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帝国征服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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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帝国征服史- 第2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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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一开始,郭立这一路便仅仅是诱饵,这一战役真正的主力是陈五所率领的两支骁骑营。自收到求援军报的那一刻起,针对完颜挞懒麾下两万骑兵的大网就已经悄然撒开。除非完颜挞懒能克制住围点打援的诱惑,在天津骚扰一番就离去。否则,拥有四个精锐野战营的东海北方军团,就会将金国南下攻宋的这支预备队连皮带骨的一起吞下去。

邓广达转头向西,双眼变得迷迷瞪瞪,一指远方红云掩映的地平线,“你知道吗,我有感觉,陈督帅他们已经来了!”

“你怎么知道的?”萧麽撒很惊讶。

邓广达的眉眼间写满了自负:“这是名将的直觉!”

※※※

一轮半月在薄薄的云翳中忽隐忽现。

陈五静静的坐着,在他周围,是无数深黑的剪影,数千对绿光在闪烁,那是数千骑战马的双眼。虽然在有光时,他那张被烧伤的脸很是碜人,但在夜影中,轮廓分明的五官看起来却十分的英挺。

身边的爱马不安的用前蹄刨着地,陈五抬手拍了拍它的脸,顺手从怀里掏出一只包了棉袋的银质扁酒壶,一仰脖子灌上两口还温热着的烈酒。

一道火线从喉间直穿入腹,被寒风吹冷的身子都热了起来,陈五畅快哈了一口酒气,‘临战前的时间真是难熬啊!’

他在旅顺镇守数载,尽管苦劳不小,但战功始终聊聊。他与赵武一南一北齐名并称,但赵武在南洋灭国数十,而他却从未经历大战。但完颜挞懒的出现让他有了证明自己的机会,今日之后,看还有谁敢说他是靠着资格忝据高位。

陈五深深的呼吸着,就连湿寒的空气,也带着战功的味道。

“督帅……”一个参谋轻轻的提醒着,“差不多是时候了”

陈五一点头,长身而起。

东面的天空已经泛着红光,而西面深沉的夜空中也突然出现一朵朵血红的烟花。紧接着,官道上,东海军的营地里也射出一支支烟火呼应。

烟花在空中炸开,散落着一瓣瓣血色的花瓣。

下一刻,营地中喊杀声冲天而起,而一道洪流也从西面涌来,沉重的蹄声犹如夏日的闷雷,轰轰作响,连大地也在颤抖。

※※※

靖康元年二月初九,就在整个中原都在女真的铁蹄下颤颤发抖的时候。大河之北,东海旅顺总督陈五、天津总督郭立,以四个骑营、一万两千人的劣势兵力,于天津城北六十里的雪原之上,大破两万女真铁骑。

是役,女真损兵愈万。主帅完颜挞懒死战得脱,其子斡带,以及宗室撒离喝等人没于乱军之中。其下,斩获猛安四人,谋克五十余,金鼓旗号无数。

此役得胜,郭立回镇天津,陈五率全军对六部路残军继续追击。自天津至燕京两百五十里,大小接战十余次,女真铁骑战殁数以千计,倒毙于途者难以计数。

二月十三,东海大军出现在燕京城下。

陈五大军既至,契丹都统耶律余睹、库莫奚猛安绍古牙遂开门出降。

分兵封锁各座城门后,陈五随即提兵入城。城中鏖战竟日,完颜挞懒战死,完颜斜也重伤被俘,五千女真侥幸得脱者不足百余。

两日后,陈五率军回返,离去时纵火焚城,故辽南京,付之一炬。

注1:浮屠即是佛塔,铁浮屠也就是铁塔的意思。在历史上,女真人的重甲骑兵被称为铁浮屠就是因为形如铁塔的意思。

第五十四章 九五(上)

靖康元年三月初十,丙子。

金陵江宁府。

三月的江南,已是草长莺飞。秦淮河边的垂柳也褪去了二月时的融融嫩绿,化作深碧。西门外的白鹭洲上,繁花似锦,春色醉人。

若在往年,此时金陵内外各处胜景,应是踏青者纷至沓来,游人如织。不过自月前东海王驾驻跸金陵,十万大军汇聚江宁城中,虽然江宁百姓因此不需再忧虑金虏南下,身遭战乱之苦。但北方渡江南逃而来的难民成千上万,有钱的进城觅房居住,没钱的就聚集在城外,同时赵瑜称帝在即,作为行在(注1),出入城门搜检严密,扰得士民们的游兴也少了许多。

不过毕竟还是有人雅兴不浅。城西的清凉山旁,有一座小小的园林。此时园中,几十株垂枝碧桃花开正艳,深红的重瓣桃花仿佛是树枝上跳动的火焰。一名三十岁的瘦高男子就站在如火如荼的桃花树下,不过他来回踱着步,不时的看着园林大门处,显得有些急躁。

不过他等的人很快就到了一个——虽然不是正客——在园林门口外,一名佣工把十几个食盒作一担挑着,上来叫门道:“小的是城中晚清楼的,秦桧秦官人可是在此?”

守在门外的伴当点了点头,进了园子向秦桧禀报:“员外,晚晴楼的酒菜来了!”

