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琳妃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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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宫琳妃传- 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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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成璧笑着递去一块贵妃妆,装作讨饶道:“好好好,都是臣妾的不是,皇上便赏个脸先尝一尝,当是臣妾赔罪了。”语毕,朱成璧又笑吟吟道,“皇上今日倒是好兴致。”
弈澹慢慢吃完一块,接过朱成璧递来的帕子揩一揩双手,笑道:“刚刚在仪元殿跟奕渮说了会子话,博陵侯党羽被清肃一空后,朝廷上少了不少官员,他帮朕提拔的几个都是可造之材,其中有个刚入翰林院的书生叫甄远道的,虽然年轻,不过诗书政史都颇有一番见地,朕看了他一篇关于吏治的文章,真当是一针见血、相当不错,故而朕颇为高兴。”
朱成璧笑道:“臣妾恭喜皇上又得良臣。”
弈澹嗯了一声道:“只是他还年轻,且先让他在翰林院练上几年,再去吏部任职。”语毕,弈澹又叹口气,“前些日子那一病,朕觉得自己的确是老了,这几日身子虽是好了也会觉得乏力无神。”
朱成璧忙笑道:“皇上春秋鼎盛,哪里是老呢!”
弈澹苦笑一声,眼角的皱纹分外醒目:“都已经是年近天命了,哪里还会鼎盛。”想了想又道,“奕渮政事处理的不错,有些事情便先交给他去做,朕也好多多将养。”
朱成璧心中一喜,温然道:“梁王一向忠心耿耿,想必不会出了差错。”稍稍顿了顿,朱成璧有些面露难色,迟疑道,“前几日皇上还病着的时候,妍贵嫔数次抱着八殿下来给皇上侍疾,都被臣妾挡了回去。”
弈澹微微颔首,不耐烦道:“移光已经告诉朕了,这事你做得对,她若是真心侍疾,何必带着浄儿?浄儿小小年纪,万一染了风寒怎么办。”语毕,弈澹轻轻一拍朱成璧的双手,柔声安慰道,“听说妍贵嫔对你出言不敬、数次顶撞,实在是过分,朕得让她把《女训》每日抄上三十遍,等她心静了,朕再去瞧她。”
朱成璧叹气道:“其实妍贵嫔也只是想多见皇上几面。”
弈澹嗯了一声,皱着眉头道:“朕也知道,只是拿着孩子一味地邀宠未免太不像一个母亲了。”
如此闲言几句,弈澹便回仪元殿看折子去了,竹息换了一碗热腾腾的杏仁酪,笑道:“也该给妍贵嫔一些苦头吃了,以为生了个皇子就有多了不起似的,先前的五皇子、七皇子怎么没的,难不成她以为一定能把这孩子养大么?”
朱成璧徐徐调着杏仁酪,慢悠悠道:“妍贵嫔么,从前也是有些宠爱的,如今有了皇子,嚣张些倒也算不得什么,只是林若瑄的例子摆在前头……”朱成璧突然一愣,白净的调羹碰在碗沿便是叮的一声。
竹息忙道:“娘娘怎么了?”
朱成璧一时间有些迟疑,终是忖度着道:“皇后先前能弃多年的盟友于不顾,那么焉不知……”
竹息何等聪明,转瞬间也是明白过来:“是了,能舍弃玉厄夫人,自然也有可能舍弃娘娘,况且,襁褓小儿自是比四殿下好控制多了,何况妍贵嫔的性子比之娘娘更容易掌握。”
朱成璧的眉心微微蹙起,只看着面前的杏仁酪静静出神,片刻方道:“皇后放手让我打理六宫,怕也是有观察我的意思,若是我行事不合她的心意,那么我与她的盟友关系自然是再多一重思量了。”
朱成璧似漫不经心地拢一拢手腕上的碧玉莲花镯子:“妍贵嫔三番五次抱着玄浄去侍疾,你道她真是傻子么,如果不是有人从旁撺掇,她也未必敢直面顶撞我,除非这是皇后的意思。”
竹息倒吸一口凉气:“是奴婢疏忽了,这几日不曾十分留意凤仪宫与长信宫,倘若她们真有往来,恐怕确实是在打什么鬼主意。”竹息顿一顿又道,“妍贵嫔被皇上斥责,只能更加紧紧依附于皇后,皇后便等于他朝帝嗣在手,来日八殿下登临帝位,凭她夏梦娴的手段,何足畏惧出身中等世家的妍贵嫔呢?”
