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鸳鸯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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鸳鸯墓-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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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道:“小小心意,妹妹何需如此客气,我与妹妹一见如故,心中别提有多欢喜,家中兄长有三,自小我便被爹娘视为掌上明珠,我一直想着自己能有一个妹妹,而且还要将她打扮得漂漂亮亮的,真是谢谢老天,了却了我的一桩心愿?”
这番话听得时语心中酸溜溜的。是啊,在现代,却没有这样一个去疼爱她的亲人。
时语道:“那语儿在此就多谢姐姐了。”
王妃道:“这次离家匆忙,未曾与语儿妹妹照面,便将瑞王府丢给了你,语儿妹妹,你可莫要怪姐姐啊。”
王妃此次回相国府本意是想带她同去,去见见她的父母以及兄长,当见时语还在熟睡着,不忍去叫醒她,才独自一人回了去。
时语遇见王妃如此,也属难能可贵啊。但此事,时语并不知。
时语故作伤心道:“你我既是以姐妹相称,姐姐如此说来,不还是将语儿当成了外人么?”
语毕,两人竟都默契的笑了起来。
王妃道:“语儿,以后你就长住瑞王府,在这陪我,可好?”
时语心中黯然,却还是满脸堆笑的应了下来。自己会陪着她,直到天御醒来,有了他可以陪她,才离开。
望着琳琅满目的衣物及配饰,时语不得不在心中感叹王妃疯狂的购物因子。
时语自这些衣物中挑了几件素朴的来穿。虽是素朴,却也是极尽奢华,样式也极是好看,这王妃定是花了不少心思的。
“语儿,你可真是好福气,王妃娘娘待你竟是如此的好。”看着光鲜亮丽的衣物,春雨是看花了眼。王妃娘娘如此大方,心里由衷的替语儿高兴,也由衷的羡慕。徐记裁缝铺,那可是京城中最好的裁缝铺,他那里的样式极新,极好看,几乎所有的王孙贵胄都是去那里订制,所以高昂的价格,让她们从来都是只有望而兴叹的份。
时语道:“春雨,这些你看着若有你属意的,就拿去吧。”
在一旁帮着整理的春雨听着极是高兴,笑得合不拢嘴,“语儿,真的啊。”放置一旁的衣物都比语儿挑选的要华美艳丽的多,她不明白语儿人那么美,尽挑了那些个不起眼的衣物。
话落,春雨竟一脸失落了起来。
将这一切尽收眼底的时语瞧出了春雨的心思,明知故问道:“春雨,怎么了。”
春雨道:“语儿,这些衣裳都是王妃娘娘特意为你选制的,你若送给了我,王妃娘娘定会生气,这对你我可都是不好。”
时语道:“春雨,你只管拿去无妨,如此光鲜亮丽的衣裳,语儿只怕是穿不上。出了事,自有我在。”
春雨犹豫不决,“这……”
时语搭上春雨的肩道,“没有这啊那啊的,你只管拿去便是,就当是我借花献佛,好不好。”说罢,时语嘟起嘴,模样像是受了千般委屈般,却又甚是可爱。
春雨在被时语下了强效定心丸后,终是收下了。
夜,天上星星斑斑点点,寥寥可数。回眸榭上,琴声悠扬急促,风从四面八方涌来,吹舞起她的衣裳,吹乱了她的青丝。风越劲,琴声越急,那绝色的人儿,心中越是苦涩。
手拨动在琴弦上,似那三千烦恼丝,似那一根根愁肠,理不断,心还乱。
今日用午膳之时,王妃偶感不适,唤来太医诊治,以为是舟车劳顿所致,不想,太医诊得竟是喜脉,两人都落下了泪,看似喜极而泣,却都不是为幸福而流的眼泪。
王府共有多少处别苑,何处有水榭假石,何处种的是何花何草,在哪里走路有大石需要绕道,这一切的一切,她都清楚明白,只因这座府里有太多芸裳和天御的记忆与痕迹,但时语却只能装作不知,淡淡的应道说好。
王府的确很大,与王妃谈笑间,时辰竟已过半,看到诗扬轩三个字的时候,时语的心竟狂乱起来,是喜悦,是心痛。
诗扬轩,在这所别苑里,有她此生最为挚爱的男子。明明两情相悦,时间却硬是残忍的将他们分开来。明明只隔着一道墙,却有如一条鸿沟,似月亮星辰,看似很近,实则已遥不可及,她若是星辰,那他便是月亮,两人再无可能会交集,她只能远远的守望着他,似星辰围护月亮般。天知道,她是多么的想冲破这道围墙,告诉他,她爱他,让他快些醒来,可理智总是适时的阻止了她。
望着诗扬轩,时语脸上露出一抹艰难的苦笑。她不能再让自己沦陷下去,否则定有一日,她会失去她仅有的原则。
而王妃却不曾在意时语微妙的表情变化,自顾自的拉她进了诗扬轩。
诗扬轩——轩外四面环水,轩内还有一面偌大的湖,湖中有一处人工堆砌的假山,假山中种满了青翠碧绿的竹子,楼台香榭倒映在碧绿的湖水中,在湖中央的凉亭坐定,让人宛如身在水中央,似仙境般,如梦如幻。
看得出来,主人极是懂得享受。
