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末阉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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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末阉伶- 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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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什么“鼓励教育”很有道理。
“叔叔,叔叔,那孙悟空打倒了多少妖精呢?”小敏行紧握手中的孙悟空泥人,比自己打倒了妖精还要兴奋。
“这一路呀,唐僧师傅四人总共历经九九八十一难,打倒的妖魔鬼怪不计其数。其中红孩儿,白骨精,黑熊精,金角大王,银角大王——”杜平安说得口沫横飞,直说得一旁的杜平复一愣一愣的,转弯抹角的京剧也听了不少,杜平复从来不知道西游记里有这么多妖怪。
“叔叔,叔叔,孙悟空打倒了这么多妖怪,他有什么厉害的法宝吗?”小敏行迫不及待的打断杜平安历数的妖怪,大眼睛炯炯有神的盯着杜平安,小手激动的握着孙悟空的小泥人,其他三只都被小敏行丢到了桌子上。
“孙悟空手里有神兵利器定海神针,又称金箍棒,能大能小,专打鬼怪,一双火眼金睛,专识妖精。那猪八戒的大铁耙也非凡品——”杜平安故意曲解,添油加醋,为了能让自己买的小礼物被小敏行接受可谓煞费苦心,奈何事与愿违。
“叔叔,叔叔,金箍棒,那孙悟空是怎么得来的呀?”小敏行兴奋的小脸通红。
“那金箍棒是孙悟空——”这次杜平安的滔滔不绝不是被急切的小敏行打断的,是杜平安自己发现好像一直被小敏行牵着鼻子走,他废了这么半天话,小敏行只执着于孙猴子,可见经典就是经典呀。
“叔叔,叔叔,快讲呀,孙悟空的宝贝是从哪里得来的?”小敏行从杜平安怀中坐起,抓着杜平安的手掌一阵摇晃,表情急切。
“敏行!夜深了,快回房间睡觉。”虽然爷爷疼孙子似乎天经地义,可对于一家之长的话小敏行不敢反驳,只是瞪着一双委屈又恳切的目光注视着杜平安,手里还紧紧捏着孙悟空的小泥人。
“敏行乖,跟娘亲回房间。”不知道什么时候慧娘站到了杜平安身后,见老爷子发话,慧娘从杜平安手里接过敏行,扭头对杜平安说道,“水已经烧好,闷在木桶里,小叔睡觉之前泡个热水澡。”说完不顾杜敏行的挣扎,朝房间走去。
“敏秀呢,怎么没瞧见?”杜平安疑惑道。
“呃——,在房间睡觉呢!”杜平复迟疑了一下,随后回答道。见杜平复不想说,似乎对自己善意的“谎言”又不太较真,可见小敏秀问题不大,或许只是女孩子闹脾气而已。
“你外公他老人家——还好吗?”杜金贵拧着眉毛,问得很迟疑,隐隐的不祥之感笼罩心头。此时人民大多穷苦,能活过六十的已属长寿,这几年杜金贵感觉身体一年不如一年,他五十岁刚过的人尚且如此,何况年逾七旬的老丈人。
“外祖父他老人家已仙逝——”杜平安心思沉甸,胸口有些憋闷,想到小鱼儿母子水生火热的日子,只能摇头轻叹。




、25第二十五章节

“哎!早该猜到的,他老人家身体虽一向健朗,可惜再倔强的人也熬不过时间的蹉跎。”杜金贵长叹,再抬头已是老泪纵横,哽咽道,“老丈人何时仙逝,可曾替为父去他老人家坟头上点柱香?”
“外祖父在娘亲走后第四年仙逝的——”
“呵——”杜金贵长长的吸了口气,只觉得眼前一片昏暗,身子发软摇摇欲坠。幸亏身旁杜平安见机的快,上前扶住杜金贵,否则这一头栽下去可如何是好。杜平复慌神了,急得团团打转,“爹!您没事吧!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去请郎中啊?!”
杜金贵勉力坐起身,艰难的摆了摆手道,“去给为父打点水来吧~~~,呼呼~~~”简短一句话却是累得杜金贵气喘吁吁,额头的沟壑更显得沧桑无力,仿佛一下子老了许多,这让一旁小心扶住的杜平安一阵酸涩。
“好!好!爹,您千万别伤心,我这就去打水!”杜平复慌忙去厨房打水,临出门一个劲的给杜平安挤眉弄眼,示意杜平安小心说话,别再刺激老父亲了。
“没想到啊!如此健朗的一个人怎会如此早逝——,哎——”说起早逝,杜金贵又想到自己同患难的发妻,不禁悲从心来,别过脸去,默默垂泪。枯瘦的肩膀抽动着,男人的伤心总是伤在心底,杜平安想劝慰又无从开口,只得默默陪在一旁,轻轻抚了扶杜金贵颤抖佝偻的背脊。
“可曾替为父上柱香?想来还是我这个做晚辈的不孝,早年忙于农事,迟迟不得抽身,如今老了老了想侍奉他老人家终老,却是人去杳杳,到头来一场空啊~~~”乍闻丧讯,杜金贵心灰意懒,萌生了“人生空乏无意”的颓丧想法。
“外祖父跟前已经替您和母亲大人赔罪,他老人家大人大量,一定不会怪罪的。”杜平安只得陪着说些不痛不痒的安慰话,毕竟人死了快二十年了,朽骨都腐烂了,此时哀恸徒增伤心罢了。不是他杜平安心冷薄情,实在是杜平安的亲身经历给他一种错觉,好似死去便是新的人生的开始,如此想来,死便不再是畏途。
