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狙击南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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狙击南宋- 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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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种威逼下,仍有妇女抗命不从。初九、初十两天,又新押来九名王妃、帝姬,其中一人不从。下面是她与完颜宗望的对话:

二太子曰:“汝是千锭金买来,敢不从!”妇曰:“谁所卖?谁得金?”曰:“汝家太上(指宋徽宗)有手敕,皇帝有手约,准犒军金。”妇曰:“谁须犒军?谁令抵准?我身岂能受辱?”二太子曰:“汝家太上宫女数千,取诸民间,尚非抵准,今既失国,汝即民妇,循例入贡,亦是本分。况属抵准,不愈汝家徒取?”妇语塞气恧,随侍小奄屡唤娘娘自重,妇不自主,小奄遂自刎。

完颜宗望居然说得头头是道,将强迫妇女说成是女子应尽的本分,还认为这种抵押作价比宋廷征召民女入宫要宽厚优越,弄得这位妇女有口难辩,气塞语咽。这非常真实地反映了当时双方的心理。

狄烈手里没有这桩千古第一贩卖人口大买卖的具体数据,他也不需要详细的数据——因为,他不承认!

是的,做为一个已经是事实上的宋朝国民,对这种耻辱到极点的契约,完全有权力说:“不!”就算是天王老子签定的都没用。狄烈唯一要做的,除了嗤之以鼻,就是以手中枪,将之击成齑粉!

身后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杨折冲急切的声音入耳:“金兵的搜索哨骑已经很接近了,最多半个时辰,就会排除俺们所设的障碍,搜寻到这里。”

狄烈平静地将绿玉镯塞进上衣口袋,猛然一拉手中的狙击步枪的枪栓,冷冷道:“就让他们来吧!从现在开始,我要让他们知道,什么叫噩梦缠身;我要让他们见识,什么叫做人间地狱!小杨兄弟,从现在开始,我们不要俘虏!”

第十九章 张网以待?能网鲨鱼不?

夜色如墨,天边冷月似钩,洹水河静静流淌,偶有涡流在暗夜中发出呜咽之声。

在距离洹水南岸一百余丈外的野草丛中,六双闪闪发亮的眼睛警惕地注视着对岸的动静。

狄烈虽然决心要狠狠地收拾这伙金兵一顿,但却并不意味着要跟敌人硬拼。避实击虚、声东击西、扬长避短、暗夜出击。永远都是行军作战,尤其是特种作战的不二法门。

暗夜猎杀,狄烈是精于此道的专家;杨折冲是这个时代最精锐的兵种:哨探,相当于后世的侦察兵。在技术方面比起经过后世严格训练的狄烈而言,或许还有些粗糙,但在经验方面,却是一点不差——最起码,他手头的人命,就不比狄烈少。所以,这次夜袭,他是强烈要求参加。

杨折冲是西军出身,以前是属于鄜延路经略使小种相公种师中麾下,主要面对的对手是西夏人。在北宋王朝百余年所面临的三个强劲对手中,西夏算是比较弱的。在宋夏百余年的战争中,前期宋朝败少胜少,后期互有胜负,总体上,宋朝基本能压制得住西夏。而面对辽人,宋朝从头到尾吃败仗。而对上金人……结果不用说了,两年灭国,还有比这更糟糕的吗?

做为大宋最后一支精锐——西军,一直战斗在宋王朝国境第一线上,先后与夏、辽、金等国进行过惨烈的战事。祖孙四代一直在西军服役的杨折冲,今年不过二十六岁,军龄却已有十年,全程参与过夏、辽、金等国的战事。

在对上西夏哨骑时,杨折冲勇于出击,颇有斩获。迪功郎的军阶,就是在那时获得的。但对上辽兵的远拦子时,却倍感吃力,需要付出沉重代价,才会有所收获。宋辽白沟河之战,面对如日薄西山的辽军,兵力占优势的宋军竟一败涂地,伤亡惨重。这是宋王朝,更是西军将士最惨痛的记忆。

而当无数像杨折冲一样的西军将士,对上那从白山黑水、莽莽丛林中崛起的蛮荒民族之时,在那踏破一地残雪,如恶魔般呼啸而来的凶骑面前,竟几无还手之力。

恐金症!在两宋之交的那段腥风血雨的岁月,不仅是庙堂之上的君王与大臣才罹患,宋国的普通百姓、工商士子乃至军队,都普遍传染了这种可怕症状。

曾经是金军战俘的杨折冲,也不可避免地对那些粗野肮脏,却战力强横的金兵怀着深深的恐惧。而这种畏惧,在短短数天之内,被这个奇迹般出现的男子,以摧枯拉朽的破敌之势,撕纸裂帛般轻易歼杀敌手的震憾之姿,击碎于无形。

看着那一个个骄横不可一世,无论是骑射还是近战,都是那般强横凶悍的大金最精锐的勇士,在远得肉眼看不清的距离上,如纸片般撕裂得粉碎,像玩儿一般轻松。

杨折冲恍惚如梦之余,畏敌之心尽去,熊熊的斗志与战意,又重燃心中。

其实这就是常胜军与常败军之间的区别:一支总是胜利的军队与一支老打败仗的军队相比,就算他们的武器装备相同,战力上却是要相差好几个档次的。最重要的是,士兵的士气、对战斗的渴望以及对胜利的信心,有着天壤之别。

