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曹操有个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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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与曹操有个约定- 第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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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咧!”钱庄一句也不多问,利落地将隐匿在蒿草之中的小舟拖出来。
我抱着琴坐上小舟,“今夜顺风,你可以不用划得太卖力,只要控制好方向就行。”
“夫人要去哪里?”
“对岸。”
钱庄愣了愣。
“怎么,怕了?”
精瘦的男孩紧抿着唇摇了摇头,“不怕,夫人要我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我不禁失笑道;“那好,一切听我号令。”
小舟摇摇晃晃地离开了喊声震天的曹营水岸,钱庄坐在前端专心致志地划着水。
真是个有意思的孩子。
我微微笑了下,低头调了下弦,轻拨一下,音色正好。
“钱庄,你可喜欢听曲?”我问。
“喜欢!”那孩子依旧头也不回地答道。
“那最好不过了,”我手中拨动弦音,“今天,也许我们都会有幸一睹四面楚歌的威力。”
小舟慢慢地驶向水泽中央,两方呐喊声震天早就淹没了我手中的琴音,待弹过前奏,我慢声哼唱起来:
“北风卷关山月残梦醒五更灯火寒琵琶叹痛到心坎不忍回想是长安金雕栏如花美眷谁曾相思年年盼盼倾城只恨太晚试问谁情何以堪思念的眼泪望断南飞雁风雪几程匆匆又过万重山天给的注定爱为家国担纵然今生一去再也不归还”
手中琴弦悠远,两岸不知四面时候已经停止了那些嘈杂的喊声,只有火光依旧无声照亮着两岸,近处的脸清晰了又模糊,远处的脸模糊了又清晰。
和着弦音,慢慢地唱道:
“思念的眼泪望断南飞雁,风雪几程匆匆又过万重山,天给的注定爱为家国担,纵然今生一去再也不归还,纵然今生一去再也不归还。”
身后忽然之间竟有无数粗犷喑哑的声音附和着:“思念的眼泪望断南飞雁,风雪几程匆匆又过万重山,天给的注定爱为家国担,纵然今生一去再也不归还,纵然今生一去再也不归还!”
我微扬起嘴角,很好,大家都很入得情境。
琴弦拨转,小舟已经驶向了袁军的营垒范畴。
“北风卷关山月残,梦醒五更灯火寒,琵琶叹痛到心坎,不忍回想是长安。”
第二阕开始,已经可以听到整齐的二重音,连在前面划水的钱庄也跟着唱起来。
然而,就在我以为我的‘四面楚歌’渐入佳境的时候,前方的堡垒里竟然冷不丁地飞/射/出几支黑羽长箭来。
身后的离岸有弓箭预备的动静,忽听阎柔那个大嗓门在喊:“莫要伤到夫人,咱们下水和袁军拼了!”
豆大的汗从我额角滑/过,阎柔,你还可以再蠢一些么……
不等我在心中数落完阎柔,小舟忽然急转过头,我身体一斜,差点被抛入水中,险险地把住了边缘,却听前面的钱庄闷哼一声,未及看清什么,只听他似是撕心裂肺的叫喊:“夫人小心!”



 ☆、【099折】回首,故人远

【099折】回首,故人远
钱庄那一声惊心动魄的‘夫人小心’叫得我本能地将头一偏,耳边有一声尖锐的呼啸过后,我的脸感觉火辣辣的有什么东西滑/落下来。
抬手一抹,“血?”
钱庄捂着左臂膀踉跄着挪过来,“夫人!”
袁军营垒之中忽然窜出一个人来,声音里带着不真切的颤抖,“住手!都给我住手!!”
我浑身的血液凝滞了下,僵硬地转过头,目光遥遥地穿过混乱的人群,那人也正好看过来,视线相触的刹那犹如电光火石,我心沉如水。
我看了下钱庄的伤,是被流矢擦过的皮外伤,好在箭上没有淬毒。回想起刚刚他忽然急转的那个弯,应该就是为了挡开那支朝我直面而来的箭。
我抹抹脸上的伤,已经凝了血块,“我没事,你先将伤口包扎一下。”
“夫人……”钱庄见我起身要走,忙跟了上来。
我回头,厉声道:“你在这里等我,不准你踏出这个小舟一步,等我回来我们一起回去。还有,告诉阎柔,不准踏过水泽一步。”
交代完这些,我才缓步踏上岸去。
袁绍脸上还写着难以置信,我不由地冷笑一声,这样子,是见鬼了么?
走近了,才听他形同飘渺的声音在一遍遍地重复着:“你还活着……你果真还活着……”
我舒缓了下脸部肌肉,慢慢地露出一个笑容,“是,我还活着,我一直都活着!你很惊讶么?”
周围有太多双眼睛盯着我们看,袁绍的脸在火光的映衬下竟然一阵苍白。他的手呈一个怪异的姿势,好像手里有什么东西似的。
“那*就在我怀里咽的气……”
我听他在这里提及那日的事,那日的事,还有之前的账,我会一笔一笔算清楚的!
“袁大将军,我们不妨换个地方说话如何?”
