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漠烽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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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漠烽烟- 第3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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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灵柩被依次送入其他嫔妃的帐幕之中,个人面对灵柩的态度也各自不同,然而悲凄之心却是一致的,甚至于那位已经在冷宫中苦熬了数十年的前乃蛮皇后古儿别速也不禁号啕大哭。至于她是在怀念成吉思汗还是为自己今后的黯淡前途而流泪,就只有长生青天才知道了……

经过一个月的轮转后,灵柩终于回到了如今已人去屋空的黄金宫帐之中,并长久地停留于此地,接受来自帝国各地的吊唁者的参拜。随着讣告次第传播出去,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向这里汇聚过来。黄金宫帐每天都会有人进入,而整个蒙古高原则化作了悲伤的海洋。许多吊唁者几乎要花上两、三个月才能到达这里,但是他们还是络绎不绝地赶来,为赐予自己恩惠与荣耀的人致以最后的敬意……

旷日持久的丧礼终于在半年后告一段落,人们将成吉思汗的灵柩再度装上马车,前往其生前为自己所指定的墓地而去。那就是巍然屹立于三河之源头上的神圣之地——不儿罕山麓上生满苍翠树木的坡地。那棵大树下,地面已被掘开一个大大的坑,灵柩被安稳地放落其中。之后,众人再度跪拜,每个人都对灵柩留下了最后一瞥,这才用土覆盖起来。再之后,一队骑兵纵马而立,在墓地上来往奔驰了许久,直至将整个墓地踏平,外面再也看不出丝毫痕迹。

 

分家

第一章   手段

为了日后可以再次前来拜祭,人们特意挑选了一对骆驼母子。当着母骆驼的面,小骆驼被杀死在墓地上,血深深的渗入土质之中。以后,母骆驼就会凭借着嗅觉,将人们带到这里来。当十数年后,母骆驼一命归西后,此地就再也无人可以找到了……

苍翠的冷杉、雪松和落叶松带着泰加森林的韵味,将成吉思汗的身体紧紧揽入它们的怀抱,一如当年的蒙古先人们走出它们的怀抱,繁盛于草原……生于斯,则归于斯,一个轮回,一个宿命……

北方的森林依旧冰封雪冻,南方的戈壁依旧酷热荒凉,环绕三面的高山依旧雄威挺拔,它们精心的呵护着草原,拥抱着草原……

春来了,草原繁花似锦;夏至了,热风如期而至;秋未去,已是万物肃杀;冬将至,如席雪片飞舞……只有黑羽金睛的雄鹰无论何时也会翱翔于天际……据说,那是成吉思汗精魂的化身,只有幸运的人才会偶然惊鸿一瞥,并因此而获得天赐的吉祥……

然而,无论是怎样一个传说,怎样一种渴望,我们都不必过于理会。我们只需要知道,狼,已经回家了,一切平安,别来无恙……

铁木真的突然去世;说实话给郭进的触动很大;没想到英雄盖世的一代天骄成吉思汗;竟然会这样莫名其妙的就死在了西夏的城池之下。

郭进也有些悲伤;人非草木;熟能无情?

听到了这个犹如青天霹雳一般的消息之后;他再也顾不得冷战了;急匆匆的从西亚赶了回来;和妻子一起祭拜了铁木真的灵位;同时也趁机和家人团圆。

如今他也是一大家子的家长;最大的儿子已经十七岁了;都快和博儿术家的姑娘结婚了。同时;没了铁木真这个最大的压力;华筝终于也正式嫁给了郭进。虽说不是没有反对的声音;可在面对郭进那强大得可怕的实力面前;就算是指定的蒙古继承人窝阔台都得掂量掂量;更何况其他人?

铁木真一死;也就没有能够束缚郭进的人存在了;他的心也再一次活乏了起来。短短半年时间;黑龙江地区的信使就没有断过。

北海大荒原的探索队;最远的已经和当地的罗斯人接上了火。大打了好几仗;不过幸好战斗区域太过偏僻;并没有被其他罗斯人给发现。

不过术赤这小子虽然死了;可他的势力却很在北方;讨厌得很。郭进虽然心中很热切;可也只得漫漫来;不断的秘密指示驻守中亚和高加索地区的老部下频繁出击;吸引罗斯人的注意力。

而郭进本人为了不引人注意;亲自坐镇黑龙江。但私下里;他不断的从百姓中抽调忠心度比较高的百姓家庭;开始了沿着北海大冰原上的驿站;漫漫的向罗斯方向迁移。

还有;铁木真死后;蒙古政局也出现的一丝动荡;并不是那么安稳。

骄阳如火,高天湛蓝,白云如蜡。蒙古高原中部连绵高耸的杭爱山如大海的波涛从西北卷向东南,它的主峰鄂特洪腾格里峰海拔4031米,峰顶终年积雪,而在拜达里格河与图音河之间,山势较平缓,植被相对茂密,一条驿路正从山谷间穿越。

1229年6月,宁静萧索的杭爱山,突然响过一阵急风骤雨般的马蹄声,狭长的谷底顿时黄烟滚滚,旗纛翻飞。马上骑兵雕鞍银饰,背弓悬刀,纵马驰骋,惊得林间成群的云雀、石鸡、百灵鸟张皇于云头,连鹰隼也惴恐失措盘旋不敢落脚。

时近午牌,暴烈的阳光从天穹顶射进谷底,鹰纛下,“五花骢”宝马上坐着一个身穿金锦长袍的高大中年汉子,他四十三岁,宽额头,国字脸,两道剑眉墨画似地直插双鬓,点漆般的眸子亮如晓星,直鼻阔嘴,唇须顺着嘴角轻轻上扬,他就是成吉思汗的第三子窝阔台。随着“五花骢”的奔跑,盔顶红宝石上缀着的八节狼尾在风中不停地翻摆。

