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流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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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生流云- 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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贴是寻常人永远无法学到的,只可惜我不能嫁给他。长长的秀发披散下来,随风乱拂,有几丝飘荡到夜仰止的脸上。

玉石再也承受不住,妒忌得要发狂,扑了上去,也不用武功,就像寻常的山野村夫一样,用男人的方式和夜仰止扭打在一起,

一个杀手和一个皇子在地上滚来滚去,斑斑血迹与地上的尘土沾染了两人的衣衫,煞是有趣,林若兮看着自己生命中注定纠缠不清的两个男人,以手抚腹,神情迷茫,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白云深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他从来没有见过玉石也有失控的一面,他也不认识夜仰止,更不知道这就是自己妻子的哥哥,耿直的性子露了出来,指着夜仰止道:“你没看见玉兄弟这般痛苦么?君子不夺人所爱,有成|人之美,你太过卑鄙。”

夜仰止将玉石压在身下,用手肘压住他的脖颈,契丹人自幼练习摔跤斗殴,玉石如何是他对手?他打量了白云深一眼,道:“你是谁?”
白云深道:“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玉兄弟爱这位姑娘。”

“那你为何不问问若兮自己的感受?若兮不爱他,你知道么?”夜仰止大声说道。爱情眼里是容不下半粒沙子的,夜仰止终究是个男人,明明知道若兮不愿嫁给自己,但还是心存奢望。

“若兮不爱他”这句话在林若兮听来如雷炸响,她扪心自问:我真的不爱玉石?一点都不在乎玉石的死活么?实在难以回答,闭上眼睛,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掩饰了所有纷乱如麻的心事。

便在此时,侍卫过来传旨,“皇上有旨,宣白云深、玉石觐见。”
夜仰止松开玉石站了起来,道:“玉兄弟,你要打架我随时奉陪,不过我还是奉劝你不要惊扰若兮,到时候我认你是兄弟,我的烈焰可不认你。”
玉石面色铁青,一言不发,还想跟林若兮说什么,可林若兮已经快步离开。

耶律未央站在崇华殿门口迎接白云深,两人双手相握,四目相对,她低声说了一句:“我已经向父皇禀明情况,你看在我的面上,千万莫要……对父皇出言不逊。”
白云深难以回答,耶律未央这才看见衣衫不整、半身是泥半身是血的玉石,惊诧万分,道:“你这是怎么了?”

“他和你哥哥打了一架。”夜仰止的声音远远传来,在耶律未央听来无疑是人间最美妙的声音。“哥哥,终于看到你了,真好,你妹子在后晋被人欺负死了,你也不来帮我。”耶律未央飞奔过去,与夜仰止拥抱在一起。

夜仰止拥着妹子,满是爱宠,用最最温和的声音说道:“几个月前父皇收到后晋朝廷的国书文牒,妹子终身有托,做哥哥的很是高兴,你怎么回契丹来了,石重睿呢?为什么没有同来?在殿门口和你握手的男人又是谁?”

耶律未央眼圈一红哭了出来,抽抽泣泣地道:“石重睿不是个好人,与旁人偷|情被我窥破,要杀我灭口,幸亏……幸亏玉石出手救我,一路送我回契丹,我不要石重睿了,那个白云深……”她难以解释难以描述,只是用一句他是我的夫婿作结。

此事实在过于骇人听闻,夜仰止的惊愕无法形容,他心里觉得,这个妹子行事过于古怪荒唐,婚姻大事当做儿戏,当时石重睿是说嫁就嫁,先斩后奏,如今又是莫名其妙嫁给这个白云深。

作者有话要说:





、风雨中宵


契丹皇帝耶律德光因心爱的女儿归来,龙颜大悦,也没有追究女儿休夫再嫁的事,也不计较白云深是个汉人,父女相谈甚欢。
其实契丹民风开放,公主再嫁,与汉人结亲,也算不上什么见不得人的丑事。

而白云深也给足公主面子,大殿之上,不卑不亢,进退有礼,耶律未央一直担心的事终究没有发生,看来耶律未央肚中的孩子来的正是时候,无形中化解了她与白云深之间的危机。
耶律德光传下旨意,赐白云深黄金万两,金珠宝玩不计其数,玉石黄金千两。

殿前面圣之后就是大宴,这场宴会从黄昏时候起一直延续到深夜,数不尽的美酒佳肴,听不完的管弦丝竹,看不光的异域舞蹈,是时契丹国力富庶,这场宴会自然是尽善尽美。

玉石无心享用,早早自酒席间悄悄遁走了,在整个契丹皇宫发了疯似的寻找林若兮。好在契丹皇宫虽金碧辉煌,占地面积却不大,不像中原皇帝所居,有数千重院落,否则以玉石之能,要在这么大的皇宫找一个人只怕也非易事。

