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华倾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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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华倾谢- 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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倦怠至极,便昏昏沉沉睡着了。
“她怎么样了?”寡淡的语气。
身旁的人不敢有丝毫怠慢,立刻有口齿伶俐的宫女回答道:“回二皇子,小姐自偏殿回来就病倒了。想必是受了风寒,着凉所致。半夜又开始发烧,整个身子都是滚烫的,于是遣人唤了御医过来,开了药方,已命人熬药去了。”
皇甫熙越点头:“嗯,你们下去吧。”
“是。”几个宫女和嬷嬷训练有素地退下,临了,还不忘掩上房门。
小小的屋子里只剩下两个小小的人,皇甫熙越看着面前羸弱的病人,伸出手去,摸了摸她滚烫的脸颊,炽热的温度几乎要灼伤他的手掌。
皇甫熙越的声音低不可闻,但他确确实实在说话。
“卿容,让你受苦了,但这只是开始。”
“谁让你是那人的女儿,这是你的命。”
“你想要什么?以后我可以补偿给你。”
“你若能不死,我倒也是喜爱你的……聪明的姑娘。”
……
卿容醒来的时候,正巧皇甫熙烈等人在上课。
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感觉除了睡太久造成的昏沉之外,没有别的不良症状。大概是烧已经退了,总算又重新找回健康。
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娇弱了?卿容在心里取笑自己。
见玲珑立在身侧,卿容有气无力地问:“我睡了多久?”
“回小姐,您睡了两天。期间都是二皇子给您服药,衣不解带地尽心照顾。”玲珑微笑着答道,“现在太子殿下和二皇子都在书房,阮大人在给他们上课。这才刚去,要等两个时辰他们才会回来。小姐是否想过去看看?”
阮大人……
“不必了。我想吃点东西恢复下体力,总觉得身子绵软无力,这感觉可不好。”卿容平静地说。

第八十四章:空梦一场,如戏人生
“听说你很照顾我?我可没看出我们之间有多深厚的交情。说,你到底想干什么?”卿容斜睨了皇甫熙越一眼,不紧不慢地把勺子拿到嘴边。
“没别的什么可玩,不能让你死了。”皇甫熙越更加镇定自若。
卿容看了看他眉目清朗的脸,突然有点感伤:“皇甫熙越,失去重要的人,是什么感觉?生不如死吗?”
“你是活得不耐烦了?”皇甫熙越目光凌厉地看着她,眼中仿佛刹那间立起一道寒冰所著的高墙,让人透不进去,看不清楚。
卿容抿着嘴笑了笑:“怎么敢,二皇子,只是怕你寂寞,没个能说心里话的人。”
这一声二皇子叫得皇甫熙越好不舒服,他冷眼看着卿容:“你到底是个怎样的人。你说你忘记了以前的事,可是你还记得很多事,甚至是你从来都不该知道的事。”
卿容脑子里划过一个念头,但是很快又被打消了,没由来地,觉得面前的皇甫熙越对自己而言,注定并非只是过客。这样奇异的想法被压制起来,卿容看着他的眼:“是么?卿容觉得,二皇子也一样呢。”
“我跟你不一样。”皇甫熙越说了那么一句,似乎是想不起来该怎么论证自己的这一观点,索性避而不谈,单单瞅着卿容,看她的反应。
“失去重要的人的心情应该是一样的。可是又是不一样的。”卿容回到原来的话题。
皇甫熙越一下子面无表情,他略显空洞的眼,望着窗上雕刻的繁花,好像口中所言并非是在回答卿容:“怎么会一样,阴阳两隔,本是世间最远的距离。”
卿容一下子想到现代人常说的“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和死的距离,而是我站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有点想笑,可是笑着笑着,突然就哭了起来,眼泪从眼角滑出来,不听话地顺着脸颊直往下掉。
“那,生死相隔和背叛,哪个更远,哪个更痛?”卿容知道自己疯了,竟然跟一个十岁的孩子,讨论这么深奥的哲学问题。这种问题就连自己都弄不明白,他又怎么会明白?
皇甫熙越的眼神竟然柔和下来,卿容不懂得其中的含义,只知道他此刻的表情温柔到了极致:“不会有人背叛我的,如果有人背叛我,那么他就不会是那个让我体会到背叛含义的人。”
这话说得绕口,卿容微微有些震惊。
烈日在窗外徘徊纠缠,房间里的两人,似乎也有些纠缠不清了。彼此失神地看着对方,各怀心思,却又互相取暖。
两人有共同之处,才会有话题,才会有共鸣,有相同的痛,有连通的……心。
“节哀顺变。”卿容注视着那双墨玉般漆黑的眼,那黑如此纯粹,如此浓郁,深刻到让人看了一眼就忘不了。
“彼此彼此。”皇甫熙越不动声色地拿过卿容手里的碗和勺子,亲自舀了一勺粥,凑到她嘴边。
柔情似水,佳期如梦。
戏一场。

