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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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在外- 第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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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点点头,“那我是什么人?”

她不着边际的问题让尉迟焘有些懵了,却更是恼怒,觉得她这是故意挑衅自己,“你究竟要说什么?”

赵铭月抬手指了指停歇下来的队伍,“我们是大瑞赵家军,我们的王,只有当朝天子。你一个柔真的王子,说好听了是我的敌人,说不好听,你现在是我的俘虏!想让我对你客气,你对我的人客气了么?瞧不上我是女人,所以不相信我有治军的才能。连带着看我手底下的人都觉得是被我用什么不齿的手段所收服?不服气?你不照样被我给生擒,说到底,不就是顾忌你的面子不肯承认一个女人比你厉害么。”她声音不大,这番极不留情面的话便也唯他二人听得见,“还有,我还真不怕你不签那个协议。”她这么一说,尉迟焘不禁好奇起来,想想她除了那第一天进山洞时要求过那么一次以外,这几日再也没提过一句协议之事,便问道:“为什么,你不就想要我们退兵吗?”

“你都已经在我手上了,你觉得我会怕你父王不答应么?其实你签或是不签,都无所谓。一来,如今你恐怕还做不得这个主,二来,就算你不签,我也能以交换你为由逼柔真王退兵。”见他气急败坏额前包扎的模样,赵铭月笑了笑,“当然,你若是签了,自然也有好处,我就当做是你们柔真下一代君王的承诺,这往后你要是再有反悔,我便把这个昭告天下,到时候就当让你丢一回人也好啊!”说这般话时,她小女儿的俏皮姿态不自主的流露出来。

“卑鄙!”尉迟焘有些恼羞成怒,一声吼道,惊动了不远处的士兵,纷纷起身,却看赵铭月面上轻松,笑着吩咐道:“送块肉过来给尉迟王子,顺便帮王子把手上那块饼烤热一些。”

“你究竟要如何?”

赵铭月将手中的肉块几口吃完,焦糊的地方有些粘在了她脸上,她捧起一旁的雪在手上来回搓了搓,蹭去油渍,“快点吧,吃完了好赶路。”

☆、不忿

万绵绵和万宝宝这对姐妹自幼便好,如今她虽已是身为贵妃,但见了宝宝还是低低的唤一声“姐姐”。

“可不敢,咱们绵绵如今可是贵妃,让那外人听了去,还了得呀!”自知她心情不悦,万宝宝故意趣说。

“姐姐。”万绵绵娇嗔的叫她一声,二人都是风华绝代的美人儿,自小礼教又如出一辙,此刻看在外人眼中犹如一幅精美的壁画,谁也打乱不得。

执手行至宫内,坐定后,万宝宝问道:“远儿近来如何?可好些了?”

万绵绵已是送到唇边的茶杯茶杯又放了下来,凄楚地叹出口气,“怎么好,都已经那样了,如今不过就是保着条命。”说着眼泪竟已无声息地流下,“姐姐,我该怎么办,原以为远儿会是我的希望,可如今……如今他……太医说总有希望,可他现下都快一岁了,却连我这母妃都认不得。如何是好啊?”

万宝宝忙捏着丝巾替她擦泪,心里也是说不出的酸,“不哭不哭,急坏了身子可又如何是好,如今你还年轻,这皇上又没有其他姬妾,还怕往后怀不上子嗣么?横竖远儿是已经这样了,你若是再垮了,那可才是真没希望了。当年还有一个吴氏压在你上头你不都过来了,如今这后宫之中唯你一人,更是无须担忧啊!”

万绵绵却是摇了摇头,眼中满是无望,“那吴氏与我一样都不是他心甘情愿得到的。当年他心如死灰,对谁不是一样,那时的我自然不用担心。可今非昔比,他……心里头那个人又回来了,自他们再苟且到一起时他眼中便再容不得别人了!”“哐嚓”一声,茶杯被她重重磕下,溢出的水洒了大片,余下一半在歪斜的杯中晃荡不定。

万宝宝神色慌张,“绵绵!休得胡言,让人听了去如何是好!”她望了望外头,确认四下无人,才道:“纵是皇上与那赵铭月有情,可你才是光明正大的贵妃娘娘,况且你还有太后相助,当年她即肯出手助你诞下远儿便说明她对你有心,你就多与太后接近接近,皇上再是如何,太后的意思他总还是要顾忌的。”

“你以为我没试过么,可他主意已定,太后的话又有何用。姐姐,”她忽然转过来,梨花带雨的模样更添爱怜,“你看看我,我是哪里如不得她赵铭月,论相貌,她不及我;论温柔体贴,她除了舞刀弄枪还会什么?姐姐你说,你告诉我她究竟凭什么就占去了他心中所有位置?难道就因为她比我早认识他么?难道就因为那一个我从未去过的陌北么?为什么让他看我一眼就如此之难?”她苦不堪言,为何她倾尽所有却换不来他一丝真心,而那个人什么都不做也仍旧无可替代。

泪水再度滚落,她扭头望向外头阴霾的天际,将牙关中恨之入骨的字句挤了出来:“赵铭月,你为何不死!”

“阿嚏……”又是一阵寒风吹过,赵铭月紧了紧身上的战袍,郎轩行在身侧,见状要解身上的披风,被她拦住,“用不着,方才就是鼻息一阵痒,说不定是谁想我了呢!”

