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主恕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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尊主恕罪- 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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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捋了捋胡须,灼灼地看着聂风远,“你是丙寅年四月出生,时间上也对的上,所以是滕雷的儿子,不会错。”

聂风远觉得滕雷这名字有点耳熟,不过他不太关心江湖中事,一时没想起滕雷是谁。饶是文质彬彬的书生,也接受不了别人在他面前恶意造谣,书生礼仪全失,“哪里来的老头子?胡言乱语。”

那老头也不生气,还在继续:“老夫乃穿云教七大长老之一,当年也曾受你父亲救命之恩,你可以称呼我古长老。穿云教是由滕家在百年前创立,教主一位本当由滕家人执掌,但你父亲太去世得突然,没有定下继承人,导致教务混乱,人心不齐。老夫寻滕家子嗣多年,总算老天有眼,还有一脉尚在人间,你既然想学武,不若回穿云教……”

“你这个老头乱说!”聂风远打断他,穿云教在聂风远印象之中就是杀人不眨眼恃强凌弱的魔教,他想起滕雷是谁,就是二十年前杀害枭阳派众多弟子的魔头,聂风远气急,吼道,“你要发疯去找别人,不要乱编排我……”

聂风远不愿意跟传说中的魔教扯上关系,转身就跑,“疯老头,离我远一点……”见那老者跟着他,他大喊大叫,“来人啊,这里有个疯子……”

远处有人经过,聂风远忙朝那边跑过去,挥着手喊人。

古长老见人多,没再追上来。

当年滕雷被各大门派联合设计所杀,穿云教没了主心骨,二十年来内乱不断,想当教主的人有几个,但谁都不服谁,穿云教处在分裂边缘,古长老为穿云教鞠躬尽瘁多年,不愿意见到分裂的局面,若论起这资格,自然是滕雷的儿子最有资格。是以他盯上了聂风远,趁着聂风远落单时,又悄悄去找了他。

聂风远见到他就跟见到鬼一样,完全不听他说什么,拔腿就跑,“疯老头,别来缠着我。”

聂风远只当自己遇上了一个胡言乱语的疯老头,他一点都不信他,也没把对方的话放在心上。他只念着梁花逸不喜欢他的这个事实,茶不思饭不想,气得肖承有两次拿着刀想去把梁花逸砍了。

可聂风远怎么也想不到,两天后那老头所说的一切被确认为事实。

事实被展现的一刻,鲜血淋淋,带着锥骨之痛。

所有的冲突都在同时爆发,即将过寿的方堡主被人杀害在书房,凶器是桌上切西瓜用的长刀,一刀正好捅在心脏上,顷刻间毙命,同时,方家祖传的藏宝图不知所踪。

祝寿的气氛消弭殆尽,方家堡一下子笼罩在阴郁的气氛中,翌日方家堡所有人都聚集在前厅,扬言非要查个水落石出。

有人哀叹,有人惋惜,有人义愤填膺,有人看着聂风远叹了一句,“你怎么长得一点都不像聂掌门,倒是像……像……当年的魔头滕雷。”

说话的正是梁谷仓,当年他的父兄被滕雷所杀,连三岁的儿子也没能逃过厄运,滕雷虽然死了,但梁谷仓依旧不解恨。最后几个字他说得咬牙切齿,盯着聂风远死死地看。

聂风远觉得很无辜,他根本就不知道滕雷长成什么样,但最近频繁听到这个名字,心里莫名烦躁。

梁谷仓的话说得并不大声,但周围的人的目光都看了过来,有人打圆场,“长得不像很正常嘛。”

聂占面色沉了沉。

梁谷仓似乎想起什么,问聂占,“听说令公子不足月就出生,不知是否有这码事?”

聂占不悦,“梁庄主什么意思?”

“只是问一下。”梁谷仓口上如是道,目光却仍在聂风远身上,“令公子相貌既不像聂掌门,也不像聂大公子,聂掌门难道没怀疑什么?”

滕雷当年杀人过多,毁了不少门派宝物,恨他恨得牙痒的人不止梁谷仓一个,梁谷仓此话一说,周围人的目光变得十分微妙,话题一下子从方堡主的死变为聂风远的身世,以及聂占是否被人戴了绿帽子。

聂占胡子都抖起来,“你,你们……”

“爹,你被骗了,”坐在旁边的聂弘归开了口,他咬了咬牙,“他真的不是你亲生的,爹,柔姨骗了你。”

“你说什么?”聂占似乎大吃一惊。

“我也是来景城前一天晚上听到柔姨自言自语才知道,这些天我一直在犹豫要不要告诉你,”聂弘归满面痛心疾首,“毕竟这么多年我都把他当成自己的亲弟弟,但现在方堡主出了事,我实在不能昧着良心掩盖此事。柔姨当年和魔头滕雷有染,他就是滕雷的儿子,而且,我……我昨晚看见他从方堡主房中慌慌张张出来,当时也没当一回事,后来又看到他跑到后山和一个老头在说什么……如果我没猜错,那老头应该是穿云教的长老……”

“我没有,”聂风远叫起来,他昨晚的确从方堡主出事地点附近经过,但隔得老远,“我昨晚也没见过什么老头!”

“怎么可能?不……不可能……”聂占捂着胸口,似乎要气晕过去,聂弘归慌忙跑过去,“爹,爹……”

作为兄弟的聂弘归出来指证,众人哗然,目标全都对准聂风远,“你这个凶手,有其父必有其子,滕雷杀了那么多人,你居然跟穿云教混在一起,杀人夺宝……”

“我没有,我什么都没做,”聂风远大声争辩,“爹,不是那样的,你说句话啊……”

聂占撇开了眼,“不要叫我爹,我怎么养了你这个混蛋!”