第八十五章:到底是无疾而终
自从生辰宴上出现了刺杀的事情之后,皇宫里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禁军不动声色地加强了守卫和巡逻,几个小统领暗中召回外出任务的高手,悄悄布在几处重大宫殿内,时刻保卫皇族的安全。
这样的情况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直到秋季。
因为皇宫平静下来了,且越来越平静。很多在宫里呆了几十年的老宫女、老太监都觉得,这段时间是宫里最平静的时候,平静得有些不正常了。非但没有刺客,就连鸟都没飞进来几只。让人好不惶恐。
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况且暴风雨轰轰烈烈地来也就罢了,这样上不上下不下地吊着,才最烦人。
所有人都不敢有任何松懈。可是敌人们似乎是做了这许多事之后累了,回府歇息去了,竟再也不肯搞出一点动静来。
这样战战兢兢地折腾了几个月,终于,皇甫华裕松了一口气,禁军也松了一口气,这件事就这样无疾而终。
还在吊着的是卿容。
这几个月她一直被这么不上不下地吊着,看情况还得一直吊下去,迟早有一天要被活活吊死。
此刻,她正目不转睛地看着阮子衿,盯着那张不时开合的嘴,目光炽热得好似要将他生生融化。
她听不到声音,或者说,听不到别人的声音,只有阮子衿那温润的嗓音久久回荡在耳畔。卿容听见他说话,却不知道这一刻听见的话,是他何时所说,更不知道他到底在说什么——她只是单纯地在听他说话。
皇甫熙烈、皇甫熙越和王子伦三人低头在课本上写写画画,并不理会她的“花痴”。当然,不管是谁,同样的场景看上几个月,都该习惯了。而一开始被她看得浑身不自在的阮子衿,也已经习以为常,甚至哪一天她没盯着他看、他反而浑身不自在,这让阮子衿自己有些哑然失笑,暗叹习惯这东西,真是剧毒无比。
是他。
不是他。
卿容每天都在这五个字里挣扎徘徊。她心里一下子蹦出这个词,一下子蹦出那个词,连她自己也搞不清楚,究竟哪个词出现的频率多一些。
不管看多少次,也无法确定,他就是他,或者他不是他。
卿容渐渐有了头疼的毛病。
说来,在现代的时候,虽然心里压抑,病害却不多。回到了前世,反而身体虚得跟空罐子一样,风一吹就倒,一点没商量的。几个月几个月地病着,大灾小病,持续不断,让人心力交瘁。到最后也习惯了,一日三餐,吃完饭就使人端来药罐子,老老实实地喝,简直取代水成了自己的生命之源。
这样活着,是否太过艰难。
卿容数着日子,一天天地过,也不知自己的未来在哪里,未来会如何。
就这么得过且过吧。
“太子哥哥……子伦哥哥,越弟弟,还有容妹妹,茗儿来了。”
脆梨般的甜腻童音打断了卿容的胡思乱想。
哦……小丫头又来了。

第八十六章:平凡的世界有平凡的幸福
“只是,父皇最后看上了韩大人家的小女儿,名唤韩茗,年方十一。样貌出尘,乖巧懂事。最讨喜的是其不争。父皇和母后说,韩茗丫头若是成了太子妃,日后册封皇后,必定会尽心打理后宫,不干涉朝政,不嫉善妒能。她不是个跟人争胜斗狠的料子,就像母后。所以她才是最适合的人选。”
当初皇甫熙烈说完这话时,皇甫熙越也没什么意外的,反正父皇和母后要的就是这样的人,太过聪明和犀利,都非他们所愿。
女子无才便是德,只要本本分分,知道自己是谁,该做什么,就算得上是好姑娘了。
然而自己的生母偏偏不是这样的人,所以只能为妃,当不了皇后。
这皇宫就是这样,有野心的要被狠狠压制,无心插柳的总能成荫。皇后如是,韩茗如是。
所以皇甫熙越不喜欢韩茗。就像他不怎么喜欢皇后。这是不能说的话,却也是人尽皆知的秘密。
但这并不妨碍其他三人宠着韩茗。或者说,那两个“哥哥”宠着她,而她宠着那个最小的丫头。
见鬼,她怎么会是最小的,他总觉得她是个活了几十岁的老太婆,心底里沉淀的东西足以淹没她那瘦小的身子骨。
“茗儿来了,快坐好,老师还在讲课呢。”皇甫熙烈摸摸她的头,拉她在自己身旁坐下,又取出另一套书放在她面前的案桌上。
韩茗两条莲藕般白净的小腿在桌底下晃来晃去,胸前两个精心扎成的小辫子安安稳稳地躺着,说话时摇头晃脑,辫子也跟着摇晃,十足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她脸上白白嫩嫩,有点婴儿肥,也使得整个人看上去生动而活泼,说话时一双纯洁懵懂的眼滴溜溜地转个不停,好像在拼命探索这个花花世界,娇俏可爱的样子让人忍不住想要将她拉在怀中好好疼爱一番。
可爱的小女孩。
皇甫琴霜不是,卿容不是,韩茗是。
王子伦喜欢她,因为他觉得女儿家就应该这样。温柔贤淑,三从四德,嫁夫从夫,夫死从子,一辈子安安心心地做丈夫的“贤内助”——就像自己的母亲。年纪虽小,这样的思想却早已根深蒂固。
皇甫熙烈喜欢她,因为她是他未来的妻。太子妃的人选早已公告天下,而他,必须开始承担起对她的责任。包括喜欢,爱护,等等。
这个月以来,韩茗总会中途跑到东宫书房来陪他们四人上课,她无心学习,看着课本半知不解也无甚关系,只要能跟太子哥哥一起就好了。看着他认真地听老师讲书里深奥晦涩的言论,看着他蘸了墨水在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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