诗扬轩,她已来过多次,却没有哪次有如现在这次这般,心情如此沉重过,每迈出一步都如走针毡,王妃对她实在太好,她夹在王妃与天御之间,不知还能坚持多久,还能撑多久。
王妃道:“妹妹,此苑风景甚好,背山依水,不如你我去竹园坐坐,可好。”
时语道:“好。”
时语嘴上虽应好,心里却是百般的不愿,越靠近他,她的心越痛,便越是想他,或许等哪日她远离他了,她的心就不会那么痛,也不会那么想他了。所以她不想留下,她只想走。
走过朱红桥廊,踏在柔软的草地上,时语的心情无比的凄凉。时语似乎有些瞧不起自己了,她竟是如此的脆弱。人岂非草木,此刻她却自觉她连那足下的草,林中的竹都不如。
对爱,她除了妥协放弃,别无他法。
王妃命人端来茶水点心,两人在竹园石凳上坐定。
石凳中是一条长而宽的大理石桌。
王妃道:“昨日妹妹所弹之音甚好,不知我可有耳福,能听妹妹你弹奏一曲。”
时语浅笑点头道:“好。”
王妃笑道:“那好,我命人去取琴来。”
时语亦笑道:“恩。”
其实此时她也是想弹奏的,这是她抒发内心情感的方式。不一会,琴便被取来置于石桌上,时语纤细的手指抚上琴弦,浅笑道:“姐姐,如此,妹妹便献丑了。”
王妃笑而不答,而只是点头扬手示意时语开始。
时语低下头来,目光有那么一瞬涣散,随即化作笑意荡漾开来,她定又是想起李天御来了,这琴正是天御房间所置之琴。
时语信手拈来,轻呤起唱:
绿草苍苍,白雾茫茫,
有位佳人,在水一方。
绿草萋萋,白雾迷离,
有位佳人,靠水而居。
我愿逆流而上,
找寻她的方向。
无奈前有险滩,
道路又远又长。
我愿顺流而下,
与她轻言细语。
却见仿佛依稀,
她在水中矗立。
绿草苍苍,白雾茫茫,
有位佳人……
一曲语毕,此言此语,似结合的出神入化般,众人似已听得出神。
时语心中定是明白,自己所呤唱的曲子是二十一世纪所有,且在不同时空,这里听来的人自是不欣赏,无反应亦是正常不过。
王妃率先回过神来:“妹妹弹奏的真是妙、妙、妙极了。”
时语起身施礼:“妹妹不才,倒是让姐姐看笑话了。”
王妃道:“妹妹这是哪的话,如此新鲜的曲子,见所未见,闻所未闻,只有妹妹才能让尔等享此耳福呢。”
时语道:“妹妹不敢,这词曲并非语儿所作,只是听得别人唱的好听,就借花献佛,故此,唱给姐姐听罢了。”
王妃道:“哦,原来如此。”
时语笑道:“是啊。”
王妃道:“却不知词曲是何人所作?”
时语道:“这——妹妹也不甚清楚。”不是不明白,而是不愿说明,与王妃说起在不同时空的二十一世纪里有的没的,就有如天方夜谭般,不如自己消化,不说的好。
扶着窗台,望向窗外的夜,漆黑如墨浓,风一拂动,阵阵舒爽之意自窗外送入,偶尔吹舞起垂在她胸前的几缕青丝,秀美的容颜此刻正全心的享受这晚风送来的舒爽之意。
时令入夏,白天炎热难挡,只有借着晚上的凉爽,吹走人心里的烦闷之意。
屋内竹影摇晃,时语似想什么出了神,全然不觉身后有人。
古代空气果然甚佳,时语贪婪呼吸着,现实已是夏令,海南的天气应该较平常更为炎热些吧。又或许,存在不同时空的世界时令亦有可能会不同。
每每夜深人静之时,驻扎在她体内寂寞的种子便会悄然而至,啃噬着她的心骨。曾几何时,她才知晓,思念竟是如此可怕的东西。
来到大函王朝,她好似一直在还债,天御的,芸裳的,凌音的……
掐指算来,再有三月,凌音便该临产了。天御为何还不醒,为何。
满身满心的思念与惆怅。虽是夏夜,时语仍是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
一直站在她身后看着她的人,拿来件薄衣披在她的身上。时语愣了愣,惊喜的回头去望,错愕的笑容随即僵在她的小脸上。
来人淡淡笑道:“只是闲来无事,在府里随意走了走,见语儿姑娘弱不禁风,便拿来件衣裳为你披上,还望语儿姑娘原谅凌锋的鲁莽才是。”
时语望了眼身上的薄裳,又望向凌锋道:“凌大哥是关心语儿,语儿又怎会怪罪于您呢,凌大哥来了很久了么?”
凌锋真切的望着时语,眼里满是柔情,却在下一秒闪躲不及。“语儿姑娘,夜已深,凌锋不便多作打扰,你早些歇息,在下告辞。”
时语轻声应道:“恩,凌大哥,你也早些歇息,明日见。”
凌锋愣了一下,她居然对自己说,明日见。
目送凌锋远去,时语又陷入了沉思当中。这是在相国府,自己却还以为刚为自己披上衣裳的人会是天御。喜极,以为是天御醒了过来,却不想竟是凌锋。
相国府的三公子凌锋,瑞王妃凌音的兄长,五官清秀俊朗,眉宇间散发着英气,温文尔雅,全身散发着浓郁书卷气的男子,待人总是彬彬有礼。
凌锋房间内,烛火闪动。凌音趴在桌案上,似已熟睡。桌案上有一幅画,画的是一幅美人抚琴图,画像上的人天姿国色,美艳动人。淡然如水,平静无波的脸上,始终难以掩饰她眼里那抹忧郁的神色,却更是平添了几分妩媚,令人观之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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