秦桧指了指不远处凉亭里。的圆桌,“你让他去布置罢,帐先记着,明日再去会钞。”

宋人酒家惯称客人为员外,但秦。桧可不是满街乱叫的那种不着调的员外,而是货真价实的兵部员外郎。不过他刚刚从汴京逃离,回到老家江宁,刚刚找到一个落处。

今日他借了落脚人家的园子,请了一帮旧年江宁府学中的同学来相聚,如今东海王称帝在即,他打算着打听一下,顺便拉拉关系,看看有没有可以钻营的地方。

酒菜已布置下去,不移时,今天的客人一个个都到。了。范同、段拂、魏良臣,皆是秦桧当年在江宁州学中的同舍,也都是三十出头的样子。

“会之!”

“择善!去尘!道弼!自当年京中一别,一向可好?”

亲热的叫着各自的字,久别不见的同学一通寒暄。问安。范同大模大样当先坐了下来,看了看宴席,抬头笑道:“小弟在南北走了几年,酒宴不知吃了多少,总不及会之操办的好。这出游宴饮之事,也只有会之方能优而为之。”

“秦长脚嘛……”段拂拖长调子笑道。

昔年在学里,同学中以秦桧最为‘善干鄙事’,因此‘。每出游饮,必委之办集’。若在东海国中,这样有组织水平的学生都是值得提拔的能吏,但对于只喜清谈吟游,不喜处理庶务的大宋士子们来说,却是有几分瞧不起。秦桧的绰号秦长脚便是因此而来,可不是什么好听的话。

秦桧脸皮老厚,多年相处下来,也知道如何应对:“那是小弟当年料理那班小猢狲们习练出来的,在小弟看来,二位也跟小猢狲们差不多。”

少年同学,嘲讽来嘲讽去也很正常,范同、段拂一起哈哈大笑:“若有水田三百亩,来年不作猢狲王。会之,三百亩水田可曾攒下?”

这是秦桧旧年在乡里当塾师时做的诗,管着十几个喜欢玩闹多过念书、跟猢狲没两样的半大小子,秦桧当时的心愿便是挣下三百亩水田好吃好睡罢了。

魏良臣也坐了下来,环顾左右,也笑道:“会之倒选了个好地方,那边的是石头城罢?”

秦桧向魏良臣手指的地方望去,清凉山的一边山崖下,是一座贴山而立的古城,“正是东吴大帝所建的石头城。”

段拂问道:“一边是花开灿烂,一边是古城崔巍,会之,你请我们来不是要作诗罢?”

“如此时局,如何有心思吟诗作对。久未归乡,权请各位小聚罢了。”

魏良臣对段拂道“看今日园里园外的景色。去尘,令岳若尚在,必有名篇问世。”

段拂是米芾米南宫的女婿,这米芾行事向来疯疯癫癫,有米颠之称,当初米芾要招女婿,也不看八字合不合,只看名字好不好,当看到段拂段去尘时,心中大喜当即叫道“既拂矣,又去尘,真吾婿也!”,就把女儿嫁给了段拂——他一向好洁,自是喜欢名字里有打扫之义的段拂。

虽然结亲像个笑话,不过夫妻感情却好,段拂也甚是敬重米芾,给自己到上一杯酒,叹道。“家岳已去,名篇难再。”

秦桧乖巧,见气氛不对,忙把话题转开。正说着,他一抬眼,便看见门口处又来了一人。

那人身量颇高,面色却如锅底,年岁与秦桧等人一般,是唤作钱时敏,字端修的。

看到他,范同大声叫道:“端修何以姗姗来迟?”

“道上有事耽搁,莫怪,莫怪!”钱时敏走进亭中,拱了拱手,先拿起酒壶掀开盖子闻了闻味道,立刻眉花眼笑,取过一只碗来,“权且自罚三碗!”

“且慢!”段拂一把将钱时敏手扯住,“你这酒鬼三碗罚下,我们哪还有酒喝?”

钱时敏也不过是在开玩笑,放下酒壶,跟众人重新见礼,坐下来后又笑道:“东府已齐,尚缺西府二人,不知任叟、子先何时能到。”

范同道:“当年那头陀道人之言,别人也不知能否应验。不过何任叟倒是先行一步。东海王麾下大将陆贾北上,他正任着庐州推官,深得陆贾之心,一封信荐到东海王帐下。如今在刑部任了员外郎。”

所谓头陀道人之言,也是众人当年在府学里遇上的一桩轶事。政和初年,有个头陀道人到府学中,看到秦桧等人所住的宿舍养望斋,便向着里面再三张望不肯离去。有人问他为何如此,他便道:‘异事异事。八座贵人。都这一屋关了。两府直如许多。便没兴不唧溜底也。’(注2)

这话当时没人相信,如今也是同学间的笑谈。但日后,秦桧、范同、段拂、魏良臣皆为宰相,何若何任叟、巫伋巫子先做了枢密。虽然日后立场不一,互为政敌,但当时在屋中的同学几人,的的确确是都当了起居八座的宰执官。

秦桧问道:“端修,路上出了何事,如何耽搁了?”

“离登基大典还有十天,路上碰到了给南郊祭天的封坛运砖石的车子,所以迟了。”

“南郊祭天?”秦桧惊道,他刚刚到江宁,还不知道这消息。赵佶就在这里,登基何须封坛,“东海王不打算不尊上皇?”

“连禅让都不是,何论尊上皇?”

“什么!?”

帝位传承讲究着帝统、法统。帝位从何处承继,登基时就用什么样的礼仪,父子相继,在灵柩前登基,那是最正统不过。而东京城中的赵琦,以尊哲宗废后为太后,继承的是哲宗皇帝的法统,并承认了赵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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