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方之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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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方之晨- 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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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若愚自北司出来后,见到这种阴暗狭窄的所在,便会忍不住气闷,当下深吸了一口气,才提步跟上。

暗道不长,却是曲折难行,三人走了一柱香时间,终到尾端。只见终点处石门紧闭,便再难前行。

上官若愚伸手推了推,只觉如蜻蜓撼柱,不禁说道:“这石门如此坚固,却又要如何打开?”

洛东凡道:“不错,这道门坚硬沉重,我们曾试过多种利器,却不能伤它分毫。况且这密道狭窄,仅能一人通过,想要集众人之力推动,亦无可能。”

上官若愚食指下探,忽然摸到一个奇怪的凹槽,不禁猝然一惊,道:“拿火把来。”

洛东凡将火把举到她头顶,只见石门上的凹槽外还有一圈凸起的圆形,显是一道石锁,而那凹槽便是锁眼。

洛东凡道:“不知这开锁之物为何,这凹槽形态奇怪,你可曾见过?”

上官若愚望着这槽眼,越看越是眼熟,只觉得自己一定在哪里见过。只听风剑忽然说道:“这石门显为能工巧匠所制,听闻天下第一巧匠公输家如今便在一方城中……”

当真一语惊醒梦中人,倒不是“公输巧匠”一说,而是上官若愚一听到“一方城”三个字,便立时想起,这凹槽形似枫叶,正如白晨自小佩带的那枚水玉一般!

枫叶虽美,却有秋残凋零之意,因而世间将玉雕成枫叶形状的并不多见。当年白晨拿出来赏玩之时,上官若愚却是十分喜爱,还赞他难得也会附庸风雅一回。

洛东凡见她面色突变,急忙问道:“如何,可有想到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小说总有高潮低伏,如今正走在铺陈阶段,因此还要请大家耐心看下去想想当年咱贵为女主角的小龙女,和同贵的任盈盈,和同同贵的乔峰、段誉、虚竹等等等等……诚请各位就别再这么盼着白晨啦……他老人家贵为男主……总会出来的……大概




42

42、四十二 。。。 
 
 
听到洛东凡追问,声音急切,上官若愚微微一怔,觉得此事还是不宜让他此刻知晓,便随口答道:“只是觉得眼熟,却记不真切了。”

洛东凡急道:“‘眼熟’?那便是真的曾经见过了?”

“或许吧……你让我回城再查查宗卷,兴许便能有所发现。”

洛东凡如何听不出这是她的缓兵之计,却也一时摸不透她的想法,迟疑道:“不可能的,城中宗卷我所知甚详,早已翻遍,却不曾发现一丝一毫的记载。”

上官若愚道:“你说的那些,不过是宏理院中所藏。我被关之前,闲云山庄藏书何止上万?那三座书阁,一把大火都不足以烧尽。再加上陈聪原先看管的那些,其数远在宏理院之上。”

洛东凡一听,顿时又燃希望,忙道:“好,咱们这便回城去。”

他与上官若愚相交时日不算短,对她极是信任。风剑却是不然,这些年来他守在此处,见的尽是些觊觎剑谱的不怀好意之徒,再加上昔年恩师剑神发狂,对人情世故早已看得淡薄,只觉得这世上除了少主与雪剑之外,再无一个好人。眼见上官若愚双眼灵动异常,便知她是个诡诈之辈,当下将在暗道口一拦,道:“且慢。”

上官若愚便猜到他不会轻易放行,当下对洛东凡说道:“你瞧,你信我,他可不信我。也罢,不出去就不出去。你这位手下若真有能耐,又何需麻烦我?将此事交由他来办理岂不甚好?”

“你……”风剑没料到她竟这般牙尖嘴利,一句话便堵得他答不上来。

洛东凡劝道:“风剑他不过是为我着想,你就担待一些。”

上官若愚对风剑说道:“你不信我,我自然能担待。诚然,我也不是什么高风亮节的圣人,只是你们家的剑谱,习之有害,我既已知情又怎会再去自寻死路?如今肯帮这个忙,一来是看在与你家少主的交情,二来亦不过是这爱寻根究底的性子作怪。若真说觊觎,那也正如你家少主适才所说,一切都等先打开了这石门再说。你如今将我堵在此处,不过就是个你死我活的结果,还连带着赔上好不容易寻到的线索,这笔帐,你自己算。”

风剑听她所言句句占理,心中不由得暗自吃惊,想这女子年纪轻轻,竟是见识不凡,自己若是真在此处与她纠缠,倒真是目光短浅了。当下微一垂首,转身带路,引向出口。

上官若愚对洛东凡轻声赞道:“这个人荣辱不惊,当真不简单。”

洛东凡想着回城之事,显得心不在焉。

出了秘道,洛东凡便急着要牵马回城。风剑不便多言,却还是对上官若愚放心不下,拉过洛东凡低声提醒:“小心。”

洛东凡点头应道:“理会的。”

时辰已是不早,二人上马打算先回镇休息一晚,明日一早再继续赶路。来到原先的那家客栈,洛东凡下马叫道:“雪剑!”唤了几声却无应答。

上官若愚与他对望一眼,均感不妙。上官若愚忽然一个激灵,脱口说道:“糟了,付展风!”