不善玩笑的郎轩听罢一本正经,“融雪之际寒气逼人,你身子单薄,我反正不冷,披风穿不穿的不打紧。”

“不用不用,哪那么孱弱,不可小看我。”她豪爽婉拒,将右侧传来哼声无视掉,只对郎轩道:“还要几日才能出谷?”

“过了峪山涧再有半日的脚程便出谷了,回去的路就好办了,你先带一半人骑马将尉迟焘押回营中,剩余没有马匹的随后我带回。”

“行,就这么办。”

行了大约一个时辰,队伍转上了峰顶,再往前便是深不见底的峪山涧,两头悬崖单靠一单薄的索桥相连,猎猎寒风中吹得左右摇晃。崖边,一块大半埋入雪中的石碑上“将军”二字清晰可见。

郎轩亲自上前探瞧一番回来后眉心紧锁,“这将军桥年久生锈,加上大雪所覆,只怕撑不了咱们这么多人。改道吧,只能绕行了。”

“绕行的话需要多久时日?”

“大约再要两日也就出谷了。”

“不成。”她道,“雪停至今已过去了三日,咱们多耽搁一日,前线的大军就多一日的危险,到时候斛律荣青若是以为这尉迟焘已被我们害了,愤起发兵,只怕咱们先前的努力就全都白费无力回天了。”

“可若是强过,其中风险咱们担不起啊!”

赵铭月咬了咬牙,“这样,按方才咱们的计划,也是出谷之后我带人先走,如今情况危急,咱们不如就在此分道,我带上尉迟焘,外加三百兵力,从这桥上过,余下的人就唯有拜托郎将你了!”随着话音,她重重抱拳。

郎轩沉吟片刻,“郎轩遵命,定不辱元帅厚望。”

趁着郎轩去部署之际,赵铭月回身对尉迟焘道:“去同你的人交代一声,好让他们接下来的路程老实些。”

尉迟焘意味不明的看她一眼,而后两指放至唇间,发出一声尖锐的哨音,只见那一列被缚住手腕的柔真兵将立马屏息凝神望了过来,接着,他雄厚低沉的嗓音说出一串赵铭月听不懂的柔真语,待他话毕,那一众人齐刷刷的单膝跪地。

“你同他们说了什么?”赵铭月听得懂那群人跪地后发出的那一声,那是表达遵命的意思。

尉迟焘鄙夷地一笑,“连我们的话都不懂,还敢带兵打仗。”

赵铭月却不恼,云淡风轻地道:“你尉迟焘倒是精通汉话,不也一样是我手下败将。”

尉迟焘气得不轻,她却好像完全没这回事,那副淡然的态度让人看了恨得牙痒痒,用下巴一挑前头的索桥,问他:“怕吗?没准咱们上去后它就断了。”

他不理,她便笑笑,眼光转到那块石碑之上,“不用怕,你我都是将军,将军桥岂有不让将军过的道理。”说完竟然还扭头对他报以一笑,几日来,尉迟焘见过她很多模样,阴险狡诈的,老奸巨猾的,人面——兽心的!故而每每她对他笑,几乎都是笑里藏刀,笑过以后不是拿刀子诈唬他便是用石头砸得他头破血流,再不济也得冷嘲热讽。但这次显然不同,可还不待他想出所以然,她却早已敛了笑背过身去。

一个十人的小队先行过桥,后与这边的人一样将粗大的绳索捆绑于桥墩再用力拉紧以加强稳固。

三百人二十一队快速通行,赵铭月和尉迟焘打头,行到一半,一阵大风吹来,呼啸的声音令人胆寒,铁索发出的咯吱声引着赵铭月不禁低头看了一眼,登时一个眼晕,顿住了步子连忙抬头。

正当脑中一片空白之际,胳膊上忽然一紧,就听耳边的声音道:“看什么看,快走!”然后半个胸膛抵住了她,几乎是推着前行。

一番动作并无特别,旁人未看出端倪,赵铭月却是心中感激,过了桥低低地道了声:“多谢。”

最后一队过完时,那铁桥忽然发出巨大声响,赵铭月暗呼不好,忙惊叫:“斩断绳索!”两头的人均是反应敏捷,千钧一发之时挥刀断去,铁桥骤然垮塌,巨大的声响震彻山谷,崖边的厚雪跟着层层坠落,过了许久四周才再次安静下来。

“没事吧?”郎轩从那头问道。

赵铭月回答:“没事。先行一步,其余便有劳郎将了,务必尽快赶来。”

“末将遵命!”

         

作者有话要说:这星期日更~

☆、迷途

下山路上,气温骤降,赵铭月仰头瞧了瞧两山之间那一线天际,只觉方才在崖顶还一片淡蓝的天空,此时忽然乌云压下,谷中光线瞬间转暗。她皱眉,冥冥中总觉得不甚安稳。

“当心些!”尉迟焘忽然将她一拽,避开了地面一块融冰。“上索桥你畏首畏尾,如今这下山路了你又心不在焉,果然是女人,能打什么仗。要么你走好些,要么就把我臂上这绳结给结了,免得拖累于我。”明明不过一条普通的牛筋,可任他如何想办法,却都无法解开。

赵铭月心悬他事,也不计较他又一次有损自己女子的身份,似自言自语,道:“尉迟焘,你久居北疆,这样的气候你可见过?”她细细盯着半空中越来越低的阴霾。

尉迟焘仰头观望了一阵,倒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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