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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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卫- 第9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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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之泓不能理解地看着万冷,“我不明白你扣着他对你有什么好处?他只是担心皇帝而已!”

万冷背过身去,“第一,我不能让他回京坏了师父的事情;第二,不知爱的人是死是活,能活多久,那种煎熬的过程,于看客而言,不是很精彩吗?”

于之泓后槽牙咬得“咯吱”直响,“我从来不知道你万冷这么变态!我现在要带他回我们之前待的军帐了,若你执意要压我们两人入囚帐,我介意跟你的卫队再打一轮!”说完,扶着晕过去的宋瑞离开了军帐,只是这一次,万冷倒是没有刁难他们。

而离开地利落的于之泓也没有听见万冷的那句自言自语。

“你不知道,是因为,你从来不愿了解,如今你连师兄都不愿叫了,能让你恨我,总比无交集的好。”

而接到宋瑞、于之泓两人孤身入了西饶大营至今未归的消息的沈风逸,完全无视了自己刚针灸完的无力感,急得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一边闭着眼睛缓过眼前那阵幻黑,一边焦急地询问着送信来的周相,“为何会这样?究竟是怎么回事?信上原话是怎么说的?”

“回皇上,信是莫司谷派人快马加鞭地送进京城的,具体什么情况,他也不清楚,只说西饶派了个女使者单独来到我国大营,言明他们主子只肯跟这二人谈,而宋瑞似乎是认识那位女使者的,跟于之泓两人几乎没做停留便直接跟随使者离开了,至今未归。”

“什么时候的事?”

“算算日子,应该是五天前了。”

沈风逸坐在床边,脑子里却在飞快地转着,五日前……女使者……还可能宋瑞认识,除了尔蓝或尔橙,沈风逸想不出还有旁人,可是,她们两个又怎么可能代表万炎来充当使者呢?

等一下,从头至尾没人能确定那是万炎的军队,莫不是说,至始至终都是万冷的手笔?

想得多了,脑子又开始隐隐发沉,却突然让沈风逸回过神,若从始至终都是万冷一人,自己的毒也好,很多事也好,一下子就都能说通了。

眼神一凛,沈风逸抬头看着收拾针包的梅显,“舅舅,这件事,你知道多少?”

梅显收拾东西的手一顿,还未开口,便有一人推开欲要通传的小冬子,一脸洋洋得意地走了进来,“不如,让臣来告诉皇上吧,他不仅知道,这事,从头至尾可都是他这位好军师出的主意!”

 第一百零四章

周秦看着大摇大摆进来的何麟;怒喝道,“放肆!这里是皇上的书房,未得召见径直闯入,见了皇上也不叩拜行礼;如此罪犯欺君;你就不怕诛你九族吗?”

何麟满脸鄙夷,“欺君?若君不再为君;我又何来欺君一说呢?”

“何太傅,有些事情暴露得太早了,可未必是件好事。”沈风逸反而没有周秦那么生气,许是早就料到会有这天,临了倒显得无比平静。

“臣不过是来提前恭贺皇上,劳心劳力这么久了,终于可以歇歇了,实在是皇上的福分。至于那承景宫御书房之类的,皇上有精力起来就多坐坐吧,以后想坐都坐不到了。啊,对了,忘了跟皇上说一声,这宫里的禁卫已经都换成了我儿的手下了,至于于府安宁王府,我想要不了多久恐怕就要忙于自家的白事,想必也是无暇顾及皇上的安危了,所以这宫里的守卫什么的,还是交由在下来得稳妥些。”

沈风逸忽略了他的一堆废话,却堪堪抓住了“白事”二字,脸上的表情冷了下来,声音也低沉了三分,“何太傅这话是何意思?这平安日子,何来白事?”

何麟眼神飞扬,“也是,皇上是没去过战场的人,这自古沙场多白骨,能回得来的,就是命硬的。”

因为想到远在西饶军营的宋瑞,何麟的这句“命硬的”差点没让沈风逸炸了毛,咬了咬牙,才把自己窜上的怒火压了下去,“何太傅,妄言了。”

亲眼看着沈风逸将眼力的火气压了下去,何麟更是满目不屑,他就是见不得沈风逸这般软弱可欺的样子,自己都如此出言不逊了,他却还只是温温吞吞地来这么一句“妄言”,真不知道先皇骨子里的血性,怎么到了沈风逸这儿就半点也没了呢,果然还是自己的外孙肖似其父,比沈风逸适合这皇位多了。

“是不是妄言,皇上会知道的,我想皇上应该有不少话想要问自己的好舅舅吧,臣就先行告退了。”说完,跟来时一样,不行一礼,径直转身离开。

因着何麟刚才的一番话,周秦的眉心已经紧紧皱起,“皇上,你看……”

沈风逸略显疲惫地闭着演,摆了摆手,阻止了周秦的话,“周相也先行回府吧,若有什么新消息,尽快告知朕,这宫里,恐怕是来不得什么有用的消息了。”

“是。那这梅……”周秦原本仍想说梅先生,可一想刚才何麟的话,又不知该怎么称呼了,索性沈风逸也没在这事上纠缠,听出了他的意思。

“周相自己先回吧,朕要同舅舅说会儿话。”

“可是皇上……”

“周相!”沈风逸提了提声音,周秦虽不赞同,却也无可奈何,只得行礼告退。

随着周秦的离开,剩下的两人一个闭目斜靠在床栏上,一个细细地理着针包,谁都没有开口。

直到小冬子再次进来,将沈风逸的药送来,梅显接过药碗让小冬子先出去了,转了转手里的药碗,面无表情地递到沈风逸面前,“该喝药了。”

沈风逸缓缓睁开眼,半仰着头看向梅显,“舅舅既想毁了云国,又何必日日替朕施针用药?难道是要朕拖延着这条残命亲眼看着云国是怎么没的吗?”

