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
那挂在篁苍昂两颊上的清泪令他心头一揪。
房内并没亮灯,但光是藉由窗外照射进来的月光及庭院初上的华灯灯光,他
就足以看清楚满布在篁苍昂容颜上的泪痕。
就在瑟緁爱怜地拉起被子,为似乎因感受到凉意而轻颤一下身子的篁苍昂盖
上时,门口却响起不解风情的敲门声。
「爵爷,请问您在吗?」
前来的人是篁苍昂的助手。
身兼多职的篁苍昂又不是超人,当然是知人善任,因此总会将分量重到无论
哪位专业管家听了,都会忍不住皱起眉头的过量工作,一一分配给适合的人才,
好让所有的问题都能轻易迎刃而解。
「有什么事?」瑟緁不动声色地回问。
「我找不到篁先生,平常这时候他应该已经在准备爵爷您参加夜间派对的事
宜才对。」助手有些慌乱地说着。
由此可见,休拉尔家的日常生活若是要过得无忧无虑,现阶段,篁苍昂的存
在是绝对不可或缺。
要不是这个插曲,瑟緁早将参加夜间舞会一事忘得一乾二净。
现在他眼中只看得见静静依偎在他怀中的男人。
「他在我这里。」先是温柔地瞅了怀中一动也不动的男人一眼,他才提高音
量不耐地下令:「今晚我还有些事,不去参加舞会了,就由你传个口信过去通
知吧!」
「遵命,爵爷。」助手显然松了口气。
一等杀风景的助手退下后,瑟緁再次深深凝视着他暗恋已久的对象。
篁苍昂的脸上满是泪痕,教他看得好不心疼。
篁苍昂脸颊上未干的透明泪珠,在屋外射进来的光线照映下显得闪闪发亮,
同时令瑟緁感受到哀伤的气息。
然后,瑟緁探出手轻抚过他的眼角,将那仍未风干的泪珠擦拭掉。
擦着擦着,他的手指忍不住顺势描绘起篁苍昂的脸型轮廓,由刚毅的下颚经
过依旧汗湿的诱人脸庞,然后是在激|情过后变得凌乱的发丝。
揉搓着那头汗湿的乱发,其柔软的触感蓦地引发瑟緁的想望。
其实,光是静静地凝视着躺在自己怀中的男人,瑟緁就足以感到万分幸福,
腰间同时亦有一道热流窜过。
更别说他身上还沾染着他将篁苍昂据为己有的痕迹了。
看来这一整个下午加晚上将近五个钟头的狂热缠绵,仍无法满足地饥渴了这
么久的心灵。
话说回来,望着自己思念已久的人儿终于属于自己的情景——
纵然只是先占有对方的身体,有哪个生理机能正常的男人能坐怀不乱呢?
不过他也比谁都清楚,即使占有篁苍昂的身体,并不代表能拥有篁苍昂的心
;但与其到头来落得两头空,他宁愿先走到这个无法回头的地步。
只是,等到篁苍昂清醒之后,他应该对他说些什么才好?
他很明白,现阶段仍非表达心意的正确时机。
所以,若篁苍昂会误会他只是想换个口味试试才找上他,也是无可避免的吧!
但让他唯一想告白说「除了你,我任何人都不要」的对象有这种想法,他也
实在相当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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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篁苍昂终于睁开眼睛,已经是隔日天刚破晓的时候了。
一开始他有些无法理解自己为何全身酸痛,甚至连抬一下手臂都会抽痛不已,
直到他感受到身边传来的体温时才恍然大悟。
转头一瞧,他难以置信地揉揉双眼,再次定睛一看,结果仍是一样。
好奇怪,瑟緁居然睡在他身边。
才这样想着,他的脑海里惊地浮现几个钟头前,在这间豪华高贵、典雅大方
的房里所发生的事。
「唔!」篁苍昂急忙想起身,但手才刚碰到床,连撑起自己的身子都来不及,
就被一把拉了过去。
抬起眼,他发觉瑟緁不知何时也已醒来。
「瑟緁。 」
瑟维那只宽厚的大手令篁苍昂想起被侵犯时的记忆,连身子都不由自主地轻
颤起来。
瑟緁彷佛无视于他抗拒的反应,径自打开他的手掌,将唇轻轻贴上他温热的
手心。
篁苍昂不太能理解发生什么事,只是怔愣地望着他。
裸身相拥的两人仍平躺在柔软的大床上,四周的气氛十分静谧,与床上狼藉
凌乱的景象形成强烈对比。
「对了,什么时候换新床罩的,我怎么都不知道?」
不觉得这应该会是瑟緁开口说的第一句话,以为他还会再宣告些什么残忍命
令的篁苍昂不禁愣了一下。
「这种花样虽没见过,但我总觉得好眼熟。」
从清醒到现在不过短短几分钟的时间,篁苍昂仍然乱成一团的思绪根本来不
及做任何整理,唯一出现在他脑海中的念头,就是想知道瑟緁对他做出这种事
的原因。
篁苍昂本以为可以马上从瑟緁的口中得到答案,但瑟緁似乎不急着谈论这个
话题。
而篁苍昂也认为他的身分在半天而被重新定位与诠释意义,所以并不适合质
