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篡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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篡唐- 第40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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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堂鹅公子娶亲所用的物品,那定然是好的!

这也就是所谓的名人效应……

不过,六十四人大轿没有,那唐人商行里悠闲供应的是二人至四人抬的小轿。

如果想要更大的轿子,那得要定做。花费的金钱,极为昂贵。但二人抬小轿却很便宜,而且唐人商行只租不卖。巩县是第一个出现出租轿子的县城,唐人商行组织了一些流民,把两人小轿租给他们。言明每个月收取固定的费用之后,他们可以按照商行规定的价格,为人抬轿。

两人小轿,从一条街下来,可收取十个铜钱。

其中两枚做管理费,剩下八枚,由轿夫平分。四人抬轿子收费三十钱,其中商行收取六个钱,余者轿夫平分。四人轿的使用者相对少一些,不过愿意做四人抬轿子的人,也就不在乎那点钱。所以一个月下来,四人抬的轿夫也好,两人抬的轿夫也罢,收入相差并不太大。

更重要的是,你抬满三年轿子,这唐人商行可以把轿子折旧送给轿夫。

只需花很少的钱,就可以获得一个固定的资产。其实呢,三年后哪怕是折旧的钱两,也顺便把轿夫的积蓄掏空。唐人商行获得了丰厚利润,而轿夫也得了温饱,然后继续老实做事。

这看似一种毫不起眼的职业,迅速在荥阳郡蔓延开。

短短一个月,不仅是荥阳各县城里出现了一个新兴职业,就连东都洛阳,也有了唐人商行的分号。

小小一顶出租轿,却似乎蕴藏了极为丰厚的利益。

只不知道,这唐人商行和李言庆,又有什么关系呢?据说,这轿子可是出自李言庆的手笔。

包括柳周臣在内,出入郡守府,也习惯乘坐轿子。

一条街,不过十钱而已。对收入丰厚的柳周臣来说,倒也算不得什么奢侈的花费……

柳周臣做在轿子里,体会着那晃悠悠的舒适感,甚至生出一些困倦之意。

不过他很快就发现情况不对,掀开帘子,发现这蓝顶小轿已经过了家门,正沿着正阳大道,往洞林湖方向走。

“停轿,你们这是往何处去?”

“柳先生放心,我等没有恶意……只是我家主人希望见一见您,可又怕您拒绝,故而用此办法。”

“你家主人是谁?”

“先生到了自知。”

柳周臣再问,轿夫却不再开口了。

心里越发紧张起来,下意识的想要找到什么武器防身。

却听轿子后面传来一个冷冰冰的声音,“柳先生,不要妄动,否则伤了你,我家主人定会责罚我们。”

那意思就是告诉柳周臣:我就算杀了你,最多也就是被责罚一下。

从对方的语气中可以听出来,这些人绝对能说到做到。悍匪?强盗?亦或者……柳周臣这脑袋一下子乱了起来。他不知道对方是什么人,也不知道对方是什么目的。但从现在看来,在和对方那位‘主人’见面之前,他还算安全。只是这‘安全’的前提,是他不要反抗。

也罢,倒要看看是什么人,敢如此大胆。

柳周臣索性闭上眼睛,不再慌张。

不一会儿,轿子落地。

“柳先生,得罪了!”

说罢轿帘一跳,柳周臣大着胆子,走下轿来。

眼前是一座华美府邸。不过看样子是在侧门外,不远处可以看见秀美动人,波光粼粼的洞林湖。

柳周臣深吸一口气,迈步走进侧门。

却是一个花园,一条小径尽头,隐隐可看到一座阁楼似地建筑。身后的门,随之被合拢上。

柳周臣沿着小径往前走,很快就来到了阁楼跟前。

是一座竹楼,分上下两层,可眺望洞林湖。楼下,站立一派雄壮的卫士,一个个面无表情。

二楼竹窗外,垂着帘子,半掩窗棱。

这样既可以保持楼上的通风,不至于气闷,又可以欣赏远处景色。最重要的是,柳周臣站在楼下,看不清楚楼内的状况。

一团白乎乎的东西从竹楼里跑出来,仔细一看,却是一支看上去非常可爱的白色小獒。

柳周臣一眼能认出来,这是吐蕃地区特有的獒,颇为名贵。只是他倒不会惊奇,因为世胄门阀家里,多有养獒斗犬的习惯。

“柳先生,主人在楼上恭候。”

一个三旬清瘦男子,微笑着侧身相让。

柳周臣稳了稳心神,故作轻松的朝那清瘦男子微微一笑,迈步走上门廊。

竹楼的一层,摆设很空旷,一眼可看过来。

正对门是一张唐人商行出品的黄花梨木八仙桌,两边则是两张太师椅。

分南北两列,各有四张黄花梨木椅子,每把椅子中间,各有一张小案,方便说话时拜访茶水。这小小的摆设,却透出了主人家的细心之处。只是竹楼内的背景略显凝重,到处挂着素白纱幔。

“柳先生,请!”

柳周臣心里越发疑惑,迈步走上竹楼。

只见楼中央,摆放着酒菜。一个身穿月白色博陵长衫的青年,正背对着柳周臣,眺望洞林湖。

“李郎君?”

柳周臣一眼就认出了那背影,心中顿时大怒,“你这是什么意思?”

