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鸯并没功夫与碧菀磨牙,因程瑜曾经送了些东西过来,所以碧菀与紫鸯也有些交情。这时听碧菀这么开玩笑,紫鸯只勉强笑了一下。
这时自外面进来了小丫头,笑嘻嘻的说:“紫鸯姐姐与大少夫人这还是挨了同一场雨病得呢,那天紫鸯姐姐给大少夫人送垫子……”
“不许胡说。”紫鸯脸色一变,拼了全身力气骂道。
那小丫头说得本不是句要紧得话,可却让紫鸯这般说话,碧菀也是吃了一惊。看那小丫头就快哭了出来,连忙对那小丫头说道:“快些出去吧,她都病成这样了,你还招她。”
那小丫头才到这里当差,没防备一句趣话没说成反倒落了埋怨,心里虽委屈,也不敢在那两个大丫头跟前撂脸子。只抿着嘴,委委屈屈的出去了。
紫鸯见那小丫头出去了,也长呼出一口气,说道:“你又说她做什么,她不是和我们一样,都是可怜的人。”
碧菀笑了:“你这时又来做好人,方才对她最厉害的是哪个?我又是在为谁说话?”
紫鸯苦笑了一下:“若是能做一辈子好人就好了,只怕落了个里外不是人。”
碧菀猜着紫鸯是碰到什么难事儿了,就猜着劝道:“世上没有难办的事儿,大不了抽身世外,不理就是。总比里外不是人的好……”
原本紫鸯就是那天去给余氏送靠垫儿的丫头,本来走了的,后来回到院子里没见到余氏,就又出去找。结果就看到余氏与青元在一块儿的情形,这事儿着实吓坏了紫鸯,也着实难为了呈鸳。紫鸯是自打入府就跟着余氏的,余氏的丫头婆子都换了几茬了,就独她还留着。
她知道余氏的苦,也知道余氏又多良善。
她既不愿将这事告了出去,害了余氏。也怕事情露了出来,她被余氏牵连波及。
余氏后也知道紫鸯看到了那事,只用话点她,让她愿意告密就告密去。余氏不怨恨她,说不定还要感激她。这样一说,紫鸯就更加不会往外说了。只这件事压得她心里发沉,夜晚做噩梦的时候,不知怎的就梦到了余氏要杀她灭口,醒了虽知道余氏不是那样的人,却还是怕着。
如此,病得就重了。
这些话,紫鸯如何往外说,只能闷在心中。
此时听着碧菀的话,她想着如今也就离了这处一个法子了。
余氏虽病着,但还是如往常那样念过了一段经才换了衣服睡觉。她也不是有多信佛,只是习惯罢了。在这深宅大院,在这一眼望不见头的日子里,也只这能做这些事了。
躺在床上,余氏合了眼睛,却还入睡。
她想着今天程瑜又派人送了许多东西给她,按理来说,她这样的人,本就没有什么可结交,可利用的。在这个全都里都向着富贵处看的国公府,程瑜为何要这么帮衬着她?
似乎也只有心底良善,这一说法了。
听着程瑜那各种贤德之举,如何包容妾室,似乎她也应该是个心底良善的人。
正在想着得功夫,余氏听得窗边有一阵响动。
等她想慢慢的起身看,那人已经进了屋来。
这时屋子里还黑着人,那人似乎以为她睡着了,轻手轻脚的走到她的床边。把一个什么东西放在她的枕边,然后坐在她的床边,摸了摸她的脸。
那人的手很暖和,带着一丝甜香。
“是青元么?”余氏轻声唤道。
那人轻捂住了余氏的嘴,低声说道:“大少夫人,别出声。”
这说话的声音,果然是青元。
余氏见青元又捂住了她的嘴,就笑着低声说道:“紫鸯病了,张妈妈出去吃酒了。就一个小丫头早早的就回去睡了,不必怕的。”
余的嘴唇坐在青元的手心上,一张一合的磨蹭着。
青元连忙收回了手,用着余氏都能听出他在害羞的声音说道:“听说少夫人病了了,我担心少夫人怕药苦,又不好说。就为少夫人买了些蜜饯回来”
余氏皱眉:“你怎知道我怕苦?”
“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知道的,就一直看着少夫人,就知道了……”青元低声笑着说。
透着一股子憨憨傻傻的劲儿。
余氏低头笑道:“原是这样,你也不怕被抓住,不怕死。”
“少夫人不怕,青元就没什么可怕的了。”青元说道。
余氏在黑暗中无法看清青元认真的模样,只能看到青元的一双眼睛。
余氏笑了:“今晚留在这儿?”
青元突然不出声,连呼吸都停了一般,过了一会儿才慌张的跑到窗口。
而后又停了下来,在一片黑暗中颤声对余氏说:“清婉,你,你早些睡吧……我先走了……”
然后逃一样的离开了这里。
余氏呆了一会儿,甚至过了许久,余氏还觉得在这片黑暗中仍旧留着青元唤她名字的声音。
正文 48难掩情
崔翊不知他为何突然穿了红色的喜服,也不知他为何要坐在这里。
心中的紧张又是从何而来;恍惚着这似乎是他成亲了。他两世都未成亲;如今怎会突然就成了亲。娶得又是哪个?先头母亲对他提及过要他娶了闵家表妹过门的,莫非是她。
若是她;不是害了她么?且不说他心中装着那个人,就是他身上带的病;他也娶不了亲的。
他这么一着急,就走到那个他要娶的人面前。
见到那同样身穿喜服的人;崔翊愣住了;这不就是程瑜么?
