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邪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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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邪天下- 第3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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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身法之快,几乎已不在牧野静风之下!

以他这样的身手,按理根本不会败给血火老怪的!

他的去势快得惊人,如同一道若有若无的淡烟般,转瞬间,已掠出数十丈之外!

只是不知他为何要将已气息全无的白茹带走?

他究竟是什么来头,为何行事如此古怪?

就在他离开不久,西侧已响起一片脚步声,不一会儿,出现了一群人。

第二十一卷

第一章 万无一失

荒野之中,走在最前面的正是与寒掠一道出现的六个黑衣人!

而六个黑衣人之后,则是三十几个镇子上的汉子一一他们定是被黑衣人挟来挖掘坟坑的,手中都带有铁铲、锄头等用具。

这些人显然被眼前的惨烈景况吓坏了,走路都有些不稳,似乎随时都有可能栽倒,还未开始干活,便有不少人已是满头大汗了!

如果不是慑于那六个散发出一身邪异气息的人之威严他们早已扭头便跑了!

三天前的那个夜晚,一夜之间死了那么多人,这对镇子中的人来说已是不可思议,没想到今天却是在青天白日之下,竟死亡了数以百计的人!

以他们纯朴简单的思维根本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

六个黑衣人在附近拣了一块沙质地,便让这些人开始挖掘墓坑。

若不是因为牧野静风的缘故,他们从来只有杀人的习惯,而没有埋人的经历。

好在炎越只吩咐他们将临安白家的人埋了,而沙质上又极易挖掘。

六个黑衣人大概是不愿在这儿呆得太久,以免节外生枝,所以他们亲自动手,将要埋的尸体一具具地提到坑边,只等坑挖好后,将尸体在坑中一推,就算完事!

他们根本没有留意到尸体已少了白茹的这一具。

就在华埠镇所有人的注意力全被芦苇荡的血腥之战所吸引时,却仍有一人例外。

他就是镇子上的卜瞎子。

他成为惟一的例外并不奇怪,因为他是瞎子。对于他来说,即使对某件事再怎么感兴趣,也是无法去亲眼目睹的。

他静静地坐在自己屋中,屋子建成的年代有些久了,又缺少修葺,更显阴暗破旧。

一间古旧的老屋。

一个双目失明的人。

无论何时何地,这样的情形总是会让人心生苍凉之感。

何况,外面是长街空寂?

倏地。卜瞎子的眉毛一跳,脸上顿时有一种异样的神情!

他的右手轻轻地放在了横置于膝上的一只长条形包裹上。自语般地道:“伙计,歇息了这么多年,只怕又要劳动你了!”

如果有人听见卜瞎子一人在阴暗的屋子里自言自语,一定会吓一大跳。

但此时又怎么会有人听到他这一番话?

有!

一个苍凉的声音在门口处响起:“这么多年了,你的武功还没有搁下。能够凭借感官察觉我的存在之人,并没有多少!”

卜瞎子听得这个声音,竟不惊讶!他缓缓转过身来,正面对着声音传来的方向道:“主人,你终于来了。我之所以不敢把武功搁下,是因为我还要为主人办事。我知道主人交代下来的事,一定是不那么容易完成的。”顿了一顿,又道:“何况,这么多年来,我假份瞎子,以耳代目,听觉自然也精湛了不少!”

卜瞎子竟然不是真正的瞎子?

非但如此,他还应有一身可怕的武功!

那神秘出现于卜瞎子屋中的人须发皆白,身躯高瘦,目光清冷,赫然是在太湖马迹岛出现过的天儒老人!

只见天儒老人淡淡地道:“让你办的第一件事办得如何?”

卜瞎子道:“我已证实,牧野静风的确是风宫中人。”

天儒老人沉声道:“你敢肯定吗?有何证据?”

卜瞎子很冷静地道:“我卜贡子办事绝无半点差错,至于证据一—风宫属众大量涌现,并一心要牧野静风成为风宫少主,就是证据!”

原来卜瞎子的真实姓名为卜贡子!

天儒老人动容道:“牧野静风答应了吗?”

卜瞎子——即亦卜贡子道:“此刻也许牧野静风与风宫中人仍在镇子东面的芦苇荡中对峙。牧野静风乃十年前名动一时的少侠,他怎么会甘心成为风官少主?”

天儒老人的脸上有了笑意:“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你了,对这件事你一定要胸有成竹,否则你又怎会被人称作‘万无一失’卜贡子?”

卜贡子的脸上也有了笑意:“我终是瞒不过主人。其实要达到主人的意愿,也不应利用牧野静风。”

‘哦?”天儒老人惊讶地道:“难道还有比牧野静风更合适的人选吗?”

“有,那就是牧野静风的儿子牧野栖!”

天儒老人沉默了好一阵子,方道:“你了解他?”

“他的天份不在牧野静风之下,更重要的是他未曾习练武功,对江湖中事一无所知。而且,我知道他比其父更为好强!”

天儒老人若有所思地道:“听你如此说,我倒很想见见他。”

卜贡子却摇头道:“一时半刻,是无法见到他的,因为此刻他已落在他人手中,好在这些人对他并无恶意。只需主人吩咐一声,我就可以带他来见你!”

天儒老人道:“你如此有把握?”

