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一点汗流下来,嗯,还没六十,果真不老。
“你是个女娃子,嗯,这么年轻为什么被关进来呀。”老头大概是气消了,背着双手绕着凤九转了两圈,上下翻着白眼打量着,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年纪轻轻的哪不好待,非进这里来玩。”说到玩老头胡子一抖,冲着大家瞪了两眼,“女娃子,你说说看,为啥到这里来玩呀。”
“我不是来这里玩的,是被关进来的。”
“关进来的,那你为什么不出去呀。”
凤九咬牙,“要是能出去的话那你为什么不出去?”
死老头明知故问的吧。
都是被关进来的非戮她心窝。
“谁说我出不去的,啊,谁说的,我是不想出去。我我我,对,我是觉得这里好玩,嗯,就是好玩,所以不想着出去的。”老头下巴一扬两双小眼用力的瞪过去,气咻咻的直哼哼,“等我在这里玩够了自然就出去了,哼,这天下还没有人敢拦的住我。”
“那你姓什么呀,叫什么呀。”
“我姓,我……啊啊啊,疼死我了,啊啊。”
才说的好好的,老头下一刻捂着头疯狂的转起圈来。
“你怎么了,没事吧,哎,啊……你。”
凤九才想起身,却被眼前看到的给骇了一跳。
老头抱着头朝着墙壁砰砰就是一番狂撞。
“杀了你,我要杀了你,杀杀杀。”
一连自那嘴里冒出来的杀字把凤九吓的手脚发软,触目惊心。
几乎是用尽全身的力气才把自个挪到另一个角落里。
“杀杀……”
老头还在抱着头撞墙喊杀,但让凤九安下点心是他没挪地。
就在那面墙上来回发疯般的撞着喊着。
刚才好好的,这会转眼成一疯子。
果然是宗人府大牢。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那老头身子一软摔在地下晕了。
凤九不敢也不想凑过去。
死就死了。
她现在泥菩萨过江了没心思理别的。
身子拱起来坐在地下抱着双手头埋膝盖上。
眼泪再忍不住的掉下来。一颗一颗啪嗒啪嗒金豆子一样。
还能活着出去吗?
上辈子那样枉死,难不成这世还要再冤死一回?
华二,会不会赶过来,会救她吗?
脑海里的思绪乱麻一样理不出头来,又惊又怕,还得时刻提着心思防备着不远处晕过去的那个小老头……可毕竟是昨天夜里折腾一晚,今天又没怎么吃东西,身子有些承受不住的费劲不知何时带着眼泪陷入了梦乡。
真的是梦乡。
全是恶梦。
忽而是一场场的大火,漫天的火海里她听的到自己的头发皮肤烧起来的滋滋声。忽而又是黑漆漆一无边际的一团黑,深一脚浅一脚的,她找不到路,茫茫然一片黑,后来场面一转,她又陷到了一望无际的大海里,海水漫过她的头,她只觉得全身一片冰冷,喘不过气来……
凤九是被憋醒的。
是憋的,火辣辣的喘不过气,脖子被人掐住了。
那个小老头。
恐怖的,狰狞的脸对着她,“杀了你,杀……女人该杀。”
想也不想的凤九自袖子里顺出一枚凤钗,磨的尖锐的钗尖对着那老头手臂就刺了下去,这是她拿来以防万一的,想不到却先用在了别人身上……
“啊。”
趁着那老头缩手的当凤九抬脚用力踹了出去……
凤九如宗人府大牢的当晚。
丑时三刻。
两匹马如风般急驰而来,停啊应天府南城门外。
“来者何人,夜禁时间不得入城,下马,回。”
城楼上的侍卫话音才落,下头男子清冽的声音自风里响起来。“开城门,安贤王办差回城。”
安贤王?
巡夜的小队长眉头皱了下,想起白天发生的事,声音不由自主的凝重起来,“下头可是安贤王,令牌。”每位成年皇子当差分府后都有各自的令牌,是代表皇家身份的,是特制的,外头的人仿也仿不来。
,一道金光掠过,直接落在那出声的队长手心。
沉甸甸的带着几分清凉,正是皇家令牌。
翻开背面,角落里刻有安贤两字。
“王爷稍后,属下和将军去回禀一声……”
“不必了。”
嗯?几个人没回神,眼前唰的一道人影掠过,华二的身影如风般在他们面前旋过去,转而在几人扼然失措的面容里快速消失在远处街道……
第九十四章 冲冠一怒【下】
安贤王府,马伯急的团团转。
这可如何是好?
