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代娴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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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代娴妃- 第1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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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远的便可闻见你身上的檀梨香。”太后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们这么了解对方,亦是在宫中明争暗斗的时候,或是在雍亲王府中就练得“知己知彼”了。或许没有了皇宫,没有了权利争斗,她们会成为要好的姐妹。太后正想着,却被裕太妃的一句话打断,她指着刚飞出红墙外的一只鸟问道:“若是有下辈子,你要做什么呢?”

她眼角少有的温柔,仿若一切还是初入宫的模样,是的,初入宫时,她亦是个如水般温柔沉静的女子。只是年年岁岁的历练,将人打磨的越来越圆滑。

太后提裙坐在了裕太妃身子的一侧,怅然的说:“做一个可以自己说的算的人。”

裕太妃笑了笑,忽而眼神清冷的望着湛蓝的天空,露出项上的玉兰坠子,“下辈子我还做耿佳仪,这辈子输的太惨。”

太后看着扬起头,眼神忽而变得凌厉的耿氏,如空谷幽兰,她就是这个倔强清冷傲视一切的耿佳仪,她有她的骄傲,有这个强势精明的好对手才逼得她不得懈怠。她旗头旁一只红玛瑙嵌在花蕊中,零星缀以浑然天成的珍珠,却不似以往光滑,的确,她们都老了。

太后起身,嘴角漾着春风扶柳的笑:“你输在了你太强。”当年耿大人重兵在握,耿氏膝下有一子,她又不是无谋的愚妇,谁敢保证她不篡权?历经万苦得来皇位的先帝怎会允许这些事情发生。

裕太妃听完此话后笑了,笑的鬓上的流苏乱颤,可几声轻咳却令笑声戛然而止,每个人都想自己变强,谁知道变强反而导致了自个儿输的如此惨。她从来都没有想过做对不起大清祖宗的事情。她虽野心勃勃,但也不是那毒辣吕彘,倾朝武后。

太后站在裕太妃身侧,突然也笑了,裕太妃太强输了,难道是自己太弱才登上了后位?她望着她眼角陡然渗出的一滴晶莹,轻轻的抬起左手悬在半空中,裕太妃转身看见太后抬起的手,起身伸出右手放了上去:“是我们都输了。输了我们最好的年华。”

染秋和香盈站在一旁,只见太后和裕太妃双手紧握,站在亭中,笑的凄离,余晖洒在两人身上,像一幅迷离又含带凄伤的瑰景。

太后没有让皇上治裕太妃的罪,而裕太妃却自己要求永不踏出寿康宫。原本针尖对麦芒的两人终于在半辈子后关系趋于平缓。有句话说得对“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

织锦看着皇上踏出了永寿宫,才走入屏风后,压低声音说:“主子,皇上走了。”

静娴点了下头,厌恶的看着一床龙凤合喜的被子,转头问道:“药可是备好了?”

织锦面露担忧,一边叠着被子,一边劝慰:“主子,这药喝多了可是会伤身的,更何况主子原本身子就不好,经不起这样的折腾了。”

静娴仰头将碗中的药喝的干干净净,干脆的放在案几上,抬头看了眼窗前的琉璃宫灯,迷茫怅然的眼睛一眨不眨的有些呆滞,即使不能再孕,她也不想为皇上诞下子嗣。人真是奇怪,原本心心念念想做的事,只不过几年光阴,便又是另一番模样。

织锦看着静娴半晌不语,悄悄退了出去,正逢上溪薇捧着一束鲜花进宫,她往里瞧了瞧,小声问:“主子又想王爷了?”

织锦无奈地摇了摇头,跟溪薇并肩朝案几走了过去,溪薇拿起案几上的花瓶将花插了进去,织锦却愁眉苦脸的望着静娴的侧影,说:“自打儿回来后,主子便无精打采,平日里为了敷衍皇上强颜欢笑,夜深人静时躺在这样一个男人怀里,甭说主子了,就是我……现下想想也难受的紧。”

溪薇叹了口气:“难受倒是可以装,有道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我就怕主子在梦中喊出不该说的话。”

织锦也是赞同的点了点头,说:“主子是个倔性子,当日若不是皇上负她在先,王爷亦不会有机会,你我都知王爷是不会负主子的,所以这个结……怕是要缠上一辈子了。”

静娴的眉头锁着深深的愁,姐姐,我终于为你报仇了,嘉贵妃现下形同在冷宫,她一辈子的辉煌也到头了。姐姐若在天有灵,一定要保佑弘轩万事平安,你我姐妹,情路相似,不知结局是否如故。






第113章 (一百一十二)深锁春光一院愁
乾隆十五年,春色淡远,莺啼絮晚,浑浑噩噩的日子毫无生趣儿,寂静的像是一滩发臭的死水。大阿哥永璜就在这样了无生趣的日子里走完了二十三载的人生路。

“主子,贵妃说她身子不适,便不来了。”

静娴靠在回转小廊的栏杆上望着池水中的金鱼儿,随手撒下了些鱼食,“大阿哥去了,她连陪本宫来花园里喂喂鱼儿都这么小心翼翼,看来上次孝贤皇后丧事,永璋被皇上责罚,她如今还心有余悸。”

“贵妃一向是如此小心。”溪薇搭着话儿。

“本宫没有想到大阿哥这么早便去了,月汐的事情该瞒他一段时日。这丧礼简单的像是走个过场,想想他这一生,倒让人感到心酸。”

