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唐再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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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唐再续- 第2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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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周大喝一声:“柴再用,休得猖狂,葛从周来也!”说着就抡起画戟杀来,汴军既是置生死于度外,纵使猛兽也难相比。

柴再用对朱延寿说道:“此困兽之斗也,某等不如先行退开,放他们渡河,一俟他们看到生路,拼命的那股勇气也就泄了。待其半渡,我再出击,必获大胜。”

“言之有理!哀兵之怒,不可力敌,似这等死地之兵,切勿操之过急。”朱延寿点头说道,乃引兵退去,让开道路,并留下几条船只给他们。

汴军见阻敌已退,纷纷抢船渡河,反倒自己跟自己打起来了,士气顿泄。方渡过小半,朱瑾、台蒙两路追军也赶到,合寿州兵,全线压来。汴军惊慌失措,抢不到船的纷纷跳下冰冷的河水。及至对岸,冻死的,淹死的,被淮军射死于水中的,不计其数。葛从周、牛存节、徐怀玉、氏老等几个主将先渡过河,望着背后情形,知道已不可挽回,葛从周长叹一声,只带着不足千人回到汴州。

朱友恭也得知清口开战,北上来援,却被李神福所阻,此时听到寿州之败,也率残军由武昌路退回许州。

杨行密也清点伤亡,发现这一仗打得极其精彩,仅折损两千余人,指挥使以上仅魏约一人战死。朱温十数万大军伐淮之战,遂以溃败而告终,实力不能扩大,扫荡群雄,统一天下便成为妄谈。此战过后,藩镇诸强鼎立,十藩分天下的大势也就形成了。

江南宣、歙、池、升、润、常六州为杨行密所有,再加上淮南扬、庐、楚、滁、和、舒、寿、濠八州并泗、海、光、蕲、黄,杨行密的实力共十九州之地。

江南苏、湖二州为钱镠复取,乃有两浙杭、越、苏、湖、睦、明、台、温、处、婺、衢,又升嘉兴为秀州,共十二州之地。但昆山小县目前尚为秦裴以三千兵占据,后来顾全武围攻八月未克,遂引水灌城,昆山城坏,食尽,秦裴仅盛羸兵不足百人,力屈而降。

再说河东李克用,亲征幽州,至安塞军,在清口大战前夕,因饮酒大醉,被单可及引骑兵强攻,败退至木瓜涧。是日大雾,不辨人物,再被单可及所分的伏兵所击,伤亡大半退回太原。幽燕于是被刘仁恭所巩固。陇西郡王李克用辖地仍是河东、昭义、邢洺、大同、振武、天德六镇,羁縻河中、义武、成德三镇。

刘仁恭于是据有幽燕(卢龙)幽、涿、瀛、莫、檀、蓟、新、武、妫、儒、顺、平、营十三州。

朱全忠是宣武、义成、忠武、佑国、河阳、武宁、天平、泰宁八镇,共洛阳、汴、宋、亳、颖、辉、滑、郑、许、陈、蔡、徐、宿、孟、怀、郓、曹、濮、齐、兖、沂、密、汝一都二十二州之地。羁縻忠义、魏博、平卢、陕虢四镇。虎踞中原,虽有淮南一败,仍旧俨然为天下第一强藩。

再说关内,李茂贞本有凤翔、山南西、秦州、保大四镇共凤翔、兴元、陇、凤、兴、洋、开、蓬、壁、巴、秦、成、阶、鄜、坊二府十三州之地。后二次犯阙又取邠宁及同州,共邠、宁、庆、衍、同五州,合二十州府之地。

另有西川节度使王建,自取西川成都、眉、简、资、嘉、茂、雅、黎、汉、邛、蜀、彭一府十一州后,与李茂贞争夺山南西,得集、利、阆、果、文、渠、通七州。复觊觎东川,于清口大战前攻下梓州,杀死顾彦朗,得东川梓、绵、剑、普、荣、遂、合、泸、渝、昌十州。另取荆南忠、万二州,乃拥有四川之地三十一州府。

湖南武安节度使马殷代张佶而镇楚地,任用谋士高郁,发展茶叶贸易,以商富国,遂连下衡、郴、连、道、永、邵六州;湖南七州尽归马氏。

荆南节度使三舍翁之一成汭,即郭禹,其中缘故后叙,有荆南荆、归、峡、夔、施、岳六州。成汭后战死,荆南最终落入高季昌手中,仍割据一藩。

福建威武军节度使王审知拥福、建、泉、漳、汀五州。这王审知乃是光州人,黄巢乱军大起时,随其兄王潮起兵,辗转进入福建,从逐黄巢出福建的陈岩麾下。陈岩死后,王潮入主福建军府;王潮死,王审知继承兄位。

除以上十大强藩外。另散有几个弱藩,其后全部为强藩所并,不复延续,其实不值一提,一笔带过也罢:

义昌节度使卢彦威,据沧、景、德三州。

泾原彰化军节度使张琏,张铛之弟,据泾、原、渭、武四州,

金商戎昭军节度使冯行袭据金、商二州。

峒蛮雷满攻杀了澧州向瑰,遂据郎、澧二州;

武昌节度使杜洪据鄂、安、申三州;

江西镇南军节度使钟传据洪、江、饶、信、虔、吉、抚、袁八州。

唯有一个例外,便是定难军节度使党项人李思谏据夏、绥、银、宥四州;其弟李思敬为保塞军节度使,据延、丹二州。定难军在原先的历史中一直维持到宋时,而后成为西夏王朝的前身。

此时的泱泱大唐,唐室实有的国土,唯京兆府、兴德府(前华州)及陇右、安南、岭南的远疆而已。

而自此役之后,杨行密踞保江、淮,朱温再不能与之争。

第207章 邢洺之乱(一)

扬州,养心院中,李曜坐在主席之上,看着面前的年轻男子,面色很少见地有些阴晴不定。

“任圜?嗯……你说是九兄派你来的?”

