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下来我们该如何做?”胤祥道。
“查!下狠劲儿的查!不过不能明着查,只能暗查。。。”胤禛缓缓的说道。
“四哥,你难道不怕,那字儿泄露了出去,惹祸上身?”胤祥谨慎的问道。
“若是真的出了事儿,那便是天意如此了,到那时候,只有站出来亲自向汗阿玛禀明此事。。。但是我从来不信邪能胜正,难道,还真斗不过这些个贪官不成?”胤禛随即又道:“十三弟,你别怕,若真的出了什么事,我也不会让你损伤分毫的,否则,我就枉做你的亲兄长了。”他拍了拍胤祥的肩膀。“四哥,你这说的是什么话?”胤祥低着头,没想到哥哥会这么说,就算是出了什么事儿,难道他就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四哥把一切都担下来吗?
“那这信?”
“先不送了,我找到了更合适的人。”胤禛道。而那个人,就是他三等侍卫何氏。也许让他亲手传信,会更令人信服的。如今的四贝勒,已经二十有三,慢慢变得成熟了起来,经历的多了,自然什么事情都看得通透,他懂得自己身上背负的使命,他是天家的皇子,和别人是不同的,虽有人人羡慕的高贵身份,但却处处要小心谨慎,少了些洒脱自由。可他明白,既然不能改变环境,只有学会去逐渐适应。虽然不能改变开始,却可以掌控结局。他生平做事但求一个无愧本心,如果能少些争斗,他也愿意这样一世安稳下去。
凉城笙歌歌无尽,茶靡芳菲铅尘洗。 千秋问花花不语,乱红飞过千秋去。
可是世事就是这般难如人料。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六十章 夺嫡
那姓何的侍卫,拿到了胤禛的手书,却不知该如何交予八贝勒,虽只有十六个字而已,可是他品不出其中的意味来,他思虑再三,还是重新手书了一封,把四贝勒手亲手所书的信件丢入火炉中焚毁,既然不能让别人看到,那么就不要露出一点蛛丝马迹为好。
“四爷,若是此事东窗事发,也绝对不会牵连与你了”他道。
“皇上,不知您今晚,可想听奴才讲个故事?”侍卫何氏道。他回到玄烨的帐子里,他知道皇上这回肯定是没睡下,便壮着胆子跟他搭讪。连着几日了,玄烨都心神不宁的,既然有人想给他讲故事,他也是很乐意听的。
“你这个人,却也有趣儿,想来朕当时也没有看错你…。”玄烨打趣道,想他当时把他调来自己身边当差,也是觉得他很有趣,平常爱说一些民间趣闻,讨他欢心。最重要的胆量是出奇的大,倒也不怕得罪人,他很喜欢这个人的性格,平日里是很少有人敢和他面对面儿的讲话的,他是第一个。
“你不如讲来听,恰巧朕也是睡不着了的”玄烨道,不知这一次他又会讲出什么稀奇的事情来。
“不知道,奴才这个故事,皇上爱听不爱听了。”他道。
玄烨觉得他今日说话口气有些怪,可是也没多想,道:“你只得讲来听。”
而他只是个性子直的人,本不在乎生死荣辱,他一心一意想的,就是图个天理公道,能让儿子不罔死,若说这世上,没了干儿子,于他,也了无生趣。
“奴才听人言,那六月的荷花开得甚是好看,奴才也知道,索额图大人府上也有这么一个荷花池的,每到那盛夏季节,那满池子的荷花,开得甚是耀眼夺目”他说道。
花中君子来哪方,婷婷玉立展娇容。暖日和风香不尽,伸枝展叶碧无穷。纵使清凉遮炎夏为甚委靡躲寒冬,既然不愿纤尘染,何必立身淤泥中?莲,自古君子甚爱之,赫舍里氏也不例外,是极爱那莲花的,时常观莲而吟诗作画,好不风雅。玄烨也是诧异,平时号称矫勇的索额图这一段时间,却总是连连告病,却像是霜打的茄子,见了面儿整个人也了无生气的。可是,这个人现在怎么会提起了索额图,他们又会有何牵连?
“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可谓是人间极致美景。”他缓了缓又说道:“奴才又听说,索大人有一次和家人宴饮,宴毕之后,因为喝的烂醉而失手打翻了美宴中的金钵,那金钵咕咕咚咚的就滚到了那莲池中,到了来年,那埋金钵的地方,竟然长出了一株白莲,皇上,您说这事儿奇不奇呀!”侍卫何氏道。
玄烨听了这话,立马回过神儿来,他明里暗里不是指,索府上下骄惯淫逸,不知收敛吗?可是他一个奴才,哪里有资格说三道四的?若是叫那心怀不轨的人听了去,那些人不知又该怎么传了,这一但传出了紫禁城,百姓又该如何想?无非是君王宠了权臣,放纵了他罢了,就算这一切都是真的,也不容他去说!