“十二年前,我止八岁,得长孙大将军厚爱,拜入霹雳堂门下。

当时正逢清明,安远堂动荡不已。郑氏家族内部,争斗不止,又有南来郑氏,试图剥夺安远堂堂号。祖父忠直,一直留在这里,为郑氏分忧解难。我本不想参与其中,却有脱身不得,于是来到荥阳,为祖父出谋划策,稳住了安远堂,还给祖父谋取了族老的位子……

这幢田舍,是郑公为奖励我出谋划策,而赠与我祖孙二人。

地点是祖父选的,房子是祖父一手建造起来。我知道,他生平两大愿,一是归宗郑氏,二者有朝一日可无忧无虑,欣赏这洞林美景……只是这房子建造以来,他却从未在这里住过一天。”

李言庆说完,转过身子,慢慢走到食案旁坐下。

“柳先生,酒菜早已备好,还请入座。”

“李郎君,你且先说清楚,你到底是什么意思?把我绑到这里,莫不是就为了让我听你的故事?”

柳周臣怒声喝问。

可是李言庆却一副不在意的表情。

他从怀中取出一把匕首,放在了食案之上。柳周臣看到那匕首一怔,旋即脸色大变,脱口道:“绿珠匕?”

“朵朵让我问你:昔年绿珠盟誓,柳氏尚记否?”

绿珠盟誓,是当年北周臣子,为复辟北周,在赵王宇文佑领导下,举行的一次仪式。柳周臣那年还未出生,但是却听父亲提过多次。他见过绿珠匕,据说是宇文佑之子的心爱之物。

柳周臣慢慢坐下来,但脸上依旧流露出不虞之色。

想必换做是谁,被人以这样的方式请来,心里一定不会愉快。柳周臣同样如此,坐在那里一言不发,也不用酒菜,只是瞪着李言庆,分明是在告诉言庆:我坐在这儿可不是怕你,是因为先父当年的盟誓。

言庆却毫不在意,用银箸夹了一块鲜嫩的鱼肉,放在口中慢慢品尝。

“这洞林湖里的鲤鱼,虽比不得黄河鲤鱼的鲜嫩,却是别有爽口滋味。我特意请本地名厨做出,柳先生不尝一尝吗?”

“洞林鲤鱼甚美,不过日日品之,也会厌烦。”

你别以为我会帮你!

老子在郇王府里,什么山珍海味吃不到?用的着被你绑过来,吃你这里的鱼吗?

李言庆笑了,把银箸放下,捻起一旁的手帕,蘸了蘸嘴角。

“先生以为,我请您来,是为何事?”

柳周臣道:“除虎符外,还有何事?难不成,你要帮助小郡主重建大周?”

“昨日之日不可留,大周已为南柯梦,朵朵心里也很清楚。

至于虎符嘛……先生以为,王爷能扣押多久?王世充与李逆已经交锋,战火迟早会波及荥阳郡。难不成郇王准备坐以待毙吗?能早一日准备,就多一日胜算。我无意与王爷争权,大家都是为了荥阳好,又有什么可争的呢?若先生不信,我可与您打赌,三日之内,王爷必会奉上虎符。不管王爷如何看待于李某,李某对王爷绝无恶意,他迟早定能明白这缘由。”

“是吗?你若不想得这荥阳,何苦与徐世绩合谋?

若非你知道了王爷的二虎争食之计,于是设法令徐世绩打出荥阳郡,使得王爷痛失一臂,你又岂能如愿?”

“凡事有因必有果,我与徐世绩合谋,却是何人种下的因呢?”

“你……”

“柳先生,我今日请您来,不是为了和您吵架。我请您来,一是为家父道谢,二是为荥阳百姓请命而已。”

“你父亲和我有什么关系,道什么谢?”

柳周臣脱口而出,不过话出口之后,却突然间闭上了嘴巴,惊讶的看着李言庆。

言庆微微欠身,而后笑着饮了一杯酒。

“柳先生不必惊异,您猜对了!”

“你是孝基兄的儿子?”柳周臣好半天才结结巴巴道:“亲生的?”

不等李言庆回答,他突然醒悟过来,自言自语道:“没错,你应该是亲生的……孝基兄有一子,不过早年随言家村被灭门而消失不见。而你也非郑氏嫡传,只不过是郑世安收养过来。

我想想……你户籍所记载,是开皇十八年秋被收养。

那一年也是秋天,少主在洛阳被杀,言家村也是在秋天被灭了门……我的天,你竟然是孝基兄的儿子!”

柳周臣惊呼一声,旋即捂住了嘴巴。

他似乎在一时间有些无法接受这样一个事实,喝了一口酒,才算是缓缓平复下自己的心情。

“怪不得,怪不得啊……孝基兄他如今,还在巩县?”

“家父在十余日前,已经离开。”

“让我猜一猜。”柳周臣眯着眼睛,看着李言庆,“你父亲是李阀弟子,李渊在上个月于太原起兵,你父亲应该是回转了太原。如果我猜的不错,你其实保得不是隋杨,而是你李家?”

李言庆不置可否,饮了一口酒。

柳周臣笑了,“龙之变化,能大能小,能升能隐。大则兴云吐雾,小则藏芥隐形。升则飞腾于宇宙之间,隐则潜伏于波涛之内。方今春深,龙乘时变化,犹人得志而纵横四海……

哈哈哈哈,你李家上下,果然堪称人间之龙。孝基兄为家族隐姓埋名,奔走半生,甚至妻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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