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邪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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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邪天下- 第4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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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以及祖母这么多年来遭遇的苦难——虽然牧野栖无法详知,但一切都可想而知——牧野栖心中涌起一股悲怆之情,他再也不顾师父天儒曾再三叮嘱他不可暴露自己的真实身分,泣声道:“祖母……

你怎么样了?“

“祖……母?”楚清惊疑而吃力地重念着这两个字,这种称呼,对于她来说,实在太陌生了,在她的记忆中,牧野静风永远是一个孩子,虽然她已得知牧野静风已有妻儿,但在潜意识中,楚清并没有真正地接受这个事实。对她而言,牧野静风就是牧野静风,永远是她的儿子。

也许,在每一位母亲的眼中,自己的子女永远都是孩子。

楚清的眼神已有些迷离涣散,她的生命正随着鲜血的不断流出而逐渐消亡。当她终于看清称呼她为“祖母”的人是与之同行的年轻人时,她的目光在这张英俊得无可挑剔的脸上停留了良久,随即脸色有了惊喜之色,她终于有些明白过来了,吃力地道:“你……是我的孙子?是……风儿的……儿子?”

牧野栖用力地点了点头,道:“孙儿见到祖母,实在……实在欢喜得紧,祖母,你一定不会有事的,从今往后,你再也不用受诸多苦难,孙儿要好好侍奉祖母……”

他的手搭在了楚清的手上,正待输入内家真力,以挽救祖母的性命,但很快他从对方的脉象知悉,一旦自己输入内家真力,非但救不了祖母,反击会加速她死亡的来临!

她,已救无可救!

牧野栖的心倏然下沉。

楚清相信牧野栖所说之话是真的,眼前这张俊朗的脸与幼时的牧野静风有某种神似之处,当然,这种神似,也惟有身为他们的至亲,方能察觉。

楚清以自己最后的力量用力地抓紧牧野栖的手,声音微弱地道:“能见到……见到孩子你,祖……祖母心里很……很高兴,只是……只是多……多年来,我苦寻你……你父亲,只盼……只盼能见一见他,我便死……死而无憾了,现在……现在看来,今生只怕是无法再见……见到他了。我……死后,但愿他……

他能……能到我坟前……烧……烧一点香纸,祖母在天之灵,也……也稍有慰藉……“牧野栖泣声道:”祖母,你不会死的……“

楚清的声音已细不可闻,也许她已听不见牧野栖的声音,她只是凭借自己最后的生命力,与自己的孙儿尽可能地多说几句话,其声犹若蚊蚁:“告诉你爹……让他不要……不要再……再杀那么多人了……还有,你把……这个……交……交……交给他……”

牧野栖感觉到自己手中触到一件冰凉硬物,低头一看,原来是一对已生满了铁锈的小钹儿,是孩童玩耍之物,牧野栖心忖这大概是父亲幼时的玩物吧。

楚清以目光示意牧野栖靠近些,她极为缓慢地道:“祖母……一直在寻找……你的小姑姑,却终无……结果,她的……后背有一条半寸长的疤痕,是……是小时候……摔的,你爹手下的人多,也许……也许有机会找到她……”

说完身子微一抽搐,双目缓缓阖上,就此而逝。

牧野栖静静握着铁锈斑斑的钹儿,默默无言,身躯凝如石雕。

良久,他方抬起头来。此时断楚、鄂赏花已不知所踪,闻佚人也已重伤而亡,气氛悲怆哀伤。

屈小雨的耳边回荡着闻佚人在生命即将消亡时所说的话:“我本想劝你……不要再试图替代……蒙敏去挽救牧野静风,但……我知道,与这些年来劝阻你的结果不会有什么不同,你一直不愿给我机会,是因为……因为牧野静风……”

是的,屈小雨之所以偏偏将客栈取名为“风笛客栈”,之所以一直独居而不成家,全是因为牧野静风之故。

当年,屈小雨与蒙敏先后与牧野静风共处,屈小雨与蒙敏一样,对牧野静风芳心暗许,只是命运决定了与牧野静风走到一起的是蒙敏,屈小雨相信如果命运在十五年前略作改变,最终与牧野静风结为夫妇的就会是她,因为无论相貌、心智,她与蒙敏是那般的相似。

甚至,对牧野静风的情,也与蒙敏一般无二。

这是屈小雨心中一直无法化解的心结,江湖中人人皆知牧野静风与蒙敏比翼双飞,情意笃实,屈小雨对此自然也有所闻,除了些微羡慕与嫉妒之外,她心中更多的是向往。当蒙敏不幸被杀之后,屈小雨本已绝望的心重新燃起希望之火。这些年来,牧野静风入主风宫后,渐渐成为武林中人谈之色变的枭雄,而屈小雨却一直心存一愿,盼望有一天她可以改变牧野静风,就像当年牧野静风为夕苦暗害变得日正夜邪时蒙敏所做的那样,让牧野静风重新成为万众瞩目的侠者。

她知道这些年来,闻佚人一直在默默地关心着她,对她照顾备至,许多事情都顺依她,包括将客栈命名为“风笛客栈”,谁都知道“笛、风”二字可能会招引来的事端。

她也知道闻佚人今日为什么要挡在楚清身前,他定是想到了当楚清有危险时,屈小雨是最可能挺身而出的人,何况她所处的位置亦便于出手,一旦她出手拦截鄂赏花,极可能遭害不幸,所以闻佚人便选择了抢在屈小雨之前挺身而出。

