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邪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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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邪天下- 第4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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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离憎道:“是!”走至悟空身边,悟空伸手搭在范离憎的脉搏上,双目微闭,范离憎只觉一股如丝如线的暖流自右手脉门处开始,沿右臂上行,直通四肢百骸,周身顿时有种说不出的舒服。

忽听得悟空轻轻地“咦”了一声,显得颇为惊诧,他又伸出一只手,搭在范离憎的左手上,很快又自左臂生起一股如丝如线的暖流,在他体内奔蹿不息,有时两股暖流相互交错,范离憎立觉奇痒钻心,几乎要失声叫出。

如此过了半刻钟,悟空额头已微微见汗,他终于放开范离憎的双臂,睁开眼来,道:“是否有痛感?”

“没有,倒是……倒是奇痒难当。”范离憎道。

“轻微的痛感总有些吧?”悟空又追问道。

“没有。”范离憎道。

悟空连声道:“奇怪……奇怪。”他背负双手,在殿内踱来踱去,冥思苦想。

第七章 重华之眼

范离憎心中顿时有种不祥之感,他低声道:“莫非,晚辈所中的毒极为独特……难以化解……?”

悟空停下步子,看了他一眼,道:“不,老夫根本无需为你化解毒性,因为你体内没有丝毫中毒的症状。”

范离憎呆了呆,喃喃自语道:“怎会如此?怎么可能?她明明设计让我吞下了毒药……”

悟空道:“人在中毒之后,会有‘内症’与‘外症’同时出现,‘外症’是他人所能以目、耳、鼻、手察觉的,而‘内症’则非常人所能分辨出来。以解药压抑毒性后,毒性仍在体内潜伏,此时已无任何‘外症’显现,惟有通过‘内症’方能分辨。但方才老夫以独门手法试过,你体内无任何中毒的‘内症’!”

顿了顿,又道:“或许你虽已中了毒,但后来又被完全化解了,此时中毒的‘内症’与‘外症’亦会完全消失。”

范离憎依旧神情茫然,自语般道:“难道她给我的并非真正的毒药?我怎么没有中毒?”

得知自己没有中毒之后,范离憎除了惊喜之外,又有些不安,他自忖这岂非等于骗了众人一次?此念使他的喜悦之情被冲淡了不少。

悟空像是猜透了他的心思,道:“也许,你服了某种可化百毒的灵药,那么即使吞下了毒物,也不会中毒。”

范离憎摇了摇头,道:“我没有服过什么灵药。”

悟空忽然道:“会不会在你昏迷之时,有人让你服下奇药?我的内力在你体内奔走时,感觉你非但不同于中了毒的人,而且与常人也颇有些不同,只觉你的丹田格外活跃,生机勃勃,而且你自身的内家真力对老夫的内力竟有一股牵引之力,若是你的功力在老夫之上,那倒很正常,可事实上却并非如此。”

“昏迷的时候?前辈的意思是说在……在晚辈遇见水族的‘衣姑娘’那一次?”范离憎否认道:“虽然那一次我昏迷了很长一段时间,但她纵使有可解百毒的灵药,也绝不可能让我服下,她只是在利用我而已。”

悟空点了点头,沉吟道:“说得也是……”一时也难理清头绪,两人都沉默了下来。

最终还是悟空首先打破沉默,他挥了挥手,道:“没有中毒终是好事,何必为此而耿耿于怀?我问你一事,据天师说,他原先的法号无师是你让他改成天师,意即要以天下人为师,是吗?”

范离憎脸上一红,道:“晚辈少时顽劣,还望前辈海涵。”悟空乃天师和尚的师父,范离憎却怂恿天师和尚改了法号,自是天大的越俎代疱。

悟空不以为然地笑了笑,已换了话题:“天师又说你曾看见血厄剑上的纹路,可有此事?”

范离憎略略一怔,道:“是!”旋又奇怪地道:“难道这有何不妥吗?”

悟空的眼中闪过极度惊喜之色,以至于连声音都有些轻颤了:“你看到血厄剑上的纹路是何种形状?”

范离憎惊异地看着悟空,他不明白此事为何会让阅历无数的悟空难以自恃,他道:“那……似乎……与人的脉络极为相似。”

悟空颤声道:“来,走近些,让我看一看……”

范高憎见他神情古怪,大惑不解,依言走近。

悟空仔细地端详着范离憎,其目光一直直视对方的双眼,范离憎虽觉不适,却也只能缄默无言。

忽听得悟空显得有些语无伦次地道:“天意,天意……天不亡人,苍天有眼……老夫已等了数十年!”

范离憎见状,不安地道:“前辈……前辈……”

悟空哈哈一笑,大声道:“你知不知道除你之外,他人根本无法在寻常时刻见到血厄剑上的纹路?”

范离憎不解地道:“在下不明前辈所言。”

悟空激动地道:“血厄剑上的确有如人体脉络般的纹路,但平时这些纹路根本不会显现,惟有当它的凶戾之气发挥得淋漓尽致,威力发挥至最高境界时,常人才能看到剑上的纹路!而这时能看清又有何用?