卜贡子自信地笑了笑道:“谁让我是‘万无一失’卜贡子呢?”

当风宫死士退走之后,芦苇荡静寂得有些诡秘,连同远处的流水声,也变得沉滞如呜咽!

离风宫死士埋葬死者地点数丈远的地方有一只破旧的竹篮,竹篮上还挂着枯死的水草、破布——显然,这是近期发大水时,从上游流淌至此的。江南一到梅子成熟的季节,雨量就特别多,绵绵阴雨常常使得江河暴涨,带来水灾。

阳光照着芦苇荡,也照着这只破旧的竹篮。

当血腥之战结束后,镇子上的人壮着肚子走向这边,欲目睹这一场可怕的灾难所带来的结局。

好奇是人类永远都无法摒弃的特征——只是难以定言这究竟是优点还是缺点。

走在最前面的人是镇子上丰衣“布庄”的刘掌柜。

当他看到远处横七竖八、死状各异的尸体时,原本红色光满面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有些苍白了,小腿的肌肉也开始不由自王地一阵抽搐。

他很想回转身去,没想到紧跟着他后面的寿材店的帐房却推了他一把,道:“活人尚有可怕之处。但死人又有什么好怕的……”

话犹未了,帐房先生的身子突然不由自主地抖了起来。他的右手也颤抖得直指前方,语无伦次地道:“那儿……那儿……”

一行人见他神色如此紧张,不由更觉惶然,循着他所指的方向望去,齐齐色变!

他们骇然发现前边有一只破旧的竹篮在晃动!

难道,真有冤死的鬼魂在作祟?

如此一想,地上的尸体更见面目狰狞,仿佛随时都会一跃而起。择人而噬!

不少人脸色苍白地望着那只竹篮,开始慢慢后退!

蓦地,那只破旧的竹篮向一侧一翻,下面赫然出现了一个人的脑袋!

所有人的呼吸在那一瞬间全然停滞了,脑子中一片空白!极度的惊骇使他们的表情惊人一致!

然后他们就眼睁睁地看着那个脑袋飞快地下沉。直至完全消失!

“丰衣”布庄的刘掌柜喉头发出低低的声音,随即肥胖的身躯如瘫痪了般向后倒去!

日落时分。

牧野栖从“屈姑娘”口中得知母亲去逝的消息,有那么一刹间,只觉一片无边的黑暗一下子笼罩了他的整个灵魂,悲痛与绝望之情使他的身躯如同秋日的枫叶般颤抖!

他低低地道:“这不可能……这不可能!”痛苦使他的声音有些嘶哑,泪水不可抑止地夺眶而出!

“屈姑娘”默默地望着他,她的眼神有些怜悯、有些同情,还有丝丝温柔。

牧野牺狠狠地抹了一把泪,嘶声道:“我爹他为什么不为我娘报仇?你们不是说我爹的武功很高吗?是了,你们一定在骗我,你们所说的话,前后自相矛盾,我娘不可能出事的!”

他多么希望能有人对他说:“是的,我们的确骗了你!”

但是没有!

“屈姑娘”轻轻地道:“你是一个明白事理的孩子,对不对?你爹以一人之力,如何与对方相抗衡?武林中有谁不知你爹对你娘情深义重?他对凶手之恨,对你娘之爱,绝不在你之下!但江湖本就如同一个可怕的漩涡,置身其中,常常身不由己,许多人所做的选择,未必都是与自己的心情相符……”

她的声音越来越轻,眼中有了一种极为复杂的神情,让人感到她的这一番话,与其说是讲给牧野栖听,倒不如说更是讲给她自己听的。

“闻大哥”望着她,心中暗暗叹息了一声,他相信唯有他。才明白她此时心中所思。

“屈姑娘”对牧野栖柔声道:“孩子,你要坚强些,你娘在九泉之下,也不希望你日日生活在悲哀之中,对不对?你爹,还有我们,都会设法为她报仇的,我也会如你娘一般照顾你!”

说到这儿,她伸出手,想要替牧野栖抹去脸上的泪珠,不料牧野栖却尖叫一声:“别碰我!你不是我娘,即使你再像她,也不会是真的!”

“屈姑娘”的脸色顿时变得煞白!羞怒、遗憾、惊讶、懊恼……种种思绪齐聚心头,百感交集。

“闻大哥”正待出言安慰,外头蓦然有尖锐的竹哨声破空传来,让人心惊肉跳!

屋内众人齐齐色变!

“闻大哥”霍然起身,沉声道:“好可怕的追踪术,居然连我们的兄弟也摆脱不了他们的跟踪!”

一身材矮小、皮肤黝黑的汉子自责道:“只怕是我引来的,因为我是最后一个退回的人!”

“闻大哥”道:“老三,怎可这么说?眼下要紧的是如何对付他们。何况你潜伏于芦苇荡中,所探得的消息极有价值,可谓劳苦功高。”顿了顿又道:“老黑是个好强的人,若不是到了紧要关头,实在顶不住,他是不会冒然传出警讯的。”

一人急道:“那我们立即驰援老黑!”

“屈姑娘”摇了摇头,道:“不,我们的人本就伤亡近三成,而且这还得益于当时是在黑夜中。我们本就不适于强攻强守,如今更不能以己之短。对敌之长!!”

“闻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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