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襄 作者:镜中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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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襄 作者:镜中影- 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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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姐共商国是。
“姐姐别不言语,你心中是如何想的?”
“上去再说。”大公主邀小妹共攀高山,低首攀至山頂,俯瞰山下新军子弟在原野间摸爬滚打,容色沉凝,喜怒难辨。
一刻钟后,穣亘夕再度按擦不住,“姐……”
穣常夕展顏一笑,语含促狭道:“亘夕急成这般模样,是把自己当真当成云国媳妇了罢?”
“姐姐在转开话睿俊狈y亘夕心生疑窦。
“你多心了。”穣常夕笑意微敛,“我只是在想如何保住他们。”
“保住谁?他们? ”长姐眸线所在是山下,她頗觉纳罕,“他们参伍为得就是沙场杀敌,姐姐想要保住他们?”
穣常夕语声一冷:“他们的责任是为了保护阙国,而我们的责任是保护他 们。”
“他们是军人……”
“军人橫尸沙场无可厚非,但须死得其所。任何情形之下,我都不会让自己的兵士儿郎充当他人地灰。”
穣亘夕面颜僵窘,问:“姐姐是在暗指亘夕为了一己之私,不顾国民生死么?”
“你并不想嫁去越国,却想助越国击敗云国,为得仅仅是让左丘无俦看到你。 亘夕,你在走一条险路。”
“……姐姐少凭空猜测! ”二公主花容怫然,悻悻道:“云国霸横多年,我们受过多少欺负?难道姐姐不想趁此机会让云国彻底失去翻身机会?”
“云国如今的败退,无非是因为没有左丘无俦,左丘无俦随时可以复出,各国白白授人以柄……”
又是左丘无俦!着实压抑不住,穰亘夕脱口而出:“左丘无俦既然这般神通广 大,姐姐为何会放掉他?”
穣常夕稍愣。
“姐姐虽然没有告诉我,但左丘无俦现身阙国的事,我仍然没有漏听。亘夕不解得是,姐姐怎么会错失了这天賜的良机?”
“你所说良机,是指杀掉左丘无俦?”
“亘夕……”穣常夕摇首,噱笑不止,“如果可以,我为何不杀?你没有想过么?左丘无俦精谋善虑,你道他之所以敢独身出现在我面前,依凭得仅是艺高人胆大?”
“那……”
“他出现之时,也是父王陪姜妃出城行猎的日子,他的手下易妆成宫中侍卫,离父王不过几步之遥。”
穣亘夕呆若木鸡。
“几年前,他带我到叶国救人,叶国仆射大夫是他故友,他挟其援手,用得就是这个法子。他如法炮制,你认为我可有任何冒险的机会?”
“这个人……好是阴险卑鄙……”穣亘夕嚅嚅低骂。
“至于你还未出口的出兵助越提议,我可以告诉你,越国可以置他们的公主于不顾,我们却不能置我们的姑母于死地。姑母为了你我,为了阙国,甘愿为质多年,换得我们姐妹的平安,没有办法接姑姑回来颐养天年已是不孝,若再陷她于险境,你我于心何安?”
穣亘夕受挫良深,表情空白,眼神空茫了,全凭直觉随口言道:“儿女情长,英雄气短,这不像姐姐。”
“是。”穣常夕眉梢傲扬,“至要的一点,当前并非是给云国致命一击的最佳机会。”


三十一、各为其主莫沉吟(下)

琢国。枫月城。
云、越战事狡着,原王冉悫一度曾生起援兵越国的心思,却因朝中文武的赞同之声戛然而止,深思熟虑之后,召驻守边关的郎家人回朝。
冉悫与郎琐爲少年至交,成年后虽一为君一为臣,再无了先前饮酒和歌击瓮叩击的肆兴时光,但信任仍在,俦重不减,有关举国前途时刻,惟一能将心头疑虑交付的,非这位良臣挚友莫属。
“云王将左丘氏逐出军政,到底是君臣反目,还是另有文章,朕不得而知, 朕可以断定得是,朕的那些向来畏战怯兵的朝中老臣们如今群声附和,必定是拿了越国人不少的好处。”每念至此,冉悫心海内席卷恨怒浪涛,隐隐还涌动着对这个 腐朽朝堂无力回天的悲凉浅潮,“朕的朝堂已然腐朽至斯,郎卿还想誓死护卫这个国家么?”
郎硕朗笑,“王上何必和那些命不久矣的老朽计较?云、越之战愈演愈烈,无论谁是最后胜方,都不会是战争的终结者。这场战争已然勾起了太多人的好心, 只怕各国混战的局面又要开始了。”
“郎卿有何妙策?”
“当务之急是使我原国不受战火殃及,长远之计则是在这场战争决出胜者的那刻迅即发兵,趁其久战疲惫之际占取先机,称霸各国。”
冉悫看着这位臣子豪志勃发,心中大为宽慰,欣然走下玉阶,与挚友平视而立,道:“这么说,郎卿已有了详尽的计划?”
“联合阙国,施恩叶国,使这两国皆不涉云、越之战,直待两国决出胜负,三国共伐胜者,及至之后谁能成为新的霸主,端看哪一方做足了这份准备。”
“未雨绸璆,其当如是。”冉懀本蹙裾穹埽那榛廊灰恍拢袄汕湔庀啊∪帽嚨谝淮尉醯秒薏皇亲谕跷簧鲜芴们澳切├铣疾僮莸睦⒗埽煊釉美汕渥艋ぁ!
“王上过奖……”
“不过……”原王陛下微眯了眸,将挚友从头到脚扫过一遍,“朕以为郎卿的谋略只在战场,今日却教朕耳目一新,不知郎卿几时对政局也有了如此通透精辟的掌握?”
郎硕半垂首道:“不瞒王上,微臣的确是得了高人指教。”
原王大喜,〃何方高人?”
“微臣应了这位朋友不将其推到幕前,请王上体谅。”
“如此么? ”冉悫点头,洒脱莞尔,“诺出必践,无可厚非,朕不逼郎卿。无论如何,先替朕谢过你的这位朋友,但愿有一日可有缘得见。”
“微臣谢王上体谅。”
离宫回府,郎硕健阔脚步直奔后院,踏进一片葳蕤翠竹密林内,深处有屋,屋中有人,債影婀娜,幽香淡淡,灯下琴前,闲趣盎然。
郎将军站在门前,问:“还没有安歇么? ”
若有若无微若叹息的琴声停在指间,琴前人回眸,“郎将军能在此时赶来,应是断定我没有安歇罢?”
郎硕黝黑面孔透出些许赧意,“是郎某鲁莽。 一时迫不及待。” 
“云王陛下认同了?”
“对!”郎硕目光炯烁兴奋,“王上好久不曾开怀一笑,郎某多谢扶姑娘!”
“郎将军客气,你给了扶襄一个容身之处,权当赁资罢。”
“以姑娘的才华,完全不必如何委屈,我云国王上主张新政,不拘俗礼,姑娘如若愿意,郎某将姑娘推荐给王上,必能一展所长……”
“不。”扶襄缓摇螓首,“你们各为其主,责无旁贷。扶襄作为一个局外人,本该观棋不语,然郎将军义薄云天,扶襄聊作报答,别无其它。”
“好,扶姑娘只管在此安心居住,郎某尊重姑娘意愿,绝不将你曝于人前。”
“扶襄谢过。”乱世烽燹,巢覆无完卵,为维持仅余的尊严,又踏飘泊长途,扶襄啊扶襄,但愿你从未后悔,从未迷惘。



