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繁盛后宫的建立 作者:燕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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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繁盛后宫的建立 作者:燕回- 第1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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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冷冷看着下面,一言不发,耐心地等殿中渐渐安静下来,才再次开口,声音却转为和缓,“朕本欲严惩,只是,心中终于有些不忍。殿中诸位,为国效力多年,也都有不少功劳,何况,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所以,朕思之再三,决定再给某些人一次机会,往日之事,先放到一边,暂不追究回去都把从前学的为臣之道好好想想,好好琢磨清楚,以后到底该怎么做!”
  等一番话完,那几个瘫的,终于哆哆嗦嗦地又跪起来,然后,个个争先恐后,叩头谢恩,口中个劲儿地,“陛下仁厚”,“陛下仁厚”脸上的表情,叫一个感激涕零,就差痛哭流涕。
  直到此时,我才终于满意地点头,和言道,“好,众卿平身吧。”
  待到百官颤颤巍巍,爬起身,站好,又整理好仪容,我抬手,一队小太监,从侧门进入,人人手中一套白衣丧服,分给百官。这时,我脸露哀戚,悲声道,“昨夜,贼人谋反,挟持太后,太后不肯与反贼妥协,已然自杀殉国。同时,徐太妃和清河王也死于叛党之手。”说罢,我失声痛哭。
  百官愣了一下后,也开始哭,一边哭,一边换上孝服,然后,接着哭,一个个真跟死亲娘一样。
  看哭得差不多了,我收了泣声,正色道,“昨夜叛党首领严陵已被永安王当场诛杀,还有个卢谦,现押昭狱,早朝后,朕会派人将其送至大理寺,由大理寺、刑部和按察院,三司会审,定罪量刑此外”说到这里,我顿了一下,然后,深吸一口气,才淡然道,“右相卢衡,为逆贼胁迫,行事有损臣节,即日革除切职务,暂押候审。”
  闻言,相关官员上前行礼应命,而刚刚一直随着百官起作行止的安德王,这时,突然抬头看我一眼,随即又低下头,一声未出。
  我暗自松了口气昨天叛乱的对外解释,是昨夜和苏黎他们商议的结果首先,太后是被胁迫的,绝对不是和贼人一路,否则,难免要担上不孝之名。其次,他,也只能是被胁迫的,因为,卢家当政多年,百官中与其亲厚者不胜枚举,若他是主谋,则株连太广,朝中势必掀起一场腥风血雨,而卢党尽诛,剩安德王党独大,对我更非好事,不若大事化小,既保持政局稳定,又能收买人心,借机将卢党余人收拢过来,以为我用想来,安德王这只老狐狸,恐怕已经明白我的心思,只是迫于今日形势,未作反应。这就好,我现在的力量还很薄弱,还不想和他直接对上。
  后面的事情,基本都是不会引起争议的。
  首先,自是安排太后、太妃及清河王的丧事。
  然后,下诏公告下,静妃卢氏,敏妃素和氏,在平叛之事上,立下大功,并因此被害殒命,故同时追封两人为后,随葬帝陵。
  接着,追封安信为弘毅伯,小福子为忠勇爵,家人各有封赏。
  还有,所有在昨夜阵亡的侍卫兵将,一律厚加抚恤。
  听着那一个个熟悉的名字,被宣诏的小太监,平平淡淡,不带任何感情地提起,我的心中,仿佛被钢针一下下地刺着卢妃,素和,安信,小福子原来,你们都不在了吗?瞬间,竟一阵恍惚,仿佛身处一个极其荒谬的噩梦之中,连心痛都是那样虚幻遥远。
  “陛下!”忽然一个人低低在耳边叫我一声,骤然清醒过来,原来,不是梦深吸一口气,把霍然而至的锐痛狠狠压下去,我若无其事地抬抬手,于是,小太监展开下一份诏书,接着读下一份的,是对参与叛变的普通侍卫士兵的处理,所有人等,一律调配西北军前效力我守信,只是调动,不算刑罚,实在已经很轻,可不想当政之初就落个背信残暴的名声。
  最后,是一些人事任免。子玉从内禁卫副统领,升为统领,李桓,就是老李,接任副统领之职。昨夜京畿守备府的正使严陵参与叛乱,被诛,而副使在他们行动之前,已经遇害,所以,昨夜和独孤他们,也紧急议定正副使人选,今天一起公布。
  在宣读些诏命的时候,没有一个人提出任何异议,从头到尾,四周一片安静,直到朝会结束。
  散朝的时候,我几乎能感觉到,所有人都松了口气,其中,也包括我。
  后面琐碎的事情还有很多,我整整忙了一天,一直到深夜,才筋疲力尽地回到乾清宫
  整整两夜没合眼,只觉身体疲惫不堪,头痛欲裂,恨不能倒头便睡,可是,当走进寝殿大门之时,所有困意,就烟消云散。
  寝殿显然被精心清洁整理过,四周焕然一新,连布置摆设都作些调整,昨夜的痕迹更是一点不剩。只是,有些东西,已被深深铭刻进我的脑中,又岂是人力所能消除干净的?
