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篡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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篡唐- 第4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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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王德仁所部人马已退过通济渠后,李道玄二话不说,挥军强渡通济渠,兵临酸枣城外。

王德仁正准备复夺酸枣,不成想李道玄的追兵就跟上前来。

两军在延津发生一场惨烈的遭遇战,李道玄以六千兵马,硬撼王德仁两万大军。从凌晨杀到正午,只杀得血漂樯橹,尸横遍野。王德仁最终抵挡不住李道玄凶猛的攻击,在午后溃败,最终退守胙城(今新乡市延津县胙城村)。此一战,李道玄亲临战场,披挂黑甲,面覆黑色假面,连夺三槊,名扬荥阳。荥阳人称李道玄为拼命三郎,一时间甚至盖过言庆‘无敌’之号。

同月,李神通也对王德仁发动了攻击。

自鲁郡攻入金乡,直逼济阴城……

一时间,中原大地,战火重燃!

……

言庆把书信狠狠摔在寻相的脸上,厉声喝骂道:“王世充以为他何人?竟敢如此与我说话?

王德仁率先与我动兵,夺我城关,掳我百姓,毁我良田……我今反击,实王德仁犯我在先。我若不狠狠教训这家伙,岂不是让人说我好欺?回去告诉王世充,此事与他无关,休要过问。”

说罢,他命令左右乱棍将寻相赶了出去。

寻相前脚一走,李言庆脸上的怒容,立刻烟消云散。

“王世充雕虫小计,也敢拿出来献丑?”

薛收从后堂转出,嘿嘿直笑。

“大郎,你笑个甚?”

“我在笑,王世充怕是慌了。”

“哦?”

“你对王德仁用兵,他有些摸不清你的态度。再加上之前你对结盟之事一直没有明确表态,所以他有些惊慌了!”

李言庆不置可否,笑了笑,“那又如何?”

“他这次派人前来,无非目的有二。”

“你且说来。”

“其一,他想知道,你打这王德仁,究竟是什么态度。”

李言庆点点头。王世充有这样的想法,也是在情理之中,不足为奇。他向薛收看去,“那其二呢?”

“其二,王世充想要借此机会,试探你荥阳的实力。”

“哦?”

“你若是态度温和,则说明你心里有鬼。毕竟,在此之前你与王世充之间,一直保持极为强势的态度。你现在对王德仁开战了,而你的态度又软弱了,就说明这荥阳郡,兵力不足。

这样一来,王世充势必会对你出手……不过,你这一点倒是做的不错,不管什么时候,都会保持足够的强势。王世充定然不敢出手,而是会设法居中调停,甚至会让王德仁割让城镇。”

言庆哈哈大笑,“照你这么说,我岂不是一直很嚣张?”

薛收连连点头,反问了一句,“你以为呢?”

“也许吧,我可能真的很嚣张……”

李言庆说罢,迈步往外走。

走到门口的时候,他突然停下脚步,“大兄,你说关中何时会出兵中原?”

此时的关中,已趋于稳定。

随着薛仁杲下落不明,李轨被俘,刘武周宋金刚败退突厥,其局势似乎已变得相对平和。

虽然还有一个梁师都,已经是鳞介之癣。

换而言之,李唐国势已成,特别是随着窦轨归降,更使得李唐不费一兵一卒而获取巴蜀之地。如今,整个岷蜀地区,除越嶲、眉山两郡之外,基本上都已纳入李唐半途。而这两郡之所以还没有低头,却是因为李言庆尚未表态。谁都知道,越嶲眉山是在洈山僚王骨斯蛮的掌控之下,而僚蛮公主骨兰朵,又是李言庆的老婆。李言庆的态度,将决定越嶲眉山的走向。

窦轨和洈山僚关系密切,并未强求。

而李渊则认为,一个态度模糊的李言庆,会比立场鲜明的李言庆作用更大。

这能迷惑王世充的决策,更能影响到长江流域的萧铣决断……

毫无疑问,李渊的目光,已经锁定了洛阳。

只是具体什么时候出手,那就要看李渊何时能准备妥当。

薛收歪着头想了想,“自李唐起兵以来,唐皇用兵,好用奇兵,否则也不可能迅速夺取关中。

不过自年初以来,李唐连番用兵。

先击兰州,后取武威,又在陕州和刘武周血战。如果再算上河东,和一些小规模的战事,关中今年虽获得丰收,但其国力空虚,民力损耗极大。今年的话……恐怕不会对洛阳用兵。”

言庆深以为然。

“我也是这么认为,估计要出兵,也是来年。”

“这也不好说!”

薛收走到李言庆身旁,两人并肩走出房间。

“我刚才说过,李唐好用奇兵……而且对中原战局拖得越久,对李唐的负担越大。要知道,塞北尚有突厥虎视眈眈。如果拖得久了,说不定突厥人会扯他们的后腿,到时候又有变数。

要我说,现在打洛阳,时机最好。”

“要不然,咱们设法与长安联络,进言万岁,请他出兵?”

“这个……还是看看再说。”

薛收的意思很明显,是要言庆尽量不要在这个时候,干扰李渊的整体思路。

言庆长出一口气,举目远眺。

他突然道:“大郎,你想你爹吗?”

