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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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在外- 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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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趁夜潜入先纵火烧你马厩,上不了马的骑兵对我的步兵,我轻易便能将你拿下,待你支援赶到时剩余兵力再与你厮杀下个八百不成问题,如此一来你纵然吃掉我那一千,却至少能让你损去两倍于我。”

“好,就算这样,那你也不可能过得去,我在这个点还埋了一千人……”

话到一半被赵铭月截断,“你怎么老就想着你的人不会折损?”她指着纸上另一个点,“方才我在这丢了两千咬住你的伏兵,你何来的一千再去埋伏,所以现在与我这五百相对的至多只剩五百人。”

“哪怕真就这五百我也能死守住,大不了两两相败,你怎么可能过得去。”

赵铭月狡黠一笑,一副胜券在握俯瞰天下的姿态,“你别忘了,咱们各自四千人,我偷袭你让你吃去一千,留下两千咬住你的伏兵,除了这里的五百以外,我还有五百一开始就已经安排绕道至你后方,现在你余下的这几百人,我们两头策应,你说吃不吃得下?”

“……”墨鸾沉声半晌,阴测测地道:“赵铭月,你行!”

赵铭月旗开得胜乐滋滋的,站起身就冲他福了个礼,“兄台过奖了。”

“你难道不该说‘承让’吗?”他鄙夷。

“干嘛要说承认,你又未曾让我。”

“你……”墨鸾努力平了平气,“你真当脸皮厚。”

“嘿……”赵铭月不乐意了,上前一步拧着眉,“你要不服气,咱们再来,我让你两千人也无妨。”

她突然凑近了,身上一股淡淡的香气沁鼻而来,墨鸾顿觉体内一股热气上涌,往后扬了扬,极不自然地道:“躲开点,身上难闻死了。”

“难闻?”她一下忘了还要气,赶紧低头嗅了嗅自己身上,纳闷道:“哪来的味,你诓我!”怎么可能会有味,刚才张贵叔特意把帐篷借出来,让人烧了好几桶水让她和呼和在里面洗澡。

墨鸾别了别脸不做搭理。

此时,帐内突然冲进一小兵,愣头愣脑的抬头一见赵铭月就没了声,硬是呆了半晌,才在墨鸾的呵斥下慌忙禀报:“先锋,大将军有找。”

“可说何事?”

“没有,但让先锋速速前去。”

“知道了,退下吧。”

小兵临走前还捎带着又看了赵铭月两眼。

“你老看我干嘛?”近半年的相处,赵铭月与众兵士间的男女之嫌几乎连她自己都要忘了,今日难得的换了女装自然让人忍不住注目,唯独她自己还转不过弯来心头纳闷。

小兵被她这一问,紧紧地低下脑袋,逃似的跑了出去。

“他今日有错事了?”她问墨鸾。

墨鸾收拾了一下桌上的东西,边往外边走边轻飘飘地道:“没事穿什么女装。”

*

墨鸾刚踏进将军大帐,就见一身着枣色披风之人原地端详了他片刻后曲膝跪下,“老奴见过北萧王。”

“快请起。”墨鸾将其托起,“两年未见,吴公公可好?”

老宦官热泪盈眶,“承王爷记挂,奴才这把老骨头还算硬朗。”

“敢问公公此来所为何事?”两年多无人闻问,突然间有人来关怀,竟还是皇帝身边最得势的大太监——吴公公。墨鸾心头瞬间升起一丝不祥的预感。

吴公公脸一苦,压低了声音,“皇上龙体微恙,特命老奴前来密诏北萧王回京。”

墨鸾眼底情绪波动,沉声问道:“父皇可有大碍?”

“王爷莫问了,只尽快收拾行囊同小的一道回京便是。”吴公公微低着头,除了刚进来时那般审视确认是他后便再不敢抬头对视,礼数之周到,让墨鸾颇为不习惯。

“吴公公,如今你我都身未在皇廷,就不必如此多礼了。”

“这怎么行,王爷到了哪都是王爷,怎可逾矩。”反而更低了。

墨鸾直了直身子,也不再企图劝说,“那就明日一早出发吧。”

吴公公身后不远处的赵劲表情凝重,听及此处,上前道:“我安排人,明日护送你们进京。”

墨鸾颔首,“有劳将军了。”

*

墨鸾没想把自己要走的事情弄得人尽皆知,单把一些较为细琐的事务交代给了往日表现较突出的一个都头,并由他日后替他同大伙道个别。见到赵铭月的时候她正用一把木梳纠结着自己那一头乌黑的长发,这人性子急,几下梳不顺便又拉又扯,每次梳完头总有大把黑丝缠在木齿之间。

他驻足原地叹了口气才走上去,不声不响接了她手里的木梳。

赵铭月诧异的转头,“你回来了?”

他恩了一声,“怎么连个头发都梳不好?”