“好在报了哲悯皇贵妃的仇,定亲王总该是可以瞑目了。”溪薇犹豫了下,复道:“奴婢听闻荣亲王回来了,是特意参加定亲王丧礼的。”

这个魂牵梦绕的名字勾起她不安的心,她激动的起身,浑身的血液直冲大脑,弘轩走了这么久,竟然没有让人捎过一封信,她只能或多或少的从皇上那里知晓些消息,可这远远解不了相思之情。

“主子,是吴公公。”溪薇向远处指了下。

“娘娘,皇上传娘娘到养心殿用膳。”

“好,本宫回去换身衣服便去养心殿。”

大阿哥被追封为定亲王,他虽是不受宠,但毕竟是丧仪期,静娴还是挑了件旧的月白长裙,她记得在空灵寺时她便是这身简洁纯净的裙装,一时间,百感交集。不敢耽误太多时间,她换完衣裳便急急去了养心殿。

“皇贵妃驾到!”

红漆的扇门被打开的一瞬,弘历坐在上座满面笑容,而站在殿中的人回眸痴望,像是历经千百年轮回后的相认,穿越过千山万水,天上人间,再相逢,那堪怜。

静娴的心里下着雨,可面上还带着娇美的笑容,一句轻轻的“王爷回来了。”说的人上了心,听的人红了眼。

弘轩赶忙调整着心态,望着那身似曾相识的长裙,忽而想起空灵寺中两人促膝长谈的画面,这些日子,她不好过,他又能好到哪里,饱受思念的滋味就像是一剂慢性毒药,熬得心力衰竭。

弘轩春风不羁的面容带着些许疲劳,稍一点头,彬彬有礼:“见过皇贵妃。”

香炉中飘出的烟雾缭绕在他们面前,弘历深邃的眼眸盯着这幅场景,像是在看一出好戏,“都是自家人,不必拘礼了,都坐吧。”

“朕与七弟许久未见了,若不是定亲王英年早逝,七弟还不会回京。知道的是七弟抱负远大,不知道的以为朕故意不准你回京。”

弘轩抿唇笑了下:“哈哈,皇兄哪里的话,臣弟一向是习惯了无忧无虑,边关的日子最适合臣弟不过。过几日,臣弟就打算回去了。”

弘历细细留心着静娴面部的变化,对弘轩说:“七弟不如再等等,边关现下倒是太平,若你真迫不及待回去,怎么也要等年底再走。”

弘轩满头疑问:“皇兄可是有何事情?”

“本来不想这么早说出来,朕打算今年八月册立娴儿为皇后。”

静娴刚要端酒杯的手立时缩了回去,大吃一惊的盯着皇上,有些不敢相信的吞吐道:“什么?皇上……臣妾受宠若惊。”

“娴儿深居简出,淑慎柔仪,朕反复斟酌,又征得皇额娘之命,皇后之位,你当之无愧。因定亲王刚刚过世,行册礼便定在了八月。”

弘轩起身,抱拳道:“微臣恭贺娘娘晋封之喜。”

皇后之位,这不是她想要的,她听着他的恭贺之话,如千针齐刷刷的刺进血肉里,他分开抱拳的双手时,一枚光润的玉戒映入静娴眼里,像是一把盐洒在了她流着血的伤口上。

静娴牵强的扯了下唇角,“臣妾谢皇上恩典。”

他们走出养心殿的时候,各怀心事。直到看着皇上的人没有跟出来,弘轩才拉着静娴到了一处偏僻的地方。明俊和溪薇就守在一旁。

眼泪像决堤的洪水倾泻而出,满腹委屈,想念在心中盘旋,一时间竟不知说些什么,静娴抬脚勾上了弘轩的脖颈,趴在她温暖的肩膀上,只是反复问:“你好吗?你好吗?”

他紧紧拥着这个梦中的身影,感受着她细碎的丝发摩擦着脖颈,重重的点头:“你好我便好。”

“轩,你为什么要走?你早早就知道皇上会接我回来,你为什么连一句话都不说就走了?”

“我……娴儿,那时皇上对咱们起了疑心,我只能那样。”

静娴大吃一惊,环顾左右后望着弘轩说:“皇上起了疑心?”

弘轩安抚道:“长话短说,娴儿,你只需好好呆在这里,安稳度日,所有的东西,都交给我去做,这样我才会安心。”

“可我根本就不想做皇后,我想出去,我想过以前的日子,轩,我想跟你走。”一向冷静的静娴终于变得不理智,尽管她知道说出的是没用的话,但她就想让他知道,拥有这样一个至高无上的位置远远比不上随他天涯海角。

这样紧紧的一个拥抱,就像一切还在继续,一切还有希望,那刻骨铭心的感觉放任了一个人对爱情的执念,坚定的话语像是礼花绽放出的轰鸣:“娴儿,终有一天,我会带你走。”

这样放肆的话语吓得他自己也为之一震,坚定的语气让人不容置疑,静娴透过泪痕模糊的双眼,只忐忑不安的冲着弘轩笑,幸福的笑。有多少女人的一辈子,只缺了这样一句话,有多少未完的结局,只缺了一句大胆的誓言。

“娘娘,这是内务府新晋的软烟罗,主子是想裁剪成对襟还是斜襟的样式?”染秋抚着一匹上好的罗匹。

“对襟的吧!”太后不假思索的随口说。

“等新衣裁剪完,主子正好可以在册立皇后大典上穿。”染秋收好了罗匹,复言:“主子,这皇后的位置又还到了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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