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不做,二不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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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不做,二不修- 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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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东澜挑了许久,最后拈起一朵纱绢荷花捏在指间。
“买了。”
卫东澜说了句便径自离去,随从赶紧掏腰包给钱。
“虽非真芙蓉,自有幽香来。”
卫东澜阖眸轻嗅手中绢花,深深陶醉。
话说左虓这边排队进城,开始也是十分忐忑,可临到了要检查核对文牒,一股胆气油然而生,心头豁然开朗。
畏惧担忧又有何用?既来,则安。
“沧州建水县胡家村,胡荣?”守卫一边看着文牒,一边打量左虓,眼神略带疑惑:“癸丑年生,今年应该二十七了,窄额尖腮,眉目细长……怎么有些不像?”
东晋律法严明,对百姓的管制也十分严谨,每人的身份文牒五年一更替,上面不仅写有姓名籍贯,还记录了主要亲属以及大致长相,最后落上当地官印防伪,方便全国官府翻查检阅。
左虓当然不可能拿自己的文牒出来,手上这份是瘦猴的。一听守卫这般说,他赶紧做出一副猥琐之态,眯着眼搓搓鼻头说道:“怎会不像?这分明就是小的。官爷您再仔细瞧瞧,小的这眼睛这鼻子,是不是尖尖细细的?”
言语本就只能形容三分,守卫仔细受文牒描述影响,再对照了左虓贼眉鼠眼的神态,越看越像。最后鄙夷他一眼,归还文牒把手一挥:“去吧去吧。”
“多谢官爷嘞!”左虓畏畏缩缩接过文牒,点头哈腰说了番好话,乐呵呵进了城。
他刚刚过关走了几步,便见对面一列人马疾驰而来,黑色银鹰披氅随风而舞,甚是醒目。
“指挥使大人有令!凡年二十至三十男子,一律扣下,待慎要司亲自看过才可放行!”
来人在马上就这般下令,守城士兵一听,赶紧堵住进城男子,沐乘风刚好被挡在外面。
左虓冲他甩了个得意眼色,有些幸灾乐祸。
横竖我是进来了,你就慢慢耗吧你!
沐乘风冷睨他一眼,把头拧向一边,不作理睬。
左虓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歪嘴笑着大摇大摆走了。
他一路上掰着指头盘算:现在到底是先回家呢,还是先去找媳妇儿?
作者有话要说:瓦虽然一向狗血,但男配英雄救美这种狗血的情节,远远达不到瓦的要求啊,哇哈哈~~~
嗯嗯,卫东澜是男配没错,但他会是超级无敌男配么?猜呀猜呀猜(^o^)/~
19、第十九章 红杏出,纨绔子
戏班落脚的地方叫明月楼,是班主旧识的地方,以前他们来上京也住在这里。班主夫人带着几个女眷轻车熟路到了楼里率先安顿,接着戏班子里的其他人也陆陆续续来了。
左虓不喜欢人多的地方,更不喜欢情岫抛头露面,所以情岫很自觉选了明月楼后院角落的小偏房住下,乖乖待在房里关上门,坐着等左虓回来。
她听到大马车进来时轱辘滚滚的声音,还有青衣在楼上吊嗓子,班主也回来了在和别人说话……天色渐渐黑了,房里暗暗的,情岫去点燃了油灯,左虓却依旧没有回来。
黄豆般的灯芯只能散发出微薄亮光,她从包袱里找出本半路上拾到的书,借着昏黄灯火翻阅起来。
书册破烂纸页泛黄,乱七八糟记了很多东西,看样子是本散记。
情岫随便翻了几页,粗粗浏览一下,最后被一行话吸引住视线。
“……南楚熙皇三年,天异象,禁宫乱。狐宠祸主,皇诞妖孽……狐君诛,孽婴杀于襁褓。幸蓬莱仙人临世施法,熙皇无恙,皇感仙恩,后尊其国师……”
情岫不禁唏嘘:“就算是妖怪生的小孩儿也不过是个娃娃,就这么杀了未免太狠了。蓬莱仙者……世上明明就有神仙的,叔叔还老笑我胡思乱想。”
笃笃笃——
几下敲窗声打断情岫思路,她搁下书本,走到窗前停下:“谁?”
来人不语,只是又敲几下窗棱,笃笃笃。
情岫咬咬唇,犹豫片刻抽掉木栓,警惕地推开窗户一条缝。
来者白羽黑喙,头顶一抹朱色,细长脖颈自缝隙钻进来,亲昵地在情岫手背蹭了蹭。
“小鹤?!”
情岫诧异之余异常欣喜,赶紧推开窗户让白鹤进来。白鹤一飞而入,扑腾着翅膀欢乐拥抱住她的腿。
“咯咯……”情岫笑得开怀,牵起白鹤翅膀转了个圈,“还以为出来就见不到你了,没想到你竟追了上来。我叔叔婶婶好么?九虎相公总说他们没事,可我心里头还是有些怕怕的。”
白鹤闻言叫了两声,甚是嘹亮。情岫仔细听着,点点头:“唔,没事就好……咦?你说有人把他们带走了?是什么人?”
白鹤收拢翅膀单脚站立,埋头下去梳理羽毛,鸟嘴一张一合,又叫几声。
“嗯,和你一样的颜色……穿白衣裳的人?哎呀,会不会是姑姑!”
