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代娴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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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代娴妃-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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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历转身盯着静娴,缓儿,冷冷开口:“近来可好?”

静娴听着弘历的语气,心中本就不舒服,她言语中也参杂了一些冷漠,道:“甚好。”

弘历走近了一些,抬起静娴的右手腕,眼角一丝疑惑:“今日怎的没有戴链子?”

静娴淡淡道:“去宫中时,将链子忘在了府中。”

弘历冷笑,他将攥紧的右手慢慢打开,一条金边的海棠链子呈现在眼前,他慢慢开口:“我在湖边的草丛中拾到的。”

静娴面色惊慌,心中讶异,她反复回想,那日与宝月晨起采露,在草丛中发现了玉佩,又在湖中发现了心兰的尸首,可巧是那日弄丢了链子,如此便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静娴故作镇定的看着弘历,字字清晰:“爷可是来兴师问罪的?”

弘历冷笑,转身坐在镂空松鹤楠木椅上,不语。

静娴眼神坚毅,将那日情形娓娓道来,言罢,她复道:“粉身碎骨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

弘历起身,将静娴的手掌摊开,把链子放在她手心,淡淡道:“收好了。”静娴望着弘历渐渐远去的身影,心中五味杂陈。静娴深怕沁雪与柔儿担心,因此并未将此事告知沁雪与柔儿。

静娴回到宫中时,已是夕阳西下,天边几缕粉色的晚霞,衬得夕阳格外昏黄。人生在世,总是有人欢喜有人忧,她想起姑母说的那句话,若要一个人护着你,必先让他真心待你,今日,他疑她,她便知晓,她与他,哪怕连知己都谈不上了。

细雨濛濛,垂柳漾在岸边,静娴坐在汉白玉的石阶上望着湖心里的莲花,宝月在一旁撑着油纸伞,她知晓自从上次从府中回来后主子便心不在焉,寝食难安,她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她望见不远处的天空一片乌云正慢慢袭来,还未开口叫主子回殿,便听见主子轻吟:“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一句爽朗的声音缓缓而来:“六月栀子白如霜,七月荷花盛池塘。福晋如此感伤,岂不是对不起满塘的妖娆。”

静娴闻言回头,见是七阿哥,忙起身微福了福身,浅笑:“让七爷见笑了。”

弘轩淡淡一笑,道:“福晋在宫中已有些时日,想必也想念府中的姐妹,我向皇额娘请安时,会提及此事,让福晋回府中呆些时日。”

静娴知晓弘轩故意避及弘历,提及府中姐妹,是怕自己难为情,但想起弘历,她便冲淡了回府的念头。静娴忙摆了摆手,道:“多谢七爷体谅,静娴在宫中侍奉一是姑侄情意所在,二是替四爷尽孝道。待姑母身体康健,静娴才可安心回府。”

弘轩点头,笑了笑,他指着即将压到头顶的乌云,淡道:“若是再不回体顺堂,我们怕是快成落汤鸡了。”

静娴笑笑,三人急步往体顺堂走去。

静娴喜欢站在窗前望着远处的景色,红的艳,绿的娇,黄的嫩,白的洁。这几个月竟是在如此煎熬中飞逝而过,静娴至景仁宫请安时遇见了几次弘历,两人相视时除了少有的话语,甚至有些尴尬。虽是姑母与熹贵妃未细问他们之间的事情,但若她们想知道,怕不是难事。静娴看着姑母身子已是大好,心内不免有些欣喜。

姑母靠在绣着浣花夹竹桃的圆枕上缓缓开口:“本宫突然想吃绿茶糕了。”

静娴莞尔一笑,吩咐着一旁的宝月去御膳房准备。皇后看着一旁的静娴,伸手轻轻抚摸着她的额头:“娴儿好似清瘦了些。今晚好好的回房中歇息歇息,让织锦在榻旁守着便是。”

静娴每每想起弘轩的话,便不由的起了身鸡皮疙瘩,于是刚至九月,她便寸步不离的守在皇后身边。静娴浅浅一笑,摇了摇头:“娴儿甚怕夜半无人,如今只是找姑母作伴罢了,姑母莫要嫌弃娴儿。”

皇后勉强一笑。

入夜时分,静娴趴在榻上,睡意渐深。皇后好不容易才说服了静娴回房中歇息。静娴并未睡熟,梦中的心兰面目扭曲,弘历神色怀疑,姑母渐行渐远……丑时,便听见房外纷纷扰扰,静娴猛然坐起,向房外冲去,刚巧碰见正欲进房的宝月,她面带泪痕,颤抖着拽着静娴的袖摆,抽泣道:“主子……皇后娘娘……殡天……”

静娴心中猛然一抖,忙向殿中跑去。只见殿中到处飘扬着白色锦帘,姑母安详躺在床上,一旁的织锦垂首含泪,静娴呜咽着跪倒在地,她未想到今晚一别已是永恒。她轻轻触碰了下姑母的手,还稍有些余温,可见是刚走不久。

“皇额娘”一声嘶哑的声音从后方传来。静娴猛然回头,见是弘轩眼眶红肿。他跪在榻前一遍遍的说着:“儿不孝,未能送皇额娘最后一程。”

静娴听见弘轩这样一讲,眼泪更是止不住,如此,在宫中,她便再无可亲之人,她望着香几上的春兰,雍正九年九月,姑母……终是未熬过三秋,而这双飞燕,也注定要单飞了。






第13章 (十二)乐莫乐兮新相知
九月时节,秋高气爽,天际散落着一道浅粉色的晚霞,像是少女腮边的胭脂,它渐渐扩散在碧净的空中,与夕阳洒下的昏黄浑然一体,如少妇蜡黄的面庞。