  殿中的桌子,安信最喜欢坐在旁边,看书,嗑瓜子。
  墙上的拂尘,安信从来都是拿着摆摆样子,没见他掸过一次灰。
  墙畔的御榻,安信总睡着比他的床舒服,结果,午睡的时候,一大半都被他占去。
  床旁的大柜,安信把私房钱全藏在里面一个小角落中,他还以为藏得有多隐蔽,其实,我早就知道,有时偷偷出宫,顺手就从里面摸几块碎银子,抓一把铜板带上,他竟从未发现过嘁,还真蠢!呵呵呵,呵
  我对着空无人的大殿,笑出了声,笑声在空旷寂静的大殿中,回响,反复一瞬间,我心口剧痛,眼睛也模糊了
  我再也忍耐不住,猛然推开门,逃一般离开寝宫。外面的小太监吓了一跳,急急跟上来。我只做不见,一口气冲出乾清宫,一阵寒风刮过,才猛地清醒过来。
  望望四周,仍是白雪茫茫,白惨惨的月亮,悬在天际,冷着眼,漠然俯视着,让人从骨子里发寒看着,不禁打了个哆嗦一旁的小太监连忙为我披上一件厚毛大氅,小心地问道,“陛下,夜深天凉,您还要出去吗?”
  我仰望月亮,半晌,突然轻笑一声道,“没错,朕要出去走走”
  带足侍卫,我踏着夜色,走出宫城。向西北走不远,一片黑沉沉,冷森森的院落,就是昭狱。
  见我突然到来,守夜的官员大概很吃惊,忙不迭地迎出来,把我让进去,又要沏茶,又要备酒。
  挥挥手,止住他的忙碌,淡淡道,“卢衡呢?朕想看看他。”
  狱官闻言,连忙应了声是,躬着身子,引着我们向院落深处走去。
  在重重高墙深巷中穿行,我身畔一片漆黑,天上撒下的月辉,仿佛都减弱光华,只有狱官手中的灯笼带来唯一光明。借着光,隐约可见墙边屋角布满守卫,偶尔一点亮光,却是由刀刃枪尖上反射而来。此时已是深夜,不过,四周却并不宁静,不时传来一阵呻吟,呼叫,低泣,或者不知是什么的声音,时近时远,让人听了不禁有些毛骨悚然
  如此路行至院落最深处,狱官把我们带进一间小小的石屋,里面空空荡荡。就见他在墙侧按动拧弄一阵,地面哗啦响,露出一个黑洞洞的地道。
  他一边引着我们下去,一边解释道,“陛下别急,马上就到因为他是要犯,所以关在戒备最森严的地牢之中下面潮,地上可能有一点儿滑,您小心脚下”
  我随口嗯一声,四下看去,就见窄窄的通道,全是大石所砌,墙上隔不远,就有支火把,所以竟比外面还亮些。所有牢门,也是石制,仅仅在最下面留小小个方口,大概为递送食物之用。向里望去,一片漆黑,也不闻声响,竟不知有人还是无人。耳边只剩我们几个的脚步声,在幽深的甬道内回荡。
  一直走到最尽头,那里也有一座石门,狱官掏出钥匙,打开锁,费力地推开门,当先走了进去,点燃上墙上的油灯。里面本是一片漆黑,这时才终于可以看清其内的情况
  就见室中分为两部分,外面有桌有椅,墙上地上,挂着摆着的,都是刑具,应该是供审讯的人呆的地方。再往里面是一道铁栏,栏粗而密,锈迹斑斑,不辨本来颜色。栏内空无一物,别说桌椅,连床都没有,只有人,抱膝靠坐在墙边正是,他
  地下虽然无风,可是阴寒刺骨,而他,却只着身薄薄的中衣,就那么坐在湿冷的石地之上。
  我的心口本能地一痛,第一个念头竟是,他身体不好,还不得冻病?随即反应过来,顿时一阵怒火上涌,却是对自己到了这时,我竟还会在意他。
  我的怒意,在看到他此刻的神情时,就更加强烈灯亮起来的一刻,他本是垂着头的,随后,慢慢抬起脸,看向这边,我们的视线,终于对到一起可是,他还是那个样子,他竟然还是那个样子!冷淡漠然,不带一丝情绪,仿佛面对的只是一个陌生人,仿佛从前的融洽亲昵不曾有过,仿佛昨天的背叛伤害从未发生他怎么可以这样?
  胸中的怒火瞬间席卷全身,似乎能感到血液在体内奔涌沸腾,整个人都要烧着。
  狱官走过去,打开锁,又对他说了些什么,我完全注意不到,眼中只剩他那双静静望着的眸子。直到他被人架起来,带动身上沉重的镣铐,发出一阵金属撞击的声音,我才骤然清醒过来。
  于是,我紧紧抿唇,迈入牢内,冷冷瞧着,他被人半拽半拖,带了过来,搡按,扑通一声,跌跪在我的面前。我挥挥手,所有人躬身离开,昏暗的地牢之中,只剩下,我和他
  这时,他已跪直身子,微微垂下头,不再看我。
  而我的视线,却从未自他脸上挪开就见他半边脸颊微微有些红肿,隐约可见上面青紫的指痕,看来昨夜那一巴掌,劲头不小啊!我轻笑一声,伸出手,轻轻抚上那里,悠然问道,“怎么样?还疼不疼?”
  他稍稍向后躲一下,却没躲开,然后,也就不再动了,任由我轻抚着他微肿的脸颊,恍若无知无觉。
  感受着指端冰冷的温度,我又是一笑,柔声问道,“怎么?很冷?”
  他还是一语不发,一动不动。
  我猛地钳住他的下巴,抬起他的脸,冷冷道,“怎么不说话?哑了?昨夜不还是伶牙俐齿,句句欲将朕逼入死地吗?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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