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帝国征服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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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帝国征服史- 第1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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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有按规定剿灭孑孓,也没有忘记像水塘中倾倒石灰,但有一个地方被遗漏了,那就是稻田。在那两个村寨开辟的稻田里,滋生了大量的蚊虫,而原本生活在稻田里,会生出蝌蚪来吞食孑孓的青蛙,却都被那些粤人吃掉了。

“吃掉了?!”昨天,当赵瑜听到汇报的时候,几乎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

而那个回来通报的医师却肯定道:“正是被吃掉了。蝌蚪以孑孓为食,但这两年,那些粤人却把稻田里的青蛙吃得一干二净,今年年后放水插秧,蚊虫便猛然滋生,今日疟疾爆发,其来有自。”

“那些广东佬!”赵瑜简直不知该说什么好,在他前世的那个时代,广东人就已因千奇百怪的食谱闻名于世,而在宋代,粤人餐桌上的菜肴,却一样不输于他们的子孙。或者说,广东人神奇的菜单,至少在千年之前,就已经十分的稀奇古怪了。

虽然赵瑜没有品尝过粤人天下闻名的菜单,但从去过粤人家里作过客的人嘴里,他还是听说了一些让人遍体生寒的传闻。山鳖、竹鼠,这些都属寻常。生割鱼唇、腊煮鹳足,那是珍馐美味。所谓‘遇蛇必捕,不问短长;遇鼠必执,不别小大;蝙蝠之可恶;蛤蚧之可畏;蝗虫之微生,悉取而燎食之。蜂房之毒,麻虫之秽,悉炒而食之。蝗虫之卵,天蟒之翼,悉鲊而食之。’甚至有一道名菜,就是把混杂着内容物的羊胃直接煮熟,号为‘青羹’,当客人来的时候,就当作主菜端上餐桌,‘以试宾客之心,客能忍食则大喜,不食则以为多猜!’(注1)

赵瑜当日听到这一段——尤其是那道‘青羹’的原料——虽然没有当场吐出来,但转过脸去仍免不了要暗中作呕。所以,当他听闻疟疾爆发的起因,惊讶过后,也只能叹气了,这根本就是报应啊。

不过尽管疟疾在爆发,但开发岛南的进度却不能停下。按陈正汇的预计,今年上半年,至少会有上万户新移民来到岛上,需要安排下的村寨至少得有四十处。这种情况下,进军南方已是迫在眉睫。所以赵瑜要到温泉堡当地去亲眼看一看,情况究竟如何,那场疫症到底会不会继续肆虐,从而耽搁东海向南开拓的速度。

今日晨起之后,处理了一些残留的公文,赵瑜便领众上马南行。走了半日,虽然其间间或奔驰,但毕竟出来时已经晚了,所以时近中午,一行人才到了距港口八十里的兴洋乡。抬头看看天色,赵瑜吁的一声,轻轻拉住了马缰。见赵瑜停步,亲卫们也都齐齐拽住了缰绳。

“大当家?”亲卫队长不知为什么赵瑜会停下来,忙上前询问着。

赵瑜翻身下马,说道:“行了半日,就算人不累,马也累了。等吃了午饭,休息一阵,再往前赶。”

“是!”亲卫们齐刷刷的下马,行动间,步调几乎一至。这些亲卫下马之后,不待吩咐,就前后四散开去,布下了警戒线。

赵瑜牵着马,在路上慢慢走着,望向远处的村寨,扬扬下巴,问道“那是哪个村子?”

亲卫队长左右看看地形,回头道:“刚才经过的里程碑是八十三里,那里应是兴洋四村。”

“八十三里?午后赶一赶,入夜前应该能到。”赵瑜说着,突然听到前面的树荫下传来一阵喧哗声。他循声望去,只见两个亲卫正把一个农夫向外拖去。

“你们作甚?!”赵瑜一声大骂,几步赶过去。

“大当家,这个人躲在树后面……”

“什么躲!?看着你们凶神恶煞的样子能不躲吗?!”赵瑜直言打断,训了两句,回头对着那个农夫笑道:“这位兄弟,不要见怪,我这些手下都是小心过了头了。你自休息,我们不打扰你!”

注1:以上皆出自《岭外代答》第一百二十四条:异味。

第三十七章 岛南(下)

赵瑜坐在树荫下,自己摇着把蒲葵扇在那儿扇着风,而亲兵们却都在忙碌着。几十匹坐骑被牵到路边,鞍鞯都被松开,就着沟渠中的流水,一口接着一口被喂食着由豆饼、麦麸和干草拌合成的马粮。

另有几个亲兵,从马鞍下的袋子里取出一些纸包,里面装的都是制式的军用干粮。把煮熟晒干的粳米磨碎后,压制成型的米饼——《齐民要术》中称之为糗糒,配上两块咸鱼,再加上一小包豆豉干,就是一个士兵一餐食用的军粮。本来依照赵瑜的想法,制式军粮中还应该放些果脯、糖块什么的,以给士兵们补充足够的热量,不过赵文把算盘一打,立刻就否决了这个提案。现在,凭东海的财力虽然还可以支持,但若是将来扩军后,兵力达到二三十万,那再多的钱也不够这样花的。

这种便携式军粮的制作,并不是出自赵瑜来源于后世的灵感,而是这个时代大宋军队里的一直通行的做法。除了糗糒等携带干粮的制作,大宋军中,还有粗布浸醋法,等粗布浸透了醋液后,晒干随身携带,需要用时,剪下一小块放入锅中,就可以喝上带醋酸味的汤水。也有制取随身用的盐块、醋饼以及代替酱菜的咸豆豉的方法(注1)——大宋军队的后勤思路,已经远远超越于时代的局限,几近于现代化了。

