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德和绵忆对视了一眼,彼此的脸上都多了些感动,不用说,帮他们照看院子的,一定是东儿和小陈哥两个!
想到这儿,阿德立刻讪讪的从马车里东翻翻、西找找,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能拿得出手的玉佩,他从京城回来,走得匆忙,竟忘了准备礼物!现在才刚出了年关,就这么空手回来了!
推开旁边东儿院子的门,只见东儿家院子的摆设一如往昔,此时紫薇手足无措的站在院子里,对面正站着小陈哥和东儿,紫薇的神色激动的很,东儿却是淡淡的看着,看的紫薇嘴角动了动,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东儿,这是送你的年礼!”阿德的话打破了院中尴尬的平静。
东儿扫了一眼阿德手里的玉佩,嗤笑了一声:“你自己留着吧!别忘了,这么多日子,你家的鸡吃了我们家多少的谷子,赶明儿我算好了钱,可都是要一分一分的讨回来的!想用一块破玉佩就贿赂了我,没门!”东儿说完眼神在紫薇的脸上略过,眼里在一丝复杂之后多了分平静:“就算这儿没京城那么冷,大正月的,也进屋坐着吧。”
说罢,东儿拽了一把傻站着的小陈哥,然后率先进了屋子,紫薇一脸激动的跟了进去,阿德刚想跟过去,却给过来的绵忆给拉住了。
阿德疑惑的看了眼绵忆,却见绵忆摇摇头:“他们母子的事儿,总要有个适应的时间,咱们还是不要添乱了。”
阿德听后点了点头,和绵忆一起回去了自己的院子,虽然有东儿的照看,但是阿德还是自己上上下下整理了一遍这才安心,顺便把从京城一起带回来的书都安置了下,绵忆看着阿德小心翼翼的把书都放到了不怕潮的地方,还放上了放虫的草,不由得开口问道:“这些,你看过多少了?”
“大抵都看过了,看过了后心情更糟糕了。”阿德叹气答道:“这么多的良策,可是目前我们却连一个方法都实行不了,真是可惜!”
“你觉得太子殿下如何?”绵忆突然提到永琰,让阿德一愣。
“他……他会是个好皇帝。”阿德苦笑着开口,前世的他的世界里只有永琰,自然看得到他为了当一个好皇帝有多努力。
“哦?”绵忆不以为然:“你觉得,这些个法子,他会采纳几个?”
“他不会采纳的,即便他知道,这都是好法子。”阿德摇头,“大清,已经千疮百孔了,可是这些改革的法子,却都是要伤筋动骨的,永琰他,不可能这么做。”
“所以,我才不惜一切代价要帮十二叔。”既然已经是大厦将倾,与其苦苦支撑,倒不如推倒一切之后重新再来!在这一点上,他和十二叔达成了共识。
“你们……”阿德一愣,他一直都知道十二阿哥有野心想要那个皇位,只是看十二阿哥现在的表现,又不是尽力在乾隆面前为自己争取,反而跑到了塞外蒙古,难道,是他想错了?“绵忆,你和十二阿哥究竟想做什么?”
“十二叔和我,都厌倦了再去讨好皇上。”绵忆淡淡的开口,语气平静的仿佛在说一件很平常的事:“自古成王败寇,当年燕王朱棣能清君侧,难道到了大清朝,就不行了吗?”
“你们要逼宫?”阿德一听当时就站起来了。
“你怕了?”绵忆挑眉,脸上却满是自信的笑容。
“谁说的?我只是想,原来十二阿哥执意要去蒙古,是看中了蒙古的军队,只是,他真的有把握,蒙古会帮他吗?就算蒙古人真的帮他抢到了皇位,谁又能保证蒙古没有再问鼎中原的野心?别忘了,他们这群成吉思汗的后代们,还在念念不忘当年大元的盛世!”阿德指出其中的风险之后探寻的看着绵忆,果不其然,绵忆自信一笑开口说道。
“谁说要用蒙古人的军队?只要有马匹和兵器,我们就能自己组建一支自己的军队。”
“那可都是白花花的银子!”阿德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你们有足够的钱吗?”
绵忆赞许的点点头:“这就是我为什么要跑来这里跟陈师傅学经商了,有了银子,才能在蒙古建马场和兵工厂。”
“等等,你说马场和兵工厂?这么大张旗鼓的,难道不怕走漏了风声?”阿德睁着大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绵忆。
“上到军机处的折子上写的是,提供马匹和兵器给蒙古人,怂恿他们北征罗刹国,永绝其对中原的妄想之心。你觉得,还有有人对此事有什么想法吗?”绵忆笑的十分狡猾,宛如一只摇着尾巴的小狐狸。
看着这个模样的绵忆,阿德不由得叹气,自己白白两世为人了,这种颠倒黑白的法子,却一个都想不出!不过,赚钱的法子嘛,他倒是有一个。
“绵忆,你还记不记得宋朝时候王安石的变法里有一个青苗法?”见绵忆点了下头,阿德继续说:“你一定也知道,顺治爷的时候实行了十年就被废除的顺治钞贯。”
绵忆愣了一下,这一个农田法,一个货币法,阿德为什么放到一处说?