朱成璧冷笑一声:“如今看来,夏梦娴真是会谋算,昔日借密贵嫔之手害得妍贵嫔早产,便是打压密贵嫔无法翻身,再借故亲近这位为六宫所不满的妍贵嫔以谋求联盟,即便我先前散布了关于皇后的流言,但有帝位的诱惑在前、皇后对我的顾忌在后,妍贵嫔自然分得出缓急轻重,能够尽释前嫌,更何况宫里只有永恒的利益,并无永远的敌人。”
竹息安慰道:“此番梁王已在朝野中安插多名亲信,凭她妍贵嫔,如何能巴望得起太后之位呢?”
朱成璧徐徐调弄白净修长的指甲,缓缓道,“这也不好说,毕竟有夏氏一族的支持,我们也未必有十分的胜算。”朱成璧微微一顿,眼风厉厉向长信宫的方向一刮,淡淡道,“既然如此,妍贵嫔母子可当真是留不得了。”
第二十九章同向春风各自愁(4)
同向春风各自愁(4)
陈小媛的孩子到底是平安无事地生下来,是弈澹的第九子,三日后,赐名玄汾,陈小媛也循例晋了一级为正五品恩嫔。
妍贵嫔说起此事,便是分外得意:“本宫生下玄浄,皇上可是当天就赐了名字。”
御花园的报春花开得正艳,虽还未到那姹紫嫣红、锦簇团花的时令,但在那莹润如翡翠的新叶的烘托下,倒显得那鹅黄|色的报春花越发的明艳动人。
一旁的媃嫔陪笑道:“九殿下又如何?她小小恩嫔如何能与娘娘相比,也不怕失了自己的身份!在皇上眼里,娘娘与八殿下自然是更贵重的。”媃嫔转了眼眸,轻蔑地向月影台的方向看去,托腮笑道,“听闻恩嫔虽是顺产,但也失了元气,连着几日都是卧床不起,更是无力照拂九殿下,皇上已将九殿下送去了昀昭殿由和妃娘娘抚养,可见,连皇上都不认为恩嫔有资格抚育皇子呢!”
妍贵嫔闻言更是得意,眉梢眼角都快飞了起来,伸手掐过一朵报春花细细赏玩,笑道:“生了孩子才不久便要母子分离,当真是笑死本宫了。”
媃嫔亦是掌不住嗤的一笑:“且不说恩嫔了,娘娘且看那位昔日得宠的密贵嫔吧,禁足期间不知染了什么病了,日日地卧在床上,怕是这满园春色连一丝都进不了兰林殿呢!”
说到密贵嫔,妍贵嫔心中不由大恨,狠狠将手中的报春花掷到地上,冷笑道:“但愿她像承光宫那位一样终生被封在里头,否则真是难解本宫的心头之恨!”
待到妍贵嫔与媃嫔走远了,琳妃与和妃才从假山后面转了出来,和妃瞧见那报春花已是零碎地腻在地上,晓得是被妍贵嫔狠狠踩了一脚,不觉含了尖刻的笑意道:“妍贵嫔可真是看得起自己,她如今也有一个月没见着皇上了,倒以为自己还很得宠呢!”