程瑜看着崔翊歪头一笑;说道:“你是不想娶我么?”
“怎会不想?”崔翊慌忙回道。
若是不想,怎会辗转两世?
“我也是想嫁你的。”程瑜对他笑道。
崔翊这时却心中一凉,知道这是梦了,程瑜怎会说出这些话。
前世她恼恨着他,今生她疏离着他。她怎会想嫁他,怕是若让她选,她连崔家的家门都不会再入了。
但心中虽知道这是梦,崔翊却舍不得强逼着自己醒来,最后只伸着手去想去牵了程瑜的手。
虽这是一场梦,却还是让崔翊心中一阵悸动。
程瑜低着头,似乎想起了一件烦心事,就皱眉说道:“婆婆似乎更喜欢闵家表妹……我……”
崔翊也想起来,是啊,母亲是想给他去闵家表妹的。怎么就换了程瑜?大约是梦中自己强求的吧。崔翊这样想着,梦依旧继续着。程瑜成了他的妻子,但小闵氏不喜欢程瑜,觉得程瑜配不上崔翊,且太有主意,不必那闵家的女儿好掌控着。小闵氏一面打压这崔铭等人,一面抽空子寻程瑜的麻烦。梦中的崔翊也开始左右为难起来。
最后是崔翊得了国公府,当梦中崔翊知道这事的时候,并没有多少喜悦,更多的是恐慌。
他也在自己的母亲与程瑜之间左右为难起来。
最后程瑜在生孩子的那天死了,死得那样恰好,正好是他掌管国公府,且又得皇上赏识的时候。程瑜死的时候在屋内喊着要见他,但小闵氏拦着,说女人家生孩子,不能让人见的。
崔翊就在门外听着程瑜最后哑着嗓子喊了一声:“展飞……”
就再没了声响。“展飞”那是他的字。
梦中的崔翊心中大痛,突然就看着小闵氏转头就拉着那闵家表妹到他面前来,对他笑道:“好了,如今那女人死了。你快些娶了你表妹吧……”
然后就看着稳婆也走了出来,笑道:“可不是呢,公子快些娶了闵家闺女吧,不然就白费了老奴辛苦一场,去将那女人害死了。”
崔翊想要喊出话,去斥责她们一顿,想迈开腿,去看看程瑜。
可却怎么也喊不出,走不动。
待拼劲了全力终于喊出了程瑜的名字,崔翊也跟着痛得醒了过来。
屋子漆黑一片,崔翊坐在床上,抚着他的胸口。
崔翊身体里的绞痛还在继续着,和前世一样,痛得他连呼吸都觉得难受。
他的病已经显出些症状了,和上世在差不多的时候。
现在崔翊的已经比较会忍耐疼痛了,稍微等了一会儿,就能站起身来。崔翊笨拙的走到窗前,推开的窗户,轻微的凉风带着疼痛包裹着崔翊。
他突然发现他重生一世也不过让他知道他所想所求的不过痴心妄想。他就是娶了程瑜,许也不会有个善果。不说旁的,就程瑜与自己母亲那分毫都不想让的性格,只会彼此相争。而最后他会站到那一边,就会让另一边受委屈。
崔翊想要娶程瑜,他用着他几乎按捺不住的姿态喜欢着程瑜,两世下来,他无法按捺着自己的感情。但如果有天,他当真会娶了程瑜,他会好好的对待程瑜么?他有能让过上比现在好的日子么?崔翊对自己产生了怀疑。
这一夜下了一阵小雨,临到早上之前,雨就停了。程瑜推开窗户,深深吸了一口气,泥土的香气混合着青草的香气,让人闻着就神清气爽。崔通起得比程瑜还早,每天没等着程瑜睁开眼睛,就被奶娘抱着,笑嘻嘻的凑到程瑜跟前儿。程瑜都十分好奇,怎得崔通就这么喜欢笑,一笑眼睛就眯成了一条缝,逗得人也跟着笑起来。
在崔嫣死后,心中全无依靠的刘氏越来越喜欢崔通,成日里念叨着崔通喜欢吃什么,崔通喜欢玩儿什么,尽职尽责的做了个慈爱的奶奶。虽依旧不喜欢着程瑜,但因为崔通,也能在程瑜的威胁之外多考虑着程瑜。崔远与崔迎也和崔通熟悉起来,崔远一直病着,还很怕生,这时连句整话都说不全,且因着徐惠娘的教导,他是有些畏惧着崔通。原没有这是还年纪尚小的崔迎与崔通亲近。
以后程瑜的日子也过得还算安宁,崔铭依旧痴心妄想的想去得了国公府,徐惠娘依旧一心一意的攀附着程瑜过日子,而程瑜则是用着锦衣玉食勾着徐惠娘,且等着看徐惠娘习惯这一切,然后被击垮的样子。
等这般过了些时日,余氏的病也好了,来看过程瑜一次。
但程瑜虽照顾余氏多了一些,但两人性子相差实在太大,彼此身份又没个需要伏小做低的地方。所以也没几句话能说得上。程瑜除了寒暄的话,只是瞧着余氏身边惯用的丫头换了人,就问了一句。
余氏笑着说道:“她母亲病了,且她年岁也大了。就打发让她回家去了,这边几年都办不了什么事的,别耽误了她。”
说着,余氏就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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