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真的累了,今个儿一大早就被容八拉起来,她是又陪吃又陪玩又陪喝的,就差没陪着一起睡了,哎,想想身边带个这样的小娃也是挺可怜的,这么一想对于并肩王妃身上散发出来的那么一丝丝的尖锐也就没了什么想法,她这个外人不过带了一天就觉得累了,并肩王妃可是个母亲,这么些年她即要担心儿子,又得时刻照顾着儿子,还得担忧他的未来,为母则刚,她能撑的住已经是很坚强了。
五皇子府,书房。
容五一袭紫衣滟滟,临窗负手而立,俊逸的眉斜斜挑起来,眸光微闪视线自虚掩的窗子看向外头的两株桂花树,风一吹有花若雨般的洒落,扑鼻的香气沁人肺腑,容五却没有半点的欣赏心情,他的背后不远处站着两个中年男子,看衣着打扮应该是幕僚之类,其中一个面色凝重的拱了拱手,“王爷,您吩咐的事情已经办好了。”
“查出是谁出的手吗?”
“是大越的大皇子,应该是牵涉到了皇储之争……”
“在我意料之中。”容五蓦的转身,悠远的视线收回来,缓缓的自两人身上扫过,“吩咐下去,我要保证他们在整个云沧的安全,至于出了云沦……”容五摇摇头,眸中一抹凛冽掠过,他唰的转身两步坐到了条案后头的圈椅上,“把最近云沧出入的异地人都给我监视住,特别是针对驿馆那边的,不许弄出任何一点差子。”
“属下知道了,不过据属下所知,那位应该已经在准备回程了。”
“哼,他们也该回去了。”容五声音里一抹凌厉掠过,似是这一瞬间全身都散发出一种冰寒,令的这屋子里的温度也恁的下降十余度,他幽幽的声音在两人耳边响起来,“青阳侯府和程国公府那边准备的怎样?”
“都已经吩咐下去了,就等着收网了。”
“让他们快点。”
容五的声音不带半点温度,眼中一抹幽暗掠过。
他从来不觉得那些世勋权贵们没有存在的意义,哪怕是她们嚣张一些跋扈一些。
但这是一个大朝所必须不可缺少的。
哪怕这些年来那些一个个的所谓世家贵族越来越不像样子。
他也不过是稍加惩戒,但是现在么……
容五眸中一抹血色掠过,呵呵,他不打算心软了。
他什么都能容忍,都可以商量,只有一样,那就是家人!
在他的心思里,若是连自已的家人都保护不好,那他何谈治国?
驿馆里。嫣儿迈着轻盈的脚步端着茶盘摇摇而来,轻轻的推开书房的门,两道同样都带了些不悦的眼神朝着她射过来,她蓦的心头一紧,却面上不动的带着微笑走上前,“庭二哥哥,白五公子,这是嫣儿亲手泡的茶,你们已经在书房里谈了大半天了,先喝杯茶歇口气吧。”
“放那里,你出去吧。”
“那庭二哥哥你若是饿了就喊我,我去煮你爱吃的菜。”
白五咪了下眼,吃的一笑整个人没有形象的靠到了椅子上,看看嫣儿又看看一脸淡然的华二,眸底一抹嘲讽掠过去,最后没趣的端起面前的茶一口灌了下去,眼看着嫣儿就要退出去了,华二蓦的开口唤住了她,“嫣儿,你等等。”
“庭二哥哥你有什么事,是不是饿了?”
“我想问一下,十年前的秋天你是不是去过浮空山?”
浮空山。恐惧似海水般袭上来,有些事,终还是躲不过去吗?
嫣儿眼前一黑,整个人几欲栽倒在地。
第一百六十五章 故人(一更)
华二眉眼绰绰,微微含着笑,但笑里又似夹着冷嘲,就那么轻轻的啜了口茶,似有意似无意的看向嫣儿,“嫣儿,你可去过浮空山?”声音很轻很飘,似是从风里传过来,嫣儿却只是觉得全身都在发冷,袖子里的双手掌心一片冰凉,面上却偏偏还要摆出一副羞涩的笑,“庭二哥哥你又开玩笑了,咱们不就是在浮空山认识的么?”
“呵呵,看看我问的这是什么话,辛苦你了,去收拾一下行李吧。”
“庭哥哥说哪里话,只是,咱们何时走,郡主那里……”嫣儿微蹙了眉尖,一脸娇羞的笑,配合着水盈盈的双眸,端的是惹人怜错,“嫣儿,怕是劝不好……”这些天来乐言郡主算是被华二直接软禁在驿馆了,不然的话依着她的性子怕是早打上公主府找凤九报仇了,被华二关在屋子里也不知道砸坏了多少茶盅摆设,嫣儿垂着的眸子中冷嘲一闪,没脑子的东西,若不是看她还有点用,她才嫩得和她周旋。
“乐言那里有我,你自去收拾吧,至于回程的时间,就这几天。”
“那嫣儿告退,庭二哥哥别太辛苦呢。”
体贴的帮着两人关了房门,站在外头院子里抬头,有一抹阳光湿润却刺眼。
虽是深秋但却是午时,又有阳光和煦,可嫣儿却只是觉得全身冰冷。
心头制不住的恐慌,可嫣儿却仍是一步一步优雅的走着。
华二的屋子距离她住的地方不过盏茶功夫,平日里她一下子就到了,今个儿嫣儿似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走回屋子,甚至连侍女打招呼都没理会,直接闪身进了内室,咣当一声把门紧紧的阂上——几乎是整个人瘫软在了榻上!