说到短处她总是嘿嘿傻笑,要去拿他手里的梳子,“慢慢梳便是了,这又不是大事。”

墨鸾让着手不让她拿,反推着她肩膀让她转过去,拿着木梳直接取代她在那一头黑发上一下下从上梳到底。有的地方略微打结,他便一手轻捏住上端一手再用暗劲轻而易举便梳开了。

“你手真巧,梳头一点也不疼。”她尝到甜头开始夸奖。

墨鸾无声地笑了笑,继续手上的事。

“其实头发那么多,用不着这般小心翼翼,掉了些便掉了些,你说是吧。”赵铭月有些觉得不自在,无话找话起来,“不是说三千烦恼丝吗,正好除去一些。”

他觉得好笑,“这些你倒是记得住,好的不见记得下多少。”

“哪里,我记的可全是好的。你别忘了,方才我还赢了你呢!”她又沾沾自喜起来。

头发已经全顺好了,滑溜溜的青丝铺了一背,说不出的温柔似水,轻不可闻地叹口气,又挑起两旁的几缕顺手往上绾了几下。

“还没好啊?”她有些等着急了,半晌不见他有动静。

墨鸾深呼口气,语气又恢复了往日的清冷平淡,“赵铭月,不就用小人伎俩赢了我吗?有什么好得意的。”

他的态度一个大转弯,让她有些愣住了,不过很快便还击了过去。“怎么算小人伎俩。兵者诡道,我那叫善用计谋。”

墨鸾哼了一声,背手昂头,亦如他当初刚到陌北将军府时那副鼻孔朝天目中无人的样。她恨得咬牙,心说果真本性难易。

“赵铭月。”

“啊?”她懒懒地答了一声。

“这几日的字呢?你写到何处去了?”

“啊?!!”这下她傻眼了,“这几日不是,不是都和你讨论兵法演练布阵了吗?哪有空闲再写字。”

“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这些字是我早就布置下的,演兵之前你怎不说你没写字?明日一早交给我,否则下次别想再让我陪你演兵。”

“那么多,你让我如何写得完?”她企图拖延时间。

“再加一倍。”

“墨鸾你不讲理。”

“再加两倍。”

“好好好,我写,我写,明日交给你便是。”眼看他是吃了秤砣铁了心,赵铭月再不敢讨价还价,只得蔫蔫地答应。

一想到晚上还有那么庞大的活等着她,她什么心思都没了,招呼也懒得打,转身就要走。

“喂!”墨鸾突然一把拉住她腕子。

“做什么?”她只觉满心苦楚,无力再与他斗嘴。

墨鸾咬了咬唇,他终是怕这一去再见便不知是何时,下了决心似的,道:“其实我是……”

正欲开口,巡逻的兵士突然过来了,硬生生把他的话给逼了回去。他咽了咽吐沫,对上面前那双憨憨的眼眸,真的很想将她揽入怀中抱一抱,可他却只是将手中的木梳递还给她,“你的东西。”

她哦了一声接过去,“那我走了。”

他点点头,不得不松开手,掌心一空的刹那他几欲将她拉回来,却终是看着她的背影小声说了句:“铭月,我走了。”

赵铭月昨夜写到一半便趴在案上睡了过去,等醒来已是天色大亮。看着旁边那只写了一半的纸张,她憋了憋嘴,打定主意今天得躲一躲墨鸾。随便洗漱了一下,她探头探脑的揣着写好的小半摞画符纸就出了帐篷,期间想到了各种墨鸾现在可能在地方,避了又避,还真让她一路上没遇着,暗自窃喜,还想着最好他别去练兵场,那下午她还可以赶赶工写完剩下的那些。或者……干脆就说今日她本来带着这些个字去的,可没见着他,练了练兵的时候便给不当心扯坏了一些。嘿嘿……如此一来便可只给他这些了,谁让他说好的今日一早自己却不守信。怪不得她呢!

愿望也不知何时变得真当如此灵验了,这一上午果真没见到墨鸾,赵铭月忍不住咯咯的笑。惹得一旁看的人十分不解,过来问她笑什么。

她摆手,打哈哈,“没什么,只是萧先锋今日未到,想必睡过头,哈哈……”

对方两人一听这话,表情都有些不自然,其中一个试探着问:“你还不知道吗?”

“知道什么?”她以为是什么军中八卦,狗腿子地凑近了些。这种事情在军营也不少见,男人间说起八卦有时候不比女人差多少,这半年多她就从这些八卦中听过不少的稀奇事,有些时候不经意的,还听到过那种在家娶过媳妇儿的人讲的那些让人面红耳赤的内容……

那人顿了顿,面露难色,“萧先锋今晨已经回京,说是家中急事,咱们自明日起合并到刘副将阵中操练……”

☆、此别

时近中午,回京的车队急行了一上午此时停靠在路旁稍作休整。

换下战袍的墨鸾轻便得浑身不自在,那一身甲衣在过去近两年的日子里替他挡下不少长矛短剑,不知不觉中已从沉重的负累渐变成了与己一体的存在。如今乍然脱下,还不出半日却怀念起了那股当初觉得呛鼻的铁锈味。

“公子,吃点东西吧,早上你便什么都没吃了。”吴公公拿出干粮递给他,“委屈公子与老奴同乘了。”

“吴公公说的哪里话,你服侍父皇多年,那金銮殿都同出同进得,何况只是与我共乘车马。”原本墨鸾是不打算坐在这车内的,马匹都备好了,无奈吴公公不敢受这王爷骑马自己乘车的殊荣,坚持陪同一道骑马代步。可那颤颤巍巍的老身子骨连上个马都让人心惊胆颤,若是数日颠簸,只怕是回不了京了。

“其实也不急于这一时半刻,王爷早上是该吃点东西再让队伍出发的。”吴公公自己也嚼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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