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钧良怔愣住了,眼神有些复杂的看着床上的人,他还记皇后曾经发热,自己亲自照顾,对方在昏迷的时候,口里也是这样喊着自己。
男人的声音和女子的声音当然不同,只是语气也过分相似了一些,让薛钧良听出了太多的感情,又听不懂这是一种什么样错从复杂的感情。
太医起了针,滕云真的很快就醒了。
滕云一时还有些迷糊,薛钧良看着他脸上大大小小的疤,配上一双迷茫的眼神,竟然莫名的复杂。
薛钧良淡淡的开口道:“行了,装死也装够了。”
r》滕云渐渐才缓过神来,薛钧良道:“你倒是会讲条件,不过要看看你是不是真有能耐,孤现在就许诺你,如果你的能耐足够,别说放滕南侯出狱,立刻让你们身份对换,封你做滕南侯。”
滕云苦笑一声,这是要抢他老子的爵位么,他一生都没想过要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如果贸然拒绝章洪,对方定然会觉得自己没有面子,或许又会反过来攻打薛国,虽然不足为惧,但少打仗自然比连年征战要好得多,能避免自然就避免。
滕云心口还有些隐隐作痛,伸手捂住心口,道:“这岂不容易?陛下可以假意答应婚事,休书一封送给章洪,章洪是小人,自然要陛下用兵马和粮食来换他的妹妹,到时候陛下拨给他老弱残兵几千人,粮食几百斗,章洪自然不会愿意用这些东西换他妹妹,大怒之下定然撕毁婚书。到时候是他不嫁妹妹,不是大王不娶,章洪没有攻打薛国的说辞,只能转回头专心应对奉国。”
薛钧良听了点点头,这确实是个好计策,第二日早朝之时,就让滕云把计策说给众人听,众人听了都是震惊。
薛钧良笑道:“孤亲口许诺,自然一言九鼎,食言岂不是章洪这类小人?现在就去牢里把人放出来,不过他就再也不是滕南侯,贬为庶民……滕英,你的计谋和胆识孤很看重,从今以后你就是滕南侯,如果尽忠职守,定然风光无限,世袭罔逆,如果心存不诡,谁也不会姑息养奸。”
下了早朝,好多大臣都来恭喜滕云加官进爵,这简直可谓是一步登天,多少人努力一辈子也混不到什么官位,而滕云一个计谋就摇身变成了侯爷。
薛钧良派人把牢里已经是平头百姓的滕南侯放了出来,滕云并没有去看他,也没有去接他,经过这么多事情,他能把人从牢里救出来,已经算是报答生养之恩了。
滕南侯在京师的府邸被翻修了一次,换了匾额,挂上红彩,就等滕云去入住。
滕云看着描金的匾额,心里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下人点了鞭炮,说要去去老宅的晦气,这个时候姜谕亲自领人送来了一块牌匾,是薛钧良亲手写的“滕南侯府”四个大字。
能让薛王御笔,这简直是几辈子修来的荣耀,众人把匾额换上去,迎着滕云进府。
府邸不小,里面的下人也全是侯府上的旧人,还有以前滕南侯留下的各种美人侍妾,住了一个大院子。
滕云摇了摇
头,这府邸看起来奢侈华贵,又有美人如云,看起来以前住在这里的主人似乎非常乐不思蜀。
滕云把美人都遣散了,又遣散了一部分奴仆,有些人不愿意走,滕云笑道:“你不愿意走,我的俸禄也只有着一些,养活不起你们。”
这天就有人来报,说薛王依他的计策行事,果然章洪被气得当场晕倒,撕掉了盟书和婚书,扬言他的妹妹才不会嫁给薛钧良这样的诡计多端的小人。
章洪见巴结薛钧良无用,现在已经向奉国挑了衅,又不能转头回击薛国,这样岂不是前有狼后有虎,必死无疑,只好凭自己的势力去打奉国。
奉洺派人前去突袭果然管用,章洪不敢贸然再修水道灌城,一修就会跑出来偷袭的军兵,实在是烦不胜烦。
奉洺再派大军前去叫阵,两厢打下来不分胜负,都鸣金收兵,之后那新科解元天天去阵前,却不打仗,只是和人叙旧。
章洪让手下去杀了解元,手下的将军却说不杀手无缚鸡之力的人,明明知道他不敌还要杀他,岂不是胜之不武,章洪一定心下就生了疑,这俩人叙旧,而且谁也不杀谁,定然有诡计。
后来军营里有人检举,说将军和敌军有人是同乡,将军本身就非我朝中人,定然存有反心,不能不除。
章洪暗暗心惊,以为自己营里有奸细,军师出策让把将军请过来,就说是犒劳他,他定然不会推辞。
又在宴席上布下了刀斧手,就等人一到被砍成肉泥。
章洪帐里的守门卒听说了这件事,偷偷禀告了将军,那将军起初不信,不过还是带了五名手下亲信去赴了宴。
他们一到章洪就命刀斧手行动,军师大呼“大帅坏事!”,将军本身就有准备,又带了人,六人杀出重围,逃到洺水边上已经无路可去。
这时候解元带了人摇着船过来,笑道:“将军久违了,何故这么狼狈。”
追兵扑进水里,纷纷要翻船而上,解元命人抽出刀砍断翻船士兵的手,这些士兵怕了,不敢再碰小船,当天奉洺让人摆席,庆祝又收了一员虎将。
前线摆酒迎接降臣,奉洺在宫里也摆了酒宴,众臣兴致也颇高,他们兵马一出立时破了章洪的锐气,怎么能不高兴。
喝到兴起之时,有不识眼色的人提起了逐鹿侯,奉洺脸色一沉,命人把他抓起来,当场打了三十板子,喝道
:“这世上再没有逐鹿侯……你们定然瞧不起孤,孤就趁着大家齐全,在这里起誓,他日兵戎相见,定让赵戮看看我奉国的颜色!”