“啊?”

薛收的生父薛道衡虽然故去了,可是他养父薛孺仍在。从小被养父薛孺过继,说实话,薛收对薛孺的感情,丝毫不逊色于薛道衡,也许还更甚一筹。只是,言庆突然问起这个问题,让薛收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言庆没有说出来后面一句:我有些想念老爹了!

想想,李孝基自去年以来,似乎有很久没有来信。若说他公务繁忙,可前些日子李周出世,李孝基也没有派人道贺。这也让言庆的心里,突然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不安感受。

当晚,李言庆与妻儿一起,围坐饭桌旁。

“翠云,爹有多久没有来信了?”

裴翠云想了想,“可是有不少日子……好像去年末,公公最后一次送来书信,说等战事结束了,想和你一起会周山看看。养真,说起这件事,我也觉得古怪。虎头这马上就要满月,怎地公公连封书信也没有呢?”

虎头,是李周的|乳名。

“是啊,会不会是公公出了什么事?”

“应该不会吧!”

李言庆想了想,用不太肯定的口吻说道。

说起来,他也习惯了。

自从和老爹相认以来,老爹就会经常失踪,甚至有一段时间,快一年未通书信。当年那么恶劣的环境,老爹都没出事,如今想来,更不会有什么大碍。难道,真忙得连写信的时间都没有?

朵朵说:“要不然派人去长安打探一下,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正有这个想法。”

李言庆表示赞同,但终究没有往坏处去想。

吃罢了晚饭,他又和裴翠云等人坐在一起聊了一会儿,起身准备前往书房。

就在这时,有家臣来报:“老爷,武士彟带了几个人在府外求见,说是您关中故人,前来拜访。”

言庆一怔,关中故人?

上一次,老爹也说是关中故人。

难道说……

李言庆顿时,喜出望外!

第八十章 两驸马

“奉节?”

看着站在眼前的瘦高青年,李言庆即感到失落,又有些惊喜。

原以为是老爹要给自己一个惊喜,却没想到,来的不是老爹,而是一个他极为熟悉,幼时的伙伴,窦奉节。

距离上次和窦奉节见面,已有五年之久。

当时窦奉节是奉命前往太原定亲,之后就跟随窦抗前往朔州。李言庆成为黑石关鹰扬郎将的时候,曾想过把窦奉节调到身边。可由于种种原因,窦奉节最终没有前来,留守于朔州。

朔州的朔风,令窦奉节看上去变得稳重许多。

比从前变得瘦了,个头也很高,文文静静的活像个女孩子般腼腆。只是那略显黑黝的面容上,流露着一丝刚强之气。看着眼前的青年,让人无法把他和当年那个懦懦少年,联系在一起。

“养真,还认得我吗?”

跟在窦奉节身后的青年,突然开口。

他身材魁梧,体格壮硕。

古铜色的面庞,浓眉大眼。举手投足间,莫不有一种豪迈气概。

李言庆看到他,不由得又笑了。

“瞠目薛三郎……哈,薛三哥,一向可好?”

瞠目薛三郎,是薛万彻的绰号。

听闻李言庆如此称呼,薛万彻也忍不住大笑起来,上前和言庆用力的拥抱了一下,并狠狠地捶了李言庆几下。

“你这家伙,当初在武邑不告而别,一晃可是六七载了!”

“嘿,我一直都在巩县,分明是你这夯货不来看我……你又不是不知道,那几年我可是闭门幽居。”

薛万彻大笑,再次和李言庆拥抱了一下。

“你休要胡说八道,我前些年在涿郡,根本抽不出身来。倒是你这家伙,谁不知道你要是想离开,没人能够阻拦。不过你这家伙藏的可真够深啊……若非这次前来,我还真不知道,你竟然是……”

“咳咳!”

就在薛万彻兴奋不已时,突然一阵轻轻的咳嗽声,打断了他的话语。

李言庆循声看去,见在薛万彻和窦奉节身后,还站立一名壮年男子。他身高大约在八尺上下,一派儒雅气概。不过,眸光闪烁中,似有阴鸷光芒。嘴唇略有些单薄,使得他清秀的外貌,平添几分不和谐之色。壮年人负手而立,神情显得很倨傲,眉头紧蹙一起,凝视李言庆。

“养真,我来介绍,这位是……”

“我是李孝恭,奉唐皇之命,有要事告之。”

李孝恭?

李言庆一惊,不由得上下打量此人。

这位可了不得,历史上凌烟阁二十四功臣中,此人位列第二。由此可以看出,这李孝恭是坚定了李二拥趸。不过论功劳、论出身,论品性,唐史中对他的评价,甚至于超过了长孙无忌。

论辈分,李孝恭是李言庆的堂兄,比李言庆大七岁,刚到而立之年。

论出身,李言庆的父亲李孝基,受其父李璋的牵连,一辈子颠簸流离,四处逃亡,莫说功名,恐怕连真名实现都不敢向外透露。而李孝恭的父亲李安,则是隋开皇年间的左领军大将军。

其祖父李蔚,是李虎的嫡出第七个儿子。

而论及品性,史书上对此人评价是宽容让人。

不过李言庆对李孝恭的第一印象并不好。不仅仅是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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