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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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唐- 第7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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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资不足,纵使手中的兵马再过强壮,没有足够的补给,一切都是妄谈。

“可是,父皇想要的是快速扫平高昌,借以威慑周边诸国,”听了师傅的见解,李治的心下稍松,接声道:“若是李绩将军真的要在玉门关处守上三五个月,岂不是会失了我大唐的威风?”

连对付一个小小的高昌国都需要半年之久,别的国家会怎么看?会不会觉得大唐已然瀛弱,不足为惧?若是这样的话,旁的一些小猫小狗的,岂不是都会想着要上来咬上一口?

“凡事都要切实而行,”柳一条不以为意地轻摇了摇头,道:“若是搁在以前,候君集没有叛逃,大唐想要踏平高昌,又何须这般费事,随便派去一位将军都能轻易做到。但是现在,有候君集从中作梗,这些年来一直在高昌秣兵厉马,对大唐虎视眈眈,想要短时间内将他打败,难。”

要知道,历史上,候君集只带了数千兵丁就扫了高昌皇城,将当时的高昌王麴文泰生生吓死在皇宫之内。若不是因为自己的到来,以致于历史发些了些许偏差,将候君集逼至高昌境内,大唐现在也不会面临这般进退两难之境。

所以,面对此情此景,柳一条也很是无奈,回想当年,若不是吴醉剑那厮无事生非,故意纵马踩断老柳腿骨,逼得自己不得不与候君集处于对立,事到临头,面对着那个蛮不讲理动则以命相胁的候君集,自己总不能为了不改变那什么与自己没有半点关系的历史,而忍气吞声,刀来颈挡吧?

等死这种事情,柳一条是不会去做的,尤其是在自己还有反抗能力的情况下,更是不会。所以,对于以往的种种作为,柳一条并不后悔,若是事情再来一次,柳一条仍会一如既往,决不会坐以待毙。

“先生说得是。”李治随声附和了一句。

“行了,今天就到这里吧。”看看外面,时近正午,柳一条从椅上站起身来,低头看了李治一眼,道:“以后下午就不必再过来了,抽空多去学习一下驭马之术,日后,或许用得到。”

“是,先生,学生记下了。”李治随之起身,听到柳一条的吩咐,弯身轻应了一声。

虽然不知道先生这段时日,又是送马师又是送千里马的,究竟是什么意思,不过今日既然又听师傅再次提起,想来其中必有用意,一直都没有与王安长聊的李治,此时也起了些许的心思,准备回府里与王安好好计量一番。

第846章 李承乾请战

“柳先生真是这般说讲?”晋王府里,赵恭存伸着独臂轻捋着下巴上的一缕胡须,轻声向晋王李治询问。

“是,”李治轻点着脑袋,淡声说道:“除此之外,先生还免了本王下午的课业,让我专心跟随王安修习马术。”

“嗯,”赵恭存颇有些意外地抚须稍思量了下,接声说道:“王安曾是‘晏天牧场’的首席马师,而候君集麾下的三万健马亦是夺取于晏天牧场,柳先生让殿下随王马师修习马术,其中必有用意。”

赵恭存确信柳一条不会做出此等无缘无故之举动,只是其中深意,却是让人费解,本来,皇子修习马术并算不得什么稀奇的事情,到了一定年岁,便是皇子不想学,皇上也会专门派出马师强行教其骑射之道。只是像是柳一条这般热心,赶在皇上之前,又是送马又是送马师的,一心想要让晋王早些修习马术,就有些让人难懂了。

“本王也是这般想法。”李治点头附和了一句,接声道:“日后本王就上午去柳府学习课业,下午在府中与王安修习骑射之术,不容任何人打扰,若是再有访客,一并都回绝了吧。”

“是,殿下。”见李治似已下定决心,且由此闭府,不接外客,正是合了赵恭存的心意,自是没有什么异议。

“还有,”李治扭头看了赵恭存一眼,开声向其征求道:“柳先生关系西北战事会长久僵持的论调,先生以为,稚奴是否要向父皇他老人禀报一声?”

“这个?”赵恭存稍作思量,低声向李治说道:“依小人的意思,皇上雄才大略,且又久经战事,战场上的事情,皇上当会看得更为透彻,想来不用殿下提醒,皇上也能看出其中的端倪。”

在赵恭存的心里,连柳一条这个不曾上过战场的方外之人都能看出的东西,李世民这个身经百战的千古帝王自是也能看得分明,李治现在过去说项,无疑于画蛇添足。

而且现在也不是这位晋王殿下该去出头的时候,若是让其他几位皇子知晓晋王竟与柳一条在课堂上讨论当今战局,那岂不就坐实了他们家殿下与柳一条之间的“从属关系”,再一次将晋王殿下给推送到风尖浪口?

本来前段时间的贺礼风波就已闹得够呛,若是再来这么一下,他们家晋王殿下直接就被推送到了前台,哪还会有什么隐忍低调之说?