酒席本身一直很愉快,最后这一下大家怏怏而散,奉洺显然没有喝够,叫了吕相在寝宫里又摆了酒宴,一边喝一边哭,仿佛要把喝的全化成泪水流出来一样。
吕世臣不胜酒力,看奉洺悲痛,自己不由也跟着哭,两个人对着又哭又笑,说了好多天下抱负。
吕世臣知道,奉王看起来坚强,其实内心很软,如果不是自己听着他吐露心声,恐怕这个人或许已经疯了,不是把别人逼疯,就是把自己逼疯。
吕世臣道:“如果不打仗,一切都不会这么难以决断。”
奉洺笑道:“只是坐到这个王位上,没有不想打仗的人。”
吕世臣低叹道:“可惜微臣是文臣,穷酸书生一个,不懂开疆扩土的道理,也帮不了陛下太多。”
吕世臣虽然喝多了酒,奉洺让他留下来过夜,但他生性古板,当然不肯留下来,执意要出宫去,奉洺也没多留,让人送了他一匹好马。
吕相节俭出了名,根本不带奴仆,一个人骑上马,歪歪斜斜的回府去。
不过他出了宫没走多远,御赐的好马经过一片草丛,却猛地嘶鸣一声,撩起蹄子把吕世臣甩了出去。
吕世臣是文弱书生,栽下马疼得七荤八素,几乎爬不起来,勉强睁开眼却看见马已经跑了,而地上流了一滩血。
吕世臣也不是笨蛋,心里一突,难道是糟了绊马索,有人在皇城根儿下抢劫不成?
他一抬头,果然看见自己旁边站了一个人,那人一身素雅的罗裙,看到吕世臣赶紧过去扶他。
道:“吕相,您这是怎么了?”
吕世臣一见是瑞雪,才放下心来,他觉得男女授受不亲,但身上疼得厉害,如果不扶着又要栽倒。
吕世臣道:“瑞雪你怎么才回来,赵戮的意思呢?”
瑞雪一手扶着他,一手从衣里一探,竟摸出一把匕首,卡在吕世臣脖颈上。
吕世臣被这一凉,终于醒了酒,道:“你做什么!”
瑞雪却突然大笑出来,他的笑声却不是个女子的声音,吕世臣这才觉得着了道,猛地推开对方,只可惜自己跌在了地上。
那人蹲下来,用匕首抵着他的脖颈,慢慢下滑,冰凉的匕首就似有似无的触碰着吕世臣,最后那人竟把匕首抵在了他的下体上。
吕世臣心里更是一惊,道:“你不是瑞雪,你是谁!”
那人笑道:“你还有点魄力,这会儿子了还跟我这么说话?”
吕世臣愣了一下,道:“赵统?”
赵统把脸上的面具撕掉,“你真聪明,不过聪明也休想让我放过你,今天爷爷一定叫你好瞧。”
他说着,故意手颤了一下,惊得吕世臣要跑,只是他身上被摔的站也站不起来,更别说跑了。
赵统道:“吕相不错啊,果然是君子,我家主子一走,你就急不可耐的在宫里留到天黑,怎么样,奉王的滋味好么?”
“放肆!你……你怎么满口污言秽语!”
吕世臣被他说得脸上发烧,他还不曾娶亲,也没这方面经验,更别说和男人欢好了,听一听都是亵渎。
赵统一把把他拎起来,“嘴硬没关系,我最看不上你这样的人,乖乖跟我走一趟罢,不然爷爷现在就阉了你!”
吕世臣更是脸上发烧,几乎能滴血,被赵统像拎小鸡仔一样拎走了。
赵统把吕世臣装在麻袋里,自己换了男子衣服,星夜兼程赶回薛国。
赵戮发现他不在军中,就命人去找,结果没几日赵统回来了,还要扛着麻袋进宫面圣。
还和赵戮道:“主子,等属下见过圣上,再把他留给你出气。”弄得赵戮不知所以。
薛钧良正召集大臣在暖阁议事,自然少不了让滕云也来,最近看起来滕云很受宠信,什么事情薛王都会找他来说说看法,只有滕云自己知道,其实薛钧良是找辙的杀自己,哪一句话没说对,哪一句话说的不好听,都要责难自己,让滕云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对付他。
姜谕过来说,“赵统将军求见……似乎事情挺急。”
薛钧良听他说的模棱两可,只好把赵统叫进来,谁也没想到他扛了一只麻袋,进来以后甩手一扔,给薛钧良请安。
薛钧良知道这人年轻气盛,情形也乖戾,不喜欢按理法办事,如果和他循规蹈矩,反而训不服。
于是笑道:“赵统啊,你这是献什么宝?”
赵统道:“不是宝贝,反
而是个贼子。”
众人纷纷惊道:“什么?里面是人?”
赵统这时候打开麻袋,吕世臣早就晕过去了,大家一看更是惊呼,当然他们不知道是奉国的吕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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