亲兵队长从手下那里接过一份军粮,检查了几眼。才恭恭敬敬的双手呈给赵瑜。赵瑜抬手接过,直接张嘴就啃了起来——他和亲兵们吃得东西都是一样,按旧日地定规,东海军出战时不论地位高低,军中的伙食必须一视同仁,但现在的军规更为森严,只要军队出了营地。所有食物配给,官兵们都不会有任何区别。这等军规。除了使军中上下一心,保证军官们的威望,同时也是为将来战时的后勤考虑,赵瑜并不希望看见未来哪一天,出现辎重车队不送军粮,而为军官们送水果的情况——不过这干粮的口感其实并不好,又干又涩。难以下咽。正常情况下,应是放在锅里,加水煮过,再掺些能食用地野菜,才会端给士兵们。但赵瑜今天只是出巡,不是行军作战,当然不可能携带炊具,就只能喝两口葫芦里的清水。把咸得跟盐块没两样地鱼片和干饼一起冲进肚里。

亲兵们忙完了杂事,也便分散了坐下来用餐。几十个人坐下的位置看似散乱,但隐隐的,把赵瑜护在中心。那个农夫哆哆嗦嗦的坐在不远处,想走不敢,留着却也害怕。附近的几个亲兵围着一圈,则从不同角度虎视眈眈地盯着他。赵瑜在旁看着,笑着摇了摇头。不过这些也是亲兵们忠于职守的表现,若是他们大大咧咧,随意的把陌生人放进防御圈,那赵瑜也坐不安稳。

赵瑜把干粮几口吃完,对那农夫招了招手:“那位兄弟,过来说话!”

农夫犹豫着,一个亲兵在后面推了他一下,“大当家唤你。还不快过去!”

农夫忙不迭地爬起。走到赵瑜面前,跪下磕了几个头:“小人见过大当家!”他当然知道。东海上,能被唤作大当家的只有一人。面对赵瑜,他头也不敢稍抬。

赵瑜笑了,示意亲兵把人扶起,温言道:“这位兄弟,不知如何称呼?”

“小人姓张,名唤大牛。”

赵瑜挑了挑眉毛,这张大牛的乡音,他十分的耳熟:“听张兄弟的口音,老家应是在两浙罢?”

“回大当家的话,小人正是台州宁海人!”

“就在明州边上啊!那就是老乡了。”赵瑜笑道,拍拍身前的地面:“来,坐下来说话。”

张大牛谢过了,诚惶诚恐的坐下。赵瑜便指着附近地田地,问道:“这里应是属于兴洋四村的地儿罢?怎么我看了半天,这片地里就张兄弟你一人?”

“俺半月前才来,误了农事。村里的其他家都已经把地种上了,”张大牛见赵瑜说话和气,倒也放松了心情,他指着那块过火后的黑地,“而俺家的地才烧过荒。这几日要把地翻耕好,等秧苗出土,才好赶得及抛秧。所以现在忙啊!若是耽搁了日子,今年就只能种一茬了。”

“哦,是这样啊!”赵瑜点了点头,又问道:“不过其他家的地,这么大一片,总得有几个人来干活罢?除草施肥什么地,都不用做嘛?”

“大当家有所不知,插秧之后,农活就没那么重了。除草、施肥的活计,隔三岔五做一次就够了。像今天太阳这么毒,大伙儿都是大清早把农活做完,等太阳高了,就回去休息了。到了午后,就很少有人再出来忙。何况……”

“何况什么?”

“俺听村里的老人说,这岛上地力甚足,插下秧后,只要按时浇水,连肥也不用施,到时候就能开镰收割。并不需多费心力。据说有些人家,都是花钱雇了奴工来插秧,中间放放水,等到了收成时,再雇奴工来开镰,从头到尾,根本就不用下地的。”张大牛絮絮说着,听他的口气,都充满着羡慕。

“原来如此,倒长见识了!”赵瑜笑着点头,眼神却冷了下来。难怪每到农忙时,岛上的奴工都忙得不歇脚。原来他费尽心力,花下大本钱找来的竟是一群懒汉。什么都是奴工来干,那招募他们作甚。‘此风不能长!’赵瑜心里盘算着,等回去后,要同赵文、陈正汇好好合计一下,怎么把这些懒汉赶出来做活。招募这些人来台湾,可不是让他们来享福的。

赵瑜冷冷想着,嘴里却笑着问道:“张兄弟家中有几口人?”

“就四个。俺一个,还有俺浑家和两个小子。本来还想着让两个小子打个下手,但里正和村学的先生都说了,小孩子必须要读书识字,都被赶着去上学了。”张大牛半带抱怨的说着:“两个小子,每年给先生地束修,再加上买书本和笔墨纸砚地钱,说是要近十贯。俺过去辛苦一年都挣不了这么多!这学费,真真实在是太高了!”

“读书是好事。学了两年,能写能算,懂了些道理,日后也不惧被人诓了。若是学得好,考入义学,将来有个出身,光宗耀祖,不比土里刨食要强?!再说了,哪有家有几顷田,还不让小子读书的道理?”赵瑜说得语重心长。

台湾岛上共计八十七个村寨,各村寨地户口在两百到四百户之间。每个寨子都有一个村学,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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