“小妹她还好吗?”杜金贵呢喃絮语,不似正儿八经的询问杜平安,却好像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连对着杜平安直呼“小妹”这样乱了辈分的错误也没发现。
“爹说的可是舅母?”杜平安有些拎不清,但是隐隐觉得父亲口中的“小妹”便是席暮生老先生收养的义女,也就是现在的舅母。
“舅母?!”杜平安的话令杜金贵震惊,不顾身体的疲乏,嚯的站起身,气得连连跺脚,破口大骂,“畜生!畜生!呼呼呼~~~,他怎么可以——,可以这样——,挟恩以报,小人行径!呼呼~~~”
“平安!你怎么照顾爹的,把他老人家气成这样!”端着一碗水走进来的杜平复见老爹气得脸色发紫,有窒息的迹象,吓得慌忙将碗搁到桌上,一把推开杜平安,自己帮着老父亲捶背顺气,眼神还不忘狠狠的瞪了一眼杜平安。
“早年这畜生就吃喝嫖赌五毒俱全,见小妹人长的秀丽,性情温和便几次求岳丈将小妹下嫁,岳丈坚决不同意,为此还让他赌咒发誓不允许他打小妹的主意,没想到——,没想到——,呼呼~~~”杜金贵这次真是气得不轻。
“爹,是小——,是舅母姨娘自己愿意下嫁的,这是她亲口对孩儿说的。”尽管自愿嫁还是被逼嫁,只是言辞上概念的不同而已,其结果对于“小妹”是一样的。可这时候,杜平安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来安抚暴跳如雷的老父亲了。
“小妹糊涂啊~~~”果然,听是小妹自己的决定,杜金贵除了惋惜还有痛惜,便也不再破口大骂“畜生”了。
“她现在过的还好吗?”杜金贵无力道。
“爹,您先喝口茶,听平安慢慢跟您讲。”杜平复担心老父亲再次发怒,忙将一碗水端给杜金贵,乘着杜金贵低头喝茶的当口,赶忙眼神提醒杜平安:说话悠着点,别把老父亲再气出个好歹来!
“爹,现在这日子,家家户户都过得紧巴巴的,哪里谈得上好。”有过上次经验教训,杜平安拐着弯的回答道,反正闭口不谈那人见人嫌的“畜生”席孝宁便成。
“也是。如今这日子过得还不如二十年前了,要不是你在衙门听差——”惊觉自己话里头的意思有歧义,杜金贵赶忙闭口不谈,哪有父亲巴望着儿子抄持“衙役”这份贱业的,谁不知道衙役油水多虽多,那可都是盘剥的含冤受屈人的血汗钱。
想想杜金贵都觉得脸上无光,可又不得不承认也只有杜平安当这人见人恨的衙差,才能养活一家老小,才能不被人欺负。看着大儿子天天早出晚归,每天总有几百文的收入,心里跟明镜一样的明白,那是杜平安身份的震慑。
“小妹该有孩子了吧?男孩还是女孩?”提到孩子,杜金贵的脸色好转,杜平安沉甸甸的心总算是放下了。
“是男孩,小名叫鱼儿,今年十二岁了,是个聪明伶俐又懂事的孩子。”杜平安想到小鱼儿那张酷似母亲清秀的样貌,不觉嘴角浮出些许的暖意。
“男孩好啊~~~”杜金贵满意的点了点了,阴沉的脸上总算是拨开云雾见月明了,这让一旁小心伺候的杜平复满意的朝杜平安点了点头。
“可曾给孩子娘留些银两度日?”杜金贵关心道。
“放心吧,爹,扣除必要的盘缠,总共一十两白银全给了舅母,节省点花,这一年不愁饿肚子了。”一两白银等于一千贯铜钱,十两银子可见是笔数量可观的巨款。
“好啊~~~,总算不愧对老丈人的在天之灵啦!”杜金贵心情好转,渐渐的脸上已显疲态,一旁的杜平复紧张道,“爹,夜深了,还是先回屋休息吧,有什么话明天再说?”
“嗯嗯嗯嗯!男孩好呀~~~”杜金贵颤巍巍站起身,扶着杜平复的肩膀走进后堂卧室,很快从里间传来粗重的呼吸声。这年代重年轻女的陋习比比皆是,丈夫再不好,有个儿子傍生总有些盼头,再说瞧着儿子的份上,那不孝子席孝宁总会对小妹好些。杜金贵想得仁义,却不知道世界上有一种毒能让人忘了人性。
“平安,那个小妹——,不是舅母过得如何?你知道我问的是什么。”杜平复蹑手蹑脚从里屋走出来,凑近杜平安跟前问道。
“不好。”杜平安苦笑着摇了摇,“吃了上顿没下顿还是小事,主要是那个男人不仅好赌打老婆孩子,还染上了鸦片!”
“他居然吸毒!”杜平复吓得一蹦三丈高,火烧屁股道,“那畜生——”惊觉口中的畜生好像是自己的舅舅,急忙闭口,侧着耳朵鬼鬼祟祟听着里屋的动静,见杜金贵睡得香甜,杜平复压低嗓门道,“这件事情绝对不能让爹他老人家知道,以爹的脾气知道这事,恐怕会气得发病。”
“你放心吧,我知道分寸。”
“可怜了那叫鱼儿的孩子,你为什么不索性把那对母子接到暨阳县来住呀,你在衙门当差,我在街尾摆摊,足可养活他们。”
“不是我不想,是鱼儿娘不愿意。她不想鱼儿步她后尘,不过如果将来过不下去了,那孩子说不定会来投靠我们的。”想到临出江宁府时的承诺,杜平安直觉告诉他,他们的缘分不会仅此而已。
“不想步她后尘?什么跟什么呀。喂!平安说说那江宁府有什么好的,喂,别走啊!”不理会明显兴致高昂的杜平复,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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