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追杀。”司空离观察了一下四周。
“哪有那么容易的事。”陆意秋根本不相信,“你昨天跟那个鬼手要了什么东西?”
“等下你就知道了。”
陆意秋觉得没办法跟司空离沟通,什么事情都搞得神神秘秘的。
为了补刚才浪费的无谓口水,陆意秋从马背上的行囊里取出水壶,喝了几口水。
待仰头喝完后,发现四周围了一堆不知何门何派人,里面甚至还有几个戴着方长帽的捕头。
这是怎么一回事,官府、江湖携手合作捉拿通辑犯吗?
陆意秋紧张地咽了咽口水,朝司空离靠了靠,低声道:“你有没有把握从这么多人中逃出去?”
司空离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不屑道:“为什么要逃?区区几个不入流的门派和几个饭桶公差就能耐何得了我。”
他们是耐何不了你,但他们其中随便一个都耐何得了我!
陆意秋在心中咬牙恨骂,当然现在不是闹内哄的时候,他们当同仇敌忾,过了眼前难关再说。
捕头上前了一小步,欲言朝廷律法,皇威严严之类的场面话。
不过江湖门派没给他们宏扬正义的机会,一个紫衫衣最多的门派率先举剑围攻过来。
陆意秋顿时吓得全身发软,这真刀真枪的招呼到自己身上,不死就伤的啊。
司空离一把将陆意秋从马上提到自己身后,沉声吩咐,“不想死,就跟紧点。”
陆意秋连连点头,“我不想死,不想死。”
紧紧抓住司空离的衣服不撒手。
司空离一刀横飞了一个,偏头低骂道:“你攥这么紧,我怎么施展身手。”
陆意秋连忙松开手。
司空离点足飞跃,弯刀直砍捕头的上臂。
陆意秋落空,一柄大斧朝他劈过来。
陆意秋吓得哇哇大叫,司空离回身,发出一枚铁蒺藜,一脚踢翻来人,大斧向后摔出去,砸到一个门派弟子身上,那弟子捂着肚子痛得死去活来。
“不是让你跟紧点吗?离那么远,想找死?”
跟紧了你说不好施展身手,没跟上说是想找死,反复无常的大魔头。
陆意秋在心中恨恨控诉。
围攻圈越来越紧,司空离一个战几十人本就吃力,现还要护着毫不会武的陆意秋,很快就相形见拙,身上已伤了好几处。
“死定了,这回真的死定了。”陆意秋心惊胆颤地绝望。
他不想死,不想被刺成筛子流血痛死。如果这次真的死定了,能不能死得不那么痛苦陆意秋不断在心里哀嚎。
突然一个紫衫衣门派的人,向陆意秋和司空离撒了一把紫色的粉末。
陆意秋刚好吸进一口,顿时觉得四肢发软全身无力,瘫倒在地。
再看司空离也好不了多少,强撑了一会,也歪倒下来。
这下真的人为刀刀俎,我为鱼肉了。
一片一片的鱼肉,放在案上码好装盘,陆意秋脸色惨白。
司空离好像知道陆意秋心中所怕,“既然逃不过了,不如死得痛快点如何?”
死得痛快,好是好,可是你有力气举剑,一剑封喉两人吗?
哪知司空离扔了剑,从怀里掏出小瓶子,对陆意秋道:“这是穿心的毒药,吃下去,只痛一下便完事了。”
痛一下就完事了,好是好,可是还是不想死。
想想自己的大好年华,好多好玩的,有趣的都没有经历过呢,没娶亲,也没生娃,还有双亲要孝顺,兄长要诚恭。
司空离仿佛又看出了陆意秋的犹疑,直将将瓶里的药丸塞进他嘴里,又放了一颗在自己嘴里。
很快二人七孔流血,死得惨惨烈烈,陆意秋连哼一声都没来得及,便断气了。
人生大好年华与他再无任何干系。
余下的人拖伤带残看二人死得惨烈,也带了一丝怜惜。
尤其是不会武功的陆意秋。
可谁也没想过,血屠堂的杀手会是毫不会武功之人吗?
也许有想到,不过用一句与魔鬼在一起的必是妖类盖过去了。
所以,陆意秋算是冤死了。
紫衫人从司空离身上翻出一个乌亮的盒子,对目光灼灼的众人道:“此物,不属任何门派,谁得到都不会服气,所以我建议暂交由武林盟主保管。众位意下如何?”
江湖中人很重脸面,即使很想要,此刻也不会表现出来,纷纷表示此举甚善。于是商议,共同送至四海盟总司。
至于陆意秋与司空离的尸身,紫衫人向捕头建议,“既然二人已七窍流血身亡,就不要带回城里污糟百姓了,直接扔到乱葬岗,回衙交差,让官府呈报刑部结案。
捕头踢了几脚本地上二人变得僵硬的尸体,叫了差人,将尸身扔到了乱葬岗。
陆意秋感觉自己像做了一场梦,自司空离将药拍到自己嘴里后,他就见到满山遍野的杜鹃花开了,开得涂涂靡靡,没过多久,海水铺天盖地袭卷而来,将遍野的杜鹃卷了个尽。海水铺打在身上,脸上,耳朵,轰响不停,伸舌舔了舔,海水不是咸的。
海水怎么会是咸的呢?
