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蛋,快放开,你们要怎样?!」
「闭嘴!」
「闭什麽嘴?你们是什麽人,为什麽绑我?!」
「你吵死了!他怎麽那麽烦!」
身後那两人,相同的黑衣劲装,头上带著面罩,「再吵,再吵就一刀杀了你!」
脖子上突然一阵冰凉,陈九缩了缩,不敢再动,「喂!你们到底要什麽,抢钱吗?!」
「钱?咱们不屑!」
「那你们是……」
陈九微眯起眼,「你们是幽冥教的?!」
「既然你知道了,那就合作一些呢!」
「砰」的一声,後脖根猛得一下重创,眼前顿时一片黑暗。
耳边隐约有些声音,「看来,他还不笨……」
「他是酒公子诶,怎麽可能愚笨!」
「可是,他看起来傻乎乎的。」
「这倒是……」
「现在怎麽办?就这样带他回去吗?」
「不然呢?」
「这事真有些奇怪呢,宫主一向不爱酒,怎麽会惦记上那个?」
「那是天下第一酒!」
「天下第一酒?!江湖传言而已,你倒还真相信了!」
陈九下意识地点了点头,江湖传言而已,怎麽会有那麽多人相信……
幽冥教。
深夜,子时时分。
夜风徐徐,墨色的纱帘偶尔动上一动,今天是初一,月朗星稀。
微薄的月光之下,一道长长身影投射在窗边。那是一个男人,只穿了一件白色长衫,腰间一条银色提花的锦带,松松地系著。
这男人的发色极黑,额前的碎发几乎遮住了大半边脸庞,薄薄的唇轻轻抿著。
听说,薄唇的人薄性,也不知是真是假。
夜凉如水,男人双手抱在胸前,他派出去的人,该回来了吧!
正在这般想著,厅堂外面突然一阵动静,男人缓缓回身,果然。
「教主!」
属下的跪拜,男人欣然地接受了,眉眼低垂,看了看地上,是他的客人。
「他昏了吗?」
「是,我们点了睡||穴!」
两个下属如实回答,这位陈当家十分不好糊弄,身板瘦瘦的,蛮力倒是著实不少,若是不给
点上睡||穴,还真不好弄他回来呢。
「凉……」
地上的人突然翻了个身,嘴里嘟嘟嚷嚷的。
男人眉心微蹙,「他说什麽?」
「啊,他啊,他一直都是这样的,可能是梦话吧!」
男人点了点头,「你们,先送他去客房吧!」
目瞪口呆。
两名属下纷纷不甚明白,自家教主费尽心思抓回来的人,如今,竟打算将他当成客人。这,
这岂不是要他们好吃好喝的伺候吗?!
「你们都下去吧!」
两名下属原地不动好久,男人低低一声吩咐,已经表明了立场,他的话,不容质疑。
下属抬著人,领命出去,厅堂重又安静下来,身为教主的男人无奈一叹。
陈九啊,陈九!
想当初你若能好好合作,今日也不用遭受这般折磨。说到底,还是你不知所谓,怪不得别人
啊!
这个男人,不是别人,正是幽冥教的教主,慕容无射。也就是今天正午时候,陈九在酒肆遇
到的那个游学的「南方仕子」。
其实,这真的不能怪陈九眼神不好认错人物。而是慕容无射,他原本就是南方祖籍,高高瘦
瘦的身材,天生生得白净,黑发束起的时候,面颊简直如玉一样的晶莹。
这般模样的人,任谁也不会和杀人不眨眼的「魔头」联系起来不是。
一醉方休06
天上飞来一仙鹤,落在园中吃鲜桃,
却被孤红拿住了,将去南与一提学。
么,饮一杯……
陈九嘟哝几句,翻了个身,继续睡去。
脸边异样,身上也感觉不太对劲。陈九猛得睁开眼,顿时,人被吓得一个激灵。
这是哪里?哪里?!
拼命回忆,昨天他帮阿来替班,阿来生了儿子跟他报喜,晚上他去了凤鸣阁,听了齐霜的
「千里姻缘」,然後两人聊天,他还拿了齐霜的红包,後来……
对了,他被两个人掳了,是幽冥教的人!
陈九看了看手中的薄被,这,是上好的材质。
他是被掳来的,怎麽能够给予这麽好的招待,不是应该先打他一顿的吗?!还是说,已经打了他了,而他不知道?!
陈九皱著眉,仔细检查了浑身上下,没有受伤,除了手腕处的几道红印之外。
想不明白,陈九干脆放弃,转而打量四周。
咦,这里的环境还算不错,楠木床具,绿翠薄纱的床幔垂感极好,既有雍容气质,美丽利落的流畅线条又不失沈静、内敛。
陈九抿了抿嘴,这里,就是魔教的老巢吧,真想不到!
抓著被子,陈九看了看床下,他的外衣在哪里?现在他只穿著里衣,是不是昨晚被幽冥教拿走了?!
陈九咬著嘴角,刚想吼上一嗓子,房门就被轻轻推开。
进来的这两人是……
「好啊,你们是昨天抓我的那两个!」
陈九像被踩到尾巴的猫咪一样炸毛,昨夜这两个人不由分说地就把他掳来,虽然现在好好待他,但谁知道会不会有什麽後招!
