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驾启祥宫。”乾隆那些想法也不过一瞬,冲着江愉帆点了点头便起身去看小九了,即便知道结局,他也是想要尽力的。
江愉帆看着满桌的东西,突然觉得没那么大的兴趣了,“果然剩下我一个人太无聊了!”自认为找到了原因,十分肯定地点了点头,收起了一堆的东西,江愉帆便恹恹地趴到了床上。
另一头,九阿哥的确病了,才变得白嫩嫩的小脸蛋烧得红红的,让人见了就心中怜惜不忍。
乾隆沉着脸招来了诊治的太医,但是那些太医也不是神仙,九阿哥这么小,很多药都不能用,即便开了药,也不能灌进去多少,只能间接地通过乳母的奶水来达到一些治疗效果。
但是孩子这么小,本来一点点风寒就可能要了命,烧成这样是否能康复,退烧后有没有后遗症无人可知,这群信奉中庸之道的太医更加不会打包票。
嘉妃哭得两眼通红,牢牢地守在九阿哥床前细心照料,见到乾隆来了更是如见到了主心骨,一脸信任依赖。
然而已经有所觉的乾隆心中并没有多少波动,嘉妃的手段似乎比他想象的还要高明,如今这副六神无主的小女人样到底有几分真几分假他也看不清。唯一的触动,也就是眼前的小九了,嘉妃有些早产,小九生下来就比较弱。这份早产乾隆不可否认,自己是主要的推动者。
敲打了一遍宫人,吩咐两个主治的太医在宫内日夜守候,无视嘉妃殷切含泪的眼睛,乾隆没有留恋地走出了启祥宫。
在通往养心殿的路上走了不到一半,又遇上了太后宫里的公公,传话说太后请皇上过去。
无法,即便十分疲累,乾隆还是不得不回头转了方向。
慈宁宫灯火通明,时间已经不早,要不是皇帝今天出了宫,太后也不会这个时候还找他。所以,太后也不拐弯抹角了,从嬷嬷手中接过一本册子放到了乾隆眼前:“皇帝啊,最近国事很忙吗?”
太后问得很隐晦,可是放在乾隆面前的册子却一点都不隐晦——那是敬事房用来记载后妃的临幸以及是否留子以备受孕之征的。
乾隆看着这一个多月的空白眨眼便明白了太后的意思,只是他都快四十的人了,自己亲娘还来管他这方面的事情,这张老脸还真是挂不住。
“皇额娘……”
太后自然也知道这个道理,不需乾隆说完,便轻轻拍了拍他的手:“不是哀家多管,只是担心你的身子,听娴贵妃说起,这才有些操心,只要皇帝好好的,哀家也懒的管这些琐事。”
太后可不是笨蛋,这册子是娴贵妃送来的,她在想什么太后一清二楚。本可以不理睬的,可是她也担忧皇帝儿子的身子,毕竟自己的儿子自己清楚,一个月不进后宫,前朝她也没有听说有什么事,这个现象与从前实在是太不相符了!
乾隆当然也想到了这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知道自己在老娘、的心里一直是个不可一日无色的形象,就算是事实他也很尴尬很郁闷,由此便对无事生非的娴贵妃恼怒起来。朕进不进后宫关你什么事?就算进了你以为会翻你的牌子?不过做了贵妃就开始张扬起来,果然是扶不起的阿斗!
皇帝对着太后再三保证自己身体很好,只是最近开始修身养性了而已。
“既然如此,今年小选结束,明年就是大选了,到时就多挑几个身份、品貌好的充盈后宫。”太后想起了皇帝曾提起过的小选包衣之事,想着可能是这后宫的人让他冷了心厌恶了?越想越觉得很有这个可能,既然如此,那新进宫的秀女肯定就不一样了,这些人不但系出名门,而且还是十多岁的少女,城府再深也不会如同如今的后妃。
乾隆虽然依旧没有多大的热情,但是也没觉得有何不对,他的确对现在宫里的人相看两生厌,恨不得对这后宫大清洗一番。如此,注入新的血液是必然的。
“一切都听皇额娘的。”
母子两人达成了一致的意见又说了一番母慈子孝的贴心话后,乾隆才带着心底的恼怒离开。
他是很重视嫡子的,心中也一直希望着百年之后能够有嫡子继位。娴贵妃成为继后是基本确定的事情,不同于以往的冷落,多加宠幸乌拉那拉氏这在封她做贵妃时就已经决定了。然而近日娴贵妃的举动让他十分不快,身为后妃,这还没当上皇后呢,就管起了他进不进后宫的事,娴贵妃这种愚蠢大胆的行为,比嘉妃的小动作还让他不快。
一身寒气地进了寝殿,大手一挥就将所有的宫人赶了出去,往室内巡视了一圈,就看到江愉帆趴睡在榻上,那位置正处在烛光的阴影里,不仔细看还真看不见。
拿着烛台凑近了些,江愉帆半个脸埋在枕头里,红润的小嘴微微嘟着,薄薄的鼻翼随着轻浅均匀的呼吸一扇一扇,不知是梦到了什么,眉头轻轻地蹙了起来,显是睡得不怎么安稳。
乾隆蹲下身,指尖忍不住覆上她的眉间,虽然碰不到,但似乎江愉帆却感受到了,小丘似的褶皱一点一点地舒展开来,最后沉沉睡去。
“呵——”乾隆的指停留在那片虚空中,愉悦地轻笑起来,进殿时的烦躁恼怒烟消云散。
也许是乾隆那晚毫不留恋地离开彻底刺激威胁到了嘉妃,在江愉帆还没对乾隆说出当日被和亲王打断的后半段话,嘉妃已经有了行动。
乾隆看着手里原本大半年都查不到,如今终于“破除万难”查到的“真相”,嘴角讽刺地勾了起来。
“呀!她的动作怎么这么快?我都还没和你说呢!”江愉帆看到乾隆手里的密折惊叹。
“狗急跳墙了呗!”乾隆嘲讽地说道。
“你又做了什么?当时她可是说了只在万不得已的时候才这么做的!似乎这一次的联盟十分重要难得。”
“魏清泰前几日升了职,正好管着金三宝,倘若这一件,她还能忍耐,而小九生病,朕又只是去去便回,她便再也忍不住了!”
