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帝国征服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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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帝国征服史- 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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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和三年七月十一,乙丑。

湄屿南面海上,千帆云集,两支船队遥遥相对,氤氲杀气在海面弥漫。但一方只有十艘战船,而另一方大小战船却多达百余,这是一场实力相差悬殊的战斗。

面对十倍于己的敌船,赵武却丝毫不惧。指挥着自家船队,以最大战速,直逼敌军左翼。

敌船渐近,衢山军的战船上都已是弓弩上弦,火箭燃烧,水兵们整整齐齐地在船舷两侧排列。而在赵武旗舰的船头上,一门青铜火炮正在阳光下闪烁着深色的金属光泽,炮组成员守在火炮之后,随时等待赵武的命令。

眼见着敌船上水手们的表情已清晰可辨,赵武沉声下令:“开火!”

火炬点燃了引信,随着滋滋声响,一点火星深入炮膛中。

硝烟弥漫,海战史上的第一声惊雷,就在此时炸响。

九二:见龙在田,利见大人之卷完。

注1:金匮之盟:宋太宗登基后六年,赵普上书称,曾奉杜太后遗命订立“金匮之盟”,盟书中有兄终弟及,传位太宗之语。但此事,除了死掉的宋太祖、杜太后,只有赵普一人知晓,连赵光义本人都不知道。

此事真伪,史学界争议不断。但从俺个人角度讲,是绝对不信的。立储之事,应是光明正大,怎能把本人都瞒着,汉家自古以来可没这规矩。何况,立长君是为了防止社稷生乱,但金匮之盟立了储后,却把这件事隐瞒起来,不是添乱吗?

【九三之卷】

第一章 夜话(上)

政和六年十月十一,辛未。

时值秋末。

亳州酂阳镇北二十里的汴河上嘈嚷一片。数百广济军(注1)兵士赤着上身,汗流浃背,有气没力的喊着号子,扯着纤绳,一步一挪地拉着一队纲船在河上缓缓北行。

今年入秋后雨水少,从黄、淮调剂入汴河的水量也少了许多,惯常六尺深(注2)的运河水,现在就只有四尺余。六十步宽的河道,也只剩中间一半能行船。这十艘纲船(注3)行在河中,就把这点仅余的航道遮去大半,只留下一隙之水,供迎面南来的河船通过,而同样去汴京的船只,便只能跟在它们后面慢慢挪动。

千里汴河连接着东南、汴京,转运着大宋过半税赋,‘岁漕江淮湖浙米数百万,及东南之产,百物众宝,不可胜计。又下西山之薪炭,以输京师之粟,以振河北之急’,内外皆仰给于此,乃是号为天下运河之首的通济大渠。

常年在河中行驶、运输官中物资的纲船就有六千条,如果再加上各色客货民船,至少有上万艘之多。这万余艘河船往来运输,昼夜不停,平日里只要稍稍一慢,便会在汴河中拥堵起来。而现在这些个纲船挡在河中,其后登时就延起了五六里的长龙,入京叙职的、回乡省亲的、进京运送粮食税赋的、想去汴梁做今年最后一笔生意的,不论官船、民船、纲船、客船都被拦在了河道上怕不有两三百条。

几百条船上,被阻了行程的旅人们,无不怨愤,跺着脚大骂。再过得半月,朔风一起,黄河结冰,汴河便要封口,现下一耽搁,回程时就只能走陆路了。

这两年,官府税赋盘剥,百姓流离失所,落草为贼者难以计数,就是京畿诸路,神京之侧,也是盗匪遍地。走这陆路,保不准哪日就成了刀下之鬼。而运河水路,虽说也有水匪河盗,但好歹比陆上少了许多。出门在外,旅途艰难,哪个不想走个安生点的路,但眼看着现在就要耽搁着了,由不得他们不跳脚。

但骂归骂,却没一个人敢上前催促——苏州应奉局的角旗正挂在几艘纲船船头,而敞开的货舱中,也能看到捆扎整齐的花木、怪石——就算是准备进京面圣的官儿们,也没几人有胆子招惹这队为当今天子运送奇花异木、怪石奇珍的花石皇纲。

日头西沉,天色将晚,运河夜中能行船,但却没让纤夫走夜路的规矩。拉纤的广济军卒们把纤绳往岸边树上一系,便撤了下去,自寻地方休息,十艘纲船也就在河中下了碇,泊了下来。这一停,却把后面行船上的人们都气得吐血,花石纲船在前一堵,纤绳又拦,想走也没法儿走了。

眼看着今夜通过无望,排在后面的船只也只能渐次泊下,吃水深的货船就地下碇,而吃水浅的客舟则靠上岸边,把缆绳系在堤头的柳榆上。他们这一乱停,却把汴河堵得更甚。

河道一堵,商旅们怨声载道,但十方酒家的店主刘老三却是喜得乐不可支。他这小店正开在堤岸上,平日里靠得便是这些南来北往的客船,不过他这儿离酂阳镇太近,大生意却都被镇上的几家酒楼抢了去,只能吃些指缝里漏出的残羹剩饭。

不过今日不同,十几艘客舟靠岸,许多旅客耐不住舱中的狭仄,纷纷上岸透气。他们见到十方酒家门头挑出的杏黄旗上太白遗风四个大字,倒有不少人腹中酒虫作祟,各自凑了过来。刘老三看着店中高朋满座,感慨万千,他这小店开张十几年来,却是头一次客满。