所以,出于种种考虑,赵恭存并不愿看到李治再去皇宫,虽然这么做会给皇上一个仁孝爱国的印象,引得皇上的好感,但是对于现在的李治来说,皇上对他过多的宠爱与好感,并不是什么好事儿。

“先生说得是,那就依先生的意思。”明白赵恭存这般做的用意,李治轻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赵恭存的意思,安心在家养马,没事少入宫门。

“骑兵,骑兵”帅帐之内,李绩面色阴沉地紧握着拳头,沉声说道:“为什么同样都是骑兵,那候君集手下的三万骑兵却能在战场上发挥到极致,而我方的铁骑却是收效甚微,死伤大半?”

显然,对于几日前的那场大战,李绩仍是耿耿于怀,先是前后夹击之策被人识破,后是双方交战伤亡惨重,若非最后李绩亲自上阵奋勇杀敌,怕是当夜玉门关就已被告破。

候君集那厮,什么时候变得这般厉害了?

同样是师从李靖大将军,同样是潜力惊人,只是因为比候君集小上一些,晚上了几年战场,就应该被那厮这般吃得死死的?李绩心中不服。

“李叔无需自责,”公孙贺兰出声劝慰,道:“候君集那些战马,全是伊丽良种,最适宜骑兵做战,较之咱们大唐骑兵自是强上不少,此番败于他手,亦是无可避免。”

候君集所抢夺的那些伊丽马的质量如何,公孙贺兰心中自是早有计量,当年在晏天牧场,他就没少动过这批战马的心思,只是可惜,全都被候君集那厮给强行霸占了去,不然,他们又岂会在骑兵冲杀时失利战败?

“贤侄所言虽然在理,不过这些都不是咱们可以战败的理由。”李绩轻摇了摇头,道:“归根到底,还是李某小瞧了他候君集,此次战事失利,本帅要负全责。请罪的奏折我已着人送往长安,相信不日就会有旨意下来。”

“爹”“李叔”李震与公孙贺兰齐齐惊呼一声,方才他们心中还在着想该怎么为李绩规避罪责,没成想,李绩早就已经上奏请罪,心中有了决断。

“行了,国有国法,军有军规,这件事情毋须多言”李绩出声打断两人的劝说,厉声说道:“在皇上的旨意没有到来之前,全军上下闭门死守,高昌国力素来薄弱,后备军需必是不足,城外高昌的十数万军队,每时日的消耗都不会是个小数,本帅就不信他候君集能够撑得长久”

“末将遵令”李震与公孙贺兰齐齐挺身,高声应是。

“其实,有一点小侄很是不解,怎么也想不明白,”应声之后两人并没有退出,公孙贺兰再次躬身与李绩一礼之后,低声向李绩说道:“小侄想不通,那候君集是如何知晓咱们的夹击之策的?”

“孩儿也是万分不解,”李震在一旁帮腔言道:“那候君集会神机妙算还是怎的?能料到咱们会两面夹击也就罢了,可是他怎么可能会预料到具体是哪一天,哪一个时辰?”

“孩儿可是记得,当时高昌那边可是早有埋伏,绕道的骑兵方一露头,就被高昌兵迎头痛击,若说巧合,这未免也太过巧了些吧?”李震振振有词:“所以,孩儿怀疑,是不是咱们这边,出了什么奸细,提前就将这里的计策传给了候君集知晓?”

之前说什么伊丽战马什么的,就如李绩所言,虽然在理,但是却全都只是借口,若不是候君集能够掐准他们出击的时间,事前有所准备,纵是伊丽战马再过强健,也不至于会让他们惨败至斯。

“奸细?”李绩面色一沉,厉声说道:“这件事情除了本帅之外,便是你们二人也都只是在战前才被告知,难道本帅还会将它告知候君集那厮不成?”

“李叔不要忘了,”公孙贺兰适时站出插言,道:“这件事情除了李叔,还有一人也曾知晓……”

“莫要胡言”李绩闻言面色一变,猛地一拍桌子,圆睁双目狠瞪了公孙贺兰一眼,道:“太子殿下是我大唐储君,岂会做那叛国通敌的勾当?”

“可是……”公孙贺兰还待再言,帐门外有一守卫掀帘进来将其打断:“启禀大帅,太子殿下在外求见”

“呃?”公孙贺兰与李震对视一眼,心道这位太子真是不经人念叨,这边才刚提到他,他这就到了门前,莫不是这厮也得了什么消息不成?

“请”李绩挥手向守卫吩咐一句,之后看了公孙贺兰与李震一眼,道:“没事的话你们就且先退下吧,记得方才的话,切莫再言”

“是,大帅”知道再留也是无用,两人应了一声便提身退出了大帐。

“这两个孩子,到底还是年轻了些。”看着公孙贺兰与儿子两人退出,李绩有些感叹地轻摇了摇头,有些事情心里想想也就是了,何必非要说出口来?无凭无据的,岂不会落人口舌?

要说疑惑,李绩心中又岂会没有,要知那候君集虽然厉害,可却也没有厉害到那种出神入化的地步,可以料到自己的一举一动。李绩也曾想过军中奸细的可能,只是一无人证,二无物证的,只凭猜测又有何用?

“李将军”正思量间,李承乾带着李清进了帐里,拱手与李绩见礼。

“见过太子殿下”李绩拱手回礼,但手示意李承乾在旁入座,之后拱手轻声探询:“不知太子殿下过来,是为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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