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狼個個不好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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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狼個個不好惹- 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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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峦眼神略略沉黯,想要说些什么,终是无法启口,恭谨回答道:“当晚,七皇子府上下七十余口,全部命丧御林军刀下;殿下所有近臣,有罪可查的,株连九族,无罪可查的,或贬为庶民,或自行告老,一夜间,清了个干净……”

“哼——贬为庶民,告老归田?”天铭泱冷哼一声:“他会就这么算了?”

“自然不会。那些人,是属下亲自率人清理的,皇命如山,七殿下党羽,定当一个活口不留!”

“好!做得好!不愧是我的父皇!”天铭泱一个抚掌,对着重峦笑了笑:“继续说下去!”

重峦垂眸,低沉的声音再次响起,声音不大,字字句句却有如利刃,剜心,刻骨。

七殿下所有家产收归国库,暗自经营的产业全部收缴……

七殿下手下暗势力,上至暗卫,下至江湖帮派,一夜之间,全全清剿……

但凡与七殿下交往过密之人,全部送入刑部秘密调查,或处死,或割舌,剜眼,剁手,负责此案的大人,案件结束后,也行踪不明,后发现被人暗杀于府中……

七皇子府全班人马换成皇帝亲信,全部宠妾娈童为皇帝所钦点,切不可让七殿下发现破绽,否则,杀无赦……

剿除七殿下全部势力一事,全全秘密行驶,事后,参与此事的全员,圣上赐死……

重峦说完,房间里忽而陷入深深的寂静,徒留二人的呼吸,在夜色里交互。

良久,天铭泱才缓缓开口,低沉的声音放得很轻:“重峦,前夜,他派你去杀翎鸢,你没动手,凭此事加之墨离的面子,我信任你一次,不要让我失望。”

“重峦自三岁跟随掌柜,活着的意义便是受蜃楼门主奴役,重峦这条命,归属门主所有。”重峦沉声效忠。

实际上,没杀翎鸢,违抗圣命的把柄抓在别人手里,他也只剩下蜃楼这一条路。

“甘心?”

“重峦——不得不甘心。”

“哼……还是不甘心那!”天铭泱抬起头,微微扬声:“看着我,我只说一次!”

四目交汇,天铭泱眸光中闪着重峦从未见过的锋芒。

似野心,似不甘,似燎原野火。

“信我,我迟早有一天,与那人平起平坐,你——不会选错了主子的!”

*

翌日,一道圣旨,七皇子府浮于表面的这一点点宁静,终于被打乱。

圣上有旨,天泽第七皇子天铭泱,率军前往凉城助战,不得有误——

如此冠冕堂皇,说到底,也无非是那皇帝想要支开一个人的伎俩罢了!

夏初时节,晌午时分,高照的艳阳晒得大殿外的白玉石阶异常炫白,那色泽似乎裹挟着一层干热,让人看了便是烦躁起来。

“这是什么意思?”看着兀自挡在自己面前的侍卫,天铭泱脸色一沉。

“圣上有旨,任何人不得觐见,七殿下还是请回吧!”

“奏禀父皇,本殿有要事,务必要见父皇一面!”沉声吩咐,视线却已然穿过眼前人,直直凝视那御书房。

“殿下……圣上有命……”

“唯独不见本殿是吧?”轻哼一声,天铭泱一个拂袖,绕开那个侍卫便是要硬闯。只见眼前银芒一晃,两个侍卫陌刀相交,生生挡在身前。

“本殿只说一次——让开!”

刀鞘相抵的地方微微有些颤动,轻轻的嘤鸣一如二人躁动不安的心。

“殿下,请不要让属下难做……”

冷笑一声,天铭泱按住陌刀,冷声一喝:“儿臣求见父皇,有要事相商,如有冒犯,请父皇恕罪——”话音方落,双手一掰,两个侍卫当即踉跄而退,单手猛推,便这般破门而入……

“儿臣参见父皇!”

“皇上……”两个侍卫当即进来领罪,只是那句“没拦住”尚未脱口,便是被皇帝挥了挥手,一句“下去吧”打发离开。

从进门时起直至房门再次被侍卫阖起来,天澋曜的视线就从未在天铭泱身上停留,手指翻阅着奏折,冷冷淡淡地一句敷衍:“有什么事便快说,朕还有公务要处理……”

“儿臣出征在即,特来向父皇道别!”

“明日朕会亲自去点将台为倾卿送行,今日,便先回去吧!”头依旧未抬,连此刻的表情,也是看不清。

“儿臣——有话要对父皇说!”上前一步,天铭泱瞥了一眼伺候的太监,示意他识趣退下。

只不过那太监方要离身,便听着皇帝适时的一句:“那就这么说罢!”太监当即停了动作,垂眸候着。

指尖微微发颤,天铭泱耐下性子,一字一顿:“儿臣临行在即,有一样东西要赠予父皇,不舍之情,尽在于此……”

“荣福,呈上来吧——”

闪开迎过来的太监,天铭泱扬了扬声:“儿臣要亲自交给父皇!”说着,便不顾放肆,径自走到皇帝跟前,隔着一张桌几,掏出一对玉佩。

“只是俗物一件,与父皇宫中珍宝不可同日而语,儿臣只想聊表——孝心,亲自为父皇戴上!”天澋曜终是抬起头,视线相对的一瞬,天铭泱笑了笑:“怎么,父皇不答应么?”

