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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怕，还是为了那个天下第一的称号吧？”好笑地摇了摇头，少年眼底却有阴霾一闪而过，“走吧，我们就去看看他能给我们什么戏看吧。”
“那么，顾家易在茶厅，现在就去吗？”
“不，我还是先换个衣服吧。”看着还沾染着纸灰的衬衫，少年微微一笑，“让他先等着吧。”
柳家的茶厅和祠堂很近，只是隔了一个小小的花园，但是若是再从柳青皓的住处绕一圈就有些远了。不过唯一的好处是因为茶厅外翠竹环绕，颇有几分古韵，这让柳青皓很喜欢，所以之间也是修了一条近道，省了不少弯路。顾家易穿着一身军装，大概是因为等了太久，黑瘦的脸上带着阴桀的表情，直到少年推门进来，才是稍稍好了稍许。
“你来了。”
“这句话，总觉得是喧宾夺主了吧？”柳青皓跪坐到少年对面，笑意盎然，换来一身墨色的汉服，这让少年在精致中又多出了几分古韵，“不知道顾公子不远千里来我柳家，有何贵干呢？”
“这些客套话免掉吧。”顾家易深深看了少年一眼，“喂，我们做个交易如何？”
“交易？”柳青皓挑起眉，然后才微微一笑，“怎么，顾公子不是说不敢信我吗？这次，是借了谁的胆？”
“柳青皓！”也许是羞怒，也许是其他，少年先是涨红了黝黑的脸，然后才是恨恨一咬牙，“我和你商量正事！”
“哦？那我在听啊。”柳青皓轻轻耸了耸肩，“你直说吧。”
“……我想要你，杀掉白梦秋！”顾家易先是脸一阵青白交加，然后才是哑着嗓子发出了声音，“作为回报，白家的资产我会一分不动全部给你，如何？”
“哦，听上去不错。”柳青皓不为所动，只是看着对方微微眯起了眼，直到顾家易被看得发毛，他才又是一笑，“说你不信我，我又怎么敢信你？这白家虽然不上路子，但却也是个马蜂窝，我可不信，顾公子会没事做捅他玩啊。”
“你不愿帮我？”顾家易哑着嗓子，眼底有血色浮现，他的拳头握起，青筋暴露，“或者说，你怎么才肯帮我？”
“……告诉我理由。”看着有些失去理智的少年，柳青皓微微皱眉，不紧不慢给顾家易的茶杯满上水之后，他这才幽幽开口，“一个合理的理由。”
“如果我说，白梦秋那个女人背叛了我呢？”顾家易抬起头，他声音嘶哑，眼底闪耀着仇恨的光芒，“我被那个□骗了！”
“……注意文明用语。”柳青皓垂下眼，白皙的手指轻点杯面，漾起圈圈涟漪，“还有，我决定……合作愉快。”
41、vol。11
“……合作愉快。”看着少年的眼，顾家易狠狠皱了皱眉，然后才是从衣袋中抽出了一张烫金的请帖，轻飘飘送到了少年面前，“这是武林大会的请帖，到时候生死台就是最好的机会，白家上场的一定会是白梦秋，你们柳家应该只有你能出场了吧？”
“只有我？”柳青皓微微挑起眉，“怎么说？”
“这是武林大会的规矩，只有家族直系血脉可以上场。柳家第二代的话……只剩下你了，不是吗？”顾家易面无表情地解释道。
“可是，你不是说柳无漱还活着吗？”
“他确实活着，但是并不比死了好多少。”顾家易有些疲累地摇了摇头，然后才用手指按住了太阳穴，“动手的是柳破军，你自然也知道柳破军是什么角色，柳无漱唯一好命的是他的心脏在右边……但是已经快半年了，他还是没能醒。说起来……你要去看看他吗？”
“……谁救了他？”没有回应顾家易最后一句疑问，柳青皓微微皱起眉，手指下意识地绕着茶杯杯壁画起了圈。
“樊爷。据说樊爷是在乱葬岗捡到他的，现在他还躺在樊爷名下的医院里……你会去吗？”仿佛是铁了心一样，顾家易看着柳青皓，表情严肃，“他现在的状况很糟糕。”
“是吗？我知道了。”少年推开茶杯，明显的送客迹象，“我会告诉堂叔的。”
“你难道不知道……”顾家易霍然站起，然后，锋利的水果刀擦着他的额头掠过。顾家易一惊，下意识闪避而过，只是回过神之后，在这个时间差，少年的身影已经消失在拐角。而他的身侧，方成安静站着，表情淡漠。
“抱歉，手滑。”
“……”顾家易看着没什么表情的男人，拳头紧紧握起，最终只能恨恨一笑，“果然是柳家的男人啊！”
“多谢顾少赞誉。”方成没什么表情地看着这个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仿佛就像是看着陌生人。他的目光微散，但是无比了解他的顾家易却知道他这是在防备。在防备自己？！这个认知让顾家易突然有种悲哀的感觉。明明，他们曾经是最亲近的人啊……
“方成！”
“顾少还有什么事情吗？”迈出的脚步硬生生顿住，方成扭过头，刚毅的线条就如同雕塑一般生硬。