长时间的行军让窝阔台有足够的时间想心思。春节刚过,监国拖雷昭示天下,忽邻勒台将于七月中旬召开,接着派出一千多使节出使亚欧各国,还在老营大建百达百米汗台,又遣长子蒙哥来霍博城迎驾,宣称按成吉思汗的遗诏请三哥窝阔台入继汗位。四弟的恭顺打消原有的戒心,窝阔台随即派大福晋与两个儿子打前站,直到五月下旬才带卫队启程。出龙骨河,越阿尔泰山,过称海,再加点速度,几天后即可出杭爱山,半月内可达曲雕阿兰老营。

纵马疾驰,窝阔台感到浑身燥热,便从腰间摘下雕刻苍狼图案的皮水囊,就着嘴?了两口,清凉的水进入嗓眼,使他感到一阵畅快清凉。从早上只喝了两碗马奶,是该吃中饭了,wωw奇Qìsuu書còm网他剑眉蹙着,灰褐色的眸子眺望着关山迢递的山路,可并没有叫护卫军立刻停下,而是转头对身后的王傅亦鲁格说:“亲家,午牌要到了,兄弟们怕都饿了,前面山林茂密,到那儿打尖儿吧。”

“三爷,这杭爱山白日没个雨星,晚上没个雪星,热死个人了。”骑在一匹黑马上,身穿紫色纱袍的大千户亦鲁格,黄面皮刀条脸,一字眉,雄凤眼,年过六旬,胡须已经花白,因他最小的女儿嫁给了窝阔台的三子阔出,被窝阔台尊为“亲家”。话一开头,老王傅眉头已拧在一起,他让马迅速贴近窝阔台的“五花骢”,忧心忡忡地道,“三爷,事情总感有些蹊跷呀?四爷先派蒙哥为祈请使来迎,又写了一封花团锦簇的信笺,臣一直以为这一路四爷会安排得妥妥帖帖,使节不断,可行路过半,怎会连个人影都看不见呢?”

同亦鲁格并马而行的镇海,也是三王府重要谋士,他八字眉下一双鹤眼,下巴上留着棕褐色大胡子,他一边催马一边添油加醋地道:“四爷对三爷入主汗廷打了一年半的冷战,近半年又忽然将这次忽邻勒台炒作得四海皆知,三爷未出霍博,汗廷便派来包括蒙哥等三拨人来迎,可三爷一出霍博,一路倒被晾起来,四爷这潭水深呀。”

两位大幕僚的话,说得窝阔台心情沉重起来。从霍博王府出来前,是否率大军保驾曾在王府谋臣中有过一场辩论,可多数人认为多带兵马是对四爷的不信任,会令热心的四爷感到寒心。而心胸豁达极重面子的窝阔台本人亦持这种观点:亲兄弟血浓于水,人家数千里外卖力地筹办忽邻勒台大会,为自己的登极大典费尽心思,身为兄长却对弟弟防如贼寇,岂不令天下人笑话。作为统帅,窝阔台依然不想在下属面前暴露忧思,驳斥道:“听说四弟在向欧洲罗马传教士介绍汗国时,讲:在成吉思汗的家乡,哪怕是一个孩子赶着一辆勒勒车,车上拉满黄金,也不会有人生出抢夺的念头。现在我们带五百骑兵,还怕路遇劫匪吗?”

“三爷的话,奴才不敢说错!可事涉大位:唐有玄武门之变,周有陈桥兵变,辽有诸弟之变,三爷不可太过大意呀!”

“我们蒙古人中还没有出现过这样的败类。”窝阔台扬鞭指着远处的一片山林,道,“天太热了,走,到前面找个阴凉处打个尖。”

亦鲁格对身边传令兵吩咐道:“快!告诉巴特尔将军,三王爷吩咐:到前面密林处宿营!”

传令兵催马向前,大声地传递着命令,骑兵自觉地换乘了从马,马队的速度明显地加快了……

马队在碧绿如画的山谷间飞奔,马蹄敲击着山岩,响起清脆地哒哒声。领头侍卫千户巴特尔纵马而驰,他长着一副典型的蒙古武士形象,高颧骨,细长的眼睛,厚厚的嘴唇翘着,从他翘着的嘴唇中发出了清脆如流水般的口哨声,正是牧民们世代传唱的《两匹青马》。

“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孰知其极?”这条路,曾是1204年成吉思汗攻打乃蛮人太阳汗的古战场,当年铁木真就立马于黑纛之下,铁剑一指,三路大军直捣太阳汗巢|穴。现在,当年的松林、柏林已长成了参天大树,树冠撑起一柄柄硕大的遮阳伞。二十五载过去了,窝阔台不禁产生一种时移物换、苍狗白云的联想……

茂密的树林间,一座高崖顶上的迎客松下,一位古铜面、长胡子的将领正向这里翘首远眺。他当然不是那位骑着青牛,穿着布衣出函谷关的古代哲人,他立于松下的目的,正为一段特定历史上的福与祸填写诠释的注脚,当望见一团黄尘由远及近如奔腾的河水般升腾在谷底之上时,他那如泥雕石塑的脸上露出一种神秘地笑靥……

草原上狼和豹子在扑向猎物之前,要经过空灵冷静地等待,草原人狩猎的技巧也多源于此。这队人马的存在,使谷底飞奔的马队像一群无知的燕雀扑向猎人的网罟。伏兵居高临下,长胡子令旗一举,瞬息之间,呜呜地牛角号声、铿锵地锣声、咚咚地鼙鼓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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