王爷不过才出去一天,可王妃却被落了大狱……
宗人府哪里是人待的地方呀。
再者,马伯可是跟着华二十余年,对皇后的心思和手段能不清楚?那些皇室中人为了争权可是什么都做的出来,说不定他们就会对凤九出手……马伯越想越心惊,再也坐不住的披衣起身,才想着下床他眼中厉芒一闪,一掌拍向对面的窗子,“好大的胆子,什么人给我滚出来。”
一道厉喝,一道凌厉的掌风,此刻的马伯哪还有人前老态?
分明就是一个具有着绝顶武功的高手!
“马伯,是我。”
“主子……您,对不起,老奴该死。”
“我没事,先帮我去拿些吃的,再弄点水,拿套衣裳。”
有些嫌恶的看着身上的衣裳,华二的眉头能夹死一个蚊子。
若非是事情紧急又特殊,打死他都不会这样赶路。
舒服的泡了个澡;换了衣服出来,马伯已经准备了肉丝面。
“主子,您将就一下,先用这面垫垫肚子。”
“嗯。”
华二在那里吃东西,马伯则悄悄的帮着他泡好了茶。
他并没有出声。
因为华二有个习惯,吃东西的时候不允许有人在一边出声。
小般个时辰后。
华二淡淡的看向马伯,“说吧,事情到底怎么回事?”
“主子,是这样的……”
马伯有些内疚的把事情说完,向着华二请罪,“主子,都是老奴没照顾好王妃,老奴该死,您罚老奴吧。”说着话马伯就欲跪下去,却被华二伸手给拦下,“马伯不怪你,是别人太有心了,这是防不来的。”
“王爷,那您看,王妃这事……”
“我明天就把她接回来。”
在这之前他要先睡下一觉,可真的是两天两衣没阂眼了。
“一个时辰后喊醒我。”
看着他倒头就睡,马伯在心底叹了口气。
他家主子这么多年来,哎,难呀。
早朝。
华二冷眼旁观着那些弹劾的御史们一语不发。
好像那些人说的不是他,或是凤九不是他的王妃。
一身皇子朝服令的本就风华优雅的他多了几尊贵和无形中散发出来的锐气,微垂下的眸子下凌厉的眼神一一扫过那些人,他心头冷笑连连,一群墙头草……
“安贤王,朕想听听你的意见。”
龙椅上,一身金光闪闪的明皇朝服令人不敢直视的皇上在下头的人说的义愤填膺满脸怒意时,轻轻的抬了抬眼,与华二同样狭长的凤眸略略上挑,平静的不能再平静的看向华二,“那可是你的王妃,朕听听你说的。”
“恐怕让父皇失望了,儿臣早朝前刚入城,还是在御直房里换的朝服,直到现在还不知道王妃到底出了什么事呢。”华二一脸的惊讶表情,好像当真什么都不知道,上前两步对着皇上行礼,“儿臣这会还糊涂着呢,父皇您让儿臣说什么呀。”
“到也是,陈卿家黄卿家,你们两位给安贤王说说吧。”
“臣遵旨。”
两个领了旨的大臣对着华二开始一脸愤怒的述说。
吧啦吧啦吧啦的好一番说呐。
到最后黄大人冷笑着,“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王爷,您不会包庇那个女人吧?依着下臣看,那女人心狠手辣,又不能容人,王爷就该休了她……
“对,王爷休了她,也给臣的女儿一个公道。”
“一命抵一命,臣请皇上主持公道呀。”
龙椅上,皇上斜靠在椅子上,轻咪了眼由着下头闹。
他到是想要看看这个儿子会怎么处理。
华二衣袍轻拂,挑了眉看向陈黄两人,语气轻描淡写不带半点人烟气,“敢问两位大人,我家王记现在何处?”
“哼,那个女人自然是在宗人府大牢。”
“那宗人府可有结案?”
“不曾。”
那小丫头还没被带出府呢就咬舌自尽了,哪还有什么证人?
宗人府是关了人,可帝后哪一个也没发话说要审呐。
“这不就得了。”华二轻飘飘的笑,只是那笑容里却不带半点暖意,知同冰刀子一样带着寒冽,嗖嗖嗖的射向陈黄两人,“即有宗人府涉入,两位大人却还不肯善罢甘休,在金殿上这般喧闹,敢问两位大人,是不相信宗人府会秉公处理呢,还是不相信父皇不会公正处理此争,徇私轻放我家王妃?
“下官……”
两个人被华二这两句话问的好生哑口无语。
宗人府的人是皇上的,说不相信宗人府就是不相信皇上。
说不相信皇上?
那不是等于活腻了吗。
“依着本王看,两位大人好像不相信父皇的心思多一点?”
“皇上,巨等惶恐。”
“皇上您明察,臣等绝无此心。”
“好了,都起来吧。”
主宰者皇上轻轻的抬了抬眼皮,眸中精芒掠过,“安贤王,这事朕交给你了,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