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她是聚光灯下的花朵,我是路边一株不起眼的草。
我想,她大概连我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她看上去总是漫不经心的样子,除了对她身边的那些人。
她身边有一个家境十分富裕的女孩子,当时,她俩算是形影不离的好朋友。
但是我可以肯定,她们的这段友谊长不了。
因为那个家境富裕的女孩子很有些公主脾气,而沈陌骨子里也是骄傲的。她们两个之所以会暂时凑到一块儿,不过是因为没有更好的选择,或者说,还没有找到更好的选择。
成双成对,是这个班里的女生日常活动的习惯。
如我所料,她们很快就发生了一次严重的口角,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要厉害。我知道沈陌对于那个女孩子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而我的机会终于来了。
我在一次午间休息的时候找上了沈陌,装作随意地同她谈论她所喜爱的文学、音乐和美食,在她忍不住抱怨那个家境富裕的女孩子的公主脾气时,恰好好处地点头应和,不会显得谄媚,却能让她感到心里舒服。
我如愿地看到,她注视我的眼神越来越明亮,那是一种见到知己才会生出的、欣喜的神色。
那日之后,我替代那个家境富裕的女孩子成了沈陌身边形影不离的朋友。
其实我原本是有同伴的,但那个同伴和我一样不是什么出色的学生,所以我毫不犹豫地就舍弃了她。她看上去倒不是很在意的样子,这是一个很懂得自娱自乐的女生。
而那个家境富裕的女孩子,因为性格实在不够讨喜,后来一直没有找到别的伙伴。我觉得她很可怜,也很可笑。一个女孩子,在家里可以是公主,在集体生活中却绝对不可以把自己当成公主。这个女孩子在人际交往方面的意识单纯得令人无奈。
一切看似在计划的轨道上运行,我却渐渐地感到了计划之外的某些东西。
我发现,一株野草,如果它只是静静地生长在路边,虽然不会有人注意,却可以将它的平凡隐藏。而当它和花朵生长在同一个地方时,纵然可以借助花朵收获人们的关注,但它和花朵之间的差距也会因此而暴露出来,在阳光之下被无限地放大,再放大。
而我现在就是那株站在聚光灯下的野草,虽然位置变了,本质却仍只是一株野草。我的存在的最大作用,就是衬得沈陌这朵花越发的光彩出众。
我想,大约就是从那个时候起,我开始对沈陌生出了嫉妒的情绪。
其实我是喜欢沈陌的,还有一点点感激她,如果没有她和我一起穿越到这个世界,没有她的镇定和冷静,我大概只会傻傻地呆在原地不知所措,直到天黑的时候被野兽吃掉。
但是我没有办法控制对她的嫉妒,她好像总是能够轻松地得到我费尽心思也得不到的东西。
友谊和嫉妒就像是握住同一根绳子两端的拔河运动员,绳子中间的那条红丝带一会儿向右移动,一会儿向左移动……
直到最后,我已然分不清,我所厌恶的到底是沈陌、还是自己内心这种疲惫争斗的心情。
说到底,我只是虚荣,只是不知足。
沈陌说的没错,她所拥有的固然是我喜欢的,但这种喜欢一点也不纯粹,自然也不会深刻到哪里去,但我却任由心中的一丝不甘放大对于那些人、那些物的执念。
而我自己原本所拥有的,其实已经是很好很好的东西。
比如阿桑……比如阿叶……
我想他们不会察觉不出,我从来没有把他们认真地放在心上,但是这两个男人却愿意为了我舍弃他们的原则,甚至为了我被迫离开他们从小生长的地方、离开他们的亲人和朋友。
可惜我直到最后一刻都没有意识到所谓珍惜。
阿桑死了,这些天,我时常会梦见他的脸,我想,我大概也要死了。
下面已经溃烂流脓,散发着难闻的味道。我觉得很不解,这样恶心的我,连我自己都不愿意看自己一眼,那些奴隶竟然还愿意碰。
这个地方落后的医术治不好我的伤,也不会有人愿意费心思来帮我治伤。
所有的奴隶都只是把我当成一件泄/欲的工具,哦不、不对,或许,有一个人除外——
阿叶他一直没有碰过我,他甚至没来看我一眼,从我被首领发配到奴隶营到现在。
我知道,他恨我。
阿桑离开的那个夜晚,我在他看我的那个眼神里就捕捉到了一丝这样的情绪,但是我骗自己说——那是错觉。
直到我的人生被宣判死刑的那天,我和他在首领的帐篷前擦肩而过的那一刻,我再也无法自欺欺人。
我不悲伤,因为我从未爱过阿叶、从未爱过阿桑、从未爱过所有曾经和我在一起的男人们。
我只是后悔。
如果我从来没有遇见过沈陌,该有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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