朱成璧摇头轻笑,转身爱怜地看着和妃怀中的孩子,小小一张粉面看着分外柔软、惹人怜爱,此刻他正嘟着一张小嘴兀自憨睡着,仿佛这里的一切都跟他无关。
朱成璧含笑柔柔抚过黄|色刺腾龙襁褓,轻轻道:“妹妹纵然喜爱汾儿也不能整日里都抱在怀里,可不累着自己了?”语毕又好言相劝道,“我见妹妹从汾儿的贴身小衣、肚兜到外衣、襁褓皆是自己亲手缝制,这几日连觉都少睡了。”
和妃的贴身宫女、昀昭殿掌事女官慧语笑道:“我们娘娘给九殿下做的衣裳无一不是用最柔软的素锦做里,绣工一律用的苏绣,可比自己的衣裳都要精细多了呢!”
朱成璧见那襁褓的图案精细别致、针脚轻巧细密,不觉叹道:“这个孩子能一慰妹妹的慈母之心,也算是上天垂怜。”
和妃温柔地吻一吻玄汾光洁的额头,眼中尽是浓浓的慈母之情:“我曾经失了一个孩儿,如今这个,便是拼上我的性命也要好好护着,不让别人轻视他分毫。”一语未毕,和妃冷冷看着妍贵嫔离去的方向,又道,“她韩雅洁既然看不起汾儿,我便要让她知道,在这宫里,若是轻视汾儿与恩嫔,便等于小瞧本宫。”
朱成璧轻轻一按和妃的手臂,温婉笑道:“妹妹不必急,就凭韩雅洁如今的性子,早晚都会失了分寸,又何须我们亲自动手呢?”
待回了德阳殿,却见梁太医正候在那里等着请平安脉,朱成璧屏退众人,只留了竹息在身边,方听梁太医悠悠道:“徐大人向来为皇后与玉厄夫人的心腹,也最擅妇产千金一科,前番诊错了妍贵嫔的胎、误认为女胎又给泄露了出来已经让皇上不满,后来又因为玉厄夫人被赐死更为皇后顾忌,这几日已经递了辞表预备告老还乡了。”
见朱成璧轻轻颔首,梁太医又道:“徐太医在太医院大半辈子,又是院使,也算是有些声望在的,微臣自是要帮他打点一些东西,所以发现了一些古怪。”
语毕,梁太医从袖中翻出一张方子,看那微黄卷边的纸张,约莫已是十多年之前的方子了,竹息接过小心地奉与朱成璧,却见上面的字迹有些迟疑,淅淅沥沥一串子话后面,却有四个醒目的小字,笔画迟滞无力,颇见书写者的惶惑与惊恐。
这四个字便是:难再有孕。
朱成璧一惊,梁太医的话语已然直追耳边:“从时间推算,此张方子应该是在皇上尚为魏王之时,徐太医为彼时的王妃请脉而开出的方子。”
朱成璧闭目思索,是了,彼时玉厄夫人尚是王府的侧妃,为示尊敬,人人皆称呼一声“瑄妃”,汤馥娴则被称为“娴妃”。而那时,瑄妃与正妃恰是初初交好,徐太医最早便是瑄妃的心腹,后来才被引荐给了正妃。
梁太医又奉上一张方子道:“这方子拢共只有一张,之后的方子便换了说辞,意指王妃身子弱、体态寒凉,需要好好调理才可能有机会怀孕。”
朱成璧也曾听说过,汤馥娴入府后,分去了原本属于正妃的许多宠爱,其中的矛盾纠纷,自己是不知道的,但也隐约听说过一些事情,在争宠的过程中,正妃数度处于下风,也落下了一些病根,直到林若瑄入府与正妃结盟,才逐渐扭转了局面。
电光一闪之间,朱成璧陡然醒悟过来,原来如此,数月之前林若瑄一句“我做了不少错事”,竟也包括皇后不孕之事吗?
朱成璧微一沉吟,难怪林若瑄甘愿对皇后俯首帖耳,原来她一早便知皇后再无怀孕的可能,也正是这个原因,她们二人的盟友关系才会有二十多年的牢不可破。
“这两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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