聂占一副受到重大打击的样子,大义灭亲道:“老夫也是被人所蒙骗,这个孽障杀人夺宝,就交给各位处置。”

聂风远被人拖了出来,拳头像雨点一样落在身上,他还看着聂占的方向,“爹,我没有……救我……”

没有人救他,聂占消失在拐角,都没有回头看一眼。聂弘归冷冰冰地看了他一眼,跟着父亲聂占离去。

往日被赞许风度有家的枭阳派二公子,忽然变成心如蛇蝎的恶魔,成了被人喊打喊杀的对象,父债子偿,何况聂风远还杀人夺宝?

花逸来到方家堡,是因为听说这里有热闹看,等她看到被人群殴的聂风远,心下诧异,怎么会是呆子?

那些人似乎不急于杀他,或拳打脚踢,或用鞭子抽,更多的是在折磨羞辱他,花逸听到他惨烈的叫声,忍不住叫了出来,“他干了什么,你们要这么打他?”

旁人道:“他杀了人,抢了方家堡祖传的藏宝图递给穿云教,该死!”

饶是旁人把事情描述得绘声绘色,花逸也不信,呸,呆子会杀人夺宝,还不如说母猪会上树呢?她争辩,“不可能,聂弘归在污蔑他!”

“聂大公子大义灭亲!”那人称赞聂弘归的高风亮节,又唾骂聂风远:“他是滕雷的孽种,有什么事情干出来?”

花逸气愤,“他爹干了什么跟他有什么关系?以前你们不知道他亲爹是滕雷的时候,都说他是文质彬彬的公子,就因为一个身份,就否定他整个人,怎么可以这样?”

花逸言词过于激烈,周围几个人全都转头看着她,满脸凶相,有人拔了刀,“你居然向着滕雷的孽种?你是不是穿云教的人?”

几个人恶狠狠地盯着她,花逸一下子怂了,“不。我不是,我是鸿华山庄的,我只是,好奇。”

花逸是个怕死的人,不敢和众人作对,缩着脑袋缄默不言。被群殴的聂风远看见了她,眸色复杂,他只是盯着她,嘴唇嗫嚅似乎想说什么。

花逸撇开了脸,似乎不敢看他,而聂风远的目光很快被别人阻断。

但聂风远凄厉的喊叫声在回荡在花逸耳边,花逸听不下去,也看不下去,赶紧走开,心头哀叹一句:呆子,你命真不好。

聂风远被倒吊了起来,彼时斜阳西沉,他的影子被拉得很长,那几个打他的人骂着难听的话,似乎如此可以荡尽当年被滕雷欺压的无奈,梁谷仓从旁边拿起一把剑,带着狰狞地笑一下一下开始划聂风远的脸,血顺着聂风远的脸颊流下来,染了一地。

而枭阳派的人全都缩在房间里,一个都没有露面。

聂风远还在不甘心地低喃,“我没杀人……没有……爹,救我……”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斜阳的余光落在他面上,晃得他睁不开眼。

突然“砰”的一声响,院子里之前为了办寿特地架起来的高架缓缓倒塌,直直压向对面的房顶,众人尖叫着躲开,恰此时,肖承从旁边的屋子直直飞向聂风远,手中刀一挥,划断吊着聂风远的绳子,挟着人就跑。

他趁着众人还未反应过来,带着聂风远跳出方家堡,直直落在外面事先准备的马匹上,一鞭打在马臀上,马儿扬蹄而去。

其余人显然没料到有人会劫走聂风远,但不多会就反应过来,纷纷找马追上去。

花逸之前出了方家堡,在外面晃悠,就见肖承狠抽马鞭带着人在山间逃窜,后面远远传来追兵的喧闹声。看到肖承快过一座吊桥,花逸跳了过去,肖承愣了一愣,狠狠地瞪着她,手中刀握得更紧。

花逸朝他喊:“快走啊!”

肖承从桥上跑过去,花逸拔出腰上的剑,对准吊桥基木狠狠地砍下去,口中喊道:“往西走,绕过这座山去河边,西沙坪边上我有一艘船,快走。”

那吊桥用铁链串好,分外结实,花逸用的又是剑,两下过去手震得生疼,再运足真气,又砍下去。等两根基木断裂,花逸的剑也卷了边。

吊桥坍塌,追兵只能望着深深的沟涧捶胸顿足。

花逸已经跑了,寻了条崎岖的近道去了西沙坪,肖承也才刚刚到达此地,正把聂风远抱到船上,肖承不够相信花逸,恶狠狠地看着她:“就是你们鸿华山庄把他害成这个样子,你为什么又要帮我们?心里打的什么主意?”

花逸顺口道,“我被呆子缠得烦了,不想再看见你们。”

肖承盯了她看,他一直觉得梁花逸是个骗子,怕她出卖他们,“你怎么会备一条船?”

“司空大侠说他喜欢泛舟河上,斜阳时看日落垂金,夜晚吹风纳凉,我就买了一条船。”花逸把船上自己的衣服拿了出来,“你爱信不信,爱走不走。里面还有些干粮,顺流而下可到江东。”

肖承不待见梁花逸,但此时肯帮聂风远的只剩她了。聂风远受了重伤,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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