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鸳鸯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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鸳鸯墓- 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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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马车上的凌音思绪一刻都未曾安宁。王爷一旦发现隐符不见,定会让人搜查整个王府,她必须思考出一个万全之策,让自己全身而退。谁做替罪羊?
“娘娘。”
“啊!”
“您的脸色很苍白,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不,我没事,丝柔,去给本宫将世子抱来吧。”
毫无阻拦的回到永杺居,凌音心下稍安。不出片刻,丝柔神色慌张的跑回来,凌音见此,不良预兆迅速攀升,忙问:“小世子不在?”
似还没有缓过劲来,丝柔抚着胸口连连点头,好半天才说出一句:“永杺居都找过了,一个人影都没有。”
凌音这才想起入府灯火通明,却未见一人,“丝柔,快,随本宫去正厅。”
举步踏出房内,忽而止步,凌音错愕的看着周身被细雨打湿的时语:“妹妹你……”
“王爷是姐姐的夫君,有何事应当与其商议,为何擅作主张,姐姐可知此举,将王爷与王府陷入了何境。”
是怜是痛,声声质问,面对时语复杂的眼神,凌音一时不知该作何解释,只得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牵起她的冰凉的手道:“妹妹,父亲身陷牢狱,隐符我只是暂借,待他脱离危险,我定会立即归还,你也不希望他有事的,对吗?”
内心深处的柔软被撞击了一下,时语想抽回手又被凌音拉了回去:“你的手好凉,怎么把身上淋的这么湿,你大病初愈,不要为我的事操心了,快进屋里来坐。”将其拉入屋内,转头又吩咐道:“丝柔,去准备热水和姜茶。”
她永远是那么关心自己,眼里有雾气积聚,质问如鲠在喉却无法再多言责备,时语深呼吸,终是将手抽了回来。
“今晚府上会不太平,如春已经被我接走了,姐姐也跟我一道走吧。”言毕,起身便走。
隐符不能归还,凌音心中害怕,“王爷也在么。”
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么,心中一痛,时语背不转身立在原地,“他在宫里。”顿了顿,又道:“我们走吧。”
由远而近的马蹄声踏破了这片本就不平静的雨夜,送走凌音后又折返的时语孤独的站在夜中。
身着蓑衣在雨夜中行驶的侍卫,纷纷在瑞王府门前下马,随着一道突击查访的圣旨,这些侍卫便堂而皇之的在府中各处大肆搜查。
以为会是那群来路不明之人夜访王府,时语将圣旨辩了又辩,却不得不承认眼前的事实。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时语握紧圣旨跌坐在雨中,抬头,只有冰凉的雨如针般刺破肌肤的痛。
天已亮,看着狼狈不堪的王府,时语一宿无眠。
下了一整夜的雨仍在延续着它的孤寂,下完早朝的李昭直奔软禁天御的宣平殿,开门见山。
“交出隐符!”
“我若不交呢。”
“那么,等待你的,只有死!”
在皇宫百里之外,时语就被勒令下马,还想往里走,却被刀架上了脖子。
时语这才恍然,以前都是有李昭护着,她才能在宫中行走自如,如今她也如普通百姓一般,只能仰望这大函朝高高至上的存在。
闫曦那儿没有半点消息,自己微不足道,如何她才能救出天御?
宫殿里还在僵持着,君和臣,谁也不开口。
卢公公在旁禀报:“皇上,宫外有一民女求见,自称姓时名语。”
时语。李昭掀起一侧唇角看向天御,“她为什么来找朕,你我都清楚,在朕没有改变主意之前,给你时间再好好考虑考虑。”
天御同样志在必得:“你不会伤害她的,否则你我,将势不两立。”
“噢……”李昭唇角的弧度越发绽放:“既生昭何生御,你我早已势不两立,咱们都不妨试试看。若比狠,朕奉陪。”
李昭拂袖离去,天御这才卸下伪装,星眸中满是痛楚,他无法逞一时之快,承诺奉陪到底,历经多番生死劫难,芸儿已经吃了太多的苦,他不忍她再陷入任何一种困境之中,他明白,若拥权势,他才能护她周全,若拥自由,他才能好好陪伴她,用尽一生去弥补她。
似乎涉及到芸儿的问题都会成为天御的难题,美难两全,他该如何才能保护好她。
李昭站在长廊上并未立即离去,雨连成线模糊了眼前的风景,唇边的笑意敛去,心脏似被人捏紧,痛,无法呼吸的痛!她,见是不见?
清妃来到宣平殿时见到的只是李昭离去时的背影,再看看寝宫里头,不由加快脚步。
“御儿,皇上来看过你了,他有没有为难你。”
关爱之情溢于言表,天御提唇一笑,压下心中的苦涩,“儿臣无恙,母后无需担忧。”
虽是如此,她又怎能放得下心来,遂问:“你们都谈过了?”
天御摇头。
清妃叹息一声,眸中的沧桑又透着些许迷惘,“皇上答应过哀家,会考虑放了你,若此事结束,他能允你归隐山林也罢,如若不能,你们兄弟俩终是免不了要刀剑相向啊。”
殿外,雨越下越大,越下越急,天御眸中亦是难掩的落寞,“儿臣也希望此事永不发生。”
“王爷。”身着侍卫服的闫曦携着一股清冷的寒意进入了殿中。
颔首示意来人起身,送走了太后,天御才道:“人都安排妥当了。”
“是。”闫曦道:“秦羿等人果如王爷所料,得到隐符后便开始开展行动,他们若敢攻袭皇宫,势必会被一网打尽。”
此事已成定局,自是不必再多担心,天御唯一放心不下的,只有芸裳。“芸儿她没有拿本王的手谕去找你?”