一个人影,静静地伫立在林若兮的窗子外面,长时间地,却一直没有惊动她。
他是谁?为谁风雨立中宵?
玉石。

到了半夜,轰然的雷鸣在天空炸响,纵横四突的闪电暴怒似的撕开了天空一角,淋漓的暴雨铺天盖地而来,这是今年三月里最大的一场雨。

地面上,闪电的微光里,淡漠的人影和静默的黑暗交叠,冰冷的雨打在脸上身上犹如鞭打,玉石却满不在乎,在刺骨的寒风和滂沱的大雨中站成一尊雕像。

等待的心情是一朵睡莲的舒放,他念着林若兮的名字,似乎已经痴了,可惜思念的藤蔓还未抽条就被枯萎侵袭,他不敢进若兮的房子。

只是透过林若兮的窗棂轻轻飞入了一只红色褶皱纸叠成的天堂鸟,他全身上下只有这只天堂鸟是干的。

天堂鸟是种来自神秘国度的鸟,体态极为华美,延长的中央尾羽宛若金色的丝线,在寂寞来临的时季,便抖开如锦似缎般的羽毛,唱响了山盟海誓的爱情。

一声惊雷在遥远的天际炸响,由远而近,似乎打在窗下,林若兮突然从噩梦中醒来,浑身冷汗涔涔,她用衣袖擦干额头的汗,坐起身子,然后她瞧见了窗子底下那只纸做的天堂鸟。

林若兮披衣而起,缓缓走到窗边,俯身捡起天堂鸟,展开。
这是玉石写给她的第二封信。
第一封信是约战,接踵而来的是尖锐的耻辱和疼痛,第二封信又会是什么呢?

“若兮,一个人错了一次就不能再错第二次,所以哪怕说出真心会被嘲笑被鄙视,我还是要说,我无法停止对你的想念,就像我无法停止呼吸,你若肯原谅我,就请在窗口为我点一支蜡烛,如果你不肯原谅我,我会一直在你的窗下站着,除死方休。”

林若兮脸上有了一丝波动,就像风拂过池水,但波动片刻就消失不见,她点亮了火折子,皱纸缓缓靠近火折子的边缘,燃着了,连同玉石诚挚的心意一起燃为灰烬。

她打开窗子,一阵冷风夹杂着雨丝迎面扑来,透过闪电的光亮,看到了笔直站在滂沱大雨中的玉石,他一动不动,任由雨打在脸上身上,湿发耷拉在他头上,衣衫黏贴在他身上,他一动不动地站着。

玉石浑身冰凉却不运功抵挡,手脚麻木却不移动半分,他瞧见了窗口闪烁着火折子的光,知道林若兮醒着,在看着自己,他低低地念着:“若兮,若兮。”

林若兮嘴角的肌肉微微抽动,却什么也没有说,她心里想:这个世界上有些错是永远无法弥补的。吹熄了火折子,躺回床上,双目炯炯,怎么也睡不着,玉石站在风雨中坚毅的身影一直在面前晃动,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迷迷糊糊睡去。

天亮的时候,雨还没有止住,林若兮被窗下传来的一声惊叫吵醒。
然后就听到耶律未央大惊小怪的声音,“玉石,你在干什么?瞧你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吓死我了。” 

她和白云深美美睡足了一觉,用过了早膳,打着伞正到处闲逛,突然撞见了面色惨白浑身湿透站在雨中淋雨的玉石,很有种见鬼的感觉,忍不住尖叫出来。

玉石不理她。
耶律未央为玉石撑住伞,伸出手去拉他,只觉得他身上冷得像块冰,不由自主地用手背去试试他额头的温度,大惑不解,仰起头看着他道:“没有发烧呀?喂,你是不是吃错药了?” 

玉石本来就是肤色白与常人,被湿漉漉的黑发一衬,更是毫无血色,雨水顺着他的头发滴滴答答淌下来,耶律未央看得是一阵心惊,心想:再这样淋雨淋下去,不生病才怪。
“走开,别管我。”玉石冷冷道。

白云深叹了口气,道:“这不像一个杀手的风格,玉兄弟,天下女人多的是,何必在一棵树上吊死。”
“走开,别管我。”玉石冷冷地重复。

耶律未央并不知道玉石与林若兮之间说不清道不明的纠葛,扯了扯玉石的衣袖,问道:“怎么?喜欢上哪家的女孩了?我来帮你。”玉石一言不发。

林若兮冷漠的声音从窗口传了出来:“玉石,其实你很自私,用自己的生命来威胁别人原谅,好,我告诉你,我根本就不在乎你的死活,你死了活该。”

玉石痴痴的目光落在窗口林若兮探出的那张脸上,道:“人本来就必有一死,我这条命本来就该赔给你的。”

耶律未央笑了,拍拍玉石的肩膀,道:“不错,你很有眼光,瞧中了这位姐姐,可是人家不喜欢你,那就算了,死缠烂打算什么,来,用早膳去了。”她依然不改天真烂漫的个性,不避嫌疑,去拉玉石的手。

玉石甩开,道:“耶律姑娘,你不懂得什么男女有别么?”
耶律未央拍手笑道:“哈哈,你终于肯理我了,哼,我最瞧不起那种虚文繁礼的假正经了,拉个手又怎么了?那是我关心你,谁叫你救了我的命呢。”

白云深看着口没遮拦却心地善良的娇妻,直摇头,耶律未央本来就只有三分钟热度,大费口舌说服不了玉石,自己也泄气了,跺了跺脚,拉了白云深离开,嘴里小声嘀咕:“臭玉石,笨玉石,好心当作驴肝肺,看看你能站到什么时候?”

两人走后不多时,夜仰止坐着马车过来了,他是来请林若兮前去用早膳的,当然也瞧见了站在林若兮窗子下面淋雨的玉石,心里一阵震动,想不到你玉石对若兮用情至深,可是既然你爱她当初为何要伤害她?

当做没看见,在门口停下马车,径直上楼去见林若兮。
林若兮已穿好衣衫,依靠在床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夜仰止在她身后加了个靠垫,让她坐得舒服些,一句话在嘴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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