夜风渐起。刘老三眼见寒风卷入店中,客人们坐得不稳,似有去意,便忙指使着小二在门前生起一堆大火。火头被寒风吹得时旺时暗,照得众客人脸色也是阴晴不定。众人喝着村酿薄酒,吃着虽不算丰盛但还算可口的小菜,却都忍不住牢骚满腹。

一个后生多喝了两口酒,白净的脸被火光映的通红,操着吴地口音的骂道:“直娘贼的,在苏州时,已被应奉局坑苦了,想不到,到了这里还得碰上。却是老天没眼,怎不把朱勔那厮一雷劈死。”

众人听他一口吴音,又提到苏州,心知他应是被朱勔害得甚苦。那朱勔正是在苏州提举应奉局,为天子搜罗花石贡品的官儿。朱勔在东南为求贡物,豪夺渔取,广蓄私产,无数士民被他害得家破人亡,看着后生样子,怕是也不例外。

一个京城口音的瘦高汉子却笑道:“朱应奉乃天上仙官降世,跟老天是一家,怎会被雷劈!”

“扯你娘的淡!”后生拍桌就骂:“他一泼皮破落户出身,还天上仙官降世……猪狗转生还差不多!”

被人骂了,那汉子倒也不恼,犹笑道:“俺还真不是扯淡!今年早些时候,刚刚被官家封做通真达灵先生的林灵素的名号,不知各位听没听过,这话便是他说的。据林通真所言,当今天子,乃昊天上帝长子长生大帝君降世,蔡太师为左元仙伯,金眼王中丞是什么文华吏,至于郑相公、刘少宰、童太尉,也在天上各有名位,虽不知朱应奉前世是几品仙官,但他把官家奉承的那么好,就是没仙品,官家难道不会提携他吗?”他笑眯眯的说着,话里的讽刺之意,众人听得分明,那后生咕哝了两句倒也不骂了。

“什么通真达灵!”一个本地口音,矮胖的商人嗤笑道:“那林道士俺也知道,他本是温州人,前些年他还在泗州、楚州的寺庙里混饭吃,这亳州他也来过,当年他穷得连买度牒的钱都没有,想剃度都没人要,现在不知从哪里学了点江湖骗术,摇身一变,倒成了天子座上客!”

一个身后站着个小伴当,看起来有些身份的中年人,操着一口福建腔提醒道:“无妄言,人多口杂,传了出去,恐对兄台不利。”

那商人一惊,忙低头喝酒,也不说话了。店中一时静了下来,只听得外面火堆中噼里啪啦的柴草响。过了半天,商人抬起头,轻声谢道:“多谢官人提点。敢问官人贵姓?仙乡何处?”

福建中年笑道:“免贵,小姓蔡,福建仙游人!”

“福建!蔡!?”一个坐在最里面的行商打扮的汉子猛地跳了起来,狠狠啐了一口,大声骂道:“姓蔡的福佬没一个好货!……”刚骂得一句,立刻被身边的同伴捂住了嘴。那同伴连声道:“他喝醉了,喝醉了!”便一手捂着行商的嘴,一手掏出几十个大钱会了钞。连拖带拽,匆匆出门而去。

看着两个行商远走,与他俩同桌的一个五十多岁的老汉摇头叹道:“都是蔡太师的盐钞法累人!”他指着门外,“那两人是兄弟,十年前家中还是楚州有名的盐商,家财以十万计。但蔡太师一行盐钞法,几十万贯的家产转眼就打了水漂,一下就破败了!他兄弟俩当年锦衣玉食,现在却在江湖上风吹雨淋,造化弄人呐!”

矮胖商人听了,便问道:“老丈,那兄弟俩可是宝应李家的?”

老汉摇头:“不是!”

“上游陈家?”

“也不是!”

“山阳吴家?”

“都不是!”老汉直摇头,笑道:“楚州盐商,被盐钞法害得倾家荡产的有几十户,你慢慢猜去罢!”

小店中一下又静下来。好半天,不知从哪里传出一句:“姓蔡的福建人没一个好货!”

蔡姓官人脸色不变,但他身后小伴当却发了火,“是谁说的!有胆子的站出来!”

他话音刚落,不待别人理会,蔡姓官人拿着筷子反手一敲,正正凿在小伴当的脑门上,训斥道:“看你能的!门外蹲着去!”小伴当揉着脑门,叽叽咕咕,却真的出门蹲着去了。

一个坐在角落里、两浙口音的年轻人笑道:“蔡忠惠蔡学士(注4)也是福建仙游人,他可是仁宗朝的名臣,欧阳文忠公、大苏学士,也都对他赞不绝口,是有名的正人君子。天下人本就有正有邪,岂能以偏概全?”

“说得也是!”众人纷纷点头,欧阳修、苏轼的名号如雷贯耳,天下无人不知,被他们夸奖的自然是好人。

只有蔡姓官人,却是在暗暗摇头苦笑。不过那年轻人为他解围却是好心。蔡姓官人转头看过去,见那年轻人相貌普通,但嘴角含笑,正朝他微微点头,蔡官人顿时好感大生。他起身走过去,年轻人和他身边的两个十三四岁的小子连忙站起候着,极是有礼。

走到近前,蔡姓官人抱拳一礼:“在下蔡倬,敢问几位小舍人如何称呼?”

“不敢!”三人连忙躬身回礼,年轻人道:“小人姓高,双名明光,明州人氏。”他指着身旁圆头圆脑胖乎乎的小子,“这是舍弟明辉!”再一指另一个略瘦略高,看起来甚是稳重的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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