看到连绵忆这个小狐狸都愣住了,阿德笑的更开心了:“如果咱们在钱庄私自印制一种银票在江南的势力范围内流通,就能在极短的时间内迅速的筹集一大批银子送去蒙古解决十二阿哥之需。”
“私印银票?”绵忆想了想,“虽然银票用起来方便,可是这种私印的银票,恐怕百姓们不会承认。”
“可是如果附加了别的东西呢?你想想那个青苗法,既然王安石想出了让百姓像官府借债的法子,为什么咱们不能反其道而行之,让钱庄像百姓们借债?凡是拿银子来兑换银票的人,咱们都做两份单据,一份交给兑银票的人保管,一份钱庄留下案底,到了年末,凡是使用咱们银票的人,拿着单据回来没人都可领到一份额外的钱,兑的越多,得的越多。这样一来,大家一开始也许只是试着尝试,拿出些小数额的银子兑换试试,但是当他们尝到甜头之后,就会拿出更多的钱,到时候,还愁没有银子吗?”阿德说完,绵忆一脸复杂的看着阿德。
“我收回我之前的话,阿德,你不来经商,真是浪费了你的脑子!”绵忆的话让阿德骄傲的抬起了下巴,不过绵忆又苦笑了一下:“为了你这额外支付的钱,恐怕我要更辛苦的经营粮行、商行了!”
“正所谓能者多劳!”阿德笑的开怀,心情也大为舒畅。
“你也别想闲着,明天咱们一起去见陈师傅,钱庄的事,你可要全权负责!”
这一年春天,一种私印的银票悄悄的从海宁开始兴起,每三个月一领的利钱让一小部分人蠢蠢欲动,悄悄兑换了些,当这份利钱实打实的到手之后,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涌向钱庄,同年秋天,海宁大大小小的官吏在钱庄兑换的银票总额高达一千万两,第二年春天,陈家的钱庄在扬州、杭州、苏州、温州四个富庶的江南地带开起了分号,同年夏天,这种银票在江南广为盛行,即便兑换利钱的时间已由三月一次改成了一年一次。
所有人都捧着这“天上掉下来”的银子开心不已,全然不知,他们的银子全都被秘密的运往了远在塞外的蒙古,而此时的蒙古,马场与兵工厂已经正式步入了正轨,一支全新的骑兵队伍,初具规模。
一切都进行的格外顺利,直到一封八百里加急的书信送到了阿德手上。
阿玛命人送来的?阿德疑惑的打开信,如果只是封普通的家书,那么完全没理由要八百里加急,难道,是京城出了什么事情?
粗略的扫了一眼整整一片的信纸,阿德的脸色立刻变了,从钱庄到商行找到绵忆,急切的开口:“扬州私盐案,牵扯出了一大串贪官,皇上命太子永琰下江南彻查此案,纪晓岚同行。”
这三年来,来往江南大大小小的官吏都在银子的攻势下闭上了他们的嘴,但是这一次不是什么钦差大臣,而是太子,最最让人担心的还是纪晓岚,凭这个纪大烟袋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本事,银票的事准会被他发现!
“你先别急,我看看信。”绵忆从阿德手里拿过信纸,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后将眼神定格在信的中间部分,然后嘴角露出一丝笑容,将信纸递还给阿德,指着那一段说道:“你好好看看这里还有什么。”
阿德狐疑的接过信来仔细的读了一遍,不由的一愣:“皇上要寻母?”太后不是好好的在皇宫里面吗?
“你可知道皇上的亲身母亲是谁?”绵忆说完,阿德更震惊了。
“是谁?”
“这个人你也认识,她就是薛大老板。”
“什么?她,她是皇上的生母?那怎么会……”阿德清醒的记得,前世薛大老板的事情败露后,并未逃脱一死,如果她真是皇上的生母,又怎么会被处死?前世他对这位薛大老板的认知只是在阿玛死后自己发现了密室而后刘全讲给自己听,难道其中有他并不知道的内情?
“我会跟派人和她先行串好口风,到时候这件事就算查出来,我就不信,太子殿下敢对皇上的生母如何!”绵忆说完,阿德点了点头,眉头却还是没有舒展开,他心里总有种隐隐的不安,但是却还理不清这不安的头绪,算了,车到山前必有路,还是尽快和绵忆一起布置好海宁的一切吧!
第四十五章劫匪
“绵忆,你帮我查一查,现在哪几个州朝廷拨下了赈灾两款?”第二日一早,绵忆刚刚将给燕城的薛大老板写好的密函交给手下人带走,只见阿德风风火火的从门外冲了进来,脸上十分焦急的神情。
“别着急,先喝口水。”绵忆把自己桌案前的茶水递给了阿德,用衣袖帮阿德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看着阿德喝了一大口这才开口说道:“我今日来和薛大老板就在处理这一批赈灾两款的事,这里都有备案,你自己看一下。”
阿德从绵忆手中接过了账册,看过之后,眉头依旧深锁,半晌才开口:“绵忆,你帮我去查一个人,名字叫黄克明,就是这几个州里。”
他一夜未眠,就在想事情究竟哪里不对劲,想的头都痛了,于是起床又看了一遍阿玛给他寄来的书信,终于被他发现了不对劲。纪晓岚,对呀,从他重生的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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