“啊?”江愉帆无法理解,“就因为你在启祥宫呆的时间不够长?”嘉妃可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黄雀啊!有这么冲动吗?
“咳咳——”乾隆脸上浮现尴尬,突然心虚地不知道怎么开口……以往小四、小八生病受伤,即便什么事也没有,他对嘉妃都十分亲近温和,像那晚的情况,不说软语安慰,就是留宿都是十分正常的。但是,那天,他什么都没有做,面对嘉妃脆弱依赖的眼神,也没有碰她一下。
就像是一直都在热恋中的人,突然恋人对你不亲热了,即便没有冷言冷语,这也够让人心惊的了。
事实如此,然而乾隆张了张口,看着江愉帆带着问号的眼睛,一个字都说不出,他似乎越来越难以在江愉帆的面前提起这些后妃了……乾隆突然意识到这长期被他忽略的一点,皱着眉愣住了。
第30章 令妃释巧言令色
乾隆无法理解自己现在的感觉,但是做了十多年的皇帝,他完全没有在这种小事上压抑自己内心的想法,再说江愉帆本来就是未出阁的女子——即便已经二十三岁了,不在她面前说起后宫之事也没什么不对。
抓起桌上的密折:“朕去趟延禧宫,你就在这里等着朕。”
江愉帆不愿意了:“为什么啊?我也要去!我还想看……看你打算怎么做呢!”
乾隆嗤笑:“你是想看戏吧!”看着她瞬间鼓起来的包子脸恨不得亲自戳上几下。
江愉帆不甘心地嘟了嘟嘴,带着微微的小撒娇:“以前我不都是跟着你去的,为什么这次不让?”
这种自然而然的亲昵与撒娇是日积月累下慢慢形成的,当事人两人都没有任何发觉。
乾隆脸僵硬了,现在他一想起江愉帆曾经亲眼看着他和后妃调、情,甚至敦、伦、行、房,他就全身上下没有一个地方不难受的,恨不得拿块抹布把她的记忆全给抹咯!
当初他就当她是个陌生人,还是个随时可能被他灭了的陌生人,所以根本不在意,如今两人关系日益亲近,这感觉就像自己在她面前脱光了衣服一样,太难堪太难以面对了!
“你不是不喜欢令妃?上次去了一趟延禧宫就情绪不对了,朕可不想你又和朕吵一架!”
江愉帆眯着眼睛回忆了一下,上次不就是偷听令妃墙角的那一次?这么说起来,的确是这样,那次和渣渣的吵架,她这么容易爆发,因为令妃而对渣渣的迁怒绝对占有一定分量,不过……渣渣怎么知道?
江愉帆摸着下巴歪着脑袋,眼睛里明晃晃的是这个问句。
乾隆十分得意:“就你那点小心思?朕有什么不知道的!”
“哼!”江愉帆冲他皱了皱鼻子,“不去就不去,我也懒得看见她!”
乾隆连连点头,一脸赞同道:“对对对!所以你就好好呆在这里,朕让吴书来把御膳房新做的点心送上来。等到哪天,她真的完了,朕再请你去看戏!”
江愉帆满意了,小手一挥:“好吧!那你下去吧!”
乾隆脸一黑,拿着密折拍了她脑袋一下:“小丫头,真是越来越胆大包天了!”
吴书来送进来的点心让江愉帆一愣之后,十分高兴。因为这些点心都是前几日她在天桥上看到的、爱吃的点心。只不过渣渣嫌弃外面的吃食不干净,不让她多买多吃。没想到回宫后他竟然让御膳房的人去做了。
江愉帆笑眯眯地咬了一口糖卷果,想到渣渣出门时的黑脸,嘿嘿地笑了起来,皇帝真不好过啊,跟一班老奸巨猾的大臣勾心斗角也就算了,回头还不能休息,还得和一群后妃演戏算计,啧啧!真可怜!
被江愉帆同情的乾隆怒气冲冲地一路往延禧宫而去,引起路上宫女太监的诧异无数,最终到达目的地——延禧宫。
“令妃呢!”一进门,见接驾的人里面没有令妃的影子,乾隆的眼睛眯了眯,语调平平,不带一丝温度地问道。
“回皇上,令妃娘娘每日这时候都在佛堂念经祈福,不知皇上驾到,皇上恕罪!”人群里一个大宫女模样的宫女颤声回答。
“祈福?”乾隆冷冷地反问,心里一阵冷笑,令妃可真是好手段,好灵的耳朵,面上是显而易见的嘲讽怒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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