问瑟緁这个话题。
所以尽管一时间猜不透瑟緁的心意,篁苍民们决定先不提出自己的疑问。
「你不是已先过目过设计图?这是首相送你的成|人贺礼,半年前你还为了要
选哪几种色彩相互搭配伤脑筋好一阵子。」
「原来如此。」
相当平常的对话、相当习惯的互动,从瑟緁的表情判断,教人实在看不出他
到底在想些什么。
但无论如何,看看时间,篁苍昂觉得也该是自己开始一天工作的时候了。
「你要做什么?」注意到他似乎执意逃离自己的拥抱起身,犹在暗自品尝做
爱余韵的头緁忍不住蹙起眉心问道。
「我得起床工作。」
篁苍昂只想赶紧逃离这令他不知要如何面对的情景。
「你今天不用工作!」
「可是」篁苍归还打算做最后的挣扎。
「你要听的只有我的命令。」
不忍看见篁苍昂明明连挺直身子都痛不欲生,却还得准备起床工作,瑟緁于
是设法将他留在床上。
眼见深爱之人逞强的辛苦模样,他已没有余力去顾及自己若手段强硬,却有
可能被看透真心的做法,是否会引起篁苍昂的怀疑。
「在我想起床之前,你都保持着这样的姿势不要动。」
然后,瑟緁像是把篁苍昂当作枕头似的,把自己的脸颊埋入他的胸膛中,聆
听那强而有力的心跳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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篁苍昂的确感到很疲倦。
在被瑟緁压回床上,充当他的床垫兼枕头时,篁苍昂暗自松了口气。
依然纠结在一起的思绪,和疲惫剧痛的生理状况,让他无法仔细思考这件事
情合理与不合埋的地方。
他现在最需要的是好好睡上几个钟头。
闭上眼,篁苍昂发现他和瑟緁的心跳声,在传递给彼此聆听时,似乎合奏成
一首令人听了会感觉安心的旋律。
他这么您的确有些奇怪,但在不久前才对自己做出那种令人发指行为的男人
怀里,他居然也能放松到昏昏欲睡。
意识模糊地想着想着,有件几乎称得上离谱的事猛然浮现在他的脑海中。
那是先前,当他再三受到侵犯,体力终于透支时发生的事;在最后一点意识
将要消失前,他依稀听见瑟緁低喃着——
I Love
瑟緁后续说的话他并没来得及听清楚,他甚至不敢确定这是不是在他脑筋混
沌时所产生的幻觉,亦或单纯只是他在意志模糊时,将狂乱的喘息声听岔而已。
可惜瑟緁什么都没说。
所以他也无法确定那是错觉,亦或是真实的。
在再度进入深眠状态之前,篁苍昂想着,等他清醒时,一定要厘清这件出乎
他意料的离奇情事。
《本书完》
话说恋罪 拓人
希望这本书出版的时候,全世界的SARS疫情都能全面受到控制,这样大家出
国玩就能更安心了,也希望大家都要好好注意健康状况喔!
唔,老实说,这次连拓人都觉得自己拖稿给他拖得相当、非常、有够严重,
截稿日硬是一延再延,给育贞姊带来不少麻烦,真是对不起!
以后拓人一定会努力别再让育贞姊以哀怨的口吻说:「没关系,反正我习惯
了。」不过,是尽可能啦!
说真的,其实〈恋罪〉这系列算是突发奇想而成,因此拓人第一次拖稿应该
算是情有可原。
详细情形就是,一开始,拓人本想开另一个全新的系列,也考虑过先写一个
之前就已想好的故事,却又临时决定还是先写〈最终章〉的结局;但动笔一段
时间之后,不知怎地,拓人突然好想写主人、奴隶这一型的故事。(不过因为
不想写得太鬼畜,所以设定一改再改,结果瑟緁这位小攻莫名其妙就变得挺温
柔的。)
因此,冰川兄弟顺理成章就被拓人丢在一旁。
这一本拓人想写的东西很多,但因为主角的性格不是拓人惯于描写的那一型,
因此故事内容一再更改,也因拓人厘清思维停顿一小段时间,就又给他拖稿了。
然后呢,在赶稿的过程中,拓人做了一件很蠢、很蠢的事;因为拓人老觉得
眼镜的度数似乎有些不足,所以就跑去重配一副眼镜。
没想到,习惯这种东西还真是可怕得吓人。
先前拓人戴的眼镜其实度数有相当大的误差,连镜架都歪曲得相当厉害,但
因为长久以来戴惯了,所以即使度数跟焦距都不正确,拓人还是戴得很舒适。
而在戴上度数较正确的眼镜后,拓人却因不习惯而头晕目眩一星期,连看书
都不行,更别说赶稿了。
之后,拓人本想只要戴回原来的眼镜应该可以解决问题,没想到情形一样凄
惨!原因是,眼镜行的验光师好心将拓人原先的眼镜镜架调正,然已习惯焦距
扭曲的拓人完全无法适应。
就这样折腾半个多月,拓人连看漫画都会晕头转向,最后是靠先戴隐形眼镜
才把这本稿子赶完。
不过,这毕竟不是长久之计,因为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