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我说我说!”骆贵妃急忙安抚着;又无奈地道:“一提到灏儿你就总是这么沉不住气;也就亏得我受得了你;要是坤庆宫那位;还不得恨死你?”
圣上微笑;略带讨好之意:“知道你好;这几十年不就指着你在身边吗?好端端的何苦又去提她?”
“不提她如何能行?”骆贵妃一拂绢子;竟然随性地席地而坐;抱着膝说道:“三郎可知道;忠勇侯府的段文蕙上回意图砸伤那孩子没成;灏儿都恨不得弄死她来着;可皇后竟然暗中把段文蕙收在身边为女官;如今又打算以女官身份送回到灏儿身边去呢。这不是成心给人添堵吗?”
圣上眉头皱起来;“她想怎么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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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9 没吓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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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怎么着?”骆贵妃没好气道:“段文蕙随了她那边;去了王府自然是奔着把灏儿媳妇挤走去的;然后等段文蕙坐了正位;自然又要设计让灏儿追随太子;到时候还是我跟诏儿娘猎亏呗!灏儿媳妇娘家没了人;没人给她撑腰;自己又挺着大肚子;想来让圣上作主又不敢来;可怜见儿的。我看灏儿多半还不知道;要知道自己的媳妇儿怀着孩子被皇后这一算计;不得心疼死?”
圣上无语了一阵;说道:“可朕听说那丫头也不是盏省油的灯;她跟定北王两口子都干得起来。”
“三郎这话可差了!”骆贵妃不服气道:“这女人再厉害还不是仗着男人撑腰?你想想当年我怀诏儿的时候;受过多少磨难;要不是三郎给我撑着;现如今还有我们母子俩吗?那孩子能有这气性儿;全是因为知道灏儿宠着她护着她呢;一旦灏儿真要被段文蕙算计了去;她自保都来不及了;哪里还有力量跟人去斗?”
琉璃听到这里;觉得骆贵妃跟圣上完全就是寻常夫妻在房里唠磕;在说着后宅里哪房哪房里的小心眼儿;为谁谁鸣不平一样;气氛松泛而自如;压根不像是一国之帝王在与尊贵的皇贵妃进行交谈;也没像是在替她解决什么燃眉之急的样子。
不过;见到骆贵妃与圣上之间这样平常而细腻的互动;她才真的相信圣上对于她的宠爱已经到了骨子里了。当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的所有行为视为正常、并且自然而然的接受着的时候;他们若不是父女兄妹;那就一定是相濡以沫的夫妻。
所以圣上能够容忍陆诏这么样堂而皇之的进行夺嫡大计;也就不那么让人惊讶了。
可是;为什么他们字里行间的话语里;都透露着一股祈允灏对于圣上来说很重要的意思呢?
“可她要是连这点都做不到;就不配当灏儿的妻子。”
刚等琉璃有了这个疑问;圣上就这么说道。听得出来。他对于祈允灏娶琉璃;还是存着猩见的。
骆贵妃睨了他一眼;凉凉地道:“三郎这话倒是没错。只不过;谁让灏儿偏只喜欢她呢?她要是吃亏了;三郎就不怕灏儿恨屋及乌;到时连你一并给恨上了么?往后你要想随时召见他进来伴驾;我估计可就难了。”
圣上终于被这话给打败了;默了会儿;他叹道:“那你说怎么办?”
骆贵妃笑道:“这倒是简单;三郎只要给那个孩子一个保证。比如说造个专属的牌子。或者专门下道不许灏娶平妻、更不许灏儿休妻、永生永世都只有这一个妻子的谕旨给她。写明白如果有人意图动摇她的位置;便将此人以欺君抗君之罪处之;让人怎么样也夺不去她灏儿唯一正妻的身份;那她们再折腾。也折腾不出什么来了。”
下道这样的谕旨;那不就是彻底绝了段文蕙的后路了么?琉璃心情澎湃着;倒是因此佩服起骆贵妃的手段来;如果说琉璃先前的主意只能治标;那她这主意;简直就是从根源上拔除了琉璃身份受威胁的这个隐患!
是啊;一旦有了这样一道谕旨;段文蕙再怎么贼心不死;最后又能得到什么呢?
“真的要想这样的谕旨吗?”
圣上也有些犹豫。毕竟这有些不合规矩;哪有人专为这个下旨的?可是也禁不住骆贵妃纠缠啊。骆贵妃说道:“三郎下这道旨;于朝廷社稷只有益处没有害处;大丈夫攘外必先安外;治国必先齐家。如果连自己的内宅都弄不安宁;灏儿将来怎么统领三军;又怎么为三郎守江山?”
圣上默了片刻;嗯了声;斜睨了她一眼;说道:“那你笔墨侍候吧!”
