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人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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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人庵- 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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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庵子里,孔雀也就只和她——准确来说是她的母亲——提过,他需要一个命格极稳的徒儿来做些什么。

那可是……会丧命的活计。

偏偏她没法儿直接向好友阐明。百余年来,她冒着险,明里暗里地提醒窦蓝离孔雀远点儿,却也只见窦蓝对孔雀愈发没有了防备之心。

若是桑子这个讨厌的家伙能够代替她的好友,能保住庵主的性命,还能有什么事儿比这更好了呢?届时,她一定每天都去给这姑娘的坟头上足三炷香。

所以,她乐意见缝插针地讲一些离间窦蓝和孔雀的话。

见窦蓝没回话,狐姑正想趁热打几条好铁,却被窦蓝拉住了:“狐姑,上次使的,能让透过别的眼睛看东西的妖术,现下能用么?”

“怎么不能。”狐姑即刻摇了一下铃,口中默念了几句,便见一只金色的、只有食指长的大尾巴狐狸从铃铛中飞出,直直没入桑子的脑壳儿。

随即,狐姑用铃铛自己和窦蓝的额头上分别磕了两下。

窦蓝只觉得眼前光景一晃,待一切平定下来时,眼前是一双忙忙碌碌、正扎着红绳儿的一双手。

桑子的手。

窦蓝借着桑子的视角,静静瞧着她相当灵活地扎好了一条连环绳儿,又从篮子里拿出了一个——

巫蛊娃娃?!

不等窦蓝细想,桑子又拿出了一张白森森的纸条,上头明显是用了什么东西的鲜血写了两个字,窦蓝。

桑子将那白条贴了那个眼睛血红,看着分外不舒服的巫蛊娃娃身上,又用那条红绳儿一圈一圈,细细密密地缠住了它的脖子。

接着,她对着那华柱跪下,拿出了一根长长的棉针,一边对娃娃狠狠地扎着,一边嘴里念念有词,说的都是些“不得好死”,“不可善终无有全尸”这样的话。

窦蓝的眼中划过一丝杀意。

为万物之灵。,尤其是有些仙缘的,随口几句言语,就很可能冥冥之中改变自己或他的命运。

即便是凡的家中,巫蛊娃娃这类的阴私玩意儿也是大忌中的大忌!

诚然,诅咒别,是要花费一定的代价的。瞧桑子这副眼周暗黄、唇色灰败的模样,就知道她一定是专于此道好些日子了。

窦蓝主动撤回自己的灵识,默契地同狐姑对视了一眼,便一同冲了出去!

如此紧要的时刻,窦蓝容不得任何一只幺蛾子!

作者有话要说:酷爱来夸我今天是大·分·量!ノ

前半部分可能比较绕?解释了下必要的因果~算是为马上来的大戏做铺垫啦w  哪段看着有疑虑的姑娘可以随意发问大魂会详细解答——大妖怪吃豆腐那段发问禁止!皿=

阿羽羽写的长(gao)评(bai)好美(xiu)味(se)!把大妖怪剖(?)得各种精细阿羽你是我的框!》3《

17777777777又见面了真好相见欢!一来就扔了两只雷一只火箭炮这么高能T3T 破费了蹭蹭你!

 36【十八】备战前夕

【十八】

桑子长得再怎么歪,也还是个十四五岁的姑娘。见窦蓝狐姑如鬼魅一般;一瞬间便将她的前后路全都堵死了;也是下意识慌张地踉跄了两步。

不过,很快;她就平静了下来,一脸挑衅地看向窦蓝;眼神里还带着淡淡的轻蔑。

窦蓝心下微哂。严宁庵中;她目之所及的都是诸如老太妃和杨氏那般的女;又是体面;又是高明,一行一止端得是进退有度,言谈之间要么让肃然起敬,要么让心生好感。即便是那康氏;也能算是个厉害的角儿。

是以,从前她很是看不起康幼心。她觉得康氏一定是失了足嫁了个脑子只有米粒大的蠢汉子,才能千古恨地生下这么个女儿来。

现她倒是觉得自己眼皮子浅了。康幼心算什么,眼前还戳着一个桑子呢,这姑娘来到严宁庵三个月余,已经帮她打开了无数扇通往新世界的大门。

这桑子,是靠头村出来的。靠头村可是个恶名昭彰的地方——那里聚集了泾州大半贪婪,却梦想着不劳而获的。他们中的许多四肢健全,正值当年,却能够为了一串铜钱儿活活打死一位白发老,为了一颗麦糖淹死几个垂髫小儿,甚至可以为了一件蓑衣掐死一名临产的孕妇。

因此,当这块“馅饼”从天而降桑子面前时,她只觉得命运终于对她公正了一回,别无他想。

桑子来到严宁庵的头一天,不明真相的杨氏瞧她一个女孩子家挺可怜,便也像当初对窦蓝一般,主动上前劝慰了一番。虽然杨氏不久之后就被生生吓退了,却从桑子那儿听来了不少事儿。

桑子先是详细描述了一番同村对她的艳羡,又抱怨了许久“们也来得忒晚了,白叫这个鬼地方受了好些年的苦楚”。

“是来和庵主一起过好日子的。”桑子笑着,带着高一等的优越感,“普天之下,只有能够拯救他,叫他摆脱苦难。是独一无二的,他等了这个命中恩好些年了呢——说们怎么就不早来寻呢?一定是那些小妖怪们偷懒了!现下暂且宽宏大量放过他们,以后,这账,可是要慢慢算的。”