“……如果有一天，柳青皓要杀我你会怎么做？”说着这样的话的少年意外有种颓然的感觉，他看着男人，眼中闪动着期盼。这个占据了他年少最多的时光的男人，终究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那是如同父亲一样的存在。顾家易突然觉得问出这个问题的自己很蠢。如果答案不是意想中的那个呢？那么，他该去怎样面对他？恨他？
“顾公子想太多了。”动作中刹那的僵硬被很好地掩盖，男人转过身，竹子的影子落在他的脸上，安静如画，“如果你不做不该做的事情，柳少不会对你动手的。”
“……”顾家易看着身材挺直的男人，突然觉得心灰意冷。这句话的意思其实已经很明了。方成会站在柳青皓那一边，而不是自己这一方。这个被他视作亲父的男子，终究选择了放弃他。
“那么，我先告辞了。”没有回头，方成只是朝着门外的方向点了点头，他的步伐稳健，速度平均，很快就消失在了少年的视野。而伴随着他的消失，少年也如同脱力一般跪倒在地，他的手捂着脸，只是嘴角却是渐渐勾起了笑容，然后他直起身子，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只是他看着柳家主宅的方向的眼神却是充满了异样的神采。
“柳青皓，我突然很羡慕你呢。”
——那么，毁掉你的骄傲会怎么样呢？
“我，拭目以待啊……”
*
这个时代所谓的武林大会，自然不是古代那种打擂台般的草台子戏。其实所谓的武林大会只不过是个戏称，究其本质不过是这些隐世家族之间继承人之间的切磋，一般若不是生死斗，都是点到即止。而胜者除了得了个好名声也没有太大的收益。只是古家族终究逃不出为名所累的怪圈，所以这样的切磋也渐渐变味，而十年前，也是因为死伤太多精英，伤了不少家族的根本才被废除。
“又见面了啊，柳少。”依然是一道朱门，貌似古隐世家的人都是偏好古风建筑，樊金坐在大堂正中的躺椅上，看到少年进来才是不紧不慢地起身，“别来无恙？”
“樊爷倒是风采依旧啊。”少年眯起眼，他的嘴角带笑，镜片后的眼中闪过意味不明的光，“这次，樊爷可是足够威风呢。”
“那可比不上柳少，”樊金是何等的角色，自然能察觉到少年语中的恶意，但他也不过是微微一笑，“比起我们这些行将就木的老东西，这天下总归是你们少年人的啊。”
“只是有的时候，总有白发送黑发呢。”少年也是温雅一笑，只是言语中的针刺却是毫不掩饰，看到樊金脸色兀然一沉，少年才语气一转，“这次大会我们柳家可是要叨扰樊爷了啊，说起来樊爷果然了得呢，在上京也是有这么大的产业。”
“我这点小产业不过是为了各个世家服务，哪里谈得上大？” 男人也是呵呵一笑，然后才是一挥手，“不知道柳家来了几位？”
“不多，也就我们三个。”
“那么正好，”男人大笑，“我这里正好还有三个房间，不知道柳少可否赏脸寒舍一住呢？”
“那么，荣幸之至。”
这个时代自然没有了以前的武林，就算外表是古风建筑，内里还是家具电器一应俱全。客房很干净，方成第一时间四下查看了一下，试图找到监视器一类的东西，对于樊金这个人，他终究还是不能放心的。
“不用找了，那个男人，从来不用这些东西。”从见到樊金开始就有些古怪的左尘有些没好气地开口，然后直直走向柳青皓，直到只差几步，才是渐渐放慢了步子，“柳少，你真的要和顾家易合作吗？”
“怎么？”少年挑起眉，他手中拿着一卷古籍，这是柳家藏书室中收藏的关于各届武林大会的资料，而上面某些人，正是当今有些家族的族长，这让他很是感兴趣。
“顾家易这个人不可信！”
“我知道啊，”少年失笑，“那关我和他合作什么事情呢？”
“……”左尘茫然了，然后才皱起眉，“既然不可信……为什么还要和他合作？！”
“我还有得选吗？”柳青皓很轻松地耸了耸肩，“武林大会是冲着柳家来的，顾家易则是冲着我来的……我要是怯了场，又会置柳家于何地？”
“可是……”左尘咬咬牙，终究还是有些不服气。他最不愿看见的，便是这个少年与樊金那个老鬼同流合污。虽然知道，这个少年从不曾单纯，但是他还是希望这个少年永远地善良下去，而不是成为樊金那样的人……也许这个念头太过天真，但是谁又能说不是真心相对之后才会有的想法呢？
“你想太多了。”发黄的书页被合上，柳青皓抬起头，他看着欲言又止的男人，双眸纯净，“左尘，我知道我在做什么。”
“那么……”
“相信我好了，”少年微笑，镜片下的眼中闪过饶有兴味的光芒，“我只是想看看，他们究竟想要演哪一出戏……仅此而已。”
——我和他们不一样，从来不。
42、vol。12
这个时代的“武林大会”没有以前的繁琐，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