“混帐东西,你懂个什么?他的事儿,也是你配去说道的?原本以为,你讲了个什么好故事,没想到你是专来找给朕气受的…。”玄烨怒斥道。
侍卫何氏跪在了地上,低着头,微微一笑,朝玄烨行了个大礼,道:“请皇上,赐奴才一死吧。”
“不过皇上是明君,这其中是是非非,奴才想,皇上会有公断的”他镇定的答道,其实他已经做好了必死的决心。
“哼,朕若是赐死了你,便真真成了昏君了!罢罢罢,你现在给朕滚下去,莫要再来烦朕!”玄烨道。他这一次是真的生气了,可不全是那何氏的罪过,其实他早已萌生处罚那赫舍里索额图的心,只是不知道该从何下手而已,如今他更听说索府竟如此视金银如土屑,丝毫没有收敛,不禁的怒火中烧,指使今日龙颜不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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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巡归来,侍卫何氏却在乾清门外被八贝勒拦住了去路。人人称贤的八贝勒,确实是有着谨慎心思的人,可是他始终琢磨不透那人,心里到底是如何想的,按理儿说干儿子被杀,他该第一个去告御状的,可是没想到,他如今却这么平静。看来四贝勒料想的没错,就算是他不主动去找八贝勒,八贝勒也会主动找他的,他想着。
他打量着胤禩,看来他是刚下了朝。
“奴才请贝勒爷安…。”他连忙行礼。
胤禩觉得这人也只是个没胆量的人罢了,其实他早已知道那赫舍里射杀的便是他的干儿子,可他的脸上却丝毫看不出有任何悲伤情绪,看他虽然是个彪壮的汉子,心里面也却如同老鼠一般的胆量,真真是虎躯鼠胆,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你起身吧”胤禩踌躇着,不知跟他说什么。
“不知八爷找我这个被贬职的侍卫有何事呢?”侍卫何氏问道。
“呵呵,那索府上被杀得可不是你的干儿子,你羞得来问我,罢了,我找你无事,你以后,便安安心心的在这乾清门当差吧,毕竟这时候,能保住自个儿的小命,才是最重要的。”胤禩讥讽的说道,看都不看一眼提步离开,剩他一个人呆呆的站在那里。
“是啊,奴才是个贪生怕死之人,本不值得任何人眷顾。”他道,然后也离开了那里。今晚,也许就该有行动了,因为他一刻都等不了了,若不是为了为儿子讨个公道,也许,他也早不在这个世上了。
“八爷,马受惊了!”一个小厮喊道。
胤禩晚上回府的时候,却被一个黑衣人惊了马。
“慌个什么,要给爷抓活的!”胤禩心想,谁会有这么大的胆子,去来惊他的车马。
“爷,那人逃了…。”小厮道。
“废物!”他道,不过,看来这个人并非是有意来伤人性命的。他缓缓的走下马车,看见了前方,一个显眼的白色瓷窑的砖瓦下,似是压着什么东西。
“爷,奴才在前面儿捡到了这个。”那小厮缓缓的递上来了一封信件。
“走吧,回府”他镇静的答道,原来,这个人是来送信的。
白天紫禁城人来人往,若是公开送什么东西,怕也遭人口舌,如今这个时候,他用这种方式来给自己送信,也算是考虑周详。
回到府上,他恰巧在门口碰见了一个女人,瞧这个女人,竟在门口杵着,她就是安亲王岳乐的孙女了。
“这么晚了,你怎么还在这儿,回去罢。。。”他道。
“你去了哪?”她问道。她很是担心他的安危的,因为自她第一次见到这个男人后,她就倾心于他了,与父母宗族毫无相干。她爱他,不是因为他是皇子,也不是因为他有着高贵的身份,她爱的,只是他,爱新觉罗胤禩而已。她早已告诉自己,此生此世,非八爷不嫁!红尘不乏有情痴,可是女人总是最痴情的那一个。记得小的时候,阿玛就告诉她,八爷是神仙贵胄,将来是要继承大统的,可是她从不信这个。她也明白,那只是阿玛为了让她安心嫁给八爷的说辞,可就算阿玛不说,她也是心甘情愿嫁与他的。
“这么晚了,你怎么还站在这里啊,赶紧回去歇着吧”胤禩一边拉着她的手一边淡淡的说道,郭络罗氏这才放下了心,原来这些年她的一番痴情没有白付,他的心里还是有她的。她对他会心笑了笑,拍了拍他的手背,而后老老实实的跟着底下的人离开了。
“我并不想你你陪着我受累”胤禩缓缓道,若说她的美,可以用四个字,倾国倾城来形容,他这几年见过的女人有不少,可算是再美,他也是不放在心上的,他志在高远,心思是不会在女人的美貌上的,他与她,虽然有权利因素的牵绊,可他对她并不是毫无任何感情。“八爷,您也要早点休息”她交待着,才恋恋不舍的离开。
美与不美,根本不重要,只是一具皮囊罢了,重要的是,她有一颗待他实心实意的心,这便够了。他口中不说,但是心里却感受的真切。其实他也一样,自从见她第一眼起,心中再也容不下任何女人。
待她走后,他才一个人走到偏房,点一盏油灯,细细拆开信件,原来这里三层外三层包裹之下的,也只不过是一张小纸条罢了。
念白新荷,暮雨潇潇,莲池水畔,三尺生辉
他不禁笑笑,呵,可真是谨慎啊。可他也有过目不忘的本领,看完后便焚了,这意思再明显不过了,他连忙叫来了身旁最亲近的人去打探虚实。
“贝勒爷…。。您找我?”那人把身子凑在他身边问道。
“你现在,立刻去查查,索额图府上,是否藏有不该藏的东西,知道结果后,立马禀告于我,切记,我交待你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