走过那一道道用于防御的堡垒,还能看到东南角的校场有大片的火光,隐约之中是整装待发的将士。
我提了提唇角,略低了低头,款步进了袁绍的军帐。
三年不见,好像变了一个人……不,应该是早就变了一个人,如今他脸上的棱角越发清冷了些,因为常年在外行军打仗,瘦了也黑了很多,整个人看起来不仅仅是老了三年。
“怎地这样瘦了?”我看着他似故友一般寒暄。
袁绍脸上犹如死灰般复燃了些精神,勉力扯了嘴角有些局促道,“你也瘦了,我竟没有想到你原来一直在那里。”
我摇头,“也不全对,我也是刚刚回到这里的。”一步步走进,“你不好奇,为什么当初我明明在你面前是咽了气的现在却好好地站在你面前了么?”
袁绍的唇抖了下,脸色近乎纸一样的苍白,他的手又怪异地合拢起来,眼中的神情像在哭泣,可是没有泪。
我不痛不痒,不疾不徐地说着:“因为我到了另外一个世界之后,总想着,那个人到底是有多恨我才会做到那样的地步!你知道那种生不如死的感觉的么?那感觉,恨不得让人把心掏出来再亲手粉碎掉……”
袁绍的唇轻轻嗫嚅着。
我笑着往前,侧耳听着,“你说什么?”
“……别说了……”
“别说了?”我含笑着反问了他一遍,看他越发苍白的和伤痛的脸,我心上就有一种莫名的畅快,“那好,我不说了。换你来说,好不好?”
“你想我怎么说?岚嬗,你恨我,我无话可说。因为当日之事的确超出了我范畴,我没能在你最需要的时候出现,你恨我,是应该的。”
我笑:“不,我不恨,恨还需要力气呢。对你,我已经连恨的力气的都奉欠。我只想问你,当初从一开始你就知道我在宛城,是不是?”
袁绍眼中的沉痛加深,“岚嬗……”
“回答我!”
“……是,在你的信送到向晚手里之前,我便已经知道了。”
我不禁冷笑一声,称赞一般地点点头,“果然好手段!和这一比,大海捞针恐怕都要比这来得容易多了。”
袁绍抿唇不语。
“此后,你便与张绣联手了?”
“我与他的确有过一些盟约,但那是在你去宛城之前……”
我打断他急于出口的话,道:“否则,曹孟德围城那天,张绣也不会将你视若救神。”
袁绍退到桌案前,无路可退。
我继续向前一步,近得呼吸相闻的距离,灯影下像两个亲密无间的甜蜜恋人,而他知道,我眼睛里全是冰冷,“还有最后一个问题,你为什么要那么做?为什么?”
袁绍垂了眼睛,凝视着我眼里的冰冷,惨淡一笑:“我也一直在问自己这个问题,我为什么要那么做?直到你满身是血地躺在我怀里任由我怎么叫你你都无法再回应我了,我这才明白,原来之前我是恨过你的。直到我以为你已经死了,所有的东西好像都随你而去了,妄念痴缠爱恨别离,全都随你而去了。”
“我的确已经死过一次了。不过,也是你让我想活过来,我想,你还欠着我一条命呢,我怎么不回来向你讨呢?”
袁绍讶异的神情还凝结在脸上,嘴上本能地闷哼一声,眼睛里的视线从我脸上慢慢自己身上移去。
我的手忽然发起颤来!源源不断的血从他肋下涌出,顺着我手里的七星宝刀染了我一手。
袁绍的身体僵直了下,摇摇欲坠,但也只是轻微地晃了一下,看着我的眼睛竟是释然。
“痛吗?”我想,还好我已经不会再流泪了,否则这一刻涌现出来的应该就是喜悦的泪水了,“很痛是不是?袁绍,我的孩子,在我身体里一点一点流失的时候,可比这要痛上好多好多呢!”
他的手覆上我的手,微微一笑,有些吃力地说道:“你应该下手再准一点才是,往心口上,这才是最痛的,不是么?”他握着我的手微微使力,刀刃又没/入了一分,“岚嬗,其实于我,什么都无关紧要了,只要你好好的,我便不会再这样辛苦了。”
“我很好,若你死,我便更好了。”
七星刀拔/出来时,袁绍像是失去了最后的支撑,颓然倒了下去,身上鲜血浸染,他的手没有按着伤口,而是任由身体里的血肆虐而出。
倒下去的时候还妄图笑一笑,最终成了枉然。
有血开始从他嘴里涌出,唇边还有血泡但依旧固执地嗫嚅几下,几个字气若游丝,但传到我耳中字字清晰。
“你会如愿的。”
这是他与我讲是最后一句话。
那天的记忆,我一直只停留在躺在血泊里一动也不动的袁绍说完最后一句话,然后中间空白了一大片,接着便是周围兵荒马乱的杂音,我站在烧红了半个夜空的火光里,看到曹孟德站在远处遥遥地看着我,嘴角紧抿成一条封闭的线,眉头紧锁,背景也是冲天的火光。
等看够了,曹孟德缓步前来,牵了我僵硬如冰的手道:“来,我们回家。”
这一天,是建安五年十月十七。
官渡一战重在乌巢粮草被毁。
曹孟德领五千步骑前往乌巢时,打着袁军的旗号诱使据守在乌巢的淳于琼等人开门放行之后,在对方毫无防备之下进行围杀。曹孟德亲率重骑一百突破重围直奔屯粮之地,命众将将其付之一炬。
而袁军求援的鸡毛信到达后,率派出的援军不过一万,不过速度快得令人吃惊。曹孟德前脚刚进的乌巢,援军后脚就到。后来才得知,袁绍此次南下,实际兵马在十一万以上。十万在明,一万在暗则,皆是训练有素的精锐之精锐。这一万精锐所据守之地既不是官渡,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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