也许,在每个人的一生中,都会做出几次在别人看来不可理喻,而在自己看来却理所当然的选择,屈小雨是如此,闻佚人也是如此。

当牧野栖的目光扫过阿雪与段眉时,看到她们两人都默然无语,只是阿雪的沉默中,隐含了恻隐之情,而段眉的表情则要复杂得多。

段眉古怪一笑,道:“原来任少侠就是牧野静风之子,我道昨夜风宫的人怎么会那么快发现我们的行踪,现在一切不言自明了。不过牧野公子这么做,未免显得多此一举,以牧野公子的武功,我们孤儿寡母又岂能应付?要取什么,径直取走便是了。”

牧野栖本就神伤悲痛,听得此言,立即冷声道:“如果在下真的有叵测之心,你又岂能活到现在?”

段眉“呵呵”干笑一声,道:“为了得到霸天刀诀而上演苦肉计,风宫已不是第一次这么做了。”

她虽对牧野栖曾有所怀疑,但对方所做的一切又无懈可击,何况的确是他数次救了她们母女二人的性命,而今,一旦段眉知道所谓的“任玄”其实就是枚野静风之子牧野栖时,曾经的疑虑这时立即重新涌出,而且倍增。

她对牧野静风本就怀有仇恨,在她看来,是牧野静风杀了范书,才使幸福与她擦肩而过,而牧野静风欲夺霸天刀诀,又加深了这分仇恨,她绝不可能信任牧野静风的儿子!

牧野栖再不正视她,道:“在下虽是风宫宫主之子,却不是风宫中人,至于你所说的霸天刀诀,在下倒略知一二,这刀诀本是我父亲的师祖所创,后为霸天城城主范书窃取,称之为霸天刀诀,我父亲与范书一战后,范书被除,霸天刀诀也随之消失。在下不明白霸天刀诀怎么会落在你的手中,而且即使在下要取回刀诀,也在情理之中,因为这本就是我父师门之物!”

段眉料定牧野栖即使不是风宫中人,与其父牧野静风也必有联络,故牧野栖应已知道自己的身分,当下她也再不隐瞒,道:“霸天刀诀乃霸天城主留给老身之物,他人要想取去,可没那么容易!”

牧野栖道:“武林中人皆知范书之妻是如霜,在我父亲与范书决战之夜,如霜就已离世,除她之外,范书又会把刀诀留给何人?你所说的,让人无法相信”住口!“段眉最忌恨他人提及范书的妻子是如霜,她咬牙切齿地道:”如霜出身寒微,而我却是城主女儿?无论容貌、才智、武功,她有哪一点比我强?如果她不是死得早,必会成为弃妇,而我将会成为名正言顺的城主夫人!“段眉面目狰狞,仿佛此刻如霜就在她的面前。

牧野栖无意再与她作无谓的争执,躬身抱起楚清的尸体,顾自向远处走去,边走边道:“也许你真的有许多地方比她强,但有一件事你却永远不如她!”

他有意顿了顿,方继续道:“你的命运不如她,你注定今生今世做不了城主夫人!”

段眉神色大变,脸色煞白如纸,牧野栖的话犹如一把尖刀,深深插入了她的心口,让她痛得连身躯都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她喃喃自语道:“命……命……命运如此……”

倏然嘶声怪笑,凄声道:“小子,总有一日,我会让你们父子二人倍尝命运捉弄之苦!你们逃不过这一劫的……哈哈哈……”

她的笑声尖锐刺耳,犹如鬼哭神号,让人不忍多听。

思过寨。

无需回顾,“小竹”已知此刻围在她四周的已不下三十人,这其中包括区阳菁。

“小竹”心知自己虽然一直对区阳菁心存警惕,现在看来,自己仍是低估了她,以至于此刻处于被动之局。

区阳菁的声音在风雨声中响起:“当你主动要求前去映池楼侍候三尊者之时,我们就怀疑你有叵测之心,所以在没有答应你之前,我们就与三尊者商议过,在密匣上做了手脚。事实果然不出我们所料,现在看来,映池楼的小紫突然病倒,这也应是你的杰作,你想为自己找到进入映池楼的理由,是也不是?”

“小竹”并无惊慌之色,她冷静地道:“你所说的都很正确,只是你不应该说是‘我们’。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看出端倪的只有你一人,这并非说你特别聪明,而是因为你身分特殊,不能不对映池楼多加留意。其实戈无害、侠异皆已被你控制,对不对?”

区阳菁轻笑一声,道:“你形迹败露,反噬一口,又有谁会相信?”

“小竹”长吸了一口气,道:“我无需任何人相信,只想告诉你,虽然这一次你占了上风,却并不等于说你比我更强!我要取走之物,还没有人能拦得住!”

“好大的口气,分明视思过寨如无物!”佚魄之妻元揽秋性情刚烈,再也沉不住气,率先向“小竹”攻去,区阳菁想要劝阻,却已迟了。

区阳菁心中不由有些懊恼,她知道元揽秋的武功绝对在“小竹”之下,冒然出手,一旦被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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