“正是。”任圜点点头,虽然穿一身灰布常服,却斯文儒雅,风姿卓然。

李曜看着他:“九兄素来慎重,此番遣你前来寻某,颇不寻常,你且说说,九兄有何事要说?”

任圜面色平静,道:“九郎君使仆知会十四郎君,曰:‘贤弟所料不差,邢州或将易帜’。”

李曜脸色一变:“九兄和十兄为何不从我言?”

任圜叹了一声,摇头道:“九郎君与十郎君已然尽力,个中情由,非是三言两语说得清楚。”

“说!”李曜冷着脸,也顾不得此人今后可以大用,直接道:“二兄本无反意,若九兄十兄按某所言为之,此事当可避免,为何弄成这般模样?”

任圜见他坚持,只得道:“此事乃是如此这般……”

李曜面无表情地听下去,才知道这件事须得从李存信魏博败北说起。

当日李存信败北魏博,残军在洺州休整,而后李克用亲自出兵,在屯兵之时,李曜便奉命出使淮南了,之后发生的事情他便不甚清楚,而事情则恰好发生在那之后。李曜之所以未曾料定,盖因为这里发生的事情,偏离了原先的历史。

原先历史上,这一仗只跟魏博、汴州有关,然而这一次却又把幽州和王镕牵涉了进来。原来王镕等见李存信精锐败北魏博,料李克用麾下一时乏力,遂联络幽州,再次与李克用作对。

当日李克用大军刚下太行,扎营于尧山,闻王镕再次兴兵,便令李嗣本、李存审各领左右两路分取深、冀二州,欲自率大军直取真定。然而李存信后军却迟迟未到,李克用派人去催,忽有信使来报:“大王,祸事了,王镕亲自领军过来,派大将三人前来闯寨。那三人甚是勇猛,前军众将都是不敌,已被他破我十余寨,伤我数十将。”

李克用这一惊非同小可,鸦军素以兵精将猛著称,如今竟是被人连败数十将,那还了得?当即跨马出营,却见薛铁山、李存贞、李存质狼狈败回,李克用喝定三人问之,薛铁山是军中元老,当下也无顾忌,抹了把汗,抱拳答道:“大王,那骑白马、持银枪的,甚是勇猛,孩儿们不敌,某观之也无胜算,只好回来,请大王责罚。”

李克用独目一凝,放眼望去,见那白马银枪之将又挑落了十余将校,遂气沉丹田,喝然开声,向那人喊话:“兀那敌将!不曾招呼,即来闯阵,可敢留下姓名?”

那马上将听这声音尤其雄浑肃杀,心中已然料定是谁,大笑一声:“某家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白马银枪高思继是也!”

李克用观他数招,心中暗道:“此人枪法果是精妙,众将不敌,我须亲战!”乃亲提李曜去年年末为他献上的“狼尊虎戟”上前迎战。

这把狼尊虎戟与别人兵器俱不相同,据说是军械监从塞北得了一块天外陨铁,李曜亲自负责,成立“名匠攻坚组”,历经千辛,从中炼得“陨铁金精”数分,按比例掺进精钢水中制成。此戟戟首呈黄黑色,吹毛断发、百斩无伤,更难得是滴血不沾,尤为神奇。此戟形状也与寻常不同,戟尖甚长,而旁边的却并不是寻常月牙刃,而是仿佛横着一把奇形匕首,那“匕首”是双面刃,内刃还带一个锐利的倒钩。这狼尊虎戟,便是看上一眼,都觉得肃杀冷厉,令人森然发毛。

对面高思继的形象也是让人一见难忘,白马银枪不是胡说,连盔甲都是亮银色。其实作战之中选择白马的将领极少,因为白马太过醒目,最易被敌人射杀,是以大部分将领的坐骑都是黑马、黄马、棕马、红马这些常见之色。因此在战场上看见骑白马的将领,基本上只有两种情况:一是此人“新手”,主动当炮灰;二是此人自恃勇悍无敌,白马也敢骑。

高思继家中乃是大族豪富,手中“银枪”自然是精钢长枪,平日自诩神兵,哪知与李克用交手数合,才发现钢枪之上竟被那黄黑色怪戟斩出几道豁口,心下骇然,遂不敢力拼,发挥枪法精妙,欲以技巧取胜。

李克用的戟法如他的个性一般霸气天成,势如雷霆,疾如霹雳,有时抢攻之下,打得高思继不得不硬拼一两记。李克用此时尚未四十岁,纵然气力比当年剿黄巢之时稍有不如,却也依然狂暴,加上狼尊虎戟威力骇人,战局看起来却是他占优势。

二人直战的上百会合,没有分出胜负,此时已快日落西山。李克用心道:“我虽看似占尽优势,但此人至少小我十岁,除非转回十年前,否则久战之下,我必先疲。如今看来,此人之勇,非存孝不可敌!”便忽然一戟震退高思继,勒马喝道:“我二人已战得多时,眼看天时已晚,不如权且收兵,明日再战如何?”

高思继心道:“飞虎子名不虚传,若他年轻十岁,今日我恐要败。他比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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