骆贵妃一跳起来;三十多岁的人了;身形竟如少女般灵活。
圣上很快写好了;骆贵妃从他腰间荷包里摸出颗玉玺;张嘴哈了哈;交给他。他接过后在黄绫上轻轻印下去;然后按了一按;将印与谕旨都交回给她。
骆贵妃看一眼黄绫上的字迹;满意地笑了笑;将印仔细放回他荷包里;然后在他额上亲了亲;说道:“我去去给了她就回来;你先歇歇。”
圣上宠溺地看了她一眼;微微扬了扬唇;复又后躺在摇椅上。
骆贵妃回过身走出来;琉璃看见;她脸上那明媚的笑容忽然又黯下去了。
琉璃以为她是因为圣上如今动不动就显疲惫的身子故而如此;其实也不及多想;骆贵妃已经到了帘栊下;无声地示意她一道走回了偏殿。
“方才你都听到了;拿了这谕旨;放心与皇后她们斗去吧。”
骆贵妃将那黄绫递过来;琉璃连忙跪地叩了个头;将之接住。
“不必多礼;总之往后咱们是一线的;都是奔着同一个目的去。西宫门那里有我的人;这牌子你拿着;有什么事你让人拿进来找我便是。”骆贵妃将她扶起来;笑容又恢复了先前初见时的明媚飞扬。
琉璃点头;什么也不再说了。骆贵妃让她在帘栊下听见;就是让她知道她是如何替她取得这份保障的;这份恩情之于琉璃;比起皇后给予段文蕙的丝毫不弱;甚至可以说;只有重而不会轻。骆贵妃顺手给她的这份人情;一则过了圣上明路;有了万全保障;谁也摧不毁这谕旨内容;二则又使得琉璃与段文蕙斗起来时毫无顾忌;斗垮了段文蕙便就是伤到了皇后——所以说;琉璃之于骆贵妃的用处;其实跟段文蕙之于皇后是一样的;都是颗棋子;只不过;这颗棋子看起来正当而且稍稍富有人情味些罢了。
棋子背后的人;都是下棋的人;是摆局的人;她跟段文蕙都清楚自己的身份和位置;只是看谁更走得巧妙些罢了。
琉璃接过骆贵妃给的牌子;告别她下了石阶。
海棠连忙上来搀扶;小心的扶她上了平整的小道。
她如今已不同原先了;三个多月的身子虽然不算重;可是这一路走过来;在树荫下站了那么会儿;后又站在帘栊下呆了片刻;已经有些疲倦了。
但是此次因为有着意料之外的收获;她的心情又是欢愉的;不管怎样;她与祈允灏这辈子;是的确没有人可以分开他们的了。
太子妃与东阳伯夫人坐在湖中央的凉亭里喝茶;见到从永福宫方向走出来的琉璃一行;太子妃皱眉道:“那瞧着怎么像是祈允灏家那丫头?”
东阳伯夫人跟着看了眼;鄙夷道:“可不是?上回在忠勇侯府见着时;也差不多这打扮。听说如今怀了身子;倒是越发拿上了。”
太子妃看着远处;眉头愈皱愈紧;“这丫头屡次让太子下不来台;这口气我都憋了很久了。前阵子何毓华被休出府;我总觉得这事儿里头有她的影子;眼下一个被休;一个却这么样耀武扬威的继续当着她的大奶奶;定北王只怕是老糊涂了;居然也容得下这种人当长媳?”
东阳伯夫人捏了两颗瓜子在手;眼看着远处琉璃踏上了去昭华殿的曲折绵延的石阶;哼了声道:“姐姐要是想整她;那还不容易?眼下叫个人过去吓吓她;担保让她肚里的孩子见阎王去!”
太子妃看她一眼;再转回到琉璃身上;眼神便见狠厉了。
这石阶级数不多;但是上几级下几级也够人烦的;琉璃看了眼四下;说道:“没有别的路可走吗?”
黄嬷嬷打量了下周围;说道:“要么就从永和殿那边绕过去;不过那样就远上几倍不止。”
琉璃说道:“那算了。”走了两步又不由道:“嬷嬷来过宫里?”
黄嬷嬷目光闪了两下;笑了笑;又是没说话。
正说着话;前面突然冲过来道身影;疾呼道:“小心!”然后便冲过来将她抱住退到了一旁。还没等琉璃定神;一只大水桶就在方才琉璃站立之地滚下来;半路被人猛击了两掌;顿时变得粉碎。
一群黄缨侍卫几乎是与来人同时出现在树下;只是目标都对准了水桶;而谁都没胆子去转移琉璃。
“奶奶!”
海棠冲过来惊魂未定地望着琉璃;也望着抱着她的那人。
琉璃一定神;这才发现自己还被人打横抱在怀里。偏头看去;却连下巴也几乎合不上了。
“杜睿……”
杜睿轻轻把她放下地;替她往额上拂了几下;柔声道:“没吓着吧?”
琉璃猛咽了口口水;去看不远处的侍卫。侍卫们想来都是认得杜睿的;一看二人这般;立马都低头隐没在树荫里。
“你怎么在这里?”她问。
杜睿看了眼她后方的永和宫;说道:“我刚好要去永和宫面圣;就碰见太子妃让人拎着水桶往这里来。知道有异;顺路就过来了;只是不料竟是要害你。”
琉璃绞着绢子;目光怔怔。
她完全没有一点准备还会再与他相见;可是偏就这么巧还是遇见了。眼前的他穿着绯色官服;俊美无双;不是以往淮宁侯府小世子飘逸的样子;却多了几分沉稳。看来他这次殿试之上;一定是取得好名次了。陆沐阳告诉她会试中选之后;她一直都住在东郊里;没有刻意去打听;是不会知道这些消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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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0 防人撬墙
“多加小心;有事上翰林院找我。”
她这样默然;杜睿也不知说什么。他看了眼从紫宸殿方向渐渐走过来的人群;薄唇翕了几次;最终也只对她吐出这一句话;然后就抿着唇掉头;快步往永福宫去了。
琉璃看着他背影消失在树荫后;双手才渐渐松开。
“懿贞!”
祈允灏一跃而上;到了她面前;“没事吧?”
琉璃摇摇头;望了眼湖心亭那对被簇拥着的妇人。原来是太子妃下的手!看来她是真要逼着她偏向陆诏这边了。而祈允灏目光则望向了永和宫那边;方才那绯色身影一闪即入永和宫中;他不是没瞧见的。
“我们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