奉先殿内,众人一袭缟服跪在梓宫前轻轻呜咽,梓宫前素白的锦帘扬起,庄重威严。静娴双腿跪地已经麻木,但仍不想起身,她看着不远处的弘轩,双眉紧皱,双唇干涸,完全没有了昔日的爽朗,弘轩打小便是姑母抚养,养恩大于生恩,而自己与他相较,双亲尚在,知己尚存,已是莫大的幸运,她心中一软,悄悄在宝月耳旁吩咐道:“去用新汲水给七爷沏杯茶。”宝月颔首退下。

弘轩稍带讶异的看着宝月端来的茶盏,不忍拒绝,浅尝一口,苦涩弥漫唇边,再饮第二口,舌尖依然苦涩,喉间却有些涩的甘甜,他知此乃新汲水,最不易沏茶,她却故意为之,莫非告知自己,苦尽甘来。他扫了眼颔首呜咽的众人满脸尽是虚情假意,有些妃子素色缟服的袖摆中隐隐露出嫩粉的袖角,众人之中,能感同身受的怕是只有她了。

皇上哀恸万分,亦是一身缟服缓慢踏入奉先殿,身后的熹贵妃眼角泪痕未干,而裕妃仍在擦拭着眼角,皇上渐渐走近梓宫,抚了抚黑漆的楠木梓宫,哀恸道:“皇后自垂髫之年,奉皇考命,作配朕躬。四十余载,孝顺恭敬,皇后突崩,朕悲痛万分,然后宫不可一日无主,权衡轻重,朕亲奉熹贵妃暂摄六宫之事,皇后丧事,着礼部善后。”静娴望去,见各宫妃嫔面色并无惊讶,如此情景,怕是众人早已想到,而皇位之争,怕是毫无悬念了吧。

静娴双腿麻木缓慢迈出奉先殿,宝月搀扶着静娴向房中走去,临近体顺堂时,却见弘轩站在前方徘徊,他见到静娴后,缓缓走近,面上多了些血色,温文尔雅道:“多谢福晋一茶惊醒梦中人。”

静娴扯了扯生硬的嘴角:“同是天涯沦落人,逝者长已矣,生者如斯夫。”

弘轩爽朗的点了点头,道:“甚是,福晋既有如此心怀,只为一句‘同是天涯沦落人’,轩便不必多言相劝了。”

两人相视一笑,宫中忌讳诸多,静娴忙福了福身,与宝月向房中走去。

景仁宫中,熏香缭绕,染秋跪在贵妃榻旁轻轻揉着熹贵妃的太阳|穴,柔道:“娘娘可是好些了?”

熹贵妃闭眼,叹了口气,缓道:“皇后梓宫并未安葬,皇上便在众人面前宣布由本宫暂摄六宫诸事,本宫的确有些于心不安。”

染秋顺手将案几上的茶盏端起奉给熹贵妃,道:“娘娘何苦多想,正如皇上所言,大势所趋,六宫不可一日无主,皇后娘娘知书达理,又怎会记恨此等小事?

熹贵妃手中端着茶盏,想起了殿前静娴憔悴的样子,她长长出了口气,道:“皇后娘娘慧心巧思,静娴进宫虽侍奉在其左右但实则却与本宫日日熟络,如此又避开了府中的琐事,皇后未雨绸缪,为静娴铺好了后路,本宫不得不钦佩。她既是放心不下她,本宫竭尽所能便是。”

染秋不语,心中思量,熹贵妃既然可以猜透皇后娘娘的心思,可见其才情与皇后相较,有过之而无不及。

门前太监奸细的声音传来:“四阿哥到。”

弘历一袭素色缟服,大步流星进殿,朗声道:“儿臣给额娘请安。”

熹贵妃含笑忙道:“起来吧。可是用过晚膳了?”

弘历坐在红木镂空的雕花金漆梅花倚上,喝了几口茶,道:“刚与七弟同用了晚膳,也劝慰了他一番。”

熹贵妃闻言,点头,虽宫中常常传言定是弘历与弘轩皇位之争,但却并未让两人之间有隔阂,皇后崩逝,想必对弘轩也是一番打击,她轻抿了一口稍稍凉却的普洱茶,道:“皇后梓宫奉移陵寝,依照祖宗规矩,都会在儿孙中选些性情通达的妻妾守灵,五阿哥府中吴扎库氏产后不足半年,弘轩又未娶亲,如此,便只剩下了你府中的各位福晋。”

弘历神思凝重,细细思量后,镇定道:“两位富察氏产后也不足半年,其余各位庶福晋身份低微,沁雪与静娴相比,儿臣觉得静娴能当此大任。”

熹贵妃转了转鎏金的护甲,道:“姑侄情深,本宫也认为只有她才能胜任。”她望着弘历,语气缓和道:“只是你可舍得?”

弘历果断的点了点头,道:“便由儿臣亲自告诉她吧。”

静娴闭眼,疲惫的躺在床榻上,榻旁高脚浮雕金漆烛台上的烛火摇曳。“吱呀”一声轻微的开门声,少顷,房中静的可以听见自己喘息的声音,静娴发觉不对劲,忙睁开眼睛,她本以为是宝月在房中,如今却见弘历站在离床榻十米处,默然不语的盯着自己。静娴看着他的目光,脊背竟然渗出一层冷汗,她忙要起身,弘历却走近拍了拍她瘦弱的肩膀,沉吟道:“不必多礼了,本想来看看你,却不想吵醒你了。”

静娴心中惊讶,故意避开他的目光,道:“我并未睡熟。”她双手掩在袖中,本想问他近来可好,但却无从开口,她攥了攥拳头,开口道:“府中……”

弘历偏巧也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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