后背上全是冷汗,用力的咬着,力道之大甚至已经咬出血痕却犹不罢休。
屈了双膝,手环抱了,下巴杵在膝盖上,嫣儿的全身都在发抖。
他一定是怀疑了。
要不然怎么会问她有没有去过浮空山?
以她的心智自不会以为华二是随口一问或如他所言那般轻描淡写的。
自已和他的认识是在浮空山,她就是浮空山遇到的华二。
在那里,遇到了九死一生只余一口气的华二。
他把她带回府,他安置她,给她请医求药这么多年……
不就是为的浮空山上的那一回么?
可是现在却……
不知道过了多久,嫣儿才慢慢的缓过神来,迷乱的眸光渐渐镇定,里头有一抹暗芒掠过,唇角轻翘,扯出一抹极具诡谲的笑——就是他怀疑又如何?
她就不信华二有能耐找到事情真相。
还有,自己当时也是确实救了他的,不是么?
屋子里,白五挑了眉角嘿嘿的笑,“你不怕打草惊蛇?”
“现在说什么还嫌早,都只是咱们的怀疑,具体的还待查证。”
“不过说真的,你到底在怀疑什么?”白五身子懒懒的靠在椅子上,两只脚没有形象的搭在身前另一只椅子上,偶尔摇晃两下,脸上是一副吊儿郎当的表情,“咱们不是查过了,她那一年确实在浮空山出现吗?”
“等我查清了再和你说。”
白五点点头,知道华二的性子,这样的话就是打算不告诉他了,想了想他叹口气,“你说说你,我明明都安排好的,你偏让那个嫣儿去搅局,别说那个女人生气了,就是换了我也得气炸了肺,就没见你这么笨的……”
是呀,天底下就没我这样笨的。
华二自嘲一笑,垂下的眸子刷的抬起来,一抹犀利的精芒掠过,他朝着白五涩然一笑,“你之前不是一直缠着我问当初为什么会闹成那样么?”听到他这话白五也跟着拧了眉,“对呀,我当时又气又恼,还曾怪你来着,好几个月没登你的门,可你一直就是不说……”
“你知道嫣儿的毒是因我而起吧?”
“我知道呀,她是你救命恩人嘛。”白五有点不屑的翻个白眼,你张口闭口救命恩人,这么多年来华二如何待嫣儿的他可是都看在眼里,早该还够了吧?要他早就一次性打发了,留在身边碍眼又恶心的,这不是自个找罪受么?
不过这是别人的私事,他就是最好的朋友也管不着。
“……嫣儿的毒,需要至阴之体以及婴儿在母体精血为引……”华二的声音沙哑,满是痛楚,眸底一片黑寂,自窗口望向遥远的虚无,似是在看透过去,紧皱的眉间夹着的是对过往的怅然和遗憾,“我和刘先生这么多年来费尽心思一直在寻找这种体质的女子,可却遍寻不到,没想到……”
“没想到,凤家的九姑娘是至阴之体?”
“是呀,天意弄人吧。”华二神情有些恍惚,自然忽略了白五脸上的怒意,以及他话里拼命忍着的怒火,只径自沉浸在往事的回忆以及那种锥心般的痛楚中不可自拔,“当初我也没想到一时兴起的她竟是至阴之体,等到她入了王府,嫣儿那边却是几次病情加重……”
“你是知道她的至阴之体才决定娶她的?”
白五的声音里已经带了寒气,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手用力的握成了拳。
堂堂男儿,怎么可能这样对待利用一个女儿家?!
这是可耻的!
“这倒不是,我是拿了庚帖后才知晓的。”听到这样的话白五点点头,脸色也稍霁,可下一刻他的脸色再次猛的沉了下来,几乎是咬牙看向华二,“是不是因为她不肯,所以你又逼的过紧,所以她无奈之下才一把火烧了降雪轩借火遁逃?”
“不是,我当时根本没告诉她实情,估计是容五他们查出来后告诉她的。”
估计应该是这样了,那个女人虽然身手不错;但却没那么大的人脉。
白五眼前一亮,霍的挑了眉看向华二,“那你去和她解释呀,说清楚,等到治好了嫣儿就会把她远远送走,你当初娶她也不是因为这个原因,你完全可以理直气壮的和她说清楚这事呀,夫妻一体,难不成她会不可理喻到连你的救命恩人都不管?”
“你可知道,救回嫣儿的代价是什么?”
“不是说是以女子至阴之体及其腹中孕育的胎儿精血么?”白五绝对不是蠢人,相反的他只是把他的聪明以及心思全都隐藏在了看似冲动暴躁的性子下头,用一种大大咧咧的外表给自已披了层保护层,这几年来他确实派出不少的人手去查凤九以及相关的那一场大火,可结果却是一无所获,华二那里更是闭口不言,所以,这会先是被华二的那一番话给震到,可后来他就慢慢冷静了下来,人一冷静脑子就转了起来——
以他看来凤九看着任性但绝不是不讲道理的人。
她嫁给华二那就是夫妻一体,夫君的恩人若是她能救,她绝不会袖手。
可后来却发生那么一场大风波,那就说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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