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帝国征服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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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帝国征服史- 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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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赵瑜之言,赵文也点头同意。赵瑾旧部的战力他也清楚,当年衢山外海的背水一战,赵瑜所率的几十条船,大半由赵瑾旧部指挥。没有他们的死力搏杀,就算赵瑜的时机、路线安排得再是精妙,也不可能有如此大的战果。他们的力量,对于衢山岛接下来的发展规划来说,必不可少!

陈五和赵瑾旧部之事即已决定,赵文便又提起蔡倬来,他道:“二郎,蔡倬无故来我岛上,想来绝不会是偶然,说不定就是蔡京派来起童太尉底的。如果他回京后把衢山之事报予蔡京,那奸相肯定会借机弹劾童太尉。如果给他成功扳倒童太尉,到时肯定会给衢山岛带来很大麻烦。”

“文兄弟,你多虑了!”赵瑜笑着摇头,赵文对官场之事了解得太少,做出的判断自然谬误百出,“蔡京老奸巨猾,现在又刚刚起复,而童贯正得圣眷,他不会蠢到撕破脸皮跟童贯斗。蔡、童本是一类人,早年也互相提携,现在相斗不过是为了争权夺利,不是没有互相妥协的可能。”

赵佶即位之初,旧党当政,时任翰林学士承旨的蔡京接连遭贬,被逐出汴梁,安置杭州,提举洞霄宫。但区区两年之后,他便宣麻拜相,成为右仆射,没有童贯鼎力相助,绝不可能实现。

当年,童贯奉旨至杭州收集书画珍奇,蔡京对其刻意逢迎,与他日夜交游。童贯投桃报李,把蔡京的书画不断的送回宫中。蔡京乃当世书法大家,他的作品自然被赵佶所喜爱。被天子另眼相看,又有童贯这位皇帝近前的亲近内侍为奥援,蔡京也就顺理成章的步步高升,直登相位。相应的,童贯有了宰相相助,又在西北立下军功,也很快便升作节度使。

不过,随着地位日升,两人之间也有了争斗,所谓‘君子以义合,小人以利合’。利益就这么多,两人胃口小时,还能分着享用,但官位高了,胃口大了之后,两个奸人自然不能相容。如果不是昌国县浪港海盗之乱,童贯接任浙东招讨,奉旨出外,大观三年,蔡京便会被夺去相位。不过,当童贯挟平乱大功凯旋回朝,蔡京的宰相也就当到头了。先被贬去监修《哲宗实录》,接着又被出居杭州。虽然表面上是御史台谏官们的功劳,但若没有童贯在宫中下眼药,蔡京多年宰相,党羽遍布朝中,如何会毫无反击之力?

直到去年,蔡京才又被召回朝中,重新执政。但此时的童贯,不但军功赫赫,还有出使契丹之功,封太尉,签枢密院事,地位之高已不在蔡京之下。两人纵有纷争,明面上还是一团和气。蔡京就算有了童贯的把柄,也不会当真撕破脸皮,毕竟童贯在宫内的地位极高,不是一点小事就能扳倒的。

赵瑜对赵文道:“你之误,就在于太看得起衢山。衢山岛不过是海外偏岛,区区一乡之地,人口尚不过万,又被剿过一次。蔡京乃大宋宰相,万里国土、亿万生民都由他辅佐天子治理。这样的人,又怎会把丁点大的衢山放在眼里?最多也只会把衢山当成进行利益交换的筹码,而且是极小极小的筹码……只能换上几文钱的那种。”

赵瑜的一番话,赵文被打击得不轻。他颓丧道:“衢山真的只值那点?”

赵瑜仰天叹道:“在蔡京、童贯两人眼里的确只值那么一点。不过参天大树刚发芽时甚至不如秧苗,海中巨鲲刚出生时也仅仅牛一般大小,如果只看现在,衢山当然不值一提,但是……”

他霍的站起,抬起手,用力攥紧了拳头,咬着牙,“所谓星星之火,可以燎原。衢山再小,也是一团火焰,大宋再大,有着那些昏君奸臣,也只会是一堆晒干着的柴草。花石纲、应奉局、穷兵黩武、骄奢淫逸,天子、宰相、文武百官,都是一捆捆的向脚下添着柴火,迟早有一天,这些不断增添的柴草足以让我们把整个大宋都烧起来!”

赵瑜转身盯着赵文,以野心为燃料,眼中烈焰熊熊,把赵文烤得口干舌燥:“几年来,我苦心经营,等的便是点火的那一刻。那时候,就算不能把大宋烧个干净,也能让天下焦头烂额。到时以我之能,如西夏、交趾那般,割据一方,登基称王,又有何难!文兄弟……我问你,你是愿意在这岛上做个小小的监镇,就此终老,还是愿与我一起开疆拓土,自立一国,同富贵,共生死?!”

第一次,赵瑜第一次把自己的野心赤裸裸的暴露在人前。他静静的,静静地等着赵文的回答。

赵文沉默着,许久之后,他终于站起身,跪倒在赵瑜身前,一拜,再拜,三拜,最后仰头道:“赵文今生愿追随二郎,纵死不悔!”

