音软和，让人听着很是舒服。

原来她认得他。这一句阿兄入耳，却是纪正安心中一软，对这个不熟悉的妹妹，突然心生怜惜。

纪正安朝正慢慢向他走来的少女，点头示意道：“妹妹采这些花用来做什么呢。”

纪慧娴站在他的面前，笑道：“用处多着呢，可以熏香，可以做荷包。”

“曾听说妹妹的绣艺了得，怕是做出来的荷包定是精致的。”

“也就比旁人多绣了一些花朵而已，阿兄若是不嫌弃。改日里便也做一个给你。”然后又问：“这里乃是内院，平日里都是少见阿兄来走动的，怎么今日里得空进来？”

言语热络，无初次见面的生分，纪正安越发觉得这个妹妹并不是个简单愚笨之人：“姨娘身子抱恙，我进来探视一番。”

“阿兄孝顺，自是应当的，那便快些去吧，莫让姨娘等得心急。”

纪正安走近姨娘刘氏的院子里时，先是顿了下脚步。看着院中熟悉的景致。这院子虽小，但却收拾的整齐，还种有一些花草。不显寒酸。

虽是姨娘，刘氏这么多年来过得却是并不会太差。虽然地位低了些，但忠国公府里治家严谨，欺凌姨娘之事却是从来未有发生过。

刘氏身边的丫环看到纪正安走近院子，个个喜形于色。早有人奔进了屋里，向刘氏禀道。

刘氏是亲自出了屋子，走到院子中牵过纪正安的手，颤声的唤道：“大少爷”

“姨娘，你身子不好，快些进屋吧。免得受了风。”纪正安面对刘氏的失态，他心里也是感慨，忙扶着刘氏进了屋子。

“你要把眼光放得长远些。你虽是庶子，但是府中长子，又是在嫡母身边长大的，再加上祖母爱护，你并不会比一般的人差。那商户之女定是不可能配得上你的。你若是看中了哪家姑娘，定要开口向祖母提去。如此这般，才能对你有所助益。”

虽是好心，但纪正安却是有着自己的主见：“姨娘放心，你也知道祖母爱护，那她定会替我择门好亲事。这婚姻之事，还需长辈做主，若我主动提起，却是越了规矩。”

“你呀，就是太过古板，若是能有你妹妹的两分灵通，你我母子出头之日哪里还会远。”

纪正安皱了皱眉头，对刘氏这样没有见识的妇人之见，他却是不忍责怪，只是应了一声：“姨娘，你也快歇歇，我在内院不能久呆，得先出去。”

刘氏听了又红了眼眶：“我的大少爷，你定是要保重身子，考取功名，我们母子才能有更快意的日子。得空也去看看你的妹妹，她一直还被关那小院子里，你祖母却是决心不让她出来。真是可怜呐，如今能怜惜她的，便只有我这做娘的和你这兄长了。”

纪正安心里也是泛酸的，庶子的出头之路，也还要有家族的帮助，若不然，有了功名又能如何？他如今要做的便就是守好本分，如此才能得到更多的眷顾。有时本分，也是另一种灵通。

纪正安出了刘氏的院子，便就往老夫人的院子里走去，他进内院的消息定是会传到老夫人的耳中，他前去请个安，也好让老人家心里舒服些。

纪老夫人对他的到来倒是显得意外：“安哥儿怎么这个时候进来了？这时，不是应该在书房温书？”

“姨娘身子抱恙，我便进来去探望了一下。想着进都进来了，便来给祖母请个安。”

纪正安在纪老夫人心中，却是个忠厚老实听话的，又加上他为人聪慧，很有些才华，对他却也是关爱有加。听了这话，便就点头：“她怎么样也是你生母，却也是要你孝顺的。只是她因奴婢出身，虽以前跟了位有才的主子，有了些见识，但说到底，却还是个无知妇人。不中我贬低她，只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