闫曦如实禀报:“找过!只是在找之前她已经提前将王府一干人等安置妥当,她唯一担心的,只有王爷。”
“本王知道了,你先退下吧。”
一年之前,芸裳之死犹在眼前。
殿外冰凉的秋雨不歇,天御的心底却不禁蔓延出丝丝暖意,拳头轻握,掌心想要呵护的,是他此生不换的爱。
刻有昭字的匕首,安静的躺在御案上,李昭心烦意乱,在御书房内来回踱步,太监跟在后面亦是着急的很。脚步忽止,转过身来,太监险些撞上了龙体,立即吓得面容失色,忙下跪求饶:“皇上,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跪在地上一脸苦相的太监让李昭更感烦躁,不耐烦的挥手将其退令下去。
见或不见!
“姑娘,你快回去吧,皇上是你想见就能见到的吗?”太监撑着伞站在雨中,不耐烦的劝说着。要不是她呈上了皇上的贴身信物,他才懒得管她死活。
时语站在雨中,倔强的不言不语。
“不是咱家说你,都过去这么长时间了,皇上若会见你,早就见了,姑娘又何苦在此自找罪受。”
太监苦口婆心的劝着,又有一名太监跑出来与其耳语了几句,立时转变了脸色,撂下一句:“姑娘,皇上说了不见,你回去吧。”
宫门在眼前紧紧关闭,时语已经被大雨淋得狼狈不堪,努力眨着眼,她心里明白,她的确不能再在这里站下去。
“她走了吗?”复命的太监一回来,李昭便焦急的问。
“回禀皇上,她还没有走。”
居然还没走,李昭忽然大怒:“一群废物,赶个人还要朕教吗。”
太监吓得两腿一哆嗦,又跪在了地上求饶:“皇上息怒,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真是该死!为了他,她可以如此不顾惜自己么,越是如此李昭越是恨,越恨心越痛,忍无可忍之下对着太监们大吼:“滚出去。”
找不到发泄点,目光触及到御案上堆积如山的奏章,盛怒之下,将其一挥而下。
然心痛,并未缓解。
为什么她们在意的关心的都只有他!
心痛越重,恨意就越浓,双眸仿佛穿透空虚,直落在了宫门之外的时语身上,“时语,你偏要如此,朕偏不顺你意。”
宫门再次开启,时语心中一喜,李昭他改变主意见自己了?
圣旨下,瑞王与相国凌言仲勾结,意图谋反,证据确凿,命,午时三刻,恕门斩首!
太监的声音难得的声若洪钟,却敲碎了时语的心。
这道圣旨摆明了就是念给她听的,他真的如此残忍么?
“公公,求求你,求求你让我见见皇上。”
一身衣裳被淋得湿哒哒,太监嫌恶的踢开时语:“姑娘,你就算在这里跪上一万年,皇上也不会见你的,你快走吧。”
“不……不……”时语狼狈的跌入雨里,无情最是帝王家,难道他真能绝情至此么。
没有多少力气挣扎的她,声音已经低如蚊呐,她近乎绝望的摇头:“不……我不相信。”
对了,闫曦,她要去找闫曦,闫曦一定在想办法,他一定会有办法的。
时语麻利的从地上爬起来朝前跑,又忽然停住,自言自语的摇头。
不,已经来不及了,午时三刻就要行刑了,她不能让天御死,不能!她只有求他改掉圣旨,可是他不肯见自己,怎么办怎么办?
一股眩晕直冲脑门,时语摇摇晃晃,勉强支住了身子。
“哈哈……哈哈……哈哈哈……”表情迷惘了一阵,时语忽然仰头大笑起来。
倾盆大雨中,在外人看来,她已成了一个十足的疯子。
如此实在有损宫廷瑞气,侍卫将已成半痴癫状态的时语推搡到了别处,远离宫门。
时语蜷缩在角落里,抱紧双腿,些许的暖意却从心底蔓延出更多的寒凉,怎么也暖和不了。
她又笑了。
天御,你若死,语儿相随。
而她不知的是,她一心想救之人,是因她才陷入的这般困境。
圣旨一下,清妃急忙摆驾再次踏入宣平殿,却空无一人。
“王爷呢。”见着在收拾床铺的宫女,清妃急切问道。这番模样吓坏了宫女,好一会才支支吾吾答上话来。
问清皇上所在何地,清妃再顾不得其它,强行进入卧龙殿,“皇上,你答应哀家的考虑,就是将瑞王置于死地吗?”
李昭走下御书台,不置可否的轻笑:“他该死,不是吗?”
“你!”
他无意多言,直往书房门外走去,“后丨宫不可干预朝政,母后最好好自为之。”
清妃气得不轻,手捂胸口直指李昭怒喝道:“你!你会后悔的!”
骤雨抽打着地面,雨水飞溅,将清妃的声音与最后的一丝希冀吞并。正是多事之秋,大函也注定如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雨一般,不会平静。
一旨急令将朝中重臣纷纷聚于长翎殿之上,各个皆携风带雨,面露疲态。
“哀家今日召集众卿家前来,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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