第六章 未来(下)

政和三年四月初一,壬午。

“盖此身发,四大五常。恭惟鞠养,岂敢毁伤。女慕贞洁,男效才良……”

观音山头书声琅琅。宽敞明亮的书堂中,三十多名少年捧着刚刚印好,尚散发着油墨气味的《千字文》大声朗读着。这些少年从八九岁到十五六岁都有,不论大小都在桌前坐得笔直,这不是因为赵瑜在后门处盯着他们,而是衢山义学的先生手中的戒尺太过恐怖。

义学先生不过三十出头的样儿,长身玉立,品貌不凡,自有一股书香世家子弟特有的气质。这先生绷着脸,负手在教室过道中慢悠悠地走着,但凡看见有哪个学生稍稍懈怠,一尺长、三指宽的竹尺就会从背后打来,毫不宽宥。

有这样的一位先生盯着,没有那个学生胆敢松懈一下,都专心致志地高声诵读,唯恐声音一低,被先生狠狠敲上一戒尺。

在后门处看了一阵,赵瑜向先生拱了拱手,便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那先生却视若无睹,仿佛没见到赵瑜这个人一样,依然在教室中巡视着。

赵瑜走出门外,两人便迎了上来。一人是赵文,另一人则是个四十多岁的汉子,黑脸粗手,一副工匠像,身上还有着油墨香。此人姓李名杰,乃是衢山岛新办的印书坊的头儿,今日便是陪着赵瑜送新印好的课本来义学。

走到赵瑜身边,赵文先探探头,张望了一下教室内的情形,转过头来对赵瑜笑道:“陈先生还是那张棺材脸,这么些年了,也没见他笑过。”

赵瑜摇头道:“陈先生心里有苦,自然笑不出来。他一官人,却被流窜通州海岛(注1),再加上又被大哥掳来此地,入了海寇军中,以致有家难回。换作是你,你笑得出吗?”

扬子江口的海岛,隶属通州,与登州的沙门岛一样,乃是大宋流放重刑犯的地方。这两个岛号称地狱,‘昼禁夜囚,与死为邻’。一般来说,只要入了海岛、沙门,就别想再活着出去。也因此,若非勉强贷死的重罪囚犯,就绝不会被刺配到这两个岛上。

三年前,浪港海寇扬威海上,北至通州,南至温州,都是浪港水军的势力范围。为了搜集人才,赵瑾便带兵攻破了海岛牢城,把囚禁在内、为盐场煮盐的两百多名囚犯都一股脑的打包到昌国,其中便有这陈先生。

陈先生到了昌国,赵橹一看便是大喜。为何?就因为他脸上没有金印。宋时,但凡刑囚,一旦发配各地牢城,脸上必然要刺字,俗称‘盖金印’。只有一种人会例外,那便是犯事的官员。

大宋的士大夫与天子共治天下,身份最为贵重。就算是犯了罪,脸上绝不会也如贩夫走卒般被刺字。海岛牢城来的两百多囚犯就他一人脸上干干净净,他不是官身,谁会是?

而且这陈先生虽是犯官,但看他举止气度,并不像靠荫补得官的官吏,而是像中过进士的样子。能找来一个进士,赵橹焉能不喜?只是这陈先生被掳来昌国之后,便一言不发,问他名字不答,询他来历不说,最后只从其他囚犯嘴里得知他姓陈,其他便一概不知——知道他身份的牢城守卫都已喂了鱼鳖。

这个闷嘴葫芦,既然不肯说话,当然也就不会帮浪港寨做事,章渝去劝,却吃了闭门羹。最后惹得赵橹烦了,虽舍不得杀他,但一气之下还是把他丢到了衢山,让赵瑜处理。

不过赵瑜当时也没心情理这位陈先生,只是让他在寨里做了个食客——光吃饭不干事的客人。及至赵橹身亡,赵瑜招安,两百多囚犯死的死、散的散,剩下的四五十人无处可去,便仍留在岛上,而陈先生不知为何却也没走。

等到赵瑜开办义学的消息传了出去后,陈先生自己找上门来毛遂自荐。一个进士肯帮忙,赵瑜当然高兴,便顺水推舟让他当了衢山义学的塾长。但就算这样,去问他姓名家世,却仍得不到回答,最多也只在他口音中听出一点福建腔。只是见他教书时认真卖力,赵瑜便也就不去深究了,谁没有点隐私呢?

赵瑜能体谅,但赵文却不会。在他看来,那陈先生分明看不起岛上众人,才会如此倨傲,“既来之,则安之。我们又没拘着他不让他走,天天板着脸给谁看啊!?”他抱怨着。

“先生嘛,当然得有先生的样子。师道尊严,本就该如此。”赵瑜说着,含着深意地瞥了赵文一眼,又道:“当然了,如果他入我军中,我就不会再容他在我面前摆上这张苦脸,谁也没欠他什么嘛……自然要让他恭恭敬敬的,对不对?”

赵文低头,脸色微红。他知道,赵瑜是在点醒他。

赵瑜轻轻摇头。自从三天前,他向赵文透露了自家的野心后,赵文便如同变了一个人。有了理想、目标和追求之后,整个人意气风发,行事也雷厉风行,残废后的蔫蔫暮气全不翼而飞。不过这件事,也不是没有负面效果,比如他的手下就被逼压得喘不过气来,而他对陈先生的敌意,也是一桩。

赵瑜清楚,赵文敌意其实来自于恐惧。他在害怕进士出身的陈先生夺去他的位置。一个进士的才能能有多强,看章渝便知。当初,赵瑜可是被他压着打的。这陈先生虽是犯官,也许德行不高,但说起才智,赵文没有任何自信——对进士的崇拜在每个大宋子民心中是根深蒂固的。如果陈先生投入赵瑜帐下,赵文当然要担心自己会失去首席亲信的地位。尤其是他还知道赵瑜有称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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