那两人没辙,他们奉了自家教主的命令,眼前的这人,他们得好好伺候!
「陈当家的,您还是先起来梳洗吧……」
「梳洗?那然後呢?」
「梳洗之後,就请陈当家的用早饭,再然後,我们教主有请,去前院的议事堂。」
陈九眉头深缩,人家和和气气,直弄得他牛脾气都不好发泄,真是的!
别别扭扭地用完早饭,直到被那两人带到幽冥教的议事堂的时候,陈九都还是口气不顺,他知道幽冥教为何请他来,之前,他们就已经跟他谈过多次了,不是吗!
想想前些日子,那些人的嚣张态度,陈九真是恨得牙齿痒痒。
他是卖酒的没错,但他也不是给钱他就卖的。尤其是那一坛!说什麽,他也不会割爱!
陈九走得极慢,他身後那两人不催,也不抱怨,就由著他磨蹭。
陈九回过身,看了看身後的两人,模样都生得不错,气度也属於仪表堂堂一类,那为什麽还
要待在幽冥教呢?打打杀杀,坏事做尽,忙了一辈子都没有出息。
「这麽久了,我还没问你们名字呢?」
「紫檀。」
「墨染。」
异口同声。
陈九心里点了点头,这两个还真是有默契呢,「那你们,你们在幽冥教做事多久了?」
「很久了!」
陈九撇了撇嘴,很久?很久是多久呢?
陈九直摇头,他们这两人还真是不够上道。原本还想救他们出火海呢,但看这样子,还是算了吧,人家根本就没这个心思!
其实说起来,还是昨天的那个南方仕子比较不错,一副极其受教的样子!
陈九暗自一笑,他怎麽又想起那个人了呢,是难得有人肯听他唠叨吗?
恐怕是的,大家都嫌他碎碎念,只有那个人没有!
一醉方休07
溜达著走到「议事厅」,陈九一愣,想不到这里布置的……
也挺像那麽回事的!
地是黑色的磨石铺成,陈九识货,这般的光滑程度,可不是一般人家消费得起的!
幽冥教,很有钱嘛!
「教主……」
门口四名婢女齐齐跪倒,身後的那两人也行了跪礼,陈九皱著眉,刚转回身子,下意识地就往後退了两步。
这人,这人是什麽时候出现的?!怎麽没声音,像鬼魅一般!
再仔细看看,这人的长相,有些眼熟。
心里顿时像冰镇过一般,面前这人的眉眼被面具遮著,只露出鼻子以下的部分。但那薄薄的
唇……
「你……」
陈九双眼微眯,「你就是那个南方仕子?!」
指著面前这人,陈九险些气晕过去。那个看起来文文弱弱的南方仕子,竟是传说中杀人不眨眼的魔教头目。亏他还教人家什麽江湖险恶!这种人不去害人就算万幸了!
慕容无射微微侧著头,看是看著什麽笑话,「陈当家的,别来无恙啊!」
「别来无恙?」
陈九气得跳脚,「我这样也叫无恙!」
手腕举到慕容无射面前,两道暗红的淤伤十分明显。
慕容无射轻轻一笑,「手下人没有分寸,陈当家的别介意!」
陈九皱了皱眉,凑到慕容无射的跟前,手指戳了戳人家肩膀,「你真的是慕容无射?」
「陈当家何出此言啊?」
陈九後退两步,咬了咬嘴角,「我觉得,你和「慕容无射」不是一个人!」
慕容无射轻轻一笑,「陈当家的说笑了,难不成,这世上还有两个慕容无射?」
陈九琢磨一下,「也对!你说的也对!」
世上怎麽可能会有两个慕容无射呢,不过,有人比较会装,那倒是极有可能的!
陈九从不自诩正人君子,他只是有些爱打抱不平。比如江湖上的那些传闻,他是听著听著就能来气。劫皇粮,那是给灾区老百姓,是随便就能劫的吗?还有强抢民女,男欢女爱要自然而然,强抢来的,亏他们想的出来!
当然了,这些事没有一件是亲眼目睹,思及此处,本著从不冤枉的心思,陈九的态度稍好,
「慕容教主找我来是……」
「千下第一酒!」
明人,不说暗话。
陈九微微一笑,「原因呢?慕容教主为何想要那酒?」
「原因……」
慕容远射低头含笑,「素闻酒公子仗义为人,这件事情,还望能够成全!」
陈九皱著眉头,慕容远射顾左右而言他,语气,倒是较为友善,所以……
「慕容教主可容我想想?」
「好,三天时间!」
慕容无射一笑,「带酒公子下去,好好伺候!」
「诶,我不住在你这里,我要回家考虑!」
「那可不成!」
不由分说地,慕容无射看了看一旁的两位下属,「带酒公子下去!」
陈九很不合作,几乎是被人压著出去。
慕容无射心中一叹,他是诚心求酒,原本并不想搞出这般是非,这是何苦来的!
一醉方休08
十五年前。
大雨倾盆,如瀑布一般的席卷过来。
慕容无射咬著嘴唇,此时,他正躺在一张竹排之上。
雨势太大,眼前都是模模糊糊的一片,他伸手拨了拨湿漉漉的头发,才刚刚弄整齐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