当血厄剑的威力发挥至巅峰时,就可灭天绝地,那时,一切都晚了……“范离憎愕然道:”可我分明看到了血厄剑上的纹路,难道是我当时看走了眼?“

“不,你没有看走眼,也许,你是世间惟一能在血厄剑尚未发挥至巅峰境界时,就能看出剑上纹路的人。”悟空道。

范离憎似乎明白了,却又有了更多的疑惑:“为何偏偏惟有我一人能看到这一点?难道天师和尚他们没有看见吗?”

悟空道:“你可听过这样的谒语:血厄魔兵,邪霸灭世,重华不现,天怒地怨?”

范离憎道:“听天师说过。”

悟空道:“前面两句谒语,不言自明,而‘重华不现,天怒地怨’则是说‘重华之眼’现于天下,血厄便将横行肆虐,天下困苦。”

“‘重华之眼’又是何意?”范离憎问道。

“‘重华之眼’么?”悟空缓声道:“‘重华之眼’是一种千年难遇、世所罕见之眼,它有着常人根本无法达到的玄能,能洞察常人无法洞察之物!”

“也许当一个人的武功高至常人无法想象之境时,会练成‘重华之眼’吧?”范离憎道。

“错了,‘重华之眼’与一个人的武功高低毫不相干。”悟空望着范离憎,缓缓地道:“你可知你就是身具‘重华之眼’的人?”

范离憎怔怔地望着悟空,呆立当场,仿佛悟空的脸上突然开出了一朵花般。

复而范离憎笑了,他道:“前辈说笑了,既然‘重华之眼’如此罕有,我又怎会具备这种眼睛?”

“此乃事实,老夫也深感诧异,为何偏偏让老夫遇见如此天赐良机!也许,这就是天意吧。”悟空的神情肃然,他接着道:“你不妨对镜端照,仔细看看自己的双眼,就会发现与众人之眼的不同之处。”

范离憎见他说得如此认真,只好道:“如此……

也好。“悟空当即道:”送一面铜镜入殿,愈新愈好!“

他的声音并不高,但却是以其旷世内力传出,外面的人自是清晰入耳。

不大一会儿,一名思过寨弟子推开厚重的殿门,双手持着一面铜镜,快步而入,他的神情十分古怪,很显然,此入正在暗自揣度悟空为何突然要人送上铜镜。

此事只怕他想破脑壳,也是无法想明白的。

悟空接过铜镜,那人便退下了。悟空将铜镜递给范离憎,范离憎接过后满腹疑虑,甚至有些忐忑不安。

端起镜子,正对自己脸部,范离憎看了看,觉得并无什么奇特之处。

“仔细观察你自己的双眼,看看是否比他人多了一点什么?”

多了一点什么?若是眼中多了一点什么,又岂会到今日才发现?范离憎只有重新审视自己的双眼,看了片刻后,又侧目向悟空的双目望了望。

悟空恍然道:“不错,须得让你看见我们两人的眼睛,才能分辨出不同之处。”说着,他竟也站到了铜镜前,铜镜中便出现了一老一少两张脸庞。

这无疑有些尴尬窘迫,范高憎定了定神,凝神再看,他的目光在镜中两人的双眼中来回扫视着。

倏地,范离憎失声惊呼:“果然如此!”

头很沉,像是在里面塞满了杂乱之物,口干舌燥,全身软弱无力,似乎周身的骨骼都在隐隐作痛…

水依衣低低地呻吟一声,缓缓睁开眼来。

木床,木桌,角落里放着几个高高低低的小缸,一串干红辣椒挂于墙上,一只黑白相间的猫正趴在桌上,好奇地望着刚刚醒转过来的水依衣,它的长须颤了颤,“喵呜”一声,窜下桌去。

这是什么地方?

这屋子给她的感觉,为何那般独特?她还从未在如此简朴的地方生活过。

胸口一痛,水依衣忍不住咳嗽一声。

一个脚步声传来,很快,有人推门而进,进来的是一个俊朗不凡的白衣少年,脸上充满了关切与温柔。

水依衣乍见白衣少年,有眼中一亮之感,她不由为自己心存此念而羞赧,脸上一阵烫热,其实,她的感觉只是人的一种天性,就如同直视阳光,双眼会不由自主地眯起一般。

白衣少年在离木床数尺外站定了,安慰地道:“姑娘,你醒了?”

水依衣记起自已经历的一幕幕,她的心中涌起丝丝不安,道:“这……是什么地方?”

“在下任玄,这是在下远房表亲的家。”那白衣少年自是牧野栖。

水依衣躺在床上,道:“是你救了我?”

牧野栖微微一笑,道:“所幸姑娘所中的暗器并未淬毒,也多亏得在下表姑帮忙,总算没误事。”

水依衣听说他有表姑帮忙,不由暗松了一口气,感激地道:“多谢公子救命之恩。”

“要谢还得先谢菩萨。”门外忽然响起一个女人的声音,一个微胖、面目和善的中年女人走了进来,手中端了一碗汤,清香四溢,她说话尤为独特,一个字一个字向外蹦,如炒豆子一般,速度却丝毫不见缓慢:“看起来你这么单薄的一个姑娘,身上却受了那么多伤,又是风呀雨呀的,竟能醒转过来,不是菩萨大慈大悲又是什么?”

说完,她自己倒先笑了,牧野栖叫了一声:“三姑姑。”

三姑姑将热汤放在桌上,叹息道:“这么一个如花般的姑娘,哪个杀千刀的施下如此黑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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