二人飞奔至二楼,只见整个客栈寂静无声。洛东凡打开房中暗板,密室中空空如也,付展风与陆陵均是不见去向。洛东凡心中着急,忙折身而出,去寻找雪剑。上官若愚却不跟随,而是自桌上取了一节蜡烛,纵身跃下暗房。

只见房中尚自留存着捆绑陆陵的绳子和碎椅,上官若愚点燃蜡烛,却见黑漆漆的角落里,静静地躺着一条布片。她拾起一看,正是自己那日用来给付展风包扎腿伤的衣襟布。布上写着两行字,字迹清秀隽永,却是以血而书:“南山清屏,静候佳音”。

虽然向来知道那个男子不简单,对他的提防却大多只是出于内心的敌意,直到现在,她才清清楚楚地意识到自己一直以来都低估了他。他们同行多日,始终滴水不漏的他,自然也不会被区区迷烟困倒,他的顺从卑谦让她大意,他那番关于“朋友”的说辞也让她微微动摇……她不禁气恼自己为何直到现在才看清,这个看似温和有礼的人,穿着伪装套着面具,撕开表皮,真颜的四周却还缭绕着一层迷雾,半真半假,若隐若现,只怕骗过的不止她一人。

这样的人又怎会对任何人展露真颜,付出真心?以朱景溟的高傲冷漠,又是否会注意到自己的身边藏着这样一个深不可测的弟子呢?

一想到这里,原本懊丧的情绪又立即被一股隐约的兴奋所替代。不错,宿敌的身旁的确是藏龙卧虎,只是龙虎心中所思所想,龙爪虎口究竟向着何处,他又是否真的心知肚明呢?

唇畔勾着冰冷的笑意,将那布匹攒紧在掌心,再摊开时,已成片片。

洛东凡在后院找到奄奄一息的雪剑,她虽未死,却被挑断了手筋脚筋,切去了舌头。望着血肉模糊的女子,洛东凡的心像被铁钳紧紧地夹住,痛得一时无法呼吸。

身后传来脚步声,上官若愚一见这副景象,也惊得说不出话来。知道付展风心狠手辣,却没料到他会有如此能耐。她与雪剑交过手,那凌厉的剑法辛辣无比,以她的功力若不架起十二分的精神,百招之内便会落败。付展风怎么可能将剑神的弟子摧残至此?

疾步向前,摸出紫金葫芦,取出阿蘅所配的金创药想为她敷上,却发现伤处早已上好了药。付展风伤了她,却不想让她死,故意让她一身凄惨地躺在此处,又是为何?

思绪回转之间,忽然想起,付展风的身上并未带着金创药。那日他与陆陵昏厥之时,她已将二人身上的物件细细查过,如此说来……似是被这念头驱使着,上官若愚蓦然起身,自蛊毒锦囊中取出一枚珍珠来。这颗珠子并不稀奇,奇的是贺遥在它表面所涂的特殊药物,这种药平日无色无味无毒,一旦触到毒物,哪怕隔着厚墙,哪怕再是细微,也会泛出莹莹绿光来。

望着验毒球擦过雪剑身上肌肤,在掌中由白转绿,上官若愚不禁冷冷一笑。

好个付展风!

原来他的死士一直跟随在他身旁,只怕是不得他令不可现身。她原本在杭州城中就已见过一个了,身手与当日伴在陆陵身旁的那些不可同日而语,为何之前却没想到?要杀雪剑原本不易,但她长年深居此地,自然不了解江湖上种种阴毒手段。不觉间中了毒,付展风再要下手便轻而易举,他和陆陵也自然是那些手救出来的。

转过头忽然望见洛东凡苍白如纸的脸,一瞬间,便连他这样做的目的也清楚了。没有什么深层的含义,他只是在增添她心中的仇恨罢了。

他要她恨着他,如同恨着他的师父那般,这样便能对他念念不忘,日思夜想……

上官若愚忽然感到一阵阴寒。只听洛东凡说道:“这个仇,我必需要报。”平平淡淡的语气,却冷得灼人。

将雪剑送至神剑山庄,两人便起程回一方城。风剑接过雪剑时,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洛东凡嘱咐他好好照顾雪剑,他也只是恭敬地答应。在他的心中或许早已没有什么悲喜了吧?身为剑侍,所该侍奉的剑神都已不在了,他们的存在又能有什么更大的意义呢?

两人一路无言,心中都如灌了铅块一般沉得张不开嘴来。

进了城,她便直奔东殿。洛东凡知道自己在城中的身份还不足以跟随她至白晨处,因此便先回了宏理院。

白晨不在殿中,她便直闯后殿。哑仆们没有阻拦,偶有几个对她投来惊愕的目光,却都呆立原处不动。

他的居室、花园、湖心亭、望月楼、听雨阁,处处不其人影。上官若愚心中似是隐隐知道他此刻所在,却偏偏不是很想去。只期望着能在别处遇到他,好让自己的猜测落空。

走遍了整个后殿,只剩两处未去,玉羊的别苑和那间书室。玉羊的居处她自是去不得,能找的也唯有那一处了。

站在无名居的门前,风雷般的步子却忽然有些迟疑起来。

想起自己离开前才与白晨大吵一架,两人如今已然将内心最隐晦的那层窗纸捅破,如今再见,自己便是伸手向他要东西,不知他该如何地大发雷霆。

正想着,书室的门却“吱呀”一声打开了。

那个再熟悉不过的身影懒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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