只一瞬,视线即刻错开,天澋曜起身,走到天铭泱身边,温言道:“皇儿一片孝心,朕怎会不答应!”说着解下自己的玉佩,等着天铭泱动手。

垂眸,仔仔细细将那篆刻了樱花树的玉佩系在皇帝的腰间,手指轻触腰带,似不舍一般游移,忽停在一处,手掌便是要覆上去,忽而手腕一紧,被天澋曜抓起。

“朕也有东西给你。”

“父皇也有东西?”天铭泱立即转出一个笑,被抓住的手腕一转,从钳制中松脱出来,旋即装作震惊,想去抓天澋曜的手腕,被他不着痕迹地避开。接着那人一个转身,便是回到龙椅之上,转脸朝着小太监吩咐:“荣福,把东西呈给皇儿!”

想从丹田渡真气过去被他打断,想要趁机摸摸脉搏又被躲开……

天澋曜,你赶我走,还不给我补你真气的机会——出了什么事,便是你自找的!

脸上略略一僵,荣福已然拿着个锦盒走过来,刚接了锦盒,便听皇帝道:“朕待会儿还要召见宰相大人,倾卿,你就先退下吧!”

抓着锦盒的手指轻轻一颤,天铭泱慢慢钩唇,慢慢俯身,慢慢地行了个礼:“儿臣——告退!”

利落转身,衣诀翻飞,似是作别,异常沉稳的脚步声回荡在御书房中,而后,是木门开阖的闷响。

缓缓抬起视线,天澋曜手指摩挲着那块质地一般的玉佩,眼中的复杂,如深潭,如夜色,如波涛。忽而,肩膀一颤,抑制不住猛咳起来。

“圣上!”荣福忙上前搀扶,顺着皇帝的脊背,指尖苍白而颤抖,欲言又止了良久,终怯懦开口:“白医师交待过,皇上的身子不宜受风,明日的送行……”

“多嘴……”抬眸,狠狠瞪了荣福一眼,那玉佩搁得掌心生疼:“朕——自有主张!”

*

送军那日,刮着很大的北风,那是初夏的天华京罕有的阴霾。

马蹄隆隆,天铭泱坐在马背上回望,城楼巍峨,笙旗飘飘,那一抹孤影已在薄雾里化成晕不开的一纸墨色。

那之后的很久很久,这一场凝固时光的对望无数次出现在天铭泱的梦里,像是记忆深处的篆刻,再也忘不却。

他永远记得,那作别的一望,咫尺之间,却在雾气茫茫中,无论如何也找不到彼此的目光。正如他和那个人之间的距离,那么近,却又……那么远。

天澋曜,若是我平定四方,班师回朝;若是我功绩加身,誉满中原;若是我权势在手,坐拥天下……你,是不是就会看我一眼?

等他回来,这句话,一定会问。

一定。

 51离后

“开棺!”沉闷一声,发自丹田,在荒凉的墓地上回响,惊起飞鸟,久久不散。

“皇上……这里是云族腹地,不是天泽……为了皇上的安全,请皇上随臣回宫。”天泽第一将军龙风吟一身戎装,长风扬起他的发,坚毅的脸上满是严肃。

天泽和云族的战争,从封后之典那夜开始,便擂起战鼓。两族人间的战乱,从未停歇。登基初始,百废待兴之时,本不该征战,更不该让这黎民受苦,边境百姓流离失所。

然而,这他却御驾亲征,誓踏平云族。朝中盛传,新皇心高气傲,年少轻狂。

其实……

他放不下的,也只有这踩在脚下的……方寸之地。

“朕说——开棺!”

“皇上,龙漓澈的死已成定局,何必再打扰死人安宁……如今战斗尚在继续,云族的兵马随时可能攻来。请皇上顾全大局,迅速撤回天泽。”

“开棺——”怒颜厉色,年轻的皇帝猛然转眸,死死盯着亲手提拔的将军的眼睛,唇线绷起:“再有谏言者,杀无赦!”

声音方落,木棺出土,迷离视线的尘雾,将一切事物隔离开来,只剩下占满视线的棺材,缓缓开启。好似扯开心头尘封的枷锁,生疼。

棺盖之下,渐渐露出一张异常熟稔的面庞,莹白如玉,宛如睡莲一朵。

她……死了。

即便千百次的被欺骗着,即便那场薄如蝉翼的姻缘只是那个女人的一场阴谋,即便成婚换来的只是下毒和兵临城下,他也要踏平中原,追回属于自己的后。

但是,结局却是——天上人间。

她,死了。

天泽唯一的皇后……死了!

*

天澋曜猛地睁开双眼,又是这样难熬的长夜。

夜色掀起幕角,透入缕缕柔光——那是寝宫里彻夜长明的宫灯——为了那个容不得丝毫晦暗的皇帝。

手心传来有异的温度,天澋曜微微颤动了一下手指,侧过头,额角一滴汗就这么滑下,滴落床褥。

“皇上,醒了?”

本是倒在床榻边上熟睡的人猛然惊起,棱角分明的脸上焦急的表情也异常明显,下意识握紧了皇帝的手,却因着那微微耸起的眉峰,顷刻松开了手。转而,掩饰一般的,双指按住腕脉,垂眸敛神:

“皇上可觉得好些了?”

“白凤,你说,朕可是老了?”说话间牵扯胸口闷痛,天澋曜呼出一口气。

这副身子,支撑至今,全仗一口内息。如今内力散去,旧疾也承担不住。他可是老了?或者早就无需一问了。

“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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