三十二、君友臣恭耐人寻(上)

长庆公主担心的事情发生了。
战争进行的第六个月,八月节来临的前夕,云王兵马包围了左丘故园。
其时,左丘无俦并不在府中。
哨卫出身的左风在重兵围府前嗅到了异常气息,以一双飞毛腿跑去启夏山间,向主子通报府中突变。
“重兵围府?什么罪名?”左丘二少煞是好奇,死皮赖脸随兄长到山间小筑小住几日,不想来此插曲。
“属下不知。”察觉事情有异时即望风而遁,哪有闲暇听闻领头将领宣读罪名?
“应该是私通隐匿越国质女,形同谋逆。”左丘无俦道。

“那个嵇辰不是已经打发走了?”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不对呢。”左丘二少大摇其头,不通,不通,实在不通。“这兔死狗烹的事不是都要等到尘埃落地?咱们的王上现在正忙着和越国打架,怎还有这份心思?这个时候灭了左丘家,于他可有半处的好处?”
“筹码罢了。”左丘无俦彼挂整齐,跃上马鞍,“走罢,让我们如王上所愿。”
如王上所愿,他们快马加鞭,星夜兼程,赶回风昌城。潜逃在外的左丘家逃犯觐见王上。
两人的马才踏上上阳宫前的护城桥,宫门訇然大开,两队精兵分列两畔,侍卫总长郑彬快步迎来,行抱腕礼:“左丘家主,左丘二少,王上正等着二位。”
“唉,果然是请君入瓮。”左丘二少一步三叹,甚是哀怨。
郑彬小心翼翼:“小的还要告罪,请二位……”
“搜身不是?本少爷向来是良民一枚,配合得紧,来罢。”两臂高举,慷慨献身。
左丘家主的无俦剑,左丘二少的精钢匕,皆未随身佩带。郑彬格尽职守完毕,亲领两人直达居安殿。
偏殿内茶气缭绕,云王狄昉一身轻便常服,临坐榻桌之側,一手执卷,一手捏杯,恁是松愜地等待左丘兄弟的到来。
“无俦,无倚,多日未见了。”
左丘无倚比兄长要快上一步,伏地山呼:“草民参见王上。”
“怎么会是草民? ”狄昉发喊,“左丘家是我云国百年的士大夫世家,怎样也做不到草民罢?”
“草民失言,草民惶恐,请王上恕罪!”左丘无倚高声朗朗。
去王拨了拨受惊的耳朵,道:“行了无倚,你姑且别急着耍宝,若是不能安生,就到仁圣宫去罢,太后这些日子念叨最多的人,非你莫属了。”
左丘二少桃花眼纯真忽闪了几下,一手掩到嘴前:“草民这就安生,王上全当草民是道屏风布景。”
无奈地叹了声,狄昉眸线延展,看向未出一声的男子,“无俦打进来就没说一句话,可是在生朕的气?”
左丘无俦容颜肃冷:“臣是在想制胜之策。”
“何处制胜? ”
“前沿沙场。”
云王龙心大悦:“好聪明的无俦,已然想到了朕要说的。” 
“臣请领兵御敌,请王上恩允。” 
“唉。”一声长叹,云王面染愁色,“有无俦这话,朕是何等的欣慰,然而让朕为难得是,左丘府的三夫人一时错念,协助越国质女逃离云国,此乃重罪呐。 朕也知这仅是三夫人一人一时之失,与左丘家无尤,但云国法典如山,满朝臣工诸口攸攸,私匿质女形同谋逆,朕实在无法徇私,无俦应该能体谅朕的难处罢?” 
“微臣必将荡平越国,将功折罪,只请王上留得左丘家老小性命。”左丘无俦单膝跪倒,一手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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