情岫想到这里几乎是跳了起来,合掌放在唇边,满是期待地揣测:“肯定是肯定是!除了姑姑还有谁会找到那里?姑姑最喜欢穿白色了……她说过会接我出去,她真的来了……”
她宛如掉入蜜糖缸中的孩子,眸中都盛满甜蜜笑意,喜上眉梢。
“可惜我答应了要陪九虎相公,现在还不能回去。”情岫自言自语着又低落起来,埋头扯着袖子,“也不知道姑姑把叔叔婶婶接到哪里去了,他们会来找我吗?要不等相公回来我和他商量一下,先回他家,再去找姑姑……”
夜深了,就连繁华夜市也渐渐安静下来,左虓慢悠悠走在空无一人的长街上,檐下纸灯笼随风摇曳,照得他身后影子长如细竹。
他一去三月,定远侯左家的公子也就病了三月,城中传言怕是活不长了,期间就连圣上也亲口询问过几次。不知家里人是使了什么法子遮掩了过去,至今也不露破绽,真是难为他们了。
“唉——”左虓长叹一声,有些愧疚。
可这也是没法的事,谁叫他亲姑姑生了个文武双全的皇子?聪慧之余品德又好,硬生生压过太子一头。不招人妒是庸才,他的皇子表哥卫昇是奇才,自然要做些惊天动地的事才行。
多年来两派人明争暗斗,千方百计打压对方。不是我被你陷害,就是你被我算计。这一回,是卫昇收到地方线报说太子参与科举舞弊,收受贿赂不说,还暗中收买不少考生,培养自己的羽翼。
东晋皇帝素来在民间都有个宽厚仁慈的口碑,处事作风也是极稳重温和的,可卫昇知晓自己的父皇实际疑心甚重,最忌惮的便是膝下儿子结党营私,有谋逆之心。不然如何解释这么多年来皇帝都只是给了太子一个虚名,让他处理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而不让其插手一点有关军粮钱饷的要务?卫昇寻思这是个扳倒太子的好时机,意欲一击拿下,但碍于自己出面过于引人注目,所以把事情委托给了左虓,令他去地方上微服暗访,收集证据。
想左虓是何人?父亲是当今定远侯,祖母是一品诰命夫人,亲姑姑是的当今贵妃,自己则是侯府唯一的公子,含着金汤匙出生,周岁便被皇帝破格封了世子,殊荣无双。他身份是一等一的,家世也是一等一的,故而娇宠也是一等一的,长到十几岁,便成了上京一等一的纨绔子弟。
喝花酒、赌牌九、斗蟋蟀、打马球、赛蹴鞠……甚至偶尔兴起上街调戏个把良家女子也是家常便饭,京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定远侯家左世子是个不折不扣的纨绔、酒囊饭袋、扶不上墙的的烂泥,只会败家,难成大器。
这样一个人病了,上京的小老百姓只会暗里欣喜,谁管他真病假病?谁又会料到他实际上是受卫昇所托悄悄出京办事?
本来是万无一失的安排,左虓已经传信给卫昇说一切已妥,只待携证据回去。岂料不知何处走漏风声,他回京途中遭遇太子党的追杀,慎要司鹰犬紧追不放,硬是逼得他在边境跳下山崖。
现在他回来了,慎要司生没见人死没见尸,一刻也不肯松懈,不仅在城门口设防堵截,还在定远侯府周围布下许多眼线,就盼着左家露出破绽。侯府内的人如何不晓得外边有人监视?可也只能装作不知,否则左虓不在府中的事实一旦暴露,引起皇帝疑心不满,那给左家带来就是灭顶之灾。
卫昇自然也不好出面帮衬,这种时候要先保全自己,再谈救人之事。他暗中给城门制造骚乱已是冒了很大风险,断不可再有异动。
左虓如今十分苦恼,有家归不得,可不回又不行,长久瞒下去也是祸害一桩。那到底要怎样才能神不知鬼不觉混进侯府?然后再来个久病而愈?
久想无果,他也只好先回戏班所在之地,从长计议。
不过满腔苦闷中至少还有一丝甜蜜和安慰,就算他被所有人抛弃,他还有个小禽兽娘子不离不弃,不是么?
明月楼门口,左虓意外地遇到了沐乘风。
沐乘风木然静立廊下,漠然地宛如雕塑,看见他才嘴皮子动了动:“没死?”
“沐兄尚且安好,小弟岂敢先行一步?”左虓嬉皮笑脸的,凑上前挤眉弄眼,“难不成你想我想得紧,专门在这里等我?哎呀呀,小弟真是好感动……”
“恶心。”沐乘风立马鄙夷地瞪他一眼,掀袍转身就走,扔下一句话:“她在后院最左间。”
左虓也不介意他冷淡的样子,朝他背影拱拱手,喊道:“谢了啊!”
沐乘风头也不回,一点谦虚的表示也没有。
左虓摸摸下巴:“啧啧……脾气大是大,倒还挺有义气的,怪人!”
半夜三更,黑灯瞎火。
左虓站在房外轻轻叩门:“小禽兽?小禽兽?”
他把耳朵贴在门框上,听到里面静静的,只有微弱绵长的呼吸声,遂又掉头往窗户边走,在外面一拉就打开了窗户。
只听他愤然低骂:“臭丫头又不关窗!看我待会怎么收拾你!”
左虓灵敏钻进窗户,也不点灯,摸索着朝床边走去,准备给情岫一个惊喜,顺道再来个偷香窃玉。
谁知他撩开帐子,却在朦胧夜色中看见床上竟然拱起两团被褥。
一个是他家小禽兽没错,另一个是……
奸夫?!
没想到才半天不见,他的小狐狸精媳妇儿就勾搭上了别人!
左虓勃然大怒,气得猛踢床板一脚,吼道:“老子宰了你这色胆包天的兔崽子!”
他这一吼,床上的“奸夫”醒了,一跃而起,一道模糊的巨大黑影扑面而来,猛烈攻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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