在狄烈这个出手不落空,以极小代价击败看上去几乎不可战胜的敌人、单枪匹马却敌数百里的奇迹创造者影响下,杨折冲的信心也不自觉地膨胀起来。换在数天之前,若有人提出以区区数人之力去挑一支有几千金兵驻扎的大营,杨折冲什么话也不说,直接打破对方的头。但现在……天哪!他竟干起了这样的事。

狄烈给杨折冲的主要任务是看护好叶蝶儿,像这样暗夜踹营的活,自己一个人干就好。这倒不是他自大,而是觉得杨折冲不一定能很好地配合自己,那样反倒不如一个人作战来得顺手。

不过叶蝶儿坚决拒绝待在后方安全地方等待消息,她一定要亲自到金营里去,弄清楚她姐姐的生死情况。想到那些女子的悲惨处境与脆弱的生存环境,狄烈也感觉到这事不能拖久,越早弄清叶蝶儿姐姐的生死越好。

叶蝶儿既然去了,杨折冲当然也就如愿以偿了。

洹水的北岸,可见有不少金兵哨骑手执火把,来回驰骋巡视,蹄声得得,敲碎了暗夜的静谧。

杨折冲举着有着夜视功能的瞄准镜,边观测边喃喃道:“那些明火执仗,招摇奔驰的明哨大约有三十余人。在距河岸半里之外,那片土岗松林里,埋伏着一、二、三……八、九……十九、二十,大概有二十名手执强弓的暗哨。在河滩的土坡后那块洼地里,也埋藏着不少于此数的弓弩手。嘿嘿,真是狡猾的金人啊,为俺们几个摆出恁大的阵仗。却不料俺手中的宝镜神器,将他们的虚实看得一清二楚。这些家伙犹懵然不知,还象傻鸟一样呆着,一心等俺们自投罗网呢!”

狄烈探手取回瞄准镜:“好了,虚实看清了,准备过河。”

真要行动了?杨折冲心腔猛烈收缩一下,小心翼翼问道:“俺们,真的要……自投罗网?”

狄烈冷睨他一眼:“金人撒网为的是捕鱼,咱们就是朝网眼里钻的鱼。只不过,不是他们想像中的大鲤鱼,而是鲨鱼!现在就看他们设的网够不够结实,能不能网住咱们这几条大鲨鱼!”

鲨鱼?在黄土高坡生长的杨折冲,完全想像不出鲨鱼是什么样。能比黄河鲤鱼大么?

狄烈完全没有在意,他顺口说出的这种动物,正在挑战这位同伴可怜的想像力。自顾从背上解下密密匝匝,像汽车轮胎一样沉重与庞大的绳圈。组成绳圈的这些绳索是用树皮撕成条状,然后揉搓成细长坚韧的纤维丝状物,然后象编发辫一样编织而成的,长度达一百二十多米,用来横渡这条百米宽的河面足够了。

叶蝶儿默默无言地与狄烈将绳索一圈圈展开,在清冷的月色下,她晶莹的面庞,如玉辉映,有一种凄婉的美。

白天编织绳索时,叶蝶儿是出了大力的,她纤美细白的指掌,也因此被割伤了好几道口子,粘稠的树汁浸渍手掌,留下了难闻的怪味与一时半会洗不净的杂色。而她始终没有半句抱怨,就这样默默地做着,有几次狄烈叫她停下歇息,她都没理会。

狄烈心里明白,叶蝶儿是用这种反复单调的工作来麻痹自己,从而暂时忘却内心的恐惧,从心理学上说,这也不失为一种应对心里危机的办法。

现在,就要到见真章的时候了,老天能垂怜这位柔弱却不失坚强的女孩吗?

“要不要再吃一点干粮?”即将出发前,叶蝶儿无意识地问了一句。

狄烈笑着摇头。有些人在紧张时需要吃东西来缓解压力,他当然不是这类人。而且叶蝶儿在从枉人山出发前煎的炊饼,刚出锅时味道还不错,但放了两天之后,又经雨水浸泡,早就不是那个味了。

“我到对面去吃,听说那些野蛮人做菜不行,但烧烤还不错。”狄烈向二人宽慰地笑笑,挥挥手,然后抓着一端绳头,像蛇一样肢体着地,匍匐前行,身影渐渐没入浓浓的夜雾中……

第二十章 痛,并爽着!

狄烈的计划很简单,他先潜游到对岸,绑好渡河绳索。等杨折冲攀渡过河后,守在对岸,他再潜回来接应叶蝶儿。

计划说起来很简单,但做起来可就不是那么容易了。至少在杨折冲看来,要想在不惊动金兵巡哨的情况下,悄无声息地渡河,实在很有难度。要知道,金兵在洹水附近,比较容易渡河的几处水势较浅及相对较窄的河面,都设有严密的监控。想在金兵眼皮子底下,从这几处地方渡河,基本没有可能。而别处河段,不是水流太急,就是暗流旋涡甚多,着实不宜涉水。

就像小马渡河的故事一样,小松鼠的感受与小马的感受完全不是一回事。

令杨折冲头痛的偷渡行动,放在海军陆战队出身的狄烈眼里,毫无难度可言。对于在狂风巨浪下都能跳进大西洋里折腾的狄烈来说,这区区百余米的河面,跟洗澡盆差不了多少。他完全能够一口气就潜游到对岸,根本不用露头,别说人眼观察了,就是打着个贼亮的探照灯,来回不停扫描,也甭想发现他的踪影。

真正让狄烈挠头的是那两个酱油瓶。杨折冲还好,自诩水性还不错,并且还在一个水塘里给狄烈表演了一番。老实说,对于生活在向来缺水的黄土高原上的大多数人来说,杨折冲的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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