梅显表情未有丝毫改变,仍是直直地伸着手臂举着药碗,“你既是洛儿的孩子,我自然会想尽办法不让你有事,只是这云国,不毁不消我心头恨。”

深吸一口气,沈风逸抬起右手,用力将药碗打落,“若云国不在,朕也没有在的必要了!”

梅显好像完全没有看到地上砸碎的药碗,仍旧不动如山,“我去让小冬子重新煎一碗过来,”说着转身想要往外走,却在抬起脚时,半侧过脸补充道,“你会好好吃药的,至少在见到宋瑞那小子平安回宫之前,你会的。”

虽然不甘心,却不得不承认梅显一针见血,沈风逸虽然坚持不肯离开皇宫去解毒,却不代表他便是听天由命地等死,他要拖着他的命,等宋瑞的消息,等宋瑞安然归来……

那日之后,沈风逸发现,自己不管走到哪里,背后都会有一双眼睛盯着,倒不是说会限制他的行动,只是会随时掌握他人到了哪里。

再一次回头瞥了眼不远处状似不经意路过的一个禁卫,沈风逸垂下眼帘,这几日周秦都未进宫,不知是没有新消息呢还是何麟连周秦都禁止了呢?沈风逸不禁在心底冷笑,就这么担心发难的时候我不在风尖浪口吗?

正了正目光,已经能做到无视那些如影随形的盯视的沈风逸,该怎么逛还怎么逛。无意中一抬头,竟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翡畅殿的外面,看着那落锁的殿门,沈风逸神情略显恍惚。

当初是一方阴暗地笼,以为逃离了那里,便是逃离了捆束,可如今才发现,外面才是真正的牢笼,权利、*、金钱……每一样都可能会成为束缚你的牢笼,回想起来,反倒是在那地窖中的日子才是最开怀的了。

“小冬子,让人打开翡畅殿,朕想进去坐坐。”

“这……皇上,里面多年未曾有人居住,故而也为打扫过,脏得很……”

“无碍,朕只是想进去看看,看看它还是不是原来的样子。”

“是,奴才这就去。”

一个人站在殿外等着去取钥匙的小冬子,看着已经有些斑驳的殿门,那些脑海深处的记忆好似就发生在昨天,而当初那两个相伴自己左右的人,一个已经不在了,一个生死未卜,很多时候,他都很想认真地问问老天,自己上辈子究竟做错了什么,要罚自己这辈子过得这般憋屈与煎熬?

可旋即,沈风逸又自己否定了自己,老天也不算亏待自己,至少,他肯给自己一个宋瑞,所以,千万千万不要连这最后的恩赐也决绝地收回!

“皇上,钥匙拿来了。”

阻止了小冬子要去开门的动作,沈风逸自己拿过钥匙,“你就在外面候着吧。”随后自己开开了上了铜锈的门锁,推门进去了。

翡畅殿里所有的摆设还维持着当年刘直故去时的样貌,也幸而先帝对于这个侍奉老太妃一生的奴才格外开恩,自刘直去世后,便落锁关殿,再未赏给其他人住过,这才让所有的东西仍旧维持不变。

只除了那年久未扫的积灰,以及屋梁房檐处密布的蛛网。

好似在用这样的方式诉说着时光流逝,诉说着,它也并非一成未变。

一个人迈着缓慢的步子,一点一点看过正厅,一步一步迈入内室,却在内室的床塌边发现半只脚印。

印在厚厚的灰尘之上,无比清晰,一看就是不久前才有一人站过而留下的。

别人也许不清楚,沈风逸却清楚得很,那塌下便是当年自己待着的地窖。可这么多年了,为何会有人想起来查看翡畅殿?就算发现了这个地窖,又能如何,早已经一点用处也没有了呀?

带着满腹的疑问,沈风逸决定将脚踏搬开,看个究竟。

这一走进,更是发现,其他地方多多少少皆有蛛丝缠绕,唯独这脚踏上干干净净,除了未扫掉的灰尘,一看便是被人动过的。

于是,索性去外室的桌案上拿过烛台,又在房里寻到了火折子,打算下地窖看看。

而这一下地窖,沈风逸发现,自己拿的烛台根本无用,地窖下面的墙壁四周被人按上了数十颗硕大的夜明珠,照得整个地窖内亮堂无比,原本的东西早已经没了,却在靠墙的地方支着一张简易的小床,床边有一张雕花的四方小桌,只是看着像是刚雕完,连漆都没有上。

再定睛一看,四面墙上,有简单的文字,有寥寥数笔勾勒的简单人物,而在看到这些的时候,沈风逸的嘴角便已经不可抑制地扬了起来,偏偏眼睛里的水汽却不受控制地弥漫开来,甚至挡住了他想要看得更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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