陆意秋费力睁看双眼,看到自己躺在一个不知名的山岗里,瓢泼一样的大雨自头顶涮涮而下。
陆意秋动了动手脚,活络了思维,蓦然醒悟,自己没死。临死前,七窍里流的血,全被雨水冲洗得干干净净。
陆意秋咧着嘴爬坐起,看到司空离就躺在不远处,一动不动。
他这是真死还是假死?
陆意秋凑近了过去,探了探鼻息,发现雨水太猛根本察觉不出什么。
俯□,在司空离胸腔听了一会儿,还是只有哗哗的雨声。
这到底是死的还是活的。
若是死了,念在相识一场,他就挖个坑将埋了他。
若是不没死,就将人拖到医馆去救治。
可是这漫天大雨,这一动不动的人,他还真不知道他是死的还是活的。
陆意秋思忖了一阵,转看到司空离的螭纹面具,心中一动,伸了手便去摘。
“住手。”司空离突然出声了。
陆意秋吓了一跳,缩回手,“你没死。”
“你很失望?”司空离睁开眼。
“你没死,做什么躺在地上装死。”
“顺气。”
为了省下日后的麻烦,他要装出敌不过几个不入流的门派而被他们杀死扬正道。这口气堵在胸口,的确意难平。
、杀手老大的江湖(三)
庄家没有多余的房子了,二人便住到了酿酒的酒房里。
酒房里堆摆着数十坛高粮酒,都是农家自酿的。
陆意秋注意到司空离一入酒房便深吸了一口气,仿佛鱼见了水,很舒服一样。
到了夜里,陆意秋就见司空离一掌拍开酒坛上的封泥,便举坛豪饮起来。
司空离见陆意秋睁着圆滚滚的眼睛望着他,顺了坛扔到陆意秋面前。
陆意秋喝了一口,喉咙呛得有些不适,不过酒香纯浓,劲感十足,便又喝了一口。
“你当时给我吃的药丸到底是什么?”陆意秋问道。
司空离仰头喝下一大口酒,陡然起身。
“怎么了?”陆意秋被他弄出一自紧张。
“寡淡了些。”司空离放下酒坛,走了出去。
一会端了个瓷碗进来,里面装了一碗花生米。
陆意秋讶然道:“大半夜的,你从哪里找出来的?”
司空离捡了一颗扔进嘴里,回道:“耳房缸瓮里。”
陆意秋看了他一眼。
“我找吃的很厉害。”司空离对自己毫不吝啬地赞了一句。
陆意秋点头,深以为然。
“我们吃下去的药丸就是鬼手当时给的?”
“嗯,那是假死药。”
“那药叫软金丸”
“没错,是药圣木百草炼制的,花了十年仅炼了六颗,耗珍贵药材无数,故名软金。”司空离一边说,一边拍开另外一坛。
十年炼六颗,啧啧,果然大本钱。
“那本《天罗七巧局》是什么武功秘笈吗?”陆意秋发现司空离在喝酒时与人对话正常了许多。
果然,司空离接口回道:“棋谱,古夏留下来,一直未能解的棋局,局就摆在天娒山赤霄峰上。”
一千年前夏国棋痴曾与仙人对弈于天娒山赤霄峰,原来就是天罗七巧局。
“那这本《天罗七巧局》你何得来?”
“偷的。”
“……你怎么知道鬼手在找它?”
“绑了江湖百晓生问的。”
司空离冷笑两声,“那个破书生,还想立立文人气节,一扔到粪坑里,什么都说了,连武林盟主与门下女弟子暗通款曲也说了出来。”
陆意秋有些哭笑不得,“那个钨钢盒里装的到底是什么?”
“一张地图。”
“还说是是藏宝图。”陆意秋想狠瞪一眼,不过圆滚滚的眼睛将他的狠戾完全化去了。
“机关岛的地图。”
陆意秋虽不是江湖中人,但也知道机关岛,出东海行船十天便可到,只是仅仅可到而已,若想登岛,却是不可能的。因为岛上机关遍布,像地狱之门一般,无论去多少人,它都能张口吞下,数年来,前赴后继丧命的人有数千人。
陆意秋撇嘴道:“岛上到底有什么,使得这些人明知会死,还要去。”
“就是因为不知道有什么,却惊险无比,才能引得人人想像,财宝、武学、仙果什么都可以想像。”
“那地图是可以避开岛上机关的吗?”
“谁知道呢。”
“你不知道,怎么会在你这里,还用那样一个刁钻的盒子装起来。难道说又是偷来的?”
“我爹给的。”
陆意秋狐疑道:“你爹?这是你们血屠堂的东西吗?你们血屠堂怎么会有机关岛的地图?”
“我也不清楚,要不你去问问他。”
陆意秋瞪了他一眼,“我向哪去问,你爹都死了。”
司空离恍若未见,拍开酒坛封泥,“所以我就问你想不想去问,要想去问,我就给你一刀,送你下去问。”
“……这么烈的酒,你喝这么多,不怕醉吗?”陆意秋感觉自己有些在云中飘了。
“你有见过喝水喝醉的么?”司空离莫名奇妙地看了陆意秋一眼。
这是水那井里的是什么?带着湿度的空气?
司空离见陆意秋脸颊上的两砣红晕和不断加圈的迷离眼神,伸指戳中那团红晕道:“你这是醉了?”
“没有。”陆意秋挥手打开,就算是醉了,我也要趁机将最后一个问题问了,要不然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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