“那个徒弟,那个窦蓝,真真是个贱丨。她自己明明没有的神力,还欺骗了庵主,叫他伤透了心。”桑子说到这儿时,脸上的表情又是愤恨又是心疼,“不过,很快就会叫庵主彻彻底底忘了她,摒弃掉她的。”

杨氏顶着温婉知礼的皮子,内心里一片兵荒马乱地败退了,回头便把这事儿跟窦蓝和小妖怪们说了一遍。

窦蓝当时很淡定:“随她去么。道心院还有个女天天拿面条缝衣服呢,桑子只说了几句胡话,还不算太糟。”

很快,桑子就发现了,现实和她的想象似乎有挺大的不同。

于是她开始倾尽全力地向窦蓝泼洒仇恨,似乎窦蓝是一只青面獠牙的、挡她与庵主幸福之路上的八脚大凶兽,弄死窦蓝,她就能和庵主大奔向美好的明天了。

这不,连巫蛊娃娃也使出来了。而且看桑子那副被掏空了半数气血的模样,她已经用这种法子咒了窦蓝好一段时间了。

“们跟踪?”桑子反而先发制,“真是下作。”

桑子拍拍手,竟然举着巫蛊娃娃窦蓝狐姑面前挥了挥:“被们发现了也罢。是,是咒——那又如何?”

她看向狐姑,有恃无恐地道:“可别忘了,狐狸,庵主可是命令过,要叫‘过得开心’的。要是对不敬,庵主一定不会叫好过。”

窦蓝挑眉看向狐姑。

自从妖怪师父那天放了狠话要把她练到哭,她的日子里除了玩儿命的尊师敬道之外就没有别的事儿了。之前,她只以为桑子好歹是青耕送来的,大家不好妄动,原来,孔雀还特地交代过什么?

狐姑给窦蓝传音:“内什么,其实留下她真的是个好事儿,说不定她就能替,那个,孔雀就不用——哎哟不能说个明白,总之,就冲着留下她的好处,就能心甘情愿忍着她!”

而对面的桑子,已经滔滔不绝、面带得色地讲到“这巫蛊由咒出来,可是灵验得不得了。要说,窦蓝识相的话就自个儿给陪个礼,给孔雀陪个礼,嗯,再自行断了几根手指吧?以后别再出现们面前了。否则,便天天咒一番,叫无论做什么事,都百般坎坷,功败垂成!”

随着这话音落地,周遭的温度似乎一瞬间就降至了深秋。

“小豆子——”

“只要留下,就行了罢?”窦蓝冲狐姑挑了挑眉,下一瞬,她已经贴面出现了桑子的跟前,狠狠地扼住了桑子的脖子!

“不,不能——咳咳!庵主……杀,她要杀……”

“吵死了。”

手起刀落,窦蓝将那个骤然失力的躯体随意抛脚边。

桑子的血很快蜿蜒到了她的脚下,她一点儿没意地踩着那滩鲜红走回了狐姑身边。

这是狐姑第一次如此真切地从窦蓝身上感觉到煞气。不知不觉间,她已经能够从窦蓝身上隐隐感到面对孔雀时的压迫感。

自己这个玩伴儿,是真的那个似真似幻的战将之阵里,不眠不休地杀了一百年……诶。

狐姑突然觉得有些心疼,于是蹭上去用尾巴缠了窦蓝的手腕子。

窦蓝反手一捏,手感好得让她忍不住笑意:“放心,没死呢。”

“只是教她一教,有些不该说的话若是嘴贱说了出来,可是会哑一辈子的。”窦蓝牵着狐姑的尾巴把她拔走:“到饭点了,咱们吃鸡去。”

——————————

“天天咒,天天咒!叫无论做什么事,都百般坎坷,功败垂成!”

“百般坎坷!百般坎坷!”

“功败垂成!!!”

窦蓝猛地喘了一声,从床上惊跳起来。

“呼——咳咳?”

她的面前,是一张放大的、带着疑惑的孔雀脸。

“怎么了?”孔雀将她按住,从左边贴了过来,伸长手臂帮她松开缠住她右手的床帐。

银色的发丝似是不经意地钻入她的领口,带来他身上的、令安心的气息。

她突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唔,做了噩梦,没什么。”

“嗯?”孔雀就着这个姿势偏头望她,眼里有些笑意,“肯定是被吓哭了?”

窦蓝:“……并没有。”

孔雀不甘心地伸手乌鸦姑娘脸上呼噜了好几把,发现真心没有湿哒哒的感觉,才有些不满意地放下手,端起师父的架子正色脸道:“正好醒了,才接到狐姑的消息。”

“西北军包围帝都了。”

窦蓝噌地一下直起腰来,师徒俩的额头狠狠地磕到了一起。

孔雀:“……”孽徒!

他把自家徒儿一巴掌拍回床头,又将她轻轻松松整个拎起来换去了靠里的位置,自己翻身下床坐进了高脚太师椅里,斟了杯茶弹去了她的手里。

“清醒下先。慢慢同说。”

“西北军先锋前两个时辰抵达了帝都。帝都无出城反抗,只有多于平日两三倍的驻军站城墙上头警戒着。西北军先锋抵达后,先是距离帝都正门大约二十里的地方驻扎下来,接着分为数小股转移到了东西二门去,似是要将帝都团团围起来。”

孔雀抿了一口茶,缓缓道:“待西北军攻城之日,便是近千年来,皇朝气数最弱的时候。想要杀死皇帝,气运的承载者,这